夜間
就是喜歡不行嗎? 第七章

水汪汪大眼與他凝視相望。

她不曾在心底奢望他見到她時會驚喜相擁,也預設過最壞的情形就像是現在一樣,他厲聲趕她出去。

可她還是听到了心髒發出了哀鳴。

如此百般拒絕,再堅強的人恐怕都會心意松動。

于是她不語,只是定定的瞅著他,雙眼一瞬也不瞬的。

她專注、執著的凝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撼動他的防御城牆。

他不信任女人,尤其是眼前的女人曾讓他親眼目睹驕縱、不可一世世、囂張狂妄的另一面。十年的歲月讓他從谷底爬至頂峰,讓他重新找回了屬于他的自信,但他不相信當年的嬌嬌女在經過十年的歲月洗禮之後,在環境依舊的情況下,會有如此大的改變。

她的真性情應該跟另外一位打扮入時的嬌嬌女相同,狗眼看人低!

可是他無法否認他確實受到了她的吸引,他在排斥、抗拒她的同時,又忍不住朝她接近;他在想盡辦法刁難她時,又忍不住想捧起她小巧的臉蛋,柔情的親吻……

明白自己的矛盾,所以先躲開的都是他。就像現在,先將眼神移開的人也是他。

「我以為我拒絕得夠明顯了。」這執拗的大小姐應該是愛面子的,不應該會是死纏不休的人。她的表現一直讓他驚愕不已,完全無法掌握。

「是啊。」她肯定的點頭,朝他攤開掌心,「鑰匙。」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賴在這里?」他不該問她問題,應該直接將她拖出去,可他為什麼還是問了?

羅紜站起身,兩人的高度差距一下子縮減到半顆頭。她抬起手,輕放在他厚實的胸前,感受到他略略急促的心跳。

「我說過我要這個。」這話不是第一次說,但她還是不免臉紅。

「憑什麼?」該死的,他又問了!

「我喜歡你。」她說得斬釘截鐵。

他可以用更狠毒的話來傷害她的自尊,逼她知難而退,但他僅抿唇眯眼,凌厲的視線想要看透她的靈魂深處,辨明話中的真假。

「我做了那麼多,你還是不信?」那她真要嘆氣了。

餅了一會兒,他方道︰「第一次在丹尼耶相遇的時候,你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她抬眼,納悶的望著他,「我們之前見過?」

很好,果然貴人多忘事。

「說到底,我還該感謝你。」唇角往上勾出嘲諷的笑。「十年前,我們就見過面了。同樣是在一家高級法式餐廳,我是侍者,你是客人,丹尼耶發生的事不過是歷史重演……」

隨著他的娓娓敘述,羅紜的瞳眸難以置信的瞪大。她萬萬沒想到當年改變她性情的年輕侍者竟然會是唐斐華。

當時人生陷入谷底的他,意興闌珊的隨意找了個服務生的工作,賺錢的意義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填飽肚子而已。

望著座位上的衣香鬢影,他不免自怨自艾的想,一直以來,他都是被服侍的人,怎知現在竟變成他服侍人。

心底有怨、有不甘,但是過多的打擊使得心情始終調適不過來的他,在不慎將冷湯傾倒在羅紜的雪紡裙上,被羅紜罵得臭頭時,整個爆發開來。

羅紜拒絕他的賠償,以鄙視的聲調說他一個月的薪水連裙子的一角也買不起;她要求餐廳經理直接將他革職,因為他配不上餐廳的格調。

三個月前,他也是個貴公子,三個月後,他的自尊卻是被踩在地上羞辱。經理怕得罪大客戶而將他當場開除,使得他怒不可遏。

他在羅紜一家人吃飽饜足離開餐廳時,沖到她面前對她撂下狠話,他會爬回到與她平起平坐的世界,他會讓她的眼不敢再對他有一絲不敬!

他做到了他的誓言,而昔日的恩怨早已淡忘,直到重逢那天又被清楚揭起。

十年後,嬌美的女娃褪去稚氣,被寵溺過頭的驕縱也已不復見。她有著最溫婉甜美的笑容,如沐春風的溫煦談吐,高雅縴細的儀態,落落大方的出現在他眼前。

他故意將歷史重演,但她卻早已忘了這段插曲,她不再是暴跳如雷,也不出言相譏,她平淡而寬容的告訴他,她不在意,也不在乎,卻仍是激惱了他。

有鑒于以往的經驗,他不相信她會對貧困的他動心,不相信她會對作踐自己的他包容,可她卻一直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懂她對他抱持的到底是何種心態!

她終于懂了為何她會受到他的吸引。

十年前對那大男孩的愧疚始終纏繞不去。即使她忘了他的長相,忘了他曾對她的咆哮怒罵了什麼,但她一直都是記得他的。

看著他的美眸漫進薄薄淚光與如釋重負的笑意。

「原來是你……」她上前半步,雙手握住他繃緊的右手。「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這女人的反應為什麼都不在他的邏輯推理之內?面對著她,他總是感覺到一股挫敗。他完全抓不著她的心思,猜不透她小小的腦袋里頭到底裝了些什麼。

這記憶中任性驕縱的大小姐啊,為何現在臉上浮現的卻是如慈母般的光輝?

不曾在兩人歷史中留下痕跡的這十年,她究竟經歷過了什麼,以至于性情大變?發疼的腦袋細細回想著羅家這十年是否有過任何變動,可答案卻是否定的。羅家的事業並不比十年前差,經濟雖不景氣,但羅老不是個泛泛之輩,他自有辦法應付,所以大小姐的生活依然優渥,她還是最受寵的掌上明珠,所以照理來說,她應該仍是驕傲不可一世的。

還是她酷愛挑戰,越是得不到的,她越想不揮手段奪取?得了他的心之後,放在她的戰利品展示場中,接著再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這比較符合他記憶中的她會做出的事。

「什麼太好了?」他柔化了語氣中的僵硬。

「我終于有機會可以跟你道歉。」她滿懷歉意的說。

「你記得?」演得真好啊。

「我一直耿耿于懷。」她輕嘆了口氣,「後來我徹底反省了我自己,明白以前的所作所為有多過分;我一直很想找到你親口對你說道歉,卻找不到你的人。」

明知她不是真心的,可她真誠的語調卻仍打動了他,差點兒就對她的話信以為真。

「所以你才對我百般容忍?」修長五指爬梳濃密的發,扣住她的後腦勺。

親密的舉動使她芳心一悸,雙頰染上淡淡紅暈。

「我並不記得你是當年那個人。」她誠實以告,「我本來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我會在一開始就莫名的在心里惦著你?現在我才發現……」

「你將我跟十年前的我重疊了?」

她點頭,有些難為情,「原來我早就惦念了你十年……」

腦後突然感覺到一股壓力,接著她的唇就被他所侵佔了。

「如果我交付我的心,你打算以什麼回報我?」他邊啃咬著她的唇角,邊沙啞呢喃。

「一樣。」她氣息微喘,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兩具身軀緊密貼合。

一樣?她有心可交付嗎?他嗤之以鼻,卻情不自禁加深了這個吻,佔有意味十足的奪取她所有的唇齒空間,使她的呼吸里盈滿著屬于他的氣息,她的腦子里除了他以外,容不下其他。

大手沿著玲瓏曲線往下,指尖翻起長度蓋及臀部的毛衣時,他猛然終止了兩人之間的親密。

「你還穿著廉價品?」化學縴維所織成的毛衣,質感粗糙,料子僵硬。

這是他當初裝窮時對她的要求,沒道理身分已揭露的現在,她還要扮平民。

「我以為你對我的測試還沒結束。」她的語氣沒有任何哀怨與不平,而是理所當然。

他緊閉上眼,防止心牆再度崩落。

「這衣服不適合你,它會弄傷你細致的肌膚。」他快速月兌下她身上扎得細女敕肌膚隱隱發癢的毛衣。毛衣里頭還有一件襯衫,一樣也是地攤貨。「你適合高級品。」說著,指尖俐落的解開鈕扣。

「等等!」她羞紅著臉阻止。月兌了這襯衫,她身上就只剩內衣了。「我里面沒有其他衣服……」

他挑眉,「那又如何?」

「我不能……」

他突然低在她白皙的胸前印下輕吻,她好似受到驚嚇的細喘。

她的反應未免太過清純了。唐斐華嘴角一撇,雙手扣住她的腰,輕輕一提,抱著她旋人背後的主臥室。

柔軟的床鋪因兩人的重量而下沉。他優雅的跨在她身上,讓她清楚的感覺到頂著她的。

「我交付了我的心,」粉唇在他的吮咬之下透著艷光,紅潤潤的煞是誘人。「所以你該給予我你的一切。」

他隔著衣服在她身上撩撥,大掌四處游走,在她身上點燃奇異的火焰。

她願意將自己交付給他,但她得先確定一件事。

她捧起他的臉,細細端詳,「你喜歡我嗎?」

他的瞳色深濃,她看不清楚里頭的情感,看不清楚他眼瞳中倒映著的她,是否也印入了他的心底。

喜歡。是的,他的確喜歡著她,但他不會讓她感受得到。他會讓她作一場美夢,短暫而勝利的美夢。

「喜歡。」他笑,褪盡了兩人身上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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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自她身上抽離,她眉間仍因痛楚而輕蹙。他表情僵硬的瞪著床上沾染的點點血跡,莫名的怒氣盤據胸口。

「你月事來了嗎?」

當痛楚與快樂的余韻自她身上緩緩散去,他突如其來的問句,她完全無法理解。

「沒有,我固定月初才來。」

「你是處女?」該死的,他以為她的痛苦是假裝的。「你竟然沒有告訴我?」

他看起來非常非常的震怒。以往他即使臉色再難看,也只是繃著一張臉,嘴角緊抿,以冷冷的眼光瞪視著對方。她從不曾看過他氣得快跳起來暴吼的模樣,這讓她心頭籠罩著深沉的不安。

雙手緊捏著遮掩赤果雪胸的絨被,她的嗓音輕如蚊吶,「你……後悔了?」

「廢話!」他惱怒的翻身而起,大踏步走向另一端的浴室,用力摔上門,聲音之大幾乎震壞了她的耳膜。

冰冷的水爭先恐後自蓮蓬頭跳落,灑在精壯健美的挺拔身軀,迅速將散發著高熱的軀體轉為冰涼。

水溫低得使人不由得打哆嗦,可唐斐華卻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一動也不動,任憑冷水自頭部由上往下沖擊。

三十二年來,即使當他在父親的病床前,信誓旦旦會將瀕臨倒閉的唐家企業救起卻仍功敗垂成時,他也不曾這麼恨過自己。

唐斐華,你剛剛做了什麼?!掌心敲擊著腦袋,他咬牙切齒的在心底狠狠的痛斥自己。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混帳東西!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的他,一拳擊向了對面的粉白瓷磚。

床上的羅紜以被子包裹起嬌軀,潔白腳掌行走于長毛地毯上,直走到浴室前方停止。

門里傳來嘩啦水聲,規律而持續,這表示著里頭的男人並未有任何動靜。他後悔了。後悔了什麼?後悔佔有了她的清白之身?後悔告訴她,他喜歡她?

若他愛上一個女人,將會是一輩子的事。季焉然曾經這麼告訴她。

若他已經有打算愛她一輩子,那何必說後悔?何必對她的未經人事介意?

腦子里一閃而過的答案沖擊了她,膝蓋不由得一軟,跌坐在地。

所以他是說謊。他壓根兒沒喜歡上她,他只是順應當時的氛圍說著違心之語,當得知她是處子,他後悔了,因為他並不打算在她身上傾盡愛情。

有沒有可能,她這十年惦念著他,而他卻是恨著她的?

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體內好像被掏空了。整個人空空蕩蕩,虛浮不著地。

這個男人……不愛她啊!

呆呆的望著眼前門上的模糊倒影,雙瞳沒有焦點。

門里的水聲逐漸有了變化,一聲伴隨著某種物品碎裂的聲響傳了出來。

他在破壞里頭的東西發泄怒氣嗎?渙散的眼睫緩緩閉上。他真的這麼後悔要了她?她的心好痛,眼淚卻落不下來。

餅了好一會兒,水聲歇息,光果的男人大步走出,腳尖踢著了露在羽絨被外的膝蓋,

「你坐在這里干嘛?」

男人的聲音讓緊閉的眼睜開,抬頭往上,刺激的畫面迅速沸騰了頰上血液,她慌忙將臉轉開。

自發梢滴落的水珠隨著他蹲下的動作灑在她白皙雙肩,粉女敕藕臂,她不由自主輕顫,為那過低的溫度。

「你洗冷水?」在這樣攝氏不到十度的天氣?

她抬手踫觸他俐落的短發,果然觸手皆是一片冷意。

「溫暖我。」他說。

她與他凝視對望,臉上寫著不明白。

他迅速拉開她胸前緊緊抓著被子的手,將兩人裹人暖呼呼的羽絨被中。兩具身體赤果相貼,他低于常人的體溫凍著了她。

他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精巧下巴扣著他的寬肩。這樣的姿勢,她看不到他的臉。

「你後悔什麼?」她心驚膽戰的問。

希望答案出乎她意料之外,拜托……

他沉默不語,濕冷的發就貼著她的臉頰,冷得她輕顫,就像他對她的態度,幾乎快將她溫熱的心冰封。

「你騙我?」小拳頭敲著他的背,「你騙我說喜歡我?」落拳速度加快,但那樣微弱的力道,對他而言卻是不痛不癢。她一個沖動涌上,下巴一縮,用力咬住他的肩。

她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可那平時鍛煉有素的健壯身軀仍是不受影響,僅留淡淡的齒印,一時半刻之後就無痕無跡了。就像她努力的配合著他,不將他說的謊放在心上,厚顏無恥的一路追到這來,卻無法在他心湖留下任何漣漪。

她氣惱的拉開兩人距離,掌心貼在他的心窩處,第一指節彎曲,指甲陷入肌肉里。

「我要這里!」淚水自眼眶叛逃,她以任性的語調朝他大喊,「給我你的這里,給我你的心,給我!」如果她的手是一把刀,也許她會毫不猶豫的劃開他的胸膛,將他跳動的心,實實在在的掌握在她的手里。

「任性的小姐。」緊抿的唇松動,勾起似有若無的笑,原本略顯急促的心跳漸趨平緩。

在開門步出浴室之前,他承認他是有些恐懼的。他傷害她傷得徹底,她是否還能不改初衷的愛著他?

然而當她嘶吼著要他奉獻出他的心時,他卻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他之前對她的確很壞,但往後,他會用千倍、萬倍的好來彌補。

淚眼模糊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變化。「十年前你就知道我的任性!」

她說得一點也沒錯。即使她懂得將心比心,即使她懂得體貼寬諒,骨子里仍是任性。

冰涼掌心貼上她的渾圓,輕按她的左心窩。

「你的,給了嗎?」

「早給了!」她又羞又氣的瞪著他。

「你要就拿去吧!」

「又要騙我!」

欲親吻的唇在一公分外停住。「沒騙你。」

「你剛剛說你後悔了,在……在跟我上床之後後悔了。」

「是。」嘆息纏繞被淚水濡濕的嫣紅唇瓣。「我後悔曾對你做過的一切,我後悔未在床第之間對你溫柔。」

他以近乎粗暴的姿態強迫她的青澀接納他。他錯解她的痛楚,甚至為了逼迫她現出原形,盡情將她折磨得徹底。

若她經驗豐富,那會是欲仙欲死的歡樂,但若她是未綻放的花苞,那將是難忍的痛苦。

是這樣嗎?她錯愕。

「你不是因為怕我要你負起責任而後悔嗎?」她惴惴不安的問。

「責任?」他思索了一會兒。「我不介意娶你。」

什麼話?!「什麼叫不介意……」

他封住她的唇,「我願意承載你未來的人生。」

等等,別再吻她了,她的腦袋會一片混亂,無法弄清他言下之意。

她一掌推開他,掌心抵著方正的下巴,「你會喜歡我?」

「我已經喜歡你。」

啊……她張唇,一時之間不曉得要接什麼。

「真……的?」他可以直接告訴她實話,她承受得起,反正再壞也不過如此,但不能將她拉至頂峰之後,再狠狠提落,她會因此心碎而死的。她的惶恐他全都看在眼里,緊緊扯住他的心。「我不會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他柔情萬縷的說。

「我要听你說,」她雙手捧住方正的臉,「說你喜歡我。」她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修長指尖突然在她胸前畫起圖來了,她覺得癢,笑著閃避。

「別動!」他把住她的肩,「我在寫。」

「寫什麼?」嗚……好癢,她快受不了了。

「小姐的願望。」他將戀人之間最甜蜜的三個字寫進她的心窩深處。

「不夠!」最後一筆輕點,她迅速抓住他的指尖阻止他惡作劇似的承諾;「我要听你說!」

有沒有可能,在若干日子之後,她的原始本性會一一顯露出來?唐斐華偏頭在她耳旁喃喃輕訴,總算獲得大小姐一個滿意的擁抱。

「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我以後也會讓你喜歡我。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她攀著他的頸項,蠻橫的宣示。

他是她的,她絕對不會放開他!

笑意注入他的眼。如果是這樣的任性,他喜歡。

「我很冷。」為了讓腦袋冷靜下來的冷水浴,在此刻才侵襲他的知覺,「溫暖我。」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身體仍是一片涼意。「我去拿吹風機……還是先將暖氣溫度調高。」

他拉住打算跳走的縴細腳踝,害她一個不慎,撲跌在長毛地毯上。

「用你的身體。」他低頭在她筆直小腿上印下無數細吻,一路吻了上去,直到與她的雙唇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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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纏綿之際,屋外有個男人皺著眉頭躊躇。

當初是他未經允許,秘密將羅紜偷渡到唐斐華的屋子里去,唐斐華知悉之後的勃然怒氣把也有責任。

嘴上雖說得漫不經心,在收線之後,他卻是馬上將中部的工廠會議丟給其他的股東主持,火速驅車上了台北。

做人要有情有義嘛!總不能在明知大小姐生命垂危之際,還能佯裝不知情的忙著他的生意,這樣他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而且放任不管的結果,先沒命的說不定會是他。

季焉然手上的卡片剛插入保全系統,眼角迅速竄入疾奔而來的人影,他心一跳,密碼未按,就閃到柱子內側尋求防護,以防被來人撞倒。

來人站在他面前,氣息微喘,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焦慮。

啊,是盡忠職守的好保鏢。每次看到他,姚青藍的臉色總是罩著一片烏雲,而他每次看到她,都不由自主的想笑。

「讓我進去。」自從她看到唐斐華回家後,她的一顆心就一直懸掛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怕唐斐華又欺負她心愛的大小姐,可又不敢貿然按電鈴,也不敢強行突破。她答應過小姐,不再插手,可是她就是會擔心啊!

「你擔心你家小姐?」他明知故問。

「廢話!」她真想拽下這死男人的頭,讓他一輩子開不了口。

「你很愛她嗎?」

「她是我最重要的一個人。」

「喔。」他模模下巴,打量姚青藍高約一六五,因練武而比一般女子較為壯碩的身材。她長得不難看,五官端正,只是線條太過僵硬,如果常笑的話,也可以算是個中等美女,不過要看她笑,八成比要她不出手揍人還要難。「依你的條件去T吧應該很受歡迎,放棄你家小姐吧,她心有所屬了。」

「你在說什麼?」姚青藍的臉色轉為鐵青,「我不是蕾絲邊!」

喲!她竟然知道蕾絲邊耶,他還以為她很古板的。姚青藍啊姚青藍,臉色不是青的就是黑的,這名字取得真好,跟她人真搭。

依她這樣死忠的個性,若愛上一個人,必定是那人的大災難。

「我認為你不要進去比較好,我相信你家小姐會生氣的。」

「我擔心她的安危。」

「我幫你進去看,你在這等我的好消息。」他拍拍她的肩,卻被她反手扣住。

「按密碼!」她用力將他的指尖扯到鍵盤前,大有敢不听話,當場毀他五指的氣勢。

喔!暴力女,為人所不齒!但識時務者為俊杰,他認命的按下四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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