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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女巫 第四章

「哇!我們家有男人耶,好養眼哦。」

「你一定看錯了,是女扮男裝的薔薇哥哥啦。」

「可是他好高大,像是男人。」

「他是男人。」

最後一句肯定句平息了其他三人的疑問。

上身僅著一件四角花內褲的男子手拿鍋鏟,身系一件頗有歲月痕跡的圍裙,一臉錯愕地接受四位莫名其妙出現的女子鑒賞。

正確說法是他完全停格了,表情古怪的看著忽地現身,嘰嘰喳喳地討論他是不是男人的一群女人。

天花板破洞了嗎?愛麗絲夢游中的兔子帶來意外,四個絕對不是訪客的破壞者。

「別踫我。」

沙南雩興奮地往外跳,「耶!他是男人吶!越雋說得一點也沒錯。」

其他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嫁了人的花痴女巫還是一樣,可見賣棺材的姻親沒教好她。

「別人來瘋,耀祖兄會笑的。」好歹留下個好印象,不要嚇走客人。

「誰理他,動不動就一棵柳木可做幾口棺材,誰信他一、兩個月前還是只花孔雀。」愛面族。

「名聞海內外的大明星為你卸去明星光環賣棺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人在福中不知福。」

此言差矣!四方棺木前的「福」字可是多不勝數,誰叫她那一口子是棺材店的小老板,連鎖店遍布全美國,人圍在四面八方的福字當中,怎會不認識福的寫法。

「你當然可以說得輕松,江家的老王八一天到晚盯著我的肚皮說︰‘小曾孫、小曾孫,你要快點出來給阿祖抱……’我的撒旦王呀!我上哪弄個受精卵讓他玩?」

當她是嬰兒制造機呀!

「文雅點,小雩兒,咱們有客人在。」沙越雋優雅的泡著茶,並用她的食指一比。

「哎呀,真是浪費了,咱們家也只剩最後鄙女……」

「婢女?!」

「寶寶乖,一邊坐,沒事別來降低我的智商。」多了聖石有個屁用,還不是笨女巫一個。

沙悅寶听了也不生氣,她只擔心她那口子會殺來。

「一個冰山嘛!一個小投機,兩個都不正常,配上個優質男……嘖嘖!會拖垮台灣的優生學。」早知道家里有帥哥看,她馬上「飛」回來了。

「哈!你又正常到哪里去,一天沒有美男子瞧就病懨懨。」一手蛋糕一手女乃茶的沙星博大聲的笑著。

「吃你的東西,胖胖博。」就會扯她後腿。

「胖胖果?!」

三道略揚的女音一致要沙悅寶閉口,免得人家誤認女巫的水準都這麼低。

四個女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著嘴十分熱鬧,自從定下今年的游戲目標是秘書之後,六個姊妹就很少有聚會的時間,全讓男人給打亂了。

「呃,打攪一下,你們是誰?」單牧爵決定忽略她們平空出現的詭異現象。

至少目前而言,她們像……女人。

「女……」

本來她們要回答女巫,察覺有異的沙越雋抬起右手一攔。

「你是誰的朋友,冰……夕夢還是芎芎?」差點受博兒影響月兌口說出冰山兩字。

「沙夕夢,她是我的秘書。」因為不了解她們,所以他言語中多有保留。

「又是秘書?!」

四人面面相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沙家女巫都和自己的上司發生「奸情」,而且結局慘敗,個個都不受控制地失了心。

今年是她們的黑魔年(就是倒楣年)嗎?每個人的運勢都壞得令人欲哭無淚。

「有什麼不對嗎?」她們的表情似乎很訝異。

「沒有。」非常正常。

沙南雩幸福的一嘆,沙家又多了個可供欣賞的好風光。

「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能自由的進出這個家,她們的身分到底為何?

「先說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們再斟酌回答你一、二。」沙越雋心里打算,總不好先泄了底。

「夢兒帶我回來的。」他的眼神有著防備。面前帶笑的女子似乎不簡單,而且是四人之首。

「夢兒?!」

一陣訝呼聲很快的壓抑下來。

「看來你和我家冰山交情不錯。」她們都還不敢直接叫她如此親密的昵稱呢!

「噓!博兒,去喝你的女乃茶。」沙越雋頗感興趣的看向他,「你們上床了沒?」

他眼皮一抽,「你不覺得問得太唐突嗎?入侵者是你們。」

「呵呵……先生,貴姓大名呀?」在自個兒家里被當成賊還是頭一遭。

「單牧爵。」

「喔!你就是那位洗了手的大哥呀!久仰久仰。」嗯!長相滿分,體格……幸福。

原來只聞名號不見其人的黑道大哥是這麼年輕,大約三十歲上下,不自我介紹還看不出他另有凶狠的一面,頂多以為他是帥帥的體育老師。

不過看進他眼底,那份滄桑和冷厲是掩不住的,只要輕輕一嗅就能嗅出滿身的血腥味。

他的過往肯定精采。

「你查探我的過去?」他眼神一變,陰冷的厲眸放射出懾人光芒。

「我姓沙,你可以收起身上的刺。」沙越雋一說完,他明顯地放松緊繃的肌肉。

「夢兒的姊妹?」不像。

他看看其他或坐或躺亂沒規矩的女人,幾乎找不到與夢兒相似處,四個人有四種眸色,個性皆十分鮮明,差異相當大。

「堂表姊妹,只是我們都姓沙,左手邊第一個是笨寶寶沙悅寶、胖博兒沙星博、花痴女沙南雩,我是沙越雋。」

「聰明女。」其他三人不忘吹捧一下自個兒的姊妹。

沙越雋含笑的點點頭。「我只是比她們聰明一點,還有一個叫沙芎芎,她非常愛錢,我們一共是六個姊妹,包含冰山美人沙夕夢。」

「她跟你們提過我?」他的心有股漲大的悅意。

「是呀!你很好利用……啊!博兒,你干麼打我的頭,會痛耶!」沙悅寶揉揉頭頂。她要叫上官鋒去揍她家的沈勁。

報仇。

「分你一塊蛋餅少開口,就是你害我被逼婚。」自由多可貴,婚姻的鳥籠多冰冷。

「我又不是故意……」沙悅寶才伸出手,蛋餅半途就被人攔截。

「請問一下,你們拿別人的東西時不心虛嗎?」竟當著他的面分食他辛苦半個鐘頭的成果。

吃得心安理得的沙星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東西不吃你放著長霉呀!」

「我有說不吃嗎?」她們出現得太突然才令他措手不及……她們是人?是鬼?

「喂!客氣點,你敢說面粉和蛋是你買來的?用我家的油煎,用我家的盤子裝,現在還站在我家的客廳,你敢大小聲?」

吃是她的生命。

他忍下氣。她說得不無道理,材料是從冰箱拿出來。「我是做給夢兒吃的。」

「我們知道她生病了,專程回來看她死了沒。」看在公祭後是土葬還是火化?

「我並沒有說她生病了。」而她連拿張紙都沒力氣,更不可能通知任何人,她們怎會知曉?

「心電感應嘍!說了你也不會懂。」好想吃、好想吃,蛋餅過來。

單牧爵不敢相信他端在手上的蛋餅會不翼而飛,而沙星博的掌心里正放著他的蛋餅。

「咳!我們是超能力一族,身懷一些比較特殊的能力。」輕咳出聲的沙越雋用眼神警告沙星博。

「嗯,然後呢?」他是信了一半,總比懷疑她們不是人好些。

「你想了解多少?」

「全部。」

「貪心。」

她們之所以不約而同的回來,主要是收到極強烈的女巫電波,紛紛以心電感應詢問對方的近況是否安穩。

通常這種波動只有極親密的家人才收得到,四人互通有無後決定回來看看,因為只有夕夢和芎芎沒有回應,她們不放心。

不過大家心里都有數,只有夕夢會在無意識下發出……也不算發出,是在生病時體內的女巫激素會外排,如同生物在受傷或受到攻擊時會自我保護地散發氣味,告知同作前來救援。

以前曾經有過幾次,嚇得她們以為會失去摯愛的姊妹,幸好都是有驚無險,存心磨練女巫的膽量。

「說不說在於你,我沒空,你們請便。」他得再去重弄一份早餐。

「也好,省得夕夢病好了怪我多嘴,泄露她冰山底下的唯一弱處。」挺有個性的家伙。

「心軟。」

奧?!沙越雋有片刻的愕然。

「我說中了對不對?她對人疏冷淡漠的原因是太過軟心腸。」人冷不代表心冷。

她羽睫一眨的輕笑,「對她好一點,她受不了別人對她太好。」

「就這樣?」

「我說過別太貪心。還有她不吃蛋餅,試試清粥配半熟的炒蛋。」他一定沒生過病。

單牧爵轉身走入廚房,等他再出來時,客廳乾乾淨淨地看不到半個人影,他沒多想地走上二樓,當是一陣風來去。

三天後。

睡夢中的單牧爵驚覺有人欲對他不利,反應敏銳地翻身舉手一格,人卻狼狽地跌下床,他抹抹臉輕嘆了一聲。

「小姐,你是這樣回報我不眠不休的照顧嗎?」君子難為。

「不眠不休?」

「請不要用懷疑的口氣質問,你有看到別人嗎?」唉,枉費他一番苦心。

「沒有幾個怪怪的女人來?」她們不致那麼狠,連她都能放棄。

「有。」

「她們呢?」

「走了。」他身手變鈍了,輕易讓她踢個正著,得好好反省。

「你的聲音不對勁,感冒了?」難道真是他照顧她?姊妹們在搞什麼鬼?

他氣結的一睇,「我自尊心受傷了。」

三番兩次受同一個女人襲擊,理由都千奇百怪的可笑,而他沒一次逃得過,總在最自信的時候不意遭到挫折,不免有些沮喪。

她出手從不先招呼的,招招快又狠,攻得人無心理準備,想防守已經來不及了。

「謝謝。」沙夕夢冷淡地丟了件他的襯衫給他。

「打了人再說謝,你的方式真獨特。」他抱怨地口出諷語。

「你睡錯床了。」似乎沒打醒他。

單牧爵把襯衫揉成一團丟向角落,「三天來我都睡這里,況且你很滿意有個暖爐抱。」

「我、怕、熱。」她絕不可能主動去抱任何熱源,不合理。

「不會吧!每天我幫你擦澡時……」她叫人流鼻血的曼妙身段,害他差點變禽獸。

「擦澡?!」紫綠色的眼眸忽地睜大。

「你很吵耶!小姐,體諒我三天來不眠不休……我累死了。」他僅著內褲地趴回床上閉起眼楮要睡。

「不眠不休是很好的成語,你用不著一說再說。」他等於是在提醒她,他們倆有七十二小時形影不離。

她不能忍受和男人同處八個小時以上。

「幫我揉揉肩,看顧你比上班辛苦多了。」美色當前可是一大誘惑。

在病中的她多可愛呀!動也不能動地任由他擺布,而且口氣柔和多了,少了一層冰壁凍人,笑容雖薄卻如早春的櫻草,讓人心暖和。

他都是趁她昏睡時才進行擦澡工程,光是月兌衣服便是一大考驗。

以往他月兌女人衣服是彼此取樂,不動邪念地只為人淨身可就困難重重,口乾舌燥地猛吞口水,只差沒沖冰水澡,冷水已降不了他的溫度。

目測永遠及不上掌量,他曉得她有種出塵的純淨美,但是衣服底下的胴體更是冰雪難沾,無瑕地散發白玉光澤,叫人愛不釋手。

挺立的靄靄雲峰不見塵色,平坦如凝脂的小骯,郁郁似林的黑色地帶……

天哪!不能再往下想去,除非有人願意捐獻雪白的處子之身。

閱人無數的他善於分辨處女的真偽,因為他從不踫處女。

「你看了多少?」

「由上而下,前後未漏,我還清過你的排泄物呢!」他說得一副受苦受累的模樣。

突地雙頰飛紅的沙夕夢有一絲局促,「多事。」

「然後讓你臭死。」他睜開一眼瞧她,似在責怪她的不愛乾淨。

「不用你管。」她寧可身上長蛆也不願和他接觸。

單牧爵坐直身拉她入懷,「做人誠實點,不要連自己都騙。」

「我討厭你。」真的好討厭,討厭他身上的氣味讓她軟弱。

「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好。」他忽地在她唇上一啄。

「髒。」喜歡可以和討厭打平嗎?

「多親幾次就不髒了,要不要哺點口水讓你嘗嘗?」瞧她多嫌棄,根本口不對心。

她眉頭堆積成山,「老板不用工作?」

「未來老婆都病如西施地躺在床上,我哪有心思去賺錢。」反正還有兩條忠犬在,公司倒不了。

「放開我。」她不予以回應,免得他玩上癮會當真。

姊妹們的殷鑒猶熱著,她們絕對不存好心地把她留給他,想從中擦出點火花,好步上她們悲慘的後塵,成為半口棺材的主人。

老板和秘書的戀曲不見得適用於每個人,總有例外,由她來終止熱度。

冰山是用來降溫。

「你不反駁一、兩句?不太像你。」該不會高燒把她腦子里的神經燒壞了?

「人有作夢的權利。」她限制不了。

望著她冰冷的紫綠色瞳眸,單牧爵只想深陷。「听過美夢成真這句話嗎?」

「對我而言是惡夢。」連成形都不必,她絕不允許弄假成真。

「真不幸呀!夢兒,我才是夢的主人,你還是乖乖就範。」他故作輕佻地以下巴摩擦她的臉頰。

「我拒絕入夢。」她不陪他瘋。

「來不及了,小逃犯,你已經在我的夢里扎了根,拔不掉。」倔傲使她眼底泛著動人光彩,美得幾欲奪走他的呼吸。

「砍、鋸、燒、淹,拔太費事。」她不做徒勞無功的事。

謗扎了就砍,砍累明鋸,鋸剩下的就燒,燒不盡就淹爛根部,只要肯用心,天下沒有做不到的事。

「我要怎樣做才能攻下你的心?」她的心防太紋密了。

「等我心髒停止跳動那一刻,你大可動手來挖。」心,存在於的那一顆。

「盡避揮動紅巾吧!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她的一再排斥太容易引起男人潛在的掠奪劣性。

「病態。」她挑錯公司了。

當初應該憑第一直覺離開應試會場,邪性的一面不該太張狂地堅持留下,現在果真出了事。

「沙大夫認為我病情嚴重嗎?」單牧爵貼近她的瞼,鼻與鼻親密相觸著。

「你……」

厭惡之色剛浮現,一陣嘈雜的鈐聲驀然介入,單牧爵不快的放開懷里的她,下床找不知被他丟在何處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略沉的嗓音在接听電話後變得靜肅,原本沉澱的騖氣慢慢浮上額頭,挑動血一般的影子。

陰郁眉宇斂聚忽明忽暗的狠戾,強悍的霸氣在眼底渲染開來,彷佛瞬間化身為懸崖上的孤鷹,憤張爪子欲撕裂獵物的皮肉。

「別讓自已被黑暗吞沒,回了頭就不要再玩泥巴。」只會髒了手。

清冷的聲音讓單牧爵回了神,「人會不會被回憶逼瘋?」

「回億表示過去,別告訴我你還會被百尺以外走過的野草絆倒。」只有自己才會逼瘋自己。

「你很會安慰人嘛!不像外表般冰冷。」就說她有一顆柔軟、細膩的心。

「你……你真的令人討厭。」管他死活,冷暖她自知。懊惱不己的沙夕夢怪自己多管閑事。

「有愛才有恨,沒有喜歡哪來的討厭,坦白無罪……唔!你踢我。」高跟鞋的前端吶!

「似是而非的道理留給你唱高調。電話里說了什麼?」她相信必是重大事件。

他苦笑地揉揉腳趾。「有人在公司放炸彈。」

「什麼?!」

炸彈?!

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都太閑了,放顆炸彈就要人屈服,老天的眼還要不要開?難道玩不膩生、老、病、死,炸不破天不開心。

單牧爵和沙夕夢返回公司處理的不是公事反而是老板的「私事」,難怪他在應徵秘書時特別注重拳腳功夫,一來可以保護上司的安危,二來可以防身不致死於非命,簡直就是要個全能的保鑣秘書。

當初他就不該找個女秘書來辦事,直接由保全公司調人不是更快,稍微做個職前訓練加點薪,勝過拿弱質女流去送死得好。

政、商不離黑,要洗手前總得把尾巴去掉,否則留個黑色案底讓人為難,黑白兩道都持懷疑態度,這邊防來那邊查,苦了這些認真工作的小員工,過個馬路都得小心被黑車撞,冒著生命危險來上班。

照眼前的局勢,他們應該要求加個保險——意外險。

「我們被跟蹤了是不是?」

單牧爵看了一眼照後鏡,「你怎麼看出來的?007女郎的直覺?」

「你太冷靜了。」風平浪靜往往是風暴形成前的序曲。

「我一向冷靜自持,換個角度說服我。」他不說是不想把她卷進他的是非中。

血染的冰山會叫人憤怒。

「蛇行、忽怏忽慢、離合器踩得猛、眼角不時偷瞄照後鏡、肌肉緊繃……」沙夕夢說得淡漠。

「夠了,你真是個好秘書。」嘴角一扯,他笑得不太自在。

打從他們一離開她的住所不久,就有兩黑、藍轎車輪流尾隨其後,時而超車,時而減速,似乎想看清楚車子上的人是誰。

等確定後才開始采包夾方式意欲造成翻車事件,但因車道上來往車輛數目不算少,導致困難度加重,只得暫時打消動作緊跟在後,等候時機再撞向安全島。

標準的黑道作風,曾是個中高手的單牧爵自然不難理解對方的想法。

可是他們不該在他車上有旁人時動手,道上恩怨用道上方法解決,牽連無辜便是犯了他的大忌,尤其是他極為重視的女人。

當初他退出江湖就是不想再打打殺殺,沒想到還有窮追不舍的人,怕他引退只是幌子,以正派經營掩飾台面下的不法舉動,藉此統合台灣黑道成為一方霸主。

雖然他厭倦了廝殺,但是若執意要犯上他,昔日的山海幫實力仍在,絕不輕饒。

「老板,你不如說我是具有保鑣特質的秘書。」好秘書不玩命。

「夢兒,你有超能力是吧!」有上好的人才可利用,棄之是一種浪費。

超能力?「是誰告訴你的?」

「你的姊妹。」一群怪異到極點的女人。

竟敢出賣我。「老板,我只是領一份薪水的小員工,變相的剝削有違勞基法。」

「誘之以利如何?我一向是個慷慨大方的老板。」他笑得像夜行的螳螂,準備撕宰草叢里的流螢。

「我不缺錢。」換了芎芎會獅子大開口。

不過很奇怪,最近都沒有芎芎的訊息,她挖錢挖到哪去了,上古時代嗎?

「寶貝,那我以身相許可行嗎?比電池還耐用耐磨。」保用期是五十年。

微微一瞟的沙夕夢略翻白眼,「去星期五餐廳吧!我會帶姊妹們去消費。」

「你不想看到有路人受傷送醫吧!前方十公尺是校園區。」單牧爵故意彎進一所小學旁邊的巷子。

「你、很、卑、鄙!」大人的死活她可以視而不見,但孩童的安危卻無法忽視不理。

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天使,而長大的孩子是惡魔。

她不偏愛天使,只是難以忍受天真無邪的笑臉頓成扭曲的拼盤。

「小痹乖,他們快撞上來嘍!」看她勉為其難的表情真是令人心情愉快。

「閉嘴!」

放低椅背的沙夕夢爬到後座背對著他,不讓他看清楚自己施的小法術,「超能力」一詞就夠嚇人了。

兩手指月復互觸,輕如雲絮的吟念咒語緩緩逸出,紫綠色的眸光變得深黯,魔魅的力量由指尖射出,兩輛車霎時失去控制的車頭交錯撞擊,在轉角的空地上起火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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