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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不贊成 第四章

帶著口罩正在打掃房子的梅貝姬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

這男人從來不整理家務的嗎?老天,她的腰。

梅貝姬一臉艱辛地伸手扶住桌面,努力撐起自己的身軀。哦,她快站不直啦!沒想到這屋子看起來空空蕩蕩的,沒啥裝飾擺設,可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倒是不少。

就在她稍事歇息揉弄著自己作疼的腰際時,一個力道突然從後頭撲了上來猛然停駐在她的肩膀上。

「臭撒旦,離我遠一點啦!」

名為撒旦的黑貓像個居高臨下的王者似的蹲踞在梅貝姬的肩上,悠閑晃動長長的尾巴。

「這一回你又想要干麼啦?十分鐘前不是才剛喂你吃過小魚干嗎?」她才不想理牠,可是撒旦卻老是故意拿牠的尾巴拍打她的臉頰,「欸,好啦好啦,再給你吃就是了嘛,貪吃鬼!」吃吃吃,總有一天肥死你!

住進來兩、三天了,雖然這屋子里只有兩個人外加一只貓,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讓梅貝姬知道這里權勢的金字塔構造--最上層的王者當然是莫非,第二層是這只臭貓,而待在最底下也最沒地位的那一個才是她。唉,當真是人不如貓啊!

「喏,魚干啦。」

撒旦悠哉恣意地蹲坐在她的肩膀上,優雅地吃著梅貝姬手里的零食。

「喂,你可以下來了吧?」

臭貓,牠到底把她當成什麼,墊腳石啊?小嘴嘀嘀咕咕地喃念著,她忍不住好奇地拿起小魚干左瞧右望。「真的那麼好吃嗎?聞起來是香香的,就不知道吃起來口感怎麼樣?」人應該也可以吃吧?只見有些嘴饞的她蠢蠢欲動,大有將魚干丟進嘴里的沖動……

「妳在干什麼?」

「噎……咳、咳!你、你嚇死我啦!』

「別偷吃牠的東西。」

俏臉微紅,看著莫非從自己身邊走過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她心虛的道︰「我才沒有偷吃牠的東西呢!」

「妳的嘴角有魚干屑。」

哪里?她趕緊拍拍嘴巴,直到看見他微揚的唇角才發覺自己被耍了,「你胡說,我剛才已經整條吃進肚子里啦!」

「哦。」他拉開啤酒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惹的梅貝姬又羞赧、又尷尬,微低螓首沒勇氣響應他的注視。

不曉得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啊?應該曉得吧!否則也不會老用這種戲謔似的眼神看著她,他分明知道自己這種神情有顛倒眾生的效果,但也或許正因為他那種無心的態度,反而更顯出他的魅力不淪為刻意的矯揉造作吧?

哎呀,總之簡單一句話,就是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啦!

「妳肚子餓了?」

依他的觀察,這女人只有在食欲跟睡欲沒有得到滿足的時候,才會變得沉默寡言,其余的時間她幾乎是個隨時張嘴呱叫的吵雜烏鴉。

梅貝姬小臉低低的,「我沒有啊。」

哎呀呀,真糟糕!已經過了幾分鐘的時間了,她為什麼還是不敢抬頭看他?自己真的有這麼強烈意識到他的男性魅力嗎?

莫非冷眼看著她明顯規避的視線,俊臉在剎那間變得疏離,握著啤酒罐的修長手指也悄悄收緊,迅速邁開腳步越過她走了出去。「櫃子抽屜里有一些零食,妳如果嘴饞就自己拿去吃。」他也不曉得她究竟喜歡什麼,只知道一般的女人都愛吃,所以早上出門的時候隨手拎了幾包回來。

他在生氣?為什麼?敏銳察覺到莫非的情緒轉變,她忍不住追了出來……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我來開!」

她自告奮勇地走上前,心想不知道又是哪層樓、哪一座的無聊少婦或是小姐借機來找莫非了。真的很奇怪耶,這幢大樓的男人都死光了嗎?否則這里的女人怎麼老是往他這兒跑啊?

大門輕輕拉開了一條縫,梅貝姬果然看見門外站了個年輕芳華的女郎,「莫非不在。」幸好是她來開門,自己真偉大還得替那個招蜂引蝶的男人驅趕外頭的鶯鶯燕燕。

門外的女郎眨眨眼,「妳怎麼知道我要找莫非?」

「因為我不認識妳,所以肯定不是來找我的。」

梅貝姬懶得跟她扯,應該說,她懶得跟那些對莫非有企圖的女人閑扯淡,意思性的抿抿唇就想關門,卻听見女郎回過頭以清脆的嗓音輕喊。

「老公,人家說莫非不在家耶!」

咦,她老公也一起來了嗎?所以這女郎不是一朵準備出牆的紅杏嘍?梅貝姬關門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怎麼可能不在?」一個俊偉帥氣的男子扛著腳踏車走了過來,「羅牧師明明告訴我們莫非在家的。妳走開,我來講。」

「哦。」女郎柔順地往旁邊一退。

男子一看見應門的是女子,忍不住皺起眉頭。「小姐,莫非住在這里吧?」來過這里幾次了,也不曾見那個山頂洞人身邊有女人出沒。

「嗯,請問你們是……」

「我叫西門夏衣,她是我老婆叫米雅。我們來找莫非,他不在嗎?」

「我在這里。」

大門被推了開來,站在梅貝姬身旁的莫非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覺得自己好象一個嚴密監控老公交友狀況的醋壇子老婆哦,他一定也這麼覺得吧?受不了耶,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

「讓開,讓夏衣把腳踏車扛進來。」

莫非伸手將梅貝姬拉向自己,重心不穩的她一個跟蹌不小心撞進他懷里,軟綿的小手直覺地撐抵在他堅實壯闊的胸膛上,掌心與胸口熨貼的部分迅速傳來一陣灼熱的觸感。梅貝姬驀地仰起頭,就怕他察覺到自己突然翻涌的悸動,卻意外地迎上那對深邃的黑眸。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就像要被吸進那兩泓深不見底的幽閭深泉里了,而她卻絲毫沒有抵抗能力……

「撞到哪里了?」

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上飄落,她酡紅著俏臉搖頭退開。「沒有啊。」自己今天究竟是怎麼啦?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啊?!

莫非瞥了瞥她低垂的側臉,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早告訴過你別把這輛腳踏車扛上來,放在樓下就可以了。」

西門夏衣才不理他,放下肩膀上的腳踏車交給妻子霍米雅,「喏,推去牆邊放好。別讓它倒下來哦,否則看我怎麼惡整妳!」

「好嘛,我知道了。」

梅貝姬聞言馬上斷定這對夫妻的感情不佳,距離離婚大概只有幾步的距離吧!現在的女人地位都這麼低嗎?還是踏進這屋子里的女人都比較特別?像她啊,比一只貓還不如,而這位叫米雅的女子卻是比一輛腳踏車還不受重視。

一陣簡單的介紹之後,大剌剌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的西門夏衣挑起颯眉,看著莫非將幾瓶果汁汽水放在自己面前,「唷,我來你家這麼多次了,這還是頭一次喝到白開水以外的飲料。怎麼你突然轉性啦?還是為了配合某人啊?」說話的當口,他還不忘瞟了瞟一旁的梅貝姬。

莫非才懶得搭理他的嘲諷。

倒是梅貝姬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他講講話,「你別太苛求莫非了。」

「我苛求他?我只是驚訝他幾時開始學會對朋友這麼慷慨,如此而已啊!」西門夏衣推了推莫非的肘子,挑挑眼角示意這女人在替你說話嗎?看不出來她倒是挺保護你這家伙的嘛!

莫非瞟瞟她,旋即淡淡地斂下視線,飲著啤酒的嘴角彎起一抹難以察覺的淺淺弧度。

梅貝姬瞪了西門夏衣一眼,「你當他的朋友那麼久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經濟能力並不好。」一定要她把話講得這麼白嗎?這個人嘴巴真壞而且一點也不疼老婆,搞不懂莫非怎麼會跟他當朋友。

西門夏衣的俊臉滿是興味,「喂,你的經濟能力不好嗎?」

賺錢能力備受質疑的莫非只是默默喝著啤酒。

「當然不好啦!你沒看到這間房子里頭根本沒有什麼裝潢擺設嗎?不過現在有比較改善了。」她又急急補充,「我才來幾天,發覺他買東西有越來越多的跡象……真的啦!」看見西門夏衣像是下信似的挑眉,梅貝姬急于證明,「像是你們現在喝的果汁啊,還是桌上的零食餅干啊,喏,你看還有牆角的鞋櫃,這些都是這兩天莫非買回來的。」

望著那個鞋櫃,梅貝姬滿意極了。

這樣才對嘛!多少覺得有點像家了,否則整間房子空蕩蕩的好象住在一間鬼屋似的!忍不住偷瞄了莫非一眼,她抿起嘴角彎起笑。其實她覺得莫非對自己挺不錯的,雖然態度總是冷冷淡淡,不過只要是她開口「建議」的事情,他通常都會替她做到。

「唷,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慷慨的啊!」

聰穎無比的西門夏衣睨了眼莫非。他買的這些東西應該是他自己用不上卻是她喜歡或需要的吧!「喂,我說莫非,」他輕輕湊近好友的耳邊笑意低語,「你想對人家好也要講出來讓她知道,現在這種社會已經不流行默默付出這一套啦!」

莫非淡瞟他一眼,「你別鬧她。」

西門夏衣聳聳肩,看著自己兩個女人交談甚歡的模樣,甚至听見直性子的梅貝姬偷偷問著他老婆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他?西門夏衣還是頭一次踫到講話這麼直接的女人,忍不住仰頭大笑,「梅小姐妳有所不知,米雅這個迷糊蛋這輩子唯一做了兩件優秀的事,第一是嫁給我,第二則是懷了我的孩子。」

莫非微笑看她,「妳懷孕了?」

霍米雅羞澀地咬唇點頭,「嗯,剛剛檢查出來了,還是夏衣先發現的呢?」

「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別咬著嘴唇,萬一咬破怎麼辦?」西門夏衣的口吻透著責備,但是他伸出修長手指輕撫妻子唇瓣的動作卻顯露柔情。「講那麼多遍了,妳就是記不起來!」

梅貝姬瞧得詫異不已,意外地迎上莫非的視線,看見他黑眸中透露的淡淡含意,她忍不住低下頭抿起微笑。自己的見識真是太淺薄了,怎麼沒想到這世上呈現出來的感情有千百種,並不一定甜言蜜語或輕聲細語就是寵愛啊!

眸光忍不住又瞟向莫非,看見他握著啤酒罐噙著似有若無的淡笑,聆听西門夏衣和霍米雅的對話,偶爾在他們夫妻吵嘴的時候才露出較為明顯的笑意。

他為什麼這麼吝嗇顯露他的笑容?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不喜歡笑也好啦,至少不會讓太多女人看見他迷人的笑。只要讓她一個人看見就好了,咦!自己在想些什麼呀?她剛才所想的,是不是能解讀成自己想要獨佔莫非的俊美?

是這樣的意思嗎?!

「梅小姐,妳沒事吧?」霍米雅關切地望著她,「妳的臉紅通通的耶。」

「有嗎?我沒事啊!」

梅貝姬才轉頭,馬上迎上莫非凝視的邃眸。他在擔心她嗎?一絲莫名的竊喜立刻浮現她的心坎,嫣紅的唇角也微微彎起一抹淺笑。

「妳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跟我講哦,其實我是個護士耶,或許可以幫妳--」

「梅小姐我勸妳最好不要。」西門夏衣交疊著修長的雙腿,恣意地摟著妻子不讓她起身移動,「我剛才說過了,我老婆只做過兩件優秀的事,而這其中並不包括她當護士的能力。」

「夏衣,你怎麼又這樣說?」

「我說的是事實。」他微笑著香了香妻子的臉頰。

莫非不將他們夫妻的打情罵俏放在眼里,只是一徑瞅著梅貝姬,「真的不舒服就說出來。」

「我沒有啦!你別擔心了。」

他僵硬地轉開俊臉,回避她燦爛的笑,「我沒有擔心妳。」

說謊!梅貝姬笑得甜甜的,欣喜之余卻突然听見霍米雅在問莫非漫畫的事情,她忍不住瞪大雙眼,「你會畫漫畫?!」

「梅小姐妳不知道嗎?」霍米雅眨眨圓瞳,「其實莫非是個很有名的漫畫家耶,只不過他是用日文筆名來發表。現在這套漫畫還在連載哦!而且台灣也有引進發行呢,夏衣今天就是想來跟莫非拿最新出版的漫畫的。你老是這樣,不自己花錢買,每次都要跟莫非拗!」

西門夏衣揚起嘴角握住妻子的手,「反正他的漫畫多,擺著也是堆在牆角發霉而已,我這是在做好事幫他資源回收耶!妳不懂就別亂說。」

梅貝姬突然跳了起來。

「你真的會畫漫畫?!」

所有人都仰頭看著她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激動行徑。

「你怎麼不早說你會畫漫畫!」

西門夏衣悄悄將妻子推到身後護著,轉頭凝視莫非。「喂,她是不是極度厭惡漫畫家啊?」

「你坐在這里好久了,應該口渴了吧?喏,喝果汁。」

書桌旁,梅貝姬殷勤萬分地獻上手中的水蜜桃果汁。

莫非看了一眼,推開。「太甜了,我不要。」

梅貝姬暗暗跺腳。他不停下手邊的工作,那她要如何開口拜托他幫她畫童書啊?「不然吃點餅干吧,有巧克力顆粒,很香的。」

這一回他連頭都沒抬,「我不吃零食。」

她一怔,「那你干麼買這些東西?」

埋首畫畫的莫非頓了一下,沒說話。

「對哦,說起來我還真的沒見你吃過這些東西耶!不過我看你每天出門幾乎都會帶一些零食餅干回來的啊,既然你不喜歡為什麼還要買?不會吧,難道你有購物狂?!」

他按捺脾氣似的吐了口氣,冷淡俊臉往她一瞟,「我以為妳喜歡。」

梅貝姬眨了下大眼,接著竊喜的輕咬下唇。這麼說他是專程買給她吃的嘍!因為曉得她喜歡吃零食不過沒錢買。一絲淡沁的甜意迅速滑過她的心坎,盈盈眸光專注凝視著他完美鐫刻似的俊美側臉。「其實我已經找到兼職工作了,在兒童美語補習班教英文,雖然是算時薪,不過還能應付日常開銷,到時候說不定也能付你一些房租了。」

「我無所謂。」

「可是老是住在你這里吃喝都靠你,我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他停下了畫筆,緩緩仰頭看她。

迎上那一雙深邃的寒潭,梅貝姬幾乎忘了呼吸。

「妳不是說我們是朋友?」

朋友,已經是朋友……只是朋友……「嗯,對啊!」輕輕甩開心頭莫名的沉重,她見他停止工作趕緊趁機開口,「莫非,既然你會畫漫畫,要不要考慮幫我畫童書?」

提起這件事,莫非的俊臉倏地一冷,轉回畫紙上。「不考慮。」

「莫非……」

「出去,我要工作。」

「可是,只有你能夠幫我啊!」

他索性不再說話了。

「莫非,拜托你……」

驀地,他放下畫筆。「為什麼這麼堅持?妳還不死心嗎?因為心里還在期待竇天啟有一天會出現嗎?」

「我……」

「因為仍然不肯放棄竇天啟,所以妳才繼續執著童書的出版?妳是想要告訴我,妳在藉由這種方式來維系妳跟他之間最後的關聯嗎?」

莫非沒有提高嗓音,自始至終他的音調都維持著同一個頻率,可是梅貝姬卻彷佛看見他熊熊燃燒的怒火,好象就要灼傷她了,燙得她心頭慌亂、淚眼婆娑。

「你、你干麼這樣說?天啟跟我……我們根本還沒來得及開始!而且我執著童書的出版有什麼錯?那是一個夢想。」

「是妳和竇天啟的夢想。」

他為什麼一直執著在這一點?她不懂!「就算是又如何?我拜托你是因為你有這種天分和才能……」

「那是你們的夢想,跟我沒有關系。」

沒來由的,她被他極其冷漠近乎無情的態度給激怒,「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的事情不關你的事嘍?!』

莫非深深看了她一眼,口吻變冷。「我要工作了。」

「知道啦,你何不直接開口叫我滾出去!」

激動地用手背抹抹淚,梅貝姬驀地轉身離開。

砰然作響的關門聲像把利斧狠狠劈向被門板分隔的兩人,莫非冷著臉緩緩重拾沾水筆卻怎麼也不知如何畫起,靜靜地任由滴落的墨水一滴一滴的蘸濕了完成一半的畫稿,他突然扔下畫筆推開椅子沖出房間。

她說她要出去,去哪里?離開嗎?她要走了嗎?!

盤腳蜷窩在客廳沙發上抱著撒旦哭泣的梅貝姬,被忽然沖出來的莫非嚇了一大眺。

他疾奔的腳步在乍然看見她的瞬間急踩煞車。

她淚眼汪汪的瞪了他一眼,轉開視線。哼,才不跟他講話!

莫非用擅長的冷漠來掩飾自己方才的激動,瞟了瞟她發怒的側臉,他默默走進廚房里,拿了一罐啤酒再走過她面前準備走回書房,這時門鈴聲響了起來。

向來搶著開門的人兒這回硬是黏在沙發上不願意動,他于是放下啤酒走過去應門。

佯裝不理人的梅貝姬忍不住豎直了耳朵聆听門口的動靜。他為什麼在門邊站那麼久?是不是又是哪一樓,哪一座的無聊太太或是小姐來找他了?他在跟人家閑聊、打情罵俏還是……不會吧!莫非在說日文?他的日文居然這麼流利!

梅貝姬更驚訝了,忍不住好奇地抱著撒旦站起來正想走過去,但比她更快一步的,一名打扮高雅時尚的嫵媚女郎越過莫非走了進來。

眨眨眼,梅貝姬伸手指著對方轉頭詢問莫非。「她是誰?」

「莫非,你的家里還有別人?」女子顯然也很訝異,以不太純正的中文輕喊普。

莫非瞥了梅貝姬一眼,「她是我的編輯筱原幸子。幸子,我們進去談。」

筱原幸子點點頭,提著簡單的行李跟隨他走進書房,期間還不忘困惑地轉頭瞟視佇立在原地的梅貝姬。

而抱著撒旦的梅貝姬則靜靜地站著,覺得自己好象一座火力全開的火車頭,整個人轟隆隆的,直想做些什麼事情來發泄她滿腔的怒火。

她是我的編輯筱原幸子。這個該死的男人,他就只有這句話可以說嗎?!

他甚至沒有介紹她的名字!

這是不是代表了在他的眼里,根本沒有她梅貝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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