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為卿瘋狂 第八章

懷孕了……

奔晨嵐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喜悅與哀愁的情緒不斷地在她的心頭交錯。

懊告訴他嗎?她已經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不下千次子,卻始終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做任何防護的措施,現在可好了,反倒給了自己一個難題。

她高興,因為對他所投注的強烈情感終于有個寄托。

她煩惱,因為害怕這個因素會給他過多的壓力。

懊怎麼辦?她還不知道;但她需要再給自己一段時間去思考自己到底該不該告訴他。

再等一陣子吧!

她這樣告訴自己,慢慢地折起手中的檢查報告。

砰!

一聲用力的關門聲毫無預警地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猛然抬起頭,就見紀沛梵的身影此時正大步地自門外走了進來。

他冷冷的表情仿佛帶一絲慍怒,什麼話也沒說,便朝廚房走了過去。他倒了一大杯白開水,仰頸一口便喝了下去,然後又倒了一大杯。

「怎麼了?」看他這個樣子對她來說倒還是第一次,她起身緩緩地朝他的方向走了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有開口,抬起頭的黑眸依舊深不可測。

他喝完手中的水,將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跨步便將她一把擁進自己的懷里,二話不說便傾身吻上她嬌女敕的雙唇。

「沛梵?」辜晨嵐輕喚他的名字,仍試著以雙手推開他結實的胸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還是沒有開口,一手扯去自己的上衣,擁著她縴細的腰,舉步朝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沛梵?」她開始困惑了,卻掙不開他火熱的身軀。「別這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但是……

她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他以舌尖熟練地挑逗她耳邊的敏感地帶,好一會,低沉富有磁性的語調終于緩緩地開口。「……今天我看到你的母親了。」

頓時間,她腦中所有的思緒霎時全化成了空白。

「什麼?」她不太確定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你……你看到……」

「你的母親。」他替她接續未完成的句子,火熱的吻早已移至她的頸項,伸手為她褪去了上衣。「……她來找我,希望我離開你……」

她的眼神里顯出一絲愕然。為什麼?為什麼母親要這麼做?

「我告訴她……」他的舌尖徘徊在她粉紅的蓓蕾,一只大手早已探進她的裙擺里探索。「你有權利選擇留下來,或是離開我……」

她轉頭望進他深邃的黑眸,心慢慢碎了。為什麼?到現在他還不懂她的心?

「還有……」他繼續開口,以手指乘機探入她濕熱的神秘地帶,她不禁申吟,弓起身子感受他狂野的侵入。「她還告訴我……」他褪去自己的褲子,以雙膝支開她修長的雙腿。「我是她的兒子!」

什麼?

一抹驚愕如刀般劃過她的思緒,她睜大雙眼望向他誘人的雙眸,雙手不自覺地支向他結實的胸口。

他剛剛說了什麼?

紀沛梵低頭望向她的雙臂,嘴角微微地揚了抹微笑;他若無其事地拿下她支在胸口的雙手,再度低身吻住她柔軟的胸脯。

「別驚訝,」他顯得十分不在乎。「也就是說,」他以單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我應該是你的哥哥……」

她記得母親曾經提過她有個兒子,也記得母親總說那個兒子若還活著,應該差不多是他這個年紀。可是……

「不!」她搖頭;不會這麼巧,不會的……淚水不斷地在她的眼眶中囤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能相信。「這不是真的!」

好諷刺……他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為什麼他沒有辦法這樣告訴她?望著她的臉上有那個女人的影子,讓他變得莫名的殘忍!

他恨她,整整恨了她二十八年!

他伸手揉搓她柔軟的胸脯,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胸口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齒痕,心口好像要讓人撕成碎片。

奔晨嵐痛心地大叫,掙月兌了紀沛梵的懷抱。

「不!我不相信!」她滿臉的淚,紀沛梵卻像個冷血動物,一把將她推回床上去。

「放開我……」紀沛梵無視于她的掙扎,執意地要佔有她、侵犯她。

「哥!」辜晨嵐忍不住哭著叫道,這一聲如泣如訴的呼喚,卻喚回了紀沛梵的理智。

「如果我真是你的妹妹,你……你怎麼還能這樣對我?」

「我……」紀沛梵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留戀,起身為自己套了衣服,什麼話都不說,便大步地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砰!

又是一聲用力的關門聲。可是這一聲,把辜晨嵐的心全都敲碎了;她無助的身子孤單地蜷曲在那張偌大的床上。

這不是真的……她還是在告訴自己;這不會是真的。

叫她要怎麼相信,這樣的事情竟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叫她怎麼相信自己愛的人竟會是自己的哥哥?

不可能的……老天!她覺得心好痛好痛,好像再多的淚水也無法抹去那股椎心的痛,她任著淚水緩緩地沾濕了床單。不可能的,他不會是她的哥哥……

天啊!她在心里頭哀嚎,不可能!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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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芳芳看著手中的地址,她花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找到這個地方。

在現在這個社會上,有錢實在好辦事,只消花點錢請私家偵探查一下,便可以簡簡單單地得到Michael的地址。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那扇白色的門前,莫名地頓足了;上次使用苦肉計對他一點效果也沒有,她不知道這次還能在他的面前耍什麼招數了。

見了面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點卻步。豁出去了!她下定了決心,在猶豫了許久之後,終于伸手觸向眼前的門鈴……

奔晨嵐哪都沒去,只是靜靜地坐在餐桌旁。

昨天他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再進門了;而她,在這里等他,只為了從他的口中听到,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愈是期待,她就愈是害怕;害怕自己無法再次承受他的傷害。

盡避如此,她還是舍不得離開,怕自己這麼一走,便連挽救的機會也沒有了。

她伸手緩緩地觸向自己的肚子,想像著一個小生命正在她的肚子里成形︰她只能期待,期待一切都能有所轉機。

「叮當——」

突來的門鈴聲如火警般地瞬間打斷她所有的思緒,她輕輕地轉過頭,腦中的思緒仍呈現一片短暫的空白。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走向門口,心里仍是悄悄地在問自己;會是他嗎?

可是開門後所出現的人影,卻讓站在門內外彼端的兩人都怔了一下。

從來沒有人來過這里……她記得他曾經這麼說過;可是這個女人卻知道他住在這里。她是誰?辜晨嵐在心里頭自問︰他的另一個女人嗎?

看到開門的是一個女人,饒芳芳更是傻眼了,她再怎麼期待,可不會期待Michael竟然會跟一個女人同居!

可是,她可面不改色,仔細地端詳起眼前的女人。

她記起她了,上次在忠孝東路突然踫到的那個女人!想到這,她還沒好好地跟她算那筆帳呢!

「Michael呢?」饒芳芳抬高了下顎,大跨步地進門嚷嚷,好像早料他會不在家似的,一進門便左探右瞧,乘機打量他的房子。

望著她進門,辜晨嵐也只是悄悄地將門帶上;即使心中有許多疑問,她始終沒有出口。「他出去了。」她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

「是嗎?」饒芳芳高昂的語句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刺耳,她轉過頭,質問地盯著眼前的辜晨嵐,雙手交叉于胸前。「那你又是誰?」

奔晨嵐沒有答話,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

看辜晨嵐不說話,饒芳芳可不高興了,挑高了眉頭,慢慢地朝她逼近,故作聰明地接口。「是哪一家的小姐?」她伸手觸向辜晨嵐的下顎。「這麼下賤,沒經允許就自己跑到男人家來暖床?」

「請你別這樣……」辜晨嵐撇開自己的下顎,不喜歡這種讓人審視的感覺。

「怎樣?」饒芳芳就是喜歡這樣做,伸手硬是扳住她的下顎。「都自己送上門來了還怕人家看?」

「不!」她甩開饒芳芳的手,急忙為自己辯解。「我是……」

啪!

還不待她開口,一個火熱的巴掌早已狠狠地刷在她白皙的臉上;辜晨嵐驚愕地轉頭,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饒芳芳一個揮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妓女!」饒芳芳大吼著,一點都不在乎再在她美麗的臉上留下幾道痕跡。「給你一點教訓,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奔晨嵐想伸手阻止她揮掌,但頭冒金星的暈眩及饒芳芳如八爪章魚般的胡亂揮拳,竟讓她不知道該從何閃躲。

不!她想保護自己;她不能再讓這個女人繼續囂張下去……

砰!

大門應聲而開,打破了原本的一片混亂;辜晨嵐才剛剛甩了饒芳芳狠狠一個巴掌,就見紀沛梵的身影此時竟出現在那扇緊閉的門前。

饒芳芳忽地挨了一耳光,還來不及從挨打中回神,一看見紀沛梵,眼淚便全都簌簌地落下。

「Michael——」她故作可憐狀地捂上自己的臉頰,滿是委屈地含淚跑向紀沛梵。「你看她啦!」她指向身後的辜晨嵐。「什麼話都不說就動手打人!痛死人了啦……」

她說罷,隨即將自己埋進他的胸口嬌聲哭了起來,好像真的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似的。

紀沛梵低頭朝身前的饒芳芳望了眼,隨即抬頭望向身前的辜晨嵐,冰冷的眼神及緊抿的嘴角,仿佛還隱藏著一絲絲的怒意。

奔晨嵐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見他犀利的眼神好像要將她吞沒。

終于,他有所動作了——他伸手環上了饒芳芳的腰際,緩緩地朝辜晨嵐走近,低沉的語調在此刻顯得格外漠然。「怎麼回事,」他不屑地朝她睨了眼。「你還沒走?」

听到他說出這樣的話,饒芳芳可得意了,急忙抬起頭又朝她補了句。「听到沒有,人家趕你走了!」

不在意饒芳芳的嚷嚷,辜晨嵐的眼里就只在乎他一個人。「……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一點情感也沒有,好像他跟她之間從來都不曾發生過什麼事。

「求你……」淚水不爭氣地盈上她晶瑩的眼眶,她硬是拉下自己的尊嚴。「讓我們談一談。」

她只想知道,他怎能改變得這麼快?他原本那麼溫柔,怎麼變得這麼冷酷?難道他對她真的一點情感也沒有?

「談?」他意興闌珊。「沒那個時間。」他月兌下自己的上衣。「還是你想看我跟別的女人?」

「什……」

饒芳芳還來不及從整個對話中清醒,紀沛梵銷魂的吻早已覆上她半開的雙唇,狂野地挑逗她所有的感官。

「不……」辜晨嵐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多少勇氣,可是,她真的希望他能夠好好的跟她談一談。「求你……」她只能哀求。「別這樣……」

但他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哀求,另一只手早已探上饒芳芳的胸脯,搓揉她尖挺的雙峰。

「嗯……」饒芳芳申吟的聲音如刀般地劃過她的心,只見饒芳芳伸手環上他的頸項,熱切地回應他的踫觸。「嗯……Michael!」

「求你……」淚水模糊了辜晨嵐的視線,一顆脆弱的心因他的不在乎而碎成千片、萬片。別這樣,她在心里頭哀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但她的哀求卻只激得他做出更大膽的舉動,他扯下饒芳芳的底褲,撩高她短裙的裙擺,開始伸手解開自己的皮帶。

再也沒有勇氣……

即使她是多麼堅強,此時她只感覺自己千瘡百孔,如槍彈散射般地遍體鱗傷。

硬是忍住喉間的哽咽,轉身便朝門外跑了出去。

真的結束了……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否認,可是,真的都結束了……

她不但變得一無所有,也變得渾身是傷了……

砰!

紀沛梵愣在原地,閉上了眼楮,卻仍抹不去心頭那股椎心的痛。

「嗯……」饒芳芳的被挑至最高點,弓起的身子仍期待他更深入的接觸。「Michael!」她嬌嗔地申吟,只期待他能帶領她攀爬的高峰。

可是,他什麼事也沒做,起身為自己穿好了褲子,無力地跌坐至沙發里。他伸手抱住自己的頭,只感覺那股痛好像慢慢地要將他侵蝕。

一旁的饒芳芳因他突來的舉動張開了眼楮,支起身子,不解地望向他輕道︰「Michael?」

「滾!」她的問句只得來他一聲如雷貫耳般的斥吼,他如月兌了牢籠的獅子,憤怒地又是一聲吼。「你滾!別讓我再看到你!賓!」

從第一次認識他,她從來沒有看見他像今天這麼生氣過,好像就要動手殺人似的。

恐懼在她的心里頭擴散,她不知所措,只有倉皇地拎起自己的衣物,匆匆地朝門口奔了出去。

當關門的聲音再度響起,他所有的偽裝便全部決堤了。

淚水盈上他的眼眶,心里的痛完完全全地將他侵蝕,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卻怎麼也無法阻止淚水落下他的臉頰。

第一次,他深切地為一個女人付出自己的情感。

第一次,他願意為一個女人放棄所有的一切。

可是,對方竟是他的妹妹……

為什麼?他好恨!為什麼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為什麼會是她?這個角色甚至可以是任何人……

為她買的戒指……

是啊!那天特地在珠寶店里為她挑選的戒指,原本想等一切的事情都安定下來之後,找個機會跟她求婚的,可是現在……

他自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戒指,那閃亮的光澤在此刻顯得刺眼;他握緊了它,想都不想,便將它狠狠地丟了出去。

戒指悄悄地滾落在屋子里的某個角落,他再度伸手遮住自己的雙眼,任淚水慢慢佔據他所有的思緒。

※myeid※myeid※myeid※

奔晨嵐赤果著雙腳,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她不知道該走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任著毫無知覺的雙腿,盲目地踏著不知方向的步伐。

不管腳底傳來什麼樣的痛,好像都不及她的心來得痛。

眼淚干了,在細致的臉頰上留下了兩條深深的淚痕,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行動,才能抒發那股難過。

事實上,她的心已經不在這里了,到哪里?發生了什麼事?仿佛都變得無所謂了……

「晨嵐?」

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沒有停下腳步,仍是繼續著自己漫無目的的步伐,一直到一只手搭上她的肩頭,她這才停了下來。

「真的是你!」說話的那個人,語氣中有著極度的興奮。

她轉過頭,是楊子謙。

很好笑,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情緒,只好怔怔地望著他。

「發生什麼事?」他關切地朝她全身上下望了眼。「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呢?」

她還是沒有開口,可是淚水卻莫名奇妙地涌上她的眼眶之中。

「怎麼了?」望見她的眼淚,楊子謙一副慌張的樣子,急忙將她摟進自己的胸口。「怎麼哭了呢?要不要我帶你回家?」

她搖頭,現在她最不想回去的地方就是「家」。

「那,」他左顧右盼。「到我住的地方好了。」

她沒有說話,他當她是答應了,隨即摟著她瘦削的肩頭,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了過去。

都沒有了……她听見一道細小的聲音這樣告訴自己,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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