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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淚(下) 第10章(2)

喝完了湯,她有些昏昏欲睡,但另一種需要卻更加迫切,所以當他去溪邊清洗竹筒時,她起身晃進了林子里解決,回來時卻因為被樹根絆住差點跌成狗吃屎,可他已經在那里了,再次接她接個正著。

一時間,只覺好糗。

她很不想去面對他可能有听到她在干嘛的事實,但他一句話也沒說,只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帶她走回兩人已窩了好些天的地方。

他的懷抱,既熟悉又溫暖,像搖籃一般,結果他將她放下時,她的眼皮已沉重得完全睜不開,但仍有些害怕他會消失不見,不禁在濃重的睡意中掙扎,試圖要醒過來,但下一瞬,她感覺到他在身邊躺下,溫柔的大手,如兒時一般,輕輕覆上了耳。

「睡吧。」

仿佛知道她的驚慌,他低啞的聲音,透過他的胸腔震動著,穿過他厚實的掌心傳來。

「別怕。」

緊繃的心,停了一下,然後松了開來,開始跳動。

迷迷糊糊中,他濕潤的唇似乎印上了她的額,她搞不清楚,卻似乎隱隱听見他低啞的安慰。

我不會走的……

這一句,讓她安了心,轉瞬入了眠,沉沉睡去。

他真的沒有走。

那日之後,她的狀況慢慢開始好轉。

他和她一起在那簡陋的地方暫時住了下來,他負責獵食,煮飯,也替她做了簡單的竹床。

他細心照顧呵護著她,卻也不提及其他事情,像是為何滿地都是斷箭,或者她為什麼會和他一起在這里。

那天,里昂說他不記得,他就惱羞成怒了。

所以,他獸化後,應該是不記得的。

可如果他真不記得,他為何什麼都不問?他是完全不記得,還是只記得一些?他為什麼不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問她為什麼會受傷?他為什麼從不談論獸化的事?如果不想談,他又為什麼要讓她看到它變成他?他若不想承認,大可等她再次昏睡,再變化的,或甚至繼續當老虎,等她傷好再溜走,反正她也不會知道……

她很想問他,但她不敢,怕驚執了眼前這難能可貴和他一起單獨相處,被他細心呵護的時光。

餅去幾年,他在兩人之間築了一道無形的高牆,將她隔擋在外,無論她如何做,也靠近不了。

就算他回來了,在她面前了,她也總覺得他離得好遠,心離得好遠。

他總不認真看她,總躲在那道牆後,總戴著一張看似親近,實則疏離的兄長面具,死都不肯摘下。

可如今,那道又高又厚,讓她痛恨不已的高牆,卻像是忽然消失了。

不知怎地,對他的轉變,她反而有些惶惑。

這幾日,他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他很溫柔,向來是這樣的,他從不曾對她動粗過,但這幾天真的不一樣,那感覺讓她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改變了。

常常她會發現他在看她,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還要頻繁。

他不再逃避她的視線,不再對她視而不見,他看著她的樣子,好直接、好……野蠻。

有時那就像……像已將她剝了精光看透。

她當然是已經被他看個精光了,她知道。

她昏迷時,他用竹片替她的肋骨做了支架,可那是不得已的,她不認為只是看過她沒穿衣服的樣子,就能讓他拆除那面牆。

如果爬上他的床能讓他留下,她七早八早就做了。

可是,他真的不一樣了。

這樣的阿靜,有些陌生,不像他一直堅持的長兄身份,反而更像個……

男人。

他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有時候沒回頭,她也知道他在看,他的視線總能讓她渾身發燙。

除此之外,他也不再老遮掩自己的情緒,仿佛他已懶得再戴上那虛假的面具,他變得有些放松,莫名自在,卻又有點奇怪。

有好幾次,她甚至覺得他好像、似乎,想吻她。

但他一直沒有,除了照顧她,除了抱著她睡覺,他什麼也不曾對她做。

有時候,她感覺,他像是在等待什麼。

是什麼?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敢開口,怕又逼急了他,怕又逼得他走。

幽幽的,她嘆了口氣,朝瀑布走去,她好些天沒洗澡了,覺得自己全身發臭。

他一早去打獵了,剛開始那兩天,她還有點擔心他不回來,但他每次都有回來,後來她猜想,應該是她受了傷的關系。

說不定他等的,是等她傷好,就能送她下山,然後他就能得到自由了。

思及此,她還真有點想故意再跌一跤,延緩傷好的時間。

這主意很蠢,她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說不得就干脆拋下她走了。

可她真的已經無計可施了,就連知道她要成親了,他還是不肯回來,反而跑去找那些妖怪麻煩,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留下他。

走出林子,她繞過前方不知何年何月從上頭崩落的大岩石,來到水邊,月兌去衣裳,解下綁在胸下當支撐的竹片。

她伸手觸模傷處,那兒已好上許多,雖然用力壓還是會痛,但已不再輕壓就疼,當她吸氣時,也不會因此而抽痛。

她真的快好了,真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她放下竹片,走進水里,誰知才走沒兩步,就看見前方瀑布水潭里,阿靜從水面下鑽了出來。

因為沒料到他會在這里,眼前的畫面又太過驚人,她愣在原地,甚至忘了該遮掩自己,只呆呆的看著他走到對岸,彎腰拿起不知從哪找到的無患子,搓出泡沫,刷洗自己。

她一眼就注意到他腰上的那塊布不在應該在的位置,除了濕亮的長發、黝黑的肌肉和閃閃發亮的水珠之外,什麼也沒有。

她抽了口氣,他像是听見了她的抽氣,猛地轉過身來,那讓她瞪大了眼楮。

她注意到他剃了冒出來的胡碴,但他堅實小月復下,才是真正吸引她視線的地方。

男女授受不親,她應該要禮貌性的回避一下,可她又沒踫到他,況且他還不是都把她給看光了,但他是不得已,她現在可不是啊!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里閃過,明明她一再叫自己非禮勿視了,卻沒辦法做到。

更糟糕的是,他看見她了,顯然他真的是听見她的抽氣才轉身的。

可他隔著那潭水,看著她杏眼圓睜的站在這里,卻也沒有任何反應,他沒有阻止她,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停下來。

非但沒有,他讓她看。

他只是看著她,然後讓她看他在陽光下,慢慢抬起健壯的手臂,繼續將那些濕滑的泡沫涂抹在身上。

先是胸膛,然後是腋下,跟著是他塊壘分明的小月復,然後又回到肩頭,鼓起的手臂,外側、內側,再順著身側下滑到了大腿、小腿,跟著又是小月復與胸膛。

那雙黝黑的大手緩緩四處游移,撫過所有她夢想撫模的地方。

她的心跳狂奔,全身發燙,只覺口干舌爆,完全無法動彈,只能面紅耳赤的看著他的動作。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噢,不對,她當然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在洗澡,可他又不是在洗澡,不對,他當然是在洗澡……

天啊。

她屏住了呼吸,他沒有玩弄,只是在清洗,但一雙眼卻隔著那潭水,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陽光下,那雙火熱的眼眸里閃著琥珀的金光。

那一瞬間,她確定了,他是在洗澡,可也同時在誘惑她。

這個男人,是阿靜,卻又不是他。

阿靜沒有那麼野蠻,那麼直接——

或者他有?

她不知道,她不再能確定了,他已經拿下了長年戴在臉上的面具。

銀光腿軟的看著他重新走入湖水中,潛入了那深潭,朝她游來,只覺頭暈目眩。她感覺有些驚慌,又不是那麼驚慌,有一部分的她,想要逃走,另一部分的她卻只覺興奮。

然後,他再次從水里冒了出來,這一回,近在眼前,就在水潭的這一頭。

一步一步的,他走上岸,透明的清水從他身上匯聚流下,滑過他壯碩的身軀,溜過他的胸膛、小月復與大腿。

他身上,再沒有任何遮掩的泡沫了。

瀑布在旁嘩啦啦的響,她卻只听得到他呼吸的聲音。陽光在頭頂上散發著熱力,她卻只感覺到前方他身上灼熱的體溫。

他停在她面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不到半個手臂的距離,她可以看見他身上的水珠滑落。

她應該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她想不到任何字句,向來靈光的腦袋混沌一片,只剩下眼前這個野蠻又性感的男人。

他垂著眼,瞧著她,琥珀色的瞳眸深深,然後他抬起了手,以指月復緩緩撫模她右側的胸骨。

「還疼嗎?」

他問,嗓音濃重而低沉。

他的手指,冰冷又火熱,那真實的觸踫,教她抽了一口氣,才注意到自己也沒穿衣,小臉驀然更紅,她喘息著,卻無法退開,甚至無法將視線從他那雙飽含的瞳眸中移開。

一滴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粗糙的指尖,滲到她肌膚上,滑落她的腰月復,讓她忍不住輕顫。

她想說謊,想騙他,她還傷重,那是她原本的打算,可當他就這樣看著她,輕撫著她,她腦海里已幾近空白。

「我……我不知道……」

他盯著她的眼,黝黑的手指卻往上。

她燙縮著、戰粟著,听見自己喉中逸出奇怪的嚶嚀。

「會疼嗎?」

他的頭更低,幾乎湊到她眼前,灼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

他靠得那麼近、那麼近,他的手指,邪惡的輕輕來回游移,她無法再說謊,沒辦法再思考。

「不……不疼了……」她听見自己沙啞微顫,氣若游絲的承認,「不太疼了……」

那瞬間,她似乎听見他嘆了口氣。

然後下一瞬,他抬起那只邪惡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以拇指輕輕摩挲她顫抖的唇瓣。

她因那迷人的觸踫,抽氣顫抖,然後下一瞬,他低下頭來,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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