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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兒 第10章(2)

「哥哥?」鐘離魅兒知道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全是那位南宮大小姐惹的事。」突然又像沒事人一樣,鐘離謙陌匆地松開了她,俊雅的面容漾著淺淺笑意,順手探了下她的脈象。

「她?」鐘離魅兒怔了怔,努力回想點什麼,但腦海中對他說的這一段卻是完全空白。

「那時沒人注意她。」秀雅清逸的俊顏不見異色,平淡的說著並不存在的事。「沒人想得到,在她爹為她解穴之後,她竟然還賊心不死地偷襲你。」

偷襲?那全身虛軟無力的人瞪大了眼。

身為「被偷襲」的當事人,此刻的不適讓她不免抱怨,少了幾分血色的白玉面頰不由得微微鼓起,像顆小包子般悶聲嘟囔。「她怎麼這樣?」

對著重拾活力的她,斂不住滿心的憐愛之意,那溫潤如玉的男子情動,忍不住在那白女敕的頰面上輕輕落下一吻。「可憐的魅兒,你受苦了。」

蒼白的頰面驀地染上幾分血色,閃著星星一樣亮芒的濕潤晶瞳和著些許困惑,直勾勾的看著他。

她或許是反應遲鈍,但她從來不會錯認眼前這人的所有情緒。

她感覺到……不太一樣……

不光光是少見的主動親昵行徑,而是純粹的喜悅與歡愉。隨後,采究的目光一頓,因為那白了幾分的面色,以及眼窩下淡淡的青痕。

「是幾天前的事?」軟軟的小手輕撫上那血色欠缺的俊顏,口氣有些自責。

她很清楚,一定是自己出了問題,才會累得哥哥一起受罪。

若不是擔足了心,又怎會出現這般的疲態?

他一定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如同她會為他做的那樣,就不知道她這一回躺了幾日。

「你被她推了一把,撞到了頭,所以昏了幾天。」鐘離謙陌順著她的話說,讓南宮瑾襲擊她的這件事越來越具體,仿佛煞有其事似的。

他並不覺得這是欺騙。

不想她為已發生過的事煩惱、自責或擔憂,所以他不會讓她知道他左手腕上的傷,不會讓她知道為了用鮮血引蠱,他在手上劃了幾刀,更不會讓她知道,他為她流失大量的血。

要她幸福無憂,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人生目標,因此,對于同樣熟知醫理的她,曾經因為蠱毒而一度性命垂危的事,他絕不會讓她知道。

至于其他諸如南宮瑾因一己之私一錯再錯,意圖傷害她,已遭南宮家從族譜除名、逐出家門這類的事,不想引發她的同情或一時傷感,能略過不提的,他也不會再提。

他嬌養出來的溫室小花朵,並不需要知道那些骯髒齷齪、只為滿足私欲的斗爭手段。

所以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曾經有個帶她上小倌館,對她圖謀不詭的純褲子弟就此不舉,此生再也不能人道。

她也不會知道,那細過發絲、尋常人難以發現的細針,在南宮瑾體內埋了數枚,只要時日過久未取出,別說內力不振,甚至只要試圖運氣,都會讓人產生蝕骨椎心之痛。

這樣小心守護的寶貝,即便待人應對少了幾分危機意識又如何?

一切有他。

他的小花朵只要保住那份真與善,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著即可。

「醒來就好,沒事了。」

他說得越是雲淡風輕,鐘離魅兒的心里越是難受。

她嘗過等待的滋味。

當年,在他蠱毒發作、讓爹親施針進入假死狀態等待解蠱的那段時日,她每天每天,一個人守著無知無覺、不能言語的他,等著他醒來,等著他好轉。所以她比誰都清楚,獨自一個人的等待是什麼樣的滋味。

無力的身子像只小蟲般往他身上蠕去,耗盡了氣力,兩條藕臂掛上了他的頸項,傾身,在他的頰面上輕吻了下。

「哥哥,我沒事了。」她說。

那輕輕的一吻,似是安撫,也是保證,再無氣力的她埋入他的懷中,中氣不足的軟糯細聲從他胸前逸出,夾雜著抱歉跟委屈,她嘟囔道︰「以後我會小心,我們都要好好的。」

這時的她幾乎是半個人都趴到了他的身上,鐘離謙陌收緊了臂膀,將她牢牢攏在自個兒的懷中,輕聲應道︰「嗯,我們都要好好的。」

輕淺的笑花浮現在那白玉似的小臉上。她想起了兒時,哥哥還不會拿男女之防對她嗦時,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而她也喜歡這樣,感覺好安心,是全天下最令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初轉醒的人太過虛弱,因為安心和滿足,迷迷糊糊中又覺困倦,但又舍不得睡去。

「那個大小姐真不講理。」她嘟囔著說。因為從來都不懷疑,對他的話,她信了。

「哥哥是我的,她再喜歡我也不讓。」那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累得都閉上了,說不定還不知道自個兒說了什麼。

聞言,鐘離謙陌忍俊不禁,俊顏漾出了明顯笑意。

不讓。

他喜歡她這麼說,喜歡她說這話時的堅定態度,以及流泄出的佔有欲。

「明明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像小孩子一樣?這世上又不是什麼都能用搶的……」抱怨的嘟囔有些模糊,近乎耳語的聲量形同囈語。「我們都要成親了,她到底在想什麼?」

「只要我們趕緊成親,不管她想什麼,什麼也不能做。」鐘離謙陌也合上了眼,擁著懷中的她,俊顏不自覺的染著溫柔的笑意。

差一點就要失去她,這件事讓鐘離謙陌願意承認,也願意面對他過去一直想遮掩住的自私。

其實根本就不願意讓她飛,也無法想像她投入任何一個男人懷抱的模樣,再過八百年也一樣!明明是他不願意的事,那麼他又何必假裝它們不存在,浪費兩個人能夠名正言順的屬于彼此的時間呢?

有花堪折直須折……一場生死交關的大劫,鐘離謙陌比誰都更明白這話的意思。

她對他,誰也不讓。

他的心亦然,誰來了也不讓。

那麼,就誰也不要讓吧。

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她,過去病弱的男孩與他親手抱回家的小花朵,現在的鐘離謙陌與鐘離魅兒,他們只屬于彼此。

餅去,現在,未來。

一直如此。

帷帳里,交融著細細的呼吸聲,以及誰也舍不了誰的綿綿情意……

虛弱、倦極的人兒在彼此的懷中,安心的睡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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