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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游戲 第8章(2)

「濤濤!濤濤!濤濤……」她興高采烈地叫著他,一遍一遍地叫著,可是起初興奮的聲音卻漸漸低了下去,變成很輕很輕的呼喚,最後成為含糊的嗚咽。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用力用力地抱著他,像是不再懂得其他的語言,只知道一直叫著他的名字,仿佛這兩個字含有著訴說一切的魔力。

那些決絕的離別,慘痛的傷害,一次次在失敗中勉強自己爬起來的信念;那消失的時間,他們的青春歲月,她長長的思念,痛苦……都化為這短短的兩個字。

不論付出什麼,不論等待多久,她唯一想的,世界上最愛的人。

他們從出生就在一起了,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彼此。他怎麼舍得……不要她?他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他怎麼能就那樣突然消失?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離開她,背棄她,只有他……

滿眼都是淚水,她不許他回避,直直地看進他毫無防備的眼眸深處。踮起腳,雙手爬上他的肩膀,埋頭以嘴唇踫觸他的脖頸。感覺到她漸漸逼近的氣息,熟悉的氣息,他不禁渾身輕顫了一下,忽然痛苦地閉上眼楮,還是沉默,放在身側的雙拳卻緊握得指節都開始泛白。

淚水模糊了寧夏的視線,她憑著記憶中的觸感,輕輕纏綿地吻著他,忽然張開牙齒,對著他的皮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周身一震,因為疼痛而輕輕地喘息。

好痛。

寧夏,我好痛。

你知不知道,真的好痛啊。

無法抑制淚水的流出,他一句話也不能說,壓抑的哭聲在這樣寂靜的夜里听得分外明顯。

偶然路過的學生,微微頓足,然後疑惑地走開。已是深夜,路燈下,長廊中,一片靜寂的空氣。

餅了很久,她才松開口,嘴角含著絲絲血跡。那張出落得分外動人的臉龐上閃動著異常妖嬈艷麗的光彩。她眼眶依然濕潤,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壞蛋……」

他微側著臉看著她,淚水無聲地滑下臉龐,沒有半點聲息。

「才不是……」他終于開口,聲音卻嘶啞不堪,仿佛已經承載了太多的情感,而無力再多說一個字。

「壞蛋。」她重復著自己的話,眼眸卻柔和下來。她伸出縴長勻稱的手,輕輕撫模了一下他的臉。她的手輕柔地在他的臉上滑動,仔仔細細地臨摹著他的輪廓。她看得那麼認真,像是生怕漏看了哪里,他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然後她的指尖落在了他的頭發上,柔和地掠過他的發梢,「你的頭發,長長了呢……」

再也無法按捺內心的情感,他的手在發抖,渾身都在發抖,渾身都在發抖,終于他伸出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

「……寧夏……寧夏……」這個他愛到心都支離破碎的女生,這個能夠讓他連自己也忘記的女生。總是這樣,不管他武裝自己多久,只要她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是無法抗拒。

她來找他,她居然來找他!

整整考了四年,從來不愛念書的她,總是賴著讓他給她補習的她,居然來到了天才學園!當他听到新生部的人告訴他寧夏的情況時,他只覺得整個人都疼痛得快要窒息了!

寧夏,他的寧夏!

不是不想她,只是他不敢,不敢相信,不敢踫她,只怕接受了她之後又只是她冷漠離開的背影!他總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在公寓樓下等她,總等她也不來,他感覺自己就快死了!

直到如今,他才終于敢承認,他好害怕她。怕她的笑,怕她的撒嬌,怕她又纏著他不放,更怕的是自己又會義無反顧地跳入萬卻不復的深淵里!所以,他不敢見她,四年來不回家,斷絕聯系,只為再也不願想起她!那樣椎心刺骨的痛,他不敢再嘗試第二次。再有一次,他會死了也不一定!

是她不要他,是她不想他。那天,他真的想帶她走,他把未來計劃好,只要有她就夠了。既然那天她不肯來,那麼,為什麼現在又要來?

放過他吧。

能不能放過他?

既然已經不要他,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不要總是離開了又回去,不要總是把他當成抽屜里可有可無的玩具,想起的時候就拿出來玩耍,厭倦了就丟到一旁。他真的受不了!

他猛然推開寧夏的身體,看著她,輕輕地,絕望般地搖頭,「不,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去而復返,不要厭倦了別人之後又回來找他。

「濤濤……」

「不要這樣對我!」他雙手抱頭,忽然低吼一聲,轉身離開公寓的門口。

寧夏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毫無知覺似的滑過臉頰。

淚水過後,她的眼中卻閃過一抹堅定。

一天不行,她就兩天;一年不行,就兩年。

濤濤,不管你離開多少次,我會找到你的。

不會讓你再次走掉。

因為,人生只有一次,如果可以用來愛,她就不會用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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