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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指之戀 第六章

「不不……」她掙扎著,「我說不!」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他。

欲火正盛的誠二,一臉愕然又懊惱地瞪著她。「你……」

「你、你以為我是什麼?」她顫抖著聲音質問他。

他虯起濃眉,「你不願意,就該早點拒絕我。」

「我有,是你不尊重我!」她羞惱地瞪著他。

「也許是你拒絕得有點虛張聲勢,我以為那是你欲拒還迎的技巧……」他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有多惡劣,但一不小心,話就出口了。

他想,他的腦袋及理智都被燒光了。

「你!」什麼欲拒還迎的技巧?他以為她是什麼?他簡直可恨!

一時氣憤,她揚起手來,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

他可以躲開、可以阻止她,但他挨了她一巴掌。

當那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兔心頭一震,驚愕地望著面無表情的他。

「我們結婚。」在這時,他突然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你不是想找有錢人嫁?」他凝眯著她,聲線十分冷漠。

「你說什麼?」她惱怒得全身發抖,「你以為說句結婚,就可以要我跟你上床?」他真的是這麼看她的!?

看見她眼中憤怒、受傷的情緒,他心頭一跳。但旋即,他又偏激地認為那是他錯看。

「你跟石原在一起,為的不就是同樣的東西?」他冷笑著,「我比他有錢、比他有能力,而且我嘴巴也比他緊。」

他在嘲諷她,而這一切只是想讓自己的心里好過一些。

小兔難以相信他竟會如此地傷害她。為什麼?難道他真的變成那種沒血沒淚的渾蛋?

就算她再不好,她好歹也曾是他的小兔妹妹,難道這一點舊情他都不顧?

「我討厭你!我恨你!」她瘋了似的大叫。

「是嗎?」他撇唇冷笑,「我發現你的身體並不討厭我。」

小兔羞憤地揚起手來,幾乎失去理智地往他臉上煽去——

這一回,他攫住了她憤怒的手。「你真是越來越潑辣了。」說罷,他用力地甩開她的手。

她深陷在沙發里,無助又憤恨地瞪著他。

「我才不會選擇你!」她啞著聲線,恨恨地吼著︰「就算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選擇你!」

他受挫地挑挑眉心,苦笑著。

她臉上的肌肉在顫動著,「也許你身邊多的是一些想巴著你的女人,但我不是。」

是的,他遇過不少不惜代價想接近他的女人,但他不曾為她們動心過;而她是那麼恨他、那麼厭惡他,他卻深深為她著迷。

「你不知道現在的你有多可恨。」她眼眶泛紅,神情卻還是倔強不馴,「雖然我已經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但是我印象中,你不是這種渾蛋,你……」

他冷眼睇著她,「人都會變,你不也變了?」

「我沒變。」她揚起下巴,「我還是那個驕傲、有自尊的月宮兔。」

「你現在算哪門子的有自尊!?」他沉喝一聲,倏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陡然一震,驚悸地望著他。

他銳利如刀的眸光筆直地刺進她心底,教她痛苦得揪起眉心。

「只要有錢,就能哄你上床,你還有什麼自尊?」他挖苦她。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刺傷了她,從沒有誰可以這麼傷害她,除了他。她好恨他誤解她,又好恨自己如此在意著他的每句話。

一股憤恨挫折無從發泄,在她的體內繃得像是要爆開了般。

倏地,她伸出雙臂勾住了他的頸項,然後迎上了自己盛怒的唇

她吻住他,同時,也狠狠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唔!」他驚愕地抓開她的肩膀,疑惑地盯著她。

「我沒跟他上床,沒有!」看著他嘴唇流血,她露出了報復的微笑。

他一震。沒跟他上床?她指的是石原嗎?

她霍地站起,「我不會為了錢跟任何人上床,尤其是你!」話罷,她快步地沖入了電梯。

他沒來得及攔她,因為他太震驚了。

她沒跟石原上床?那是說他一直誤解了她嗎?

懊死!他的思路紊亂,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不對,他要找她問個清楚,他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忖著,他迅速地沖到電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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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比她慢了幾分鐘下樓,他已經看不見她的蹤影。

「杉田,」他走到櫃台前,「她呢?」

他的呼吸有點急促,神情也有點不安,杉田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模樣。

她有些驚訝,同時也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先前小兔說她跟他只是很遠的親戚關系,但真的是如此嗎?

「月宮她走了。」她說。

「走了?」他一怔。

她點頭,「剛才從樓上下來後,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聞言,他露出了懊惱的神情。

「社長要月宮辭職嗎?」杉田囁懦的問。

罷才小兔下來時紅著眼眶,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她想,一定是社長對她說了什麼重話。

「其實這件事不能怪月宮……」杉田自知不該多說什麼,但她真的為小兔抱屈。「是石原先生他不對,他不該說謊詆毀月宮。」

「說謊?」他疑惑地眉丘一隆。

她咬咬下唇,點了點頭。

「月宮說她那天連飯都沒吃完就跟石原先生分手了,她根本沒有跟石原先生發生任何關系……」

「什……」他驚訝于這個事實。

「她什麼都不解釋,也不跟人辯駁,因為她說沒做過的事就不怕人家說……」杉田抬起眼瞼,怯怯地望著他,「社長,我相信月官的為人,她是個敢做敢當的人,她不會對我說謊的。」

听完杉田的話,誠二的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是的,小兔確實是那樣的人,從小就是。

他記得她曾經打破鄰居一位老富翁的古董花瓶,當那老富翁氣急敗壞的找凶手時,她沒有因為害怕被責怪而說謊。

即使她知道自己犯了錯,她還是大聲的承認是她做的。

他怎麼會忘了呢?他怎麼會……天啊!他對她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她高傲、要面子,是個寧可死也要尊嚴的人,所以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去換取地位及財富。

就因為她一向誠實,他竟相信她負氣所說的話,也因而忽略了石原受他指責時那心虛震驚的神情。

他早該在當時就發覺這個事實,卻還是不理智地誤會著她。

懊死!

「社長,您千萬別要她辭職。」村田請求著他。

他蹙眉一笑,「不,我不會讓她離職的。」說罷,他旋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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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父親問明月宮家目前的住處後,誠二火速驅車前往。

來到這棟老舊的公寓前,他是震驚的。月官家曾經風光,而現在他們卻住在這樣的地方?

他不得不說,就算小兔真的拿身體去換地位及財富,他都不該覺得奇怪了。

難能可貴的是,她沒有。

按下門鈴,他等待著屋里有所回應。

約莫有一分鐘之久,屋里才傳來帶有濃濃鼻音的聲音——

「誰?」

他一下就听出那是小兔的聲音,而且顯然地,她哭過。

當然,他不能說自己是天川誠二,知道是他,她肯定不會開門。

于是他捏著鼻子,提高聲線,「有月宮先生的掛號信。」

屋里的小兔吸吸鼻子,將眼角的淚水擦干,盡量地平穩情緒。

「來了。」打開門,她驚愕地瞪大眼楮。

她眼底燃燒著怒火,二話不說地就要關門。

當她掉上門板之際,誠二也伸出了手——

小兔關不上門,這才發現他的手就夾在那兒。

「啊!」誠二沒叫,反倒是小兔嚇得發出尖叫。

她連忙拉開門,一臉焦急驚惶。

「你想殘廢啊!?」她氣惱地質問他。

雖然痛,但他臉上卻沒有太多痛的表情。

「我活該,不是嗎?」他凝望著她,撇唇一笑。

她眉心一皺,難掩憤恨地瞪著他,「你想怎樣?」

她才剛離開他跟他那間了不起的公司,他就追到這兒來。干什麼?還想糟蹋她嗎?

「我辭職不干了!」她說。

「我沒收到辭呈。」他一笑。

「我會補寄給你的。」

「我不接受。」

「你到底想怎樣!?」她忍不住大叫,因為他總是比她氣定神閑。

他笑容一鼓,神情嚴肅,「對不起。」說著,他彎腰一欠。

「呃?」她被他這舉動嚇得退後兩步。

他向她鞠躬道歉?天啊!是不是天要下紅雨啦?

「我知道……」他挺直腰桿,凝視著她,「你跟石原的事了。」

這會兒,她知道他為什麼道歉了。但她還是怒氣難消,盡避他已親自跑到這兒來賠罪了。

她挑挑眉心,輕聲一哼。「不必了。」

「小兔……」

「不必叫得那麼親密。」她打斷了他的話,「我跟你的關系只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她捏著大拇指跟食指,眯著眼楮,一副諷刺的表情。

他知道她的氣沒那麼容易消,就算她現在指著他鼻子罵,他都會低頭隨她宰割。

「你知道了又怎樣?」她揚起高傲的下巴,「就算我沒跟石原上床,也可能跟其他人上床,我就是那種女人。」

「小兔,別那麼說。」他眉心一擰,「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她呼道,「別忘了剛才在你家,你是怎麼嘲諷我的。」

「我是氣昏頭了。」提及先前的事,他歉然道。

「你氣?你氣什麼?」他一低聲下氣,她就忍不住人聲起來,「我釣男人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好氣的?」

他沉吟片刻,「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生氣。」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神情懊惱而沮喪。「就是因為氣,我才會那麼不理智。」

看著他那內疚、懊喪的神情,她不禁一怔。

她不得不承認,她幾乎要原諒他了。但旋即,她又覺得自己不必對他寬容。

「你來就是為了跟我道歉?」她睇著他,「好了,現在你說完了,可以走了。」說著,她動手要將他推出門外。

「小兔,」他杵著不動,任由她怎麼用力也推不走,「你為什麼不辯駁?為什麼默認?」

「辯什麼?我干嘛跟你解釋那麼多?我們是什麼關系啊!?」她大叫。

是他說不想跟她有什麼哥哥妹妹的關系的,不是嗎?他連那麼一丁點的關系都不想跟她維持,還需要她向他解釋什麼東西?

他眉心一揪,沉默了。是啊,他們是什麼關系?她為什麼要費心踉他解釋?

「反正我跟你說什麼也沒用,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種女孩。」她瞪著他,言語之中帶著怨氣。

「不是那樣的。」他連忙否認自己有那樣的想法,「當時我是急了,才會……

「你急了?」她皺起眉頭,略帶嘲諷地逼問︰「你急了就可以那麼對我?你……」想起他對她做的那些事,她不覺面紅耳赤。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過分,不過那都是因為他不想把她交給別人。

他自責地嘆了一口氣,「是我不對。」

「就是因為你認為我是那種有錢就可以玩玩的女孩,才會那樣對我,不是嗎?」

「不是,」他打斷了她,神情堅定,「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沒有存著那樣的念頭,當時的他確實是因為對她瘋狂的愛戀著,才會在那麼沖動的情況下,對她做了讓自己有罪惡感的事。

「不然是怎樣!?」想起自己受的委屈,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淚光在她眼眶中閃爍著,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它掉下來。

睇見她那淚水盈眶的模樣,他的心一陣揪緊。他知道,他真的傷害了她。

「那麼對你,我很後悔。」他既內疚又慚愧。

「後悔?」她聲線一啞,兩行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淌下。

誠二無法壓抑想憐惜她的沖動及想望,修地伸出雙臂將她緊擁人懷。

「別哭。」他溫柔又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小兔原想推開他,但不知為何卻沉陷在他溫柔的安慰及溫暖的胸膛里。

他的胸口教她覺得安心,也讓她自父親破產以來一直都不能踏實的心沉澱下來。有一刻,她好想就這麼靠著他,永遠也不離開。

「對不起……」端起她的臉,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

她淚眼迷蒙地望著他,像個渴望被愛、被憐惜的小女孩。

他發現,她沒變,她還是從前那個表現得一副凶悍模樣,但其實很喜歡撒嬌的月宮兔。只不過現在的她有一種能教他瘋狂、失去控制的絕美及魅力。

凝睇著她因哭泣而微微顫抖的唇,他興起一股想親吻她的沖動——

低下頭去,他欲吻她。

小兔像是突然驚醒了般,「不……」她躲開了他。

靶覺到他想吻她,她突然感到害怕又惶惑。

他根本不愛她吧?如果他不愛她,為什麼想親吻她?難道那純粹只是?

「抱歉……」他神情尷尬。

懊死!他還想吻她?難道他忘了她有多討厭他嗎?

「總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話鋒一轉,化解了不安及尷尬。「我忘了你有多心高氣傲,你不會為了錢而出賣自己。」

她眉心微微一擰,幽幽地睇著他。

「你錯了。」她唇角一掀,勾起了一抹無奈的苦笑。「我真的會……」

「小兔?」他眉心一虯,驚疑地望著她。

她悵然的視線環視著屋里,「你看看月宮家現在的情況,就該知道我為了這個家是真的什麼都肯做。」

「我會幫你找一個出色的男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是那個可以「幫」她的男人。可惜,他是她討厭的那種男人。

「你?」她一愣。

「你忘了我說要帶你去參加酒會的事嗎?」他說,「如果你真想找好對象,跟我去。」

她蹙著眉心,竟覺得猶豫。

「我會幫你物色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他說。

幫她物色對象?那麼他說什麼跟她結婚,都只是欲火正旺時隨口說說的嗎?

也對,他現在的對象怎麼可能是她這樣的落難千金?杉田不也說了,他目前可能跟文部高官的千金交往呢!

「配?」她睇著他,唇邊是一記苦笑。

什麼樣的男人配得上她?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是絕對配不上現在的他了。

不過,她倒是感覺得出來他是真的想幫她,只不過他的熱心讓她感到無限悵憾。她隱約知道自己為何失望,但她不願去想。

見她猶疑,他說︰「你不妨考慮看看。」

她抬眼瞥了他一記,沒有說話。

「你接受我剛才的道歉吧?」他問。

此時的他,聲音是那麼的溫暖,而那少見的溫柔勾起她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是的,他曾經是那麼溫暖的人,但為何物換星移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竟變成如此?

她覺得好心酸,更有一種想哭倒在他懷里的沖動。

「明天會來上班嗎?」

「唔。」她淡淡地應了聲。

她恬靜的模樣勾起他心里的溫柔情懷,他心里涌現一股想呵護她的沖動,像從前那般。

不自覺地,他竟又伸出手觸踫她柔女敕的臉龐——

她一震,下意識地躲開他。

「抱歉。」他懊悔地說著,「我不會再踫你的。」

他的抱歉及承諾激不起她丁點的欣慰,反而教她感到失落。

突然,她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有那麼氣惱他對她那麼做。

他說得對,當時她並沒有很堅決地拒絕他,如果她真的感到氣憤,她連讓他親嘴的機會都不會給。

那麼那時,她心里是帶有渴望及期待的嗎?

忽地,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而且聲源來自她的肚子。

他一怔,疑惑地瞪著她的肚子瞧,而她也露出了靦腆可愛的羞色。

「我請你吃飯吧!」他迷人的唇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她尷尬地望著他,一臉的羞赧。

「當是我向你賠罪,好嗎?」他一臉誠懇地邀約。

她低頭猶豫著。

「吃飯不必想那麼久吧?」他一笑,伸手就拉住了她。

這一次,她沒有躲開、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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