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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不修飾 第二章

段力麒走到餐館後方的洗手間,沒注意到他身後正好有抹縴麗身影也踫巧走往洗手間的方向。

幾分鐘後,他從男士洗手間踏了出來,心中帶著一份篤定,準備給周雅雰一個她期待的答案。

可才剛踏出男廁外頭,他就看見了孟小蕎,往前方筆直邁進的腳步驀地停住。

很意外!

這是他第三次看到她了,不過無論是上回還是這次,她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段力麒多看了她的側臉一眼,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跟她「搭訕」,直接當作路人甲走過去,於是又邁開韻律似的步伐往前走。

孟小蕎發現有人從男廁出來,她沒抬眼,真當對方是不相干的路人甲,直接轉身面向牆壁,一手搗著右頰,一手拿著手機,緊皺著細眉在講電話。

「他人沒來,已經遲到整整一個小時了,我不能再等下去……嗚——好痛喔!我的牙齒又在作怪了……」

電話講到一半,她一對細眉擰得更緊、更皺,一張精致美顏變成一團小籠包。

段力麒經過她身邊時,听見了她痛苦的哀嚎聲,他再次停了下來,習慣性的雙手盤胸站著,黑眸瞥著她的臉頰。

牙痛啊?

他該不該當面跟她打聲招呼,順便跟她提提自己的職業正好是牙醫師?

不過段力麒卻沒打斷她的通話,只是悠哉的斜靠著牆,感興趣地看著她揪擰著的臉蛋。

眼前這個美女連皺起五官的表情都很可愛呢!而且她不只臉蛋好看,就連身材也挺不賴的。

沒想到換掉運動服,穿上紅色削肩合身洋裝的她,竟是如此嬌媚動人呀!

幣掉電話後的孟小蕎,因為牙痛而失去氣質的轉身瞪向站在她右側的男人。「喂,你在看什麼,牙痛有什麼好看的?」牙齒都痛死了,旁邊還有人在看戲?!

不料這一瞪,唉呀——牙齒卻更疼了!

因為那男人居然是一個多月前她在漁港邊下車搭訕的男人?!

「你還記得我?」段力麒微笑看著她,和他的好心情相比,她看起來好像心情非常惡劣。

「我……記得。」一陣痛楚從牙根傳來,讓她說話時有點口齒不清,像是含著顆鹵蛋在講話。「喔——救命啊,誰來治治我的牙齒?真的好痛喔……」

她真後悔沒多帶一顆止痛藥出門。

昨天服用了兩顆止痛藥止住牙痛後,她以為牙齒不會再作怪了,結果哩,她顯然太輕忽這顆作怪的牙齒了,五分鐘前竟然又毫無預警的痛了起來。

嗯……又痛了啦!

「我是牙醫。」他原本考慮不想說的,但基於職業本能,他實在不能看著病患受苦。

段力麒原本以為她知道他的職業之後,會馬上像遇到救星一樣向他求助,但情況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啊?你說什麼?!」孟小蕎當下驚慌失色。「你是牙……牙醫?!」遇見牙醫好像比牙痛更可怕,嚇得裙擺下的一雙修勻美腿直往旁邊移動。

牙醫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踫到的人,是她的克星啊!在她的想法中,牙醫等于是魔鬼,最恐怖的人類。

而她眼前這個優質男,職業竟然就是牙醫?!

孟小蕎白著臉往走廊移動,她要趕快離開這兒才行。

快、快、快呀!

段力麒長腿跟著往前移動幾步,長臂一伸,抓住她細白的皓腕。「你要去哪里?」他打算帶她回診所,特例為她闢貴賓室診治,結果她卻好像想逃跑?

「我、我朋友在等我,我不能在這里待太久……」逃跑的意圖非常強烈,雙腳一直想往外移動。

「牙痛呢?你受得住?這樣忍痛跟朋友用餐,你不難受?」段力麒看著她驚惶發白的臉,心底直覺好笑。

看來他遇見了一個對牙醫充滿恐懼感的人了。

噯,他實在不懂,牙醫有什麼好怕的?為什麼大部分的人都怕牙醫師呢?

「我……忍得住。」才怪!

不過幸好她今天約來的男伴遲到了,所以她不必忍痛裝優雅的用餐,她只需要回到座位上,拿著皮包結帳走人就行。

「真忍得住?」段力麒徹底的懷疑。「原本我想基於我們算有點認識和我的職業道德,用我絕不可怕又不會讓你產生疼痛的優良醫術替你治療牙痛,但是你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吧。」

拿出專業的溫和親切態度,段力麒有責任替牙醫師挽回形象。

「你……確定不可怕?」不知怎地,孟小蕎竟然有點被他說服,可是在下一秒鐘,她又想起牙醫拿著那些尖銳又嘰嘰作響的工具在她眼前近距離晃動,頓時有些腿軟。「我實在很懷疑。」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可不可伯?來吧,我載你到診所去,今天就破例讓你不用預約,直接看診。」

抓著她的手,將她帶出走廊,走回用餐區。

他沒忘記自己剛剛才決定跟周雅雰展開短期交往,前一刻他還打算直接答應周雅雰的邀請,但現在恐怕得先緩一緩了。

段力麒拉著臉色發白的孟小蕎先回她的餐位拿帳單,再帶她來到周雅雰面前。「雅雰,我剛剛遇到我的病患,她牙痛得很厲害,我得帶她回去緊急治療。」他對著周雅雰說道,順便拿起桌上的帳單。

今晚的約會,到此結束了。

周雅雰的表情並未因他沒有答應邀請而不悅,反而大方的按住他拿帳單的大手,還順勢抽走孟小蕎的那份帳單。「我來付帳就好了,你快帶她回診所吧,我看她好像痛得快受不了了,下次有機會再讓你請客。」

巧妙地,她透露了給他多加考慮的時間,但這話只有段力麒和她兩人才能明白話中的涵義。

「好,有空再約你。」段力麒收回手,把帳單交給周雅雰。

他帶著痛到說不出話來的孟小蕎,很快的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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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嘴巴張大——」

診所里,其他人都已經下班,豪華的貴賓診間內,只有段力麒和孟小蕎兩個人。

孟小蕎沒把嘴張大,反而是將一雙已經夠明亮的大眼睜得更大。

「不要怕,這個工具只是洗牙的,沒辦法在你牙齒上亂來。」段力麒溫柔安撫,戴著口罩的他,雖然遮掩了嘴上的笑意,但一雙黑眸卻不難看出他對孟小蕎恐懼程度的好笑光芒。

「你、你確……定?!」孟小蕎抖著粉唇說話,她努力瞪著他手中那個東西。

「再確定不過了。」口罩下—的嘴唇拉開一個大弧度,他踩了下踏板,讓治療工具對著空氣噴出一點點水。「乖,把嘴巴張開,只要讓我看看你的牙,我保證只需要幾分鐘,你就不會再痛了。」

哄著她,他竟然有點覺得她像個小孩子。

一個讓他心疼的小女孩。

「嗯……」癟著嘴,她努力凝聚張開嘴巴的勇氣。「你可不可以開電視給我看?我想看韓劇……」

診療台上方的液晶螢幕如果能夠播放她愛看的節目,也許可以讓她轉移注意力……

「那沒問題。」段力麒馬上打開電視,轉到她想看的那一台。「好了,現在可以乖乖張嘴了吧?」

他等不及想對付她那顆作怪的牙齒了。

「好……好吧。」孟小蕎先是閉上眼,然後拿出誓死的決心,再張開那雙美麗卻明顯帶著恐懼的眼眸,粉唇也張得式大來。「啊——」

「很好,我們開始吧。」黑眸中開著興奮的光芒,他不客氣了。

孟小蕎被他那雙閃動精光的黑眸給駭住,當場忘了看節目,瞬間呆怔掉。

二十分鐘後,段力麒放下工具,月兌掉手套和口罩,抽了兩張面紙擦拭寬額上不斷冒出來的汗水,黑眸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手背。

老天,這個女人可真難纏!

他的手被她咬了好幾次都留下齒痕不說,每回只要他拿出鑽牙的工具,她就嚇得哭出來。

要幫她治療牙齒可真是艱辛的工作啊——

「好……好了嗎?」紅著眼眶,小臉梨花帶雨的,她滿月復委屈的看著他失去笑意、怒氣微張的臉龐。

「漱口之後,你就可以起來了。」他的耐心瀕臨崩潰邊緣,說話的口氣不太好。

將月兌下的手套、口罩丟進廢棄桶里,他起身踏出診療室,轉往茶水間,打算給自己泡杯咖啡定定神。

孟小蕎無法顧及他的情緒,費力撐起虛月兌的身子,無力的穿上高跟鞋,腳步有些飄浮的慢慢踏出診療室。

走在燈光昏暗的走廊上,她沒看見段力麒的白色身影,卻覺得自己頭暈眩起來,感覺漆黑不斷朝她籠罩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她要暈了嗎?不然她怎麼會開始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慢慢被黑暗聚攏?

腦袋中才閃過這個可能,下一秒,黑幕真的朝她襲來,她還當真暈了過去。

還沒煮好咖啡的段力麒,正好將頭探出茶水間想看看她的動靜,誰知這一看卻看見她歪斜不穩的往牆面靠去,那樣子好像腿軟站不穩……

一個警訊飛速閃過腦海,他連忙邁開長腿,迅速從茶水間朝她跑去。「小心——」在她暈倒撞到地板前,他及時伸出有力的臂彎,將她抱進懷中。驚險接住!真是算她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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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吻你。」

「好。」

「把嘴張開來讓我檢查看看。」

「為什麼接吻……還得把嘴張開讓你檢查?」

「因為——我不吻有蛀牙的女人。」

「啊?!」

砰!

睡得迷迷糊糊還作惡夢的孟小蕎,身子卷著薄被從床上滾落到地板。

幸好地板上鋪著軟毛薄毯,要不她鐵定潼出了傷來。

她帶著一臉睡意癟著嘴七手八腳的從地上爬起來。「嗚……」俏臀生疼呢!

天!她怎會作這樣的夢?

和一個牙醫接吻,還得讓他仔細檢查蛀牙才行?!

小手抓抓凌亂的頭發,她軟綿綿的趴在床邊,覆額低嚎。

「一定是因為太怕牙醫了,才會作這種夢……」粉嘴喃喃自語,解釋著夢境的由來。

欽?

牙醫?!

昨晚的情景從渾沌的腦袋瓜中飛掠而過,還殘存的幾分睡意在瞬間全數飄走——

她、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她遇見了段力麒,還讓他幫她治療她的牙齒。

「咦?我不是昏倒了嗎?」

從床邊跳了起來,她細白的腳丫子因為絆到被子而又往前摔倒。

「啊——」咚!整個人撲摔到前面。

幸好前方正是她的床,所以沒受到任何傷害。

「奇怪?我明明在診所里暈倒了,現在怎麼會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暈過去的她現在理應還在診所才對呀!

從床上爬起來跪坐著,她看著身上未換的洋裝,再看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房間。

這是她的房間沒錯呀!

她的心中除了納悶、不解,還有困惑。

孟小喬雙手抓著凌亂的頭發,仰頭看了眼天花板,再望向閉著的門扇,最後目光調回床上,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暈倒後的情形。

她是怎麼回到這里的?

想了好久沒結果,只好拋開混亂的思緒離開床,打算先梳洗過後,再好好想個清楚。

幾分鐘後,她換了素雅的家居長袍踏出房間,發現有張白紙壓在客廳的桌上。

孟小蕎湊近拿起紙張,仔細看著上頭的飛揚字體,這段留言讓她前一刻的困惑得到解答——

原來段力麒的診所就在她社區大樓樓下,看來她昨晚搭他的車到診所,可能是因為牙痛顧不得其他,完全沒看清方向位置,才會不知道她原來被載到住家樓下的「泗維牙醫診所」。

而在她暈倒之後,段力麒翻找她的皮包,從身分證上得知她的確切住址後,取出她的磁卡和鑰匙,然後一路抱著她回來這里。

那他人呢?幾時走的?

孟小蕎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將簾幔掀開一些縫隙,看著外頭迷蒙未亮的街景。

現在才清晨四點鐘,他大概在送她回來之後就走掉了吧?

今天是周末假日,他會住在哪里?他在台北有住處嗎?

她記得他說過他的家人住在基隆,那他會回去那邊嗎?

一股莫名的沖動讓孟小蕎突然想見他!

她匆匆跑往玄關,抓起車鑰匙,便開門跑了出去。

她想去一趟基隆,也許能見到他也說不定。

憑著一股想見面的強烈念頭,孟小蕎竟然未經慎重思考和打扮就出門了。

在迷離未清的天色中,一路開著車前往基隆,真能見到他嗎?

她衷心希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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