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無情不火 第二章

七年前

美國洛杉磯某不明汽車旅館

「我還要喝……」杉野縴又開了瓶拉環啤酒往嘴里灌,這種冰冰涼涼的飲料最適合慶祝節日了。

畢業嘍,她終于念完她的高中,她真是太高興了,比佛利的高中生涯會是她記憶中最瑰麗的一頁。

就是在這里,她與毅七相識、相戀,交付彼此,她沒想過自己會那麼快就遇上終生伴侶,可是她就是遇上了,毅七是不二人選,她要嫁給他!

「你喝太多了。」毅七拿掉她手中的冰啤酒,自己一口氣喝掉。

懊死的,他開始覺得不舒服,他根本就不是喝酒的料,從半小時前,杉杉開瓶的啤酒他都搶著喝,因此喝得自己的胃疼死了。

「我沒有醉。」她醉眼迷蒙地看著他,大床上,她雙手嬌媚地勾住他的頸子磨蹭。

他的額頭輕輕抵住她嫣紅的額頭,哄小孩似地說︰「我知道你酒量好,可是你有宿醉頭疼的毛病,你忘啦?晚上在謝師宴上你幾乎沒吃什麼,所以別喝得太多。」

「那你吻我。」她美麗的眸子像快溢出水來,勾住他頸子的小手開始不安份地輕刮他後頸。

「好,吻你。」他笑著搖搖頭。「真拿你沒辦法。」

杉杉大他一歲,可是他卻覺得她比他小,她貪新鮮、孩子氣、任性又沖動,總要他在旁邊看著才不會出事,只要他不在她身邊,一轉眼她就會闖禍。

所以,他覺得自己要永遠保護她,否則她一定會被壞人給拐走,也因此他決定要娶她,這樣才可以使她免于被拐帶的危險,她就是他今生的新娘!

「我好愛你,小毅……」膠合著他的唇,她如痴如醉的閉上眼楮,一心一意感受唇上的吸吮。

「我也愛你。」他滿足地輕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對一個女孩可以擁有這麼豐沛的感情,自從認識她之後,他就開始活得「轟轟烈烈」了。

她可以在半夜敲窗子把他叫醒,就為了數天沒出現的星光,她要和他一起觀星、喝酒。

她也可以在盛暑就計劃冬天到哪里滑雪,然後冬季一到馬上收拾行李付諸行動,與他一起滑雪、喝酒。

她還曾為了他打架,就因為兩個多看了他兩眼的女生,她把人家揍得從此痛恨東方人。

她喜歡酒,各式各樣的酒都行,她的酒量很好,酒品略差,醉了會很可愛,也曾使一點小性子,這些都無妨,他會包容她。

包容她早就變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了,誰會對一張美麗的笑臉氣得起來?何況她是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這一輩子他都要待她如珠如寶,才舍不得大聲罵她一句午聲。

「小毅,我們吧,好好愛我,也讓我好好愛你……」她熱情的吻著他,解著他的牛仔外套。

他漲紅了臉,盡避早就習慣她如此快人快語,他還是會覺得羞赧。

她少女的馨香誘惑著他,相識兩年,早在他們確定愛意之後,她就義無反顧的用她最純真的初次交給了他,初嘗禁果的滋味那麼美好,他驚喜珍惜的同時,更加飽定她是他的老婆。

他吻著她白皙的頸項、姣美挺立的雙峰,褪去她的蕾絲薄裳,動情地分開她修長的雙腿,毫不保留、深深埋入她緊窒溫暖的女性深處。

「小毅……」她迷亂的申吟,雙腿緊勾住他結實的腰臀,每當與他結合,她就更加認定自己只屬于他,她無法接受將來她與別的男人也有如此親密的行為,她只要被毅七一個人給佔有。

「我在這里……」他抬高她的腿,更深的埋入。

他的聲音沙啞,眼楮充滿激情,亢奮的身軀在她身上反覆進出,律動也愈來愈快,急如星火。

她捧住他的臉頰再度吻他,配合著他扭動,柔軟的酥胸不經意的粘住他結實的古銅色胸膛。

「杉杉……忍不住了,我要給你了……」他低啞說完,一陣天搖地動的賣力沖刺之後,痙攣的釋放了他的熱源。

激情過後,他滿足的擁著她。

「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注冊結婚。」他老早就盤算好了,他們畢業隔天就是結婚的大好日子,這句話他已經對她提過上百遍。

「好。」她縴細的手指滑過他的胸膛,輕輕撫弄他的肚臍,回答得既乖巧又甜蜜。

「明天結婚……」他累得閉上眼楮,精力用盡了,酒精也開始發酵,他不行了,他想睡。

睡前,仿佛听到電話響起,不知道是她的手機還是他的手機。

不管了,先睡了再說,這樣明天他才有精神做個最帥的新郎……

陽光透過窗簾曳入室內,空氣里飄浮著酒精的氣味,勁瘦的男性身軀沉沉沒入白色寢具之中,顯得慵懶極了。

「我還要喝……我們明天就去結婚,你是我老婆……」

翻轉過身,毅七拉起被單蓋在頭上,他頭好疼,盡避幾年來他勤練酒量,可是心情差的時候就是特別容易醉。

「我們才認識一個晚上,這樣好嗎?」

一個愛嬌又驚喜的聲音響在他耳際,突然之間他如夢初醒,掀開被單瞪著那個嗲聲嗲氣的金發洋妞。

「天哪!」他迅速坐直身子。

波濤洶涌的乳峰近在眼前,一個全果的金發美女坐在他床上,他對她做了什麼?昨夜他失身了嗎?

懊死的,他什麼都不記得,更該死的是,這個女人是怎麼出現在他房里的,一定是他那些「好」兄弟搞的鬼!

「來吧,帥哥,讓我好好伺候你,如果你想的話,我很樂意與你私訂終身,反正我已經厭倦了釣凱子,而且你看起來有錢得很,我的要求不多,你只要給我一張你金卡的附卡就行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昨夜她無聊的杵了一夜,現在總算有機會可以讓她好好表現表現。

「你怎麼知道我有金卡?」毅七板起俊臉,感到很不舒服,她居然偷看他的東西。

「當然是翻你的皮夾呀。」她對他眨眨如貓藍眼,絲毫沒感受到眼前山雨欲來的風暴。

「你怎麼可以隨便翻我的皮夾?」他更不悅了。

這是哪里弄來的女人?就算要塞女人給他,也找個高級一點的,真是污辱了他的品味。

她嬌嘻地埋怨,「還不是你,誰叫你整夜睡得跟死人一樣,理都不理我,我無聊才東翻翻西看看的,我先聲明,我什麼都沒拿喲,我可是很有格調的應召女郎。」

听到這里,毅七松了口氣。「你是說,我整夜都在睡覺,我沒踫你?」

他小心翼翼的問。

「不過你現在可以踫我。」她主動的、熱情的撲向他,雙峰也隨著她撲近的動作而大幅擺動。

「不!」毅七恐懼無比的跳開,一任她沉入棉被之中。

金發女郎蹙起眉心,無法相信他居然會拒絕她主動投懷送抱。「帥哥,你傷了我的自尊心。」

毅七頭疼的從皮夾里抽出紙鈔。「希望一千美金可以買回你的自尊心。」

「當然!」金發女郎眼楮一亮,毫不猶豫跳過去抽走鈔票。

這些加上昨晚那個男人預先付給她的那些,哇 ,這宗生意真是太好賺了,她什麼都沒做,就只是替眼前這個宿醉的俊男開個房門而已。

「你現在可以走了。」毅七的命令很直接。

他需要靜一靜,腦袋里亂糟糟的一片混沌,他要想些事情,或許會需要一杯黑咖啡,但絕不需要一個身材火辣的果女一直坐在他眼前。

「好吧。」金發女郎干脆的穿回衣服,反正錢已經到手了,這個東方男人顯然不需要用她來發泄,她何樂而不為?

毅七披上睡袍,親自將金發美女送到門口,他要等她走出去,親自將門上鎖才安心,他不要再被任何人打擾,他要好好睡上一覺。

「再見了,帥哥!祝你有個好夢。」

站在房門口,金發美女突如其來的扶住他的頭,艷紅的唇猛然在他錯愕的臉頰印上一吻,笑著擺手離去。

毅七傻眼的模著自己的臉頰,黏黏的,上頭一定沾了不少口紅,因為她的嘴很大。

「真是好興致哪。」

調侃的聲音響起,杉野縴瀟灑的走過他房門口,她穿著一件亮面銀白緞料洋裝,清新如早晨的朝露,與他的頹廢和邋遢形成強烈的對比,因為他在敞開的深藍睡袍里只穿了一條內褲。

天哪!毅七在心中懊惱的申吟一聲。

她怎麼會在這里?那麼巧,她跟他住在同一個樓層?他到底是幸運還是倒楣,居然被她撞見這麼曖昧的一幕。

「杉杉,你听我解釋!」他急急拉住她的手臂。

她的睫毛煽了煽,定楮看他。「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很明白啊,男歡女愛嘛,這很正常。」

「不對,不是這樣!」他憋著氣,冒火的瞪著她。

她可知道為了她,他足足禁欲七年,這對一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人來說無疑是種酷刑,而現在她卻誤會他隨便和野女人有一腿,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不管是怎麼樣都好,我現在沒空听你說話,我要去陪我的男人了,你最好進去洗洗你身上的騷味。」

她淡淡的笑了笑,如風般輕盈地進入電梯,優雅的按鍵下樓,電梯門合上之前,她嘴角始終保持著三十度的微笑,看起來高貴、端莊,又神聖不可侵犯,反觀他就狼狽極了。

「杉杉──」他的叫喊根本沒用,她已經下去了。

眼看她再度從他眼前逃月兌,他又不能追上去,否則起碼要套件長褲才行,要不然肯定會被當成狂。

毅七火大的用力甩上門。

隨後他愈想愈火,她居然說他身上有騷味?

可惡!真是氣死人,他根本連根手指都沒有踫那個洋妞,她分明就在睜眼說瞎話。

他要去找拓一他們算帳,都是他們害他的杉杉誤以為他會嫖妓,昨晚醉酒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真是悔不當初啊!

「生下這顆蛋的母雞是不是已經老得可以當‘雞’瑞了?否則這個荷包蛋怎麼煎起來這麼老?」

杉野縴用叉子挑動盤中的半熟荷包蛋,對中央流出的黃色新鮮蛋汁視若無睹,皺著漂亮的眉心數落服務生。

「小姐,我們馬上為您換一份。」服務生必恭必敬的聆听找碴。

「你確定你們冷藏室的火腿新鮮嗎?怎麼有股怪味?」她嘗了一口炎腿後便毫不文雅的吐出來,秀眉蹙得更緊。

「這個我們也馬上為您重做一份。」服務生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反正這位東方嬌客的男伴大方得很,待會他會有可觀的小費可拿,現在他只要表現得唯唯諾諾就行。

杉野縴繼續往咖啡挑剔,喝了一口之後,俏臉上是一個深深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叫咖啡?你們自己喝喝看,簡直就是糖水。」

「是,馬上為您重新煮過。」服務生端著盤子、杯子走了。

「杉野,你怎麼了?這家飯店的服務生得罪你了嗎?」

必口遼太郎氣定神閑的看了她一眼,從容的享用地面前那份與她一模一樣的早餐。

「沒錯,是得罪我了,他們不應該把我安排在那個樓層。」她含糊的嘀咕著。

早上那一幕是導致她現在了無胃口的主因,歡好了一夜,毅七居然還親自送那個洋妞到房門口,足見他的依依不舍,也足見他對洋妞的滿意。

不是她嫉妒,西洋女人的身材適合他嗎?她認為還是像她這種縴細玲瓏的東方女人比較適合他,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吧,又沒那麼大的尺碼,找那麼健美的女人干麼?變態嘛!

「你說什麼?」關口遼太郎沒有听清楚,她的聲音低得仿佛蚊鳴。

「沒什麼。」她甩甩頭,不能再想那些惱人的事了,要和什麼女人上床是他的事,他的自由,她祝福他不要得病。

必口遼太郎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知道圓桌會議在十天之後舉行吧?」

听似雲淡風輕的口吻,其實在乎得很,如果讓渡邊幸男那小子傻人有傻福,入主了圓桌會議,那他關口遼太郎的面子往哪里擺?

「我懂你的意思。」杉野縴優雅的點起一根煙,微眯的雙眸望向玻璃窗外椰影搖曳的大水池,美好的側面翳影份外動人。

「我知道你聰明,我等你的好消息。」關口遼太郎起身,保鏢立即為他穿上外套,一行數人消失在飯店餐廳的入口。

「好消息……」她自嘲地揚起嘴角,雙腿交疊蕩呀蕩地,悠閑地抽完煙之後,才開始用遲來的早餐填飽她空虛的胃。

不過她真的沒胃口,東方毅七,他沒想到她會那麼在乎他吧?

她一直深愛著他,從未忘懷……哈,這可是她的肺腑感受。

一壺黑咖啡似乎還無法弄醒毅七宿醉欲裂的腦袋,當他招來服務生叫第二壺咖啡時,拓一馬上體貼的為他加點一份早餐,空著胃喝黑咖啡不好,他可是很寶貝他這個素有電腦資料庫之稱的好弟弟。

「累成這樣,昨夜玩得那麼瘋呀?」拓一玩味地盯著他笑,笑容非常曖昧。

毅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警告的揚起眉毛。「現在最好別提這個,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人。」

拓一的臉孔拂過一抹笑意。「怎麼了?那個美女的技巧不好嗎?」

毅七皺起濃眉,火氣又上升了。「好不好我怎麼知道?要知道,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昨晚吃錯藥,今天火氣又這麼大?」拓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用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道︰「說來听听,到底是誰得罪你了,我幫你出氣,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那里生氣,氣壞了身體劃不來,東方夫人會心疼。」

毅七冷嗤一聲,「你。」

「我?」拓一莫名其妙的指指自己。

他壓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毅七,只記得昨晚貢獻了一名美女給他,不過那應該不叫得罪,叫恩惠才對吧。

「沒錯,就是你!」毅七索性坐直身子,控訴的目光落在拓一身上,他陰郁又若悶的問︰「你昨晚干麼弄個應召女郎給我?」

「我是一片好意呀。」拓一無辜地說。

「真是好意哪。」毅七不滿的哼著。

拓一的好意卻造成他的失意,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杉杉心目中的價值,一定已經一落千丈,她肯定把他歸為下流男人之類。

「喂,你們兩個昨天也在場,可以幫忙說說話呀,別像啞巴坐在那里猛吃猛喝,小心噎死。」

快被毅七痛苦的眼光殺死,拓一忍不住討起救兵,提醒旁邊兩個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納涼人。

「我從來就不認同男女之間的金錢交易。」妄二喝了口咖啡,悠閑的落井下石。

「沒人要你替他找個女人,是你自作主張。」放五冷冷地道。

放五說完,接著妄二又揚唇一笑,不疾不徐地道︰「一人做事一人擔,相信東方家的頭號浪子不是浪得虛名,哦?」

拓一點點頭,「好,算你們狠……」

毅七痛苦的開始碎碎念,「他們再狠也沒有你狠,你害慘我了,我一生的清譽都毀在你手里,你知道被自己最愛的女人誤會是什麼感覺嗎?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我現在心如刀割哪……不會吧?」

毅七突然中止他的碎碎念,一雙眼瞳陰晴不定的瞅著前方。

前方,杉野縴正柔媚地接近一名東方男子,她淺笑盈盈,勾魂大眼旁若無人的對男子放電,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名男子被電到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杉野縴一步步地靠近。

天殺的!他想一頭撞死,她不是說她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嗎?怎麼現在又去勾搭別的男人?她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那個男人是渡邊幸男,鶴之流的代表,關口會的死對頭。」妄二以三言兩語簡單的交代。

「關口會的死對頭?」毅七挑起眉,直覺得不對勁。

渡邊幸男︰外表並不出色,普通的五官,只是身材修長了點,至少一八0的身高挺能唬人的,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哪一點贏得過他東方毅七。

外表平凡,可是他很幸運,幸運的被杉杉給看上,光是這點就贏了他東方毅七何止千百倍。

想到這里,毅七俊帥的面孔霎時出現他也難以控制的酸溜溜神情,沒錯,他在嫉妒,嫉妒被杉杉放電的男人,他多想她也來電電他呀。

幾句親昵交談之後,他們相偕離去了,上了一部炫死人的黃色敞篷跑車,兩人甚至有說有笑。

毅七隔著玻璃窗瞪視他們,頓時感到綠雲罩頂。

「拿著。」妄二把一個金屬類的東西交到毅七手中。

「這是什麼?」毅七瞪著掌中的鑰匙。

妄二似笑非笑的說︰「很明顯,一把汽車鑰匙。」

毅七怒氣照照的調開視線,「做什麼?」

看不下去了,她居然和認識不到幾分鐘的男人打情罵俏,根本沒把他這個過往情人放在眼里。

妄二詭異地笑了,「車子就停在外面,今天你自己單獨行動吧,我們不奉陪了,祝你成功。」

黃色跑車發動了,車身絕塵前,杉野縴的頭顱已經靠到渡邊幸男的肩膀上。

「謝了!」毅七沖了出去,早上她已經誤會他了,現在他不能又讓她不明不白的跟個丑野男人走。

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成功,可是如果現在他不追出去,他就是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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