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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加分配方 第二章

出雲慎一最後還是完成了賭約,但後來沒人敢再提這件事。

那天在場的人都看見事情發生的始末,知道出雲慎一是怎麼逗弄那個拙拙的小女生,所有人看得哈哈大笑,就這麼遠遠的看著,沒有一個人來解救那個無辜的小女生,甚至連最後被她們學校老師撞見,被罵到臭頭時,也沒有一個人跳出來為她說話。

雖然沒人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個小女生回到學校一定很慘!

後來打听,才知道她們學校就數那位女老師最痛恨學生搞男女關系,只要讓她捉到把柄,就不可能善罷罷休,何況是她親眼看到初詠湘和出雲慎一兩人拉拉扯扯的,互相搪塞一盒。

「出雲,怎麼辦?」長島光的懊惱不亞于出雲慎一,因為那個鬼點子是他想出來的,而且找學生下手也是他指定的。原本他的用意是要惡整出雲慎一,想不到卻害慘一個路過的女學生。

「去打听看看那個女學生後來怎樣了。」出雲慎一嘆口氣。「道歉也不能彌補我造成的傷害,至少讓我知道她的近況吧,能做的我會盡量去幫她……」

「不用你說,我已經查到了。」堂本幽幽地看著好友們。「初詠湘,對吧?從她學校同學口中得知,她已經轉學了。」

「轉去哪里?」出雲慎一急著問。

堂本欲言又止,最後說出一所讓眾人瞪大眼楮的校名。

「從、從台灣第一學府轉到北市最聲名狼藉的流氓學校,為什麼?」出雲慎一不敢想象她怎麼在那種學校里生存?

私立芳連高級中學,以學費昂貴和學生在外打架鬧事聞名,他們念日僑中學時,就曾經與那所學校的學生打過不少次架!

「因為她不肯寫悔過書。」堂本咳聲嘆氣。「那個錢老師,我看根本就是個心理變態,她們學校的學生告訴我一些錢老師在教官室里尖聲指責的內容,非常的--」他把話打住,讓大家去想象一個為人師表所能說出的惡毒言詞。

堂本嘆了口氣,又道︰「不過,好在初詠湘的父母非常相信女兒,並沒有指責她,也認為寫悔過書太過分,但錢老師說要是不寫悔過書就記兩支大過,初詠湘的父親疼愛女兒,一氣之下就把初詠湘帶回家,第二天便辦了轉學,所以現在她才會在芳連,不過听說她是芳連以全額獎學金爭取到的學生,因為她在原本學校里的成績非常優異,全校第一名。」

聞言,出雲慎一挑了挑眉。「那已經是台灣最高學府了,她還是校內的第一名啊?!」

「是啊,其實會念書的人到哪所學校都一樣,她父母也許是想,反正都要轉學,不如和弟弟念同一所學校,她才會轉到芳連高中。」

「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有什麼麻煩事先幫她解決。」出雲慎一馬上指示好友們。

「咳,我想,她的安全不會是太大的問題。」堂本詭異一笑。

「怎麼說?」

「雖然她的追求者很多,打都打不完,但她的雙胞胎弟弟長島光一定認識,叫初詠清。」

「媽的!那臭小子化成灰我都認得!耙染指我妹妹!」長島光最寶貝的妹妹--陽子今年才高一,長得清秀可愛,甫上高一就和芳連高中最聲名狼藉的學生初詠清,約會談起戀愛,這讓身為哥哥的長島光非常不爽,好幾次在家門口看見初詠清那小子吻他的寶貝妹妹,他都氣得抓狂、吐血,好幾次掄起拳頭要扁他一頓,但全讓可愛的陽子擋了下來。

「你說--初詠清是初詠湘的……雙胞胎弟弟?!」長島光腦子飛快的轉著。「怎麼可能?雖然我討厭初詠清,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得不錯,不然陽子不會迷他迷得要死!」

「相信我,初詠湘確實是個小美人,要不是有她弟弟替她擋著,恐怕早被心存不軌的男同學吃干抹淨。」堂本笑道︰「在學校里初詠湘是安全的,但回家的路上就不保證了,我們大家都知道,陽子每天都跟男朋友約會,通常吃完晚餐才會回家。」

「媽的、媽的,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陽子約會的事!」長島光的小爸情結冒出頭來,非常不高興地咆哮。

「她都幾點下課?」出雲慎一突然問道。

堂本微微一笑。「社團忙完大概下午六點左右。」

「嗯。」他應了聲,臉上沒有表情,但腦子轉得飛快。

他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每天送她回家嗎?他的課很滿,有時候上到晚上也不一定,唉,誰教他對不起她呢?

原本她可以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一個人上下學,要不是因為他太愛玩,也不會害得她淪落到那所聲名狼藉的學校去。

出雲慎一已有了打算,他決定每天在她放學時偷偷的跟著她,默默的送她回家,至少確保她回家的路上平安,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而且他也知道,她一定不想再看見他。

初詠湘和初詠清是一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龍鳳胎,別以為男生女生長得一樣會很奇怪,錯了!初家這一對雙胞胎姊弟可是男俊女美,漂亮得不得了。

初詠清身高一八○,是標準的衣架子,因為從小打架到大所以身材很結實,但從他斯文的外表倒看不出來他是很野蠻的暴力分子,甚至,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酒窩呢,又帥又可愛。

一次英雄救美讓初詠清認識現任的女友--長島陽子,為了陽子,初詠清從原本的公子變成痴情郎,和以前所有的女友斷絕關系,只對陽子一人好。

初詠湘一六五的身高剛剛好,不會太高也不會太矮,和初詠清一樣的面孔顯現的不是英氣十足,而是甜美,留著及肩的秀發,清秀的容貌讓她從進幼兒園起就不乏追求者,只是國中以後她決定認真念書,所以從小美女變成蛀書蟲,而且不再重視自己的外貌,頭發剪得齊耳,長了就綁兩根麻花辮,超過學校規定時就再把頭發剪得齊耳,如此周而復始,為此初詠清就不只一次笑姊姊太過無趣。

太過認真念書,也讓她的近視從一百五十度一下子暴增到八百度,所以戴著的鏡片厚得嚇人。一般女生會擔心眼鏡讓自己丑得不能見人,但她卻一點都不在意,丑爆的眼鏡一樣戴著上學,大家笑丑又拙的麻花辮她也一樣不在乎!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高中,疼愛她的初爸爸一直以為她考上理想高中就會開始注意自己的外表,沒想到,錯了!

都高二了,她一樣年年拿第一,但還是不把心思放在打扮上,直到這一個意外。

雖然離開拚命考上的最高學府很可惜,但至少讓女兒松了口氣,不用再那麼累的念書了。

而初詠湘也豁出去了,她念書念得那麼辛苦,在學校表現一直都很好,想不到學校老師居然沒人相信她的清白,連導師都勸她寫悔過書。

為一件她沒做過的事情寫悔過書?憑什麼?

所以她在父親的安排下,轉到和弟弟同一所高中就讀,只不過學校風評爛了點,但這無妨,念書她可以自己來,何況她還有一對博學多聞的父母可以請教,加上學校給她非常優渥的獎學金,初詠湘一點也不覺得委屈的在芳連高中待了下來。

她原本就讀的市立女中和芳連高中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讀書風氣,筒單的講,芳連高中根本就沒人管、沒人逼,以至于初詠湘在念書這方面比較輕松,不再投注全部的心力,她現在的注意力,完全被美美的衣服和社團給瓜分了。

每天早上她會花時間整理自己的儀容,厚厚的眼鏡也早就被丟到垃圾桶去,換上隱形眼鏡,露出她明亮水燦的眼楮,而且一定會把她及肩的秀發吹得烏亮柔順,然後才去上學。

「打扮果然是女人最大的樂趣。」和弟弟坐上通往學校的公車,初詠湘拿出書包里的鏡子,審視自己已經很完美的臉蛋。

听到這話,初詠清笑岔了氣。

和姊姊中規中矩完全合乎校規的制服相較之下,他領帶不打好,襯衫扣子少扣兩顆,就連頭發也違反校規的把劉海挑染成藍黑色,展現出一股落拓的氣質,非常吸引人。

「這種話我至少有五年沒听妳說過了。」他哈哈大笑。

「以前哪有那麼多時間打扮啊?念書都來不及了。」初詠湘簡直欲罷不能地照著鏡子,一下子皺眉看看自己修剪、描繪得很完美的眉形,一下嘟嘴滿意的看著自己上了透明唇蜜的櫻唇,再側過臉看自己臉上有沒有出現該死的小細紋--沒有,非常完美!

確定臉蛋完美無瑕,她才甘心收起鏡子,放進書包里。

初詠清好笑的看著她愛美的夸張舉止,心中不禁納悶有必要這樣嗎?

「哈,我以為我到老死都會看著妳戴那副丑斃的眼鏡,還有那兩條拙爆的麻花辮,別人問起我都不敢承認妳是我姊姊,更不願承認我們是雙胞胎!沒道理我帥到人神共憤,雙胞胎姊姊卻拙到鬼哭神號吧!」初詠清跟姊姊笑鬧著。

初詠湘回頭對弟弟展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後弓起手肘,突如其來的給他肚子一拐。

「噢!」根本沒料到姊姊會這麼粗暴,初詠清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記。

「親愛的弟弟,你怎麼了?早餐不衛生讓你肚子痛嗎?」她假意地詢問。「哎呀,我回去要跟媽媽說,她的愛心早餐讓你肚子痛到在公車上打滾!」

「少陷害我,妳這歹毒的女人!」初詠清狠狠的瞪她。

「干麼,瞪什麼瞪?你想死啊?」初詠湘杏眼圓睜,回瞪弟弟,一點也不把他凶狠的神情放在眼底。

「好,算妳狠。」初詠清敗下陣來。

誰說雙胞胎的個性一定是南轅北轍的,這對孿生姊弟不只長得一模一樣,連個性也十足十的像!一樣喜歡用暴力解決事情,只不過初詠湘身為女生,一直都是念女校,而且是個循規蹈炬的好學生,所以她暴力的一面一直隱藏在她好學生的表面下,只有在弟弟面前才會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從小他們就是打著長大,男生天生在力氣方面就是佔盡便宜,但初詠清卻從沒有打贏過他姊一次。

因為女生有絕招,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三招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的,而且初詠湘一哭,還會引來父親加入戰局,疼女兒的初爸爸當然是站在初詠湘那一邊,處罰也永遠是初詠清在受的。

所以初詠清才會非常識時務的不與姊姊爭辯,不然回到家有他好受的。

初詠湘滿意的微笑,低下頭翻找背包里的網球衣。

芳連高中雖然讀書風氣不盛,但是運動風氣卻非常熱絡,她小時候和弟弟一起,但只有初詠清成為運動員。

而初詠湘一直很能入境隨俗,所以一轉學到芳連高中,她便加入網球社,這是以前她念市立女中時不曾有的舉動。

「湘,妳知不知道害妳轉學的那個家伙叫什麼名字啊?」初詠清語氣淡漠地問。

雖然是閑聊的語氣,但他的意圖可不是這麼簡單而已。

湘湘雖然是姊姊沒錯,但從小的教育就是告訴他要保護姊姊,不然他哪那麼會打架?那個害湘湘哭得淅瀝嘩啦的家伙,他不會放過!

「我怎麼會知道?!」一提起那個有病的家伙,初詠湘就一肚子火。「那家伙根本有病,還隨身帶!呿!」

「欸,說到,湘,妳確定那不是妳的嗎?」初詠清曖昧的擠眉弄眼。「真好奇,妳成天泡在書堆里,跟誰用啊--啊--」很快的,他的詢問變成慘叫。

初詠湘咬著牙,穿著皮鞋的小腳丫用力地在弟弟腳上一踩,還左右扭動,直到弟弟臉色泛白,她才甘心收腳。

「實不相瞞,爸媽到學校的時候還很疑惑,因為那不是他們在你房間搜到的品牌,加上你那盒還沒開封……」初詠湘微笑道。

「哇咧,爸媽什麼時候在我房間找到?!靠,不會是生日的時候妳送我的那一盒吧?」初詠清俊顏泛紅。「湘,妳想害死我也不用這樣!」

「裝什麼純情?」初詠湘好笑的斜眼睨了弟弟一眼。「至少爸媽很欣慰,原本他們還擔心你會太早讓他們當爺爺、女乃女乃,現在他們不擔心啦。」

「湘,女孩子講話含蓄一點。」初詠清嘆息,低勸轉學後像是轉了性子的姊姊。

嗯,也不能說轉性,念國中以前的湘湘,其實本來就是這種性子,一點點的古靈精怪,一點點的暴力,還有一點點的溫柔體貼。

只能說換了一個學校,讓她的真性情解放吧!

「我講話本來就是這樣啊!清,看來你太不了解我了!沒關系,還有一年半的時間讓你好好了解。」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拍拍弟弟的肩膀。

非常湊巧的,轉入芳連高中的初詠湘和弟弟成了同班同學,學校的安排讓姊弟倆大大意外,但也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滿意。

初詠湘沒什麼知心朋友,唯一會聊自己心事的,只有初詠清這個雙胞胎弟弟,如今他們成了同班同學,除了在學校有個照應外,最重要的是--筆記只要抄一份就夠了!

而且他們已經分配好了,弟弟的理科比較強,所以數理由他負責,姊姊的國文比較好,所以她負責語文類,回到家之後再各自交換筆記復習,完美!

「拜托,打從連娘胎我就認識妳了,十七年了,我還不了解妳嗎?被人這麼惡搞妳會不生氣?甚至連對方叫什麼名字妳一點都不好奇?!」

「不愧是清,你果然知我甚深。」初詠湘欣慰地點點頭。「我當然不甘心啊,把我害得這麼慘,讓我逮到機會我一定報復回來!」

「這才是初詠湘的氣魄,我還以為妳從老虎變成小貓了。」

「哼,害我無緣無故被記了兩支大過,這筆帳我怎麼可能不討回來?那神經病害我完美的人生染上污點,這……此仇不共載天!」她握緊拳頭,憤恨的咬牙,美麗的蛋臉也因為憤怒扭曲,從甜心變成母夜叉。

初詠清一點也不懷疑,如果現在對方站在姊姊面前,她一定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把對方咬成碎片。

真同情那惹毛湘的家伙,哈!

「欸,妳氣的不是他害妳轉學,而是害妳被記了兩支大過啊?」初詠清挑了挑眉。

因為湘執意不寫悔過書,所以在錢老師的堅持和導師的推波助瀾下,被記了兩支大過,湘湘氣瘋了!馬上就跟父親要求轉學,說這麼不信任學生的學校她不讀也罷。

轉學是她自己的意思,因為她覺得被記兩支大過的理由太過可笑!

一是「攜帶違反校規物品到校」,二是「頑劣不听勸導」。

校規有哪一條規定不能帶到學校?何況那又不是她的東西,哪里需要人家勸導?

這麼解釋老師都不相信,初詠湘心寒了,覺得這種學校她待不下去,原來名校也不過爾爾,那還不如去念芳連高中,至少在那里學生擁有絕對的自主權,而且學校對學生也是全然的信任。

所以,她就轉學到芳連高中,就當替學校提高升學率吧。

「我這一生循規蹈矩,被人警告都不吭聲,更不用說打架了,我這麼乖巧的遵守校規,不只成績優異,就連各項競賽也榜上有名,而他們竟然這麼不信任我,隨便一個心理變態老師的指控就讓我被記兩支大過?

「哼!要不是那家伙硬要在路邊跟我拉拉扯扯,我才不會這麼衰被錢老師遇到,大家都知道,錢老師因為年紀大還沒結婚,所以心理不太正常,見不得學生談戀愛!」說到那家伙,初詠湘仍有一肚子鳥氣。「大過兩支,真是氣死我了……」

那兩支大過讓她覺得被甩了兩巴掌,這個仇如果不報,她就不叫初詠湘!

「要是讓我知道那家伙叫什麼名字,他就死定了!」她不只會釘草人,還要下降頭!

「連名字都不知道,妳很難找到他吧。」初詠清不禁笑出來。「妳真的很衰,叫媽帶妳去拜拜,看能不能改個運。」

初詠湘瞪了他一眼。「你放心,這世界很小,總有一天堵到他,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我知道他念T大。」她詭笑。「我記得他跟錢老師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他是牙醫系的學生,很好,這下子範圍縮小了,大家都知道,我最討厭牙醫了!而且那家伙--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見姊姊發狠,初詠清不禁為得罪她的人禱告。

「哈,妳一定能考到T大的,下車吧,到學校了。」

此刻,公車停在校門口,初詠清催促姊姊下車,很體貼的為她拿書包。

「我不只會考上T大,還會是榜首。」初詠湘自負地抬高下巴。「我這人就是追求完美,你呢,你啊你啊,人又不笨,不要每次都考那種爛成績氣死老爸,你乖一點好好念書,我們姊弟倆一起稱霸T大吧!」她把手放進弟弟臂彎里,親昵的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嘿,我可沒有妳那麼大的雄心壯志。」他連忙推拒。

「什麼話啊!」她怒目而視,搥打著他粗壯的手臂。

「人話啊,小弟生平無大志,只求六十分,哈……」他閃躲姊姊揮過來的網球拍,笑嘻嘻的被追打著進校園里。

走進校園,初詠湘立刻被一群男學生簇擁著進教室,而初詠清則突然停住腳步,瞇起眼轉頭看向校門。

奇怪,最近他一直覺得有人在跟縱他們。

但校門口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只有穿著制服進入校園的學生。

「應該是我多心了吧。」聳聳肩,他踩著閑適的步伐走進教室,沒發現一部停在校門口對面馬路的轎車里,一雙飽含歉意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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