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位於淳朴美丽的彰化花坛乡,家裏经营食品加工业,父母亲都是保守而严谨的生意人。
“你呀!这野丫头还知道回来?!”她一下车赵玉吟就叨叨絮絮,季雅不敢让俞辰阳送她,是自己开车回来的,“一去台北人就像丢了似的,回了家我只当是捡回来的。”
“妈!”季雅躲避着疲劳轰炸,“对不起嘛!您别再念喽!哥人呢?”她已看到屋外停著一辆好威风的平治房车。
“在里面,”赵玉吟示意著,“他和温小姐一起回来的,小雅,待儿讲话要礼貌些。”
季雅匆匆进人屋内,只见季伦和一女子在客厅和父亲谈话。
“小雅?”韩季伦乍见她有一丝不自然,推推身旁那摩登新潮的女子,“过来见见温小姐,你……未来的人嫂,”他回避着季雅愤怒的眼光,“瑞玲,这就是我妹妹季雅。”
季雅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蹬着季伦又移到温瑞玲脸上,想不到温瑞玲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只倔傲地以眼角瞄她,眼底净是不屑与自傲。
“来来来!小雅也回来了,大家开饭吧!”赵玉吟自厨房出来招呼大家。
“下用了,伯母,我回饭店了。”温瑞玲拉著韩季伦站起来,身上—袭昂贵的
Chanel套装紧裹着臃肿的赘肉,她以眼神示意季伦,“季伦和我还要去选家具呢!”
她皱著眉又打量屋内一眼,天呀!她家随便一个房间也比这客厅大,要她“委趣”地在这儿用餐,可真会要了她的命。“喔!对。”韩季伦笑得很勉强,歉然地说:“爸、妈,那我先送瑞玲回饭店了。”
温瑞玲朝韩氏夫妇略点个头,看都不看季雅一眼,径自挽着韩季伦出门。
“住饭店!他们要去哪里住饭店?”季雅不满地跟着赵玉吟进厨房忙着。
“去台中住长荣桂冠啊!”趟王吟说:“季伦昨大就带她回来了,我想留她住咱们家,省得季伦两头跑,你的房间或季婷的房间都可让温小姐暂住嘛!不过……”她心有所思地停下手,“温小姐大概是住不惯吧!”
季婷是季雅的姊姊,已在三年前出嫁了。
“住不惯?”季雅冷哼一声,她清楚地看到温瑞玲环顾室内时眼底的轻视与鄙夷、“那老哥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回来呀!你爸爸在他哪敢不回来。”赵玉吟笑道,这韩季伦再怎么天不伯地不伯,至少还对冷峻严谨、不苟言笑的父亲畏惧三分。
那就好!季雅放心了,晚上非得好好地盘问季伦不可。
“妈,您和老爸真的要让哥哥娶那个温瑞玲?”
“他要娶就娶啊!”赵玉吟觉得奇怪地看女儿一眼,“温小姐家世清白,虽然看起来很娇气,但季伦喜欢我也没意见,你哥都三十出头了,这几年也没见他带女朋友回来过,现在既然说要结婚,就让他决定好了。”
女朋友?季雅又急又怒,诗绮傻傻地跟着季伦这么多年,季伦根本没带她回家过,家里更不知道他已和另一个女孩同居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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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一点多季伦才回来,季雅听到声音立刻找到他房间去。
“哥,我有话跟你说。”她关上房门,一副“来势汹汹”状。
“我很累了,明天早上再说吧!”季伦戒备地瞪了她一眼,面对着妹妹他没由来地心虚。
“我已经找你找很久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怎么对诗绮交代?”“她叫你来问的是不是?”季伦不耐烦地翻眼倒在床上,“女人就会纠缠不休。”
“傅诗绮没有叫我来,你用不着这样说她。”季雅按捺住怒火,杏眼圆睁道:
“她是你的枕边人,我相信你比我还了解她的个性,更何况以诗绮今天的立场,她绝对有资格来质问你,只是她不愿这么做。”
“你到底要怎么样?!”韩季伦翻身坐起来,极恼怒地说:“没错!我是和傅诗绮同居过,同居有法律效力吗?谁规定我韩季伦一定得负起责任来娶她?”
“你——”季雅气得说下下去,“我真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我哥,你自己模模良心问,这没有『法律责任』的问题吗?就这样一脚踢开一直跟着你、对你无怨无悔付出的诗绮,你良心会安吗?!”
“我懒得跟你胡扯这些!”恼羞成怒的韩季伦怒吼著,“拜托!同居过我就要娶她?你讲什么太平天国的笑话?!台北到处是同居的人,你随便捉一个出来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笑话嘛!”
“你——”季雅气得怒火中烧,“不要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
忘了当年要追诗绮时怎么信誓旦旦地求我帮你?我曾警告过你,诗绮不是玩玩就可以丢的女孩,如果你负不起责任就别去招惹她。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说的?没错!同居是没有任何责任义务,双方大可拍拍走人,但你韩季伦当初可是对天发誓要对诗绮负责,今天竟敢说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你闭嘴!傅诗绮都没来找我,你在这边穷吼什么?!”韩季伦涨红了脖子怒吼:“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韩季伦好歹是你的大哥,轮不到你来管教我。”
“诗绮是对你死心了,被你伤透心了。”季雅咬牙切齿地道,盛怒的小脸上结了一层寒霜。
“那最好!”
“你可真是绝情绝义,这些天来你关心过诗绮的死活没行?诗绮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她的行踪吗?韩季伦——”季雅铁青着脸,燃烧着怒火的眼眸狠狠地瞪著他。“我希望你别忘记,你欠诗绮的是你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韩季伦的脸迅速刷白了,他又看到两年前那终日以泪洗面,哭得泪涔涔的诗绮。
她怀孕了?
被吓傻的韩季伦以“没有钱怎么结婚养家”为由要诗绮拿掉孩子,哭得肝肠寸断的诗绮捧出自己的存款簿,那是她这些年来所积下来的钱,她不要拿掉孩子,她要保护这小生命。
“我的薪水再加上你的,足够维持一个小家庭了,季伦,婚后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求你别杀了我们的孩子。”她哭著对季伦说。
奈何当时的韩季伦根本无心,也不甘被婚姻束缚,他一心一意做他飞黄腾达的美梦,经过一连数日的大吵后,他硬拉着诗绮去堕胎,用“将来我们还会有很多小孩”来哄她。
密医手术后,元气大伤、迅速憔悴的诗绮吓得韩季伦惊惶失措,不得已只好请来季雅。
“你忘了怎么当着我的面向她发誓将来一定娶她,好好地弥补她?哥!你对诗绮是有责任、有承诺的,不是玩玩就可以丢的。你懂不懂?”
“韩季雅,”季伦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受不了季雅凌厉却直指核心的诘问。“我警告你别管,你听不懂是不是?温瑞玲要嫁进来了,你最好闭起你的嘴,别再给我惹是生非。”
“那诗绮呢?诗绮怎么办——”
“季雅,别再说了,』赵玉吟赫然打开房门走进来,瞪了儿子和女儿一眼,“三更半夜的,吵得这么大声,不怕被你爸听到吗?”
“妈——”季雅叫苦。
“好了!我全听到了,”赵玉吟一挥手,“小雅,这种事情让哥哥自己决定就可以了,你不许插嘴!”
“妈?可是诗绮她还替哥拿过孩子,哥不能——”拿过孩子?赵玉吟心想:若是那小孩还在,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小孩都拿掉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板起脸斥责女儿,“不要说那女孩曾经堕过胎,就算没发生这种事,我和你爸也绝不会让这种女人进门,—个还没结婚就和男人同居的女孩,会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荒唐!”
“妈?!”季雅气极了,“您不能这样说诗绮,是哥他——”
“好了,闭嘴,你话真多!”赵玉吟护著儿子,“男人嘛!多交几个女朋友作比较有什么关系,温小姐人品好、家世好,季伦的决定不会错的。”
赵玉吟是那种到死都抱着三从四德迂腐思想的旧式妇人。
“温瑞玲?她人品好?您知不知道哥早就搬去跟她!——”
“韩季雅!”韩季伦勃然怒斥。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小雅,你回房去,让你哥早点休息。”
“你算是什么男人?”愤怒的季雅狂吼着,“好歹诗绮也是和你交往七年,共同生活四年的女人,你至少喜欢过她吧?你对她没半点感情?没半点责任了吗?你想—脚把她踢开,就算是不愧疚,至少还要顾着她的尊严吧?一个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被妈讲成这样,你都不替她说半句话?你算什么男人?你简直跟缩头乌龟没两样,我以你为耻!”
“啪!”狠狠的一巴掌迎面刮过来,季雅应声倒在地上,雪白的脸颊上立刻多了五条又红又深的指印。
“韩季雅,我警告你,你给我闭嘴!”愤怒的韩季伦一身杀气地指着她,“我韩季伦的事还轮不到你开口,我要甩掉傅诗绮那女人你管得着?我警告你,别再跟我谈这件事。”
“韩季伦!”季雅反扑过来,却被赵玉吟一把拦住。
“季雅,你哥说得对,你这丫头愈来愈没大没小了,竟这样跟你哥说话?不过为个女人嘛!回房去!”
“妈?”季雅悲哀地看著母亲,无以名状的悲哀凝在她睑上——为什么总是这样?!扮哥永远是对的?自小她和二姐季婷一跟哥吵架,挨骂的一定是她俩,母亲永远一味地护着儿子!
她昂起头,倔傲地走到门门,冷冷地投给韩季伦一道凌厉无比又尖锐的眼光,声音充满不屑与绝望,“你——我永远以你为耻!”
必上门,她冲回自己房间。
棒天一早,韩季雅头也不回地奔向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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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雅在诗绮住处找到了她,面对她骂了一个晚上的季伦。
“好了,别再骂你哥了,消消气吧。”诗绮笑着榨了杯橙汁给她,瘦了一大圈的诗绮将长发绾在脑后,尖尖的下巴更赢弱得令人心疼。
“诗绮,你都不生气啊?我是在为你抱不平呢!”季雅仍气呼呼的,但诗绮的反应让她觉得好奇怪,好像早已不在乎了。
“我知道,小雅,谢谢你!”诗绮淡淡一笑,眼光飘得好远,“但他的心已不在了,再留他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愿死皮赖脸去缠着他,更不要他负什么『责任』,心都走了,再谈什么部没有用了,小雅,就让他自己决定吧,你别再管我了。
“我怎能不管你?”季雅嚷起来,“只有我知道你为季伦付出多少,他亏欠你多少?!这么多年来你无怨无侮地跟著他,你拒绝多少一心一意要把你娶回家的好男人?你堕胎后差点送命,他又是怎么对你发誓的——
“小雅,不要说了,”苍白着脸的诗绮坚决地摇摇头,“不!季伦没有欠我什么,我也不要他负责什么,我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诗绮,你……真傻!你不能这样苛待你自己。”季雅捉着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什么事都只替季伦着想,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傅诗绮摇摇头,脸上有抹坚定且勇敢的微笑。
“好了,大美人,男朋友来接你了,快下楼吧!”诗绮听见楼下传来的喇叭声,拿起季雅的皮包给她,“为我担心,回去吧!”
季雅嘟着嘴接过皮包,“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还不一定,七天年假休完后我可能再续请—个礼拜的特休假,去玩一玩、散散心。”其实她已考虑辞职了,但在还没决定之前,她不想告诉季雅。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季雅紧张地问。
“别担心,我只是出国玩玩罢了,紧张什么?”诗绮笑道:“放心吧!我这人命长得很,不会想不开的。”
“诗绮,”季雅拉著她的袖子像小女孩般耍赖,“乾脆你也搬去和我一起住算了,辰阳人很好,他一定会答应且欢迎你的。”
“讲这么傻话?”诗绮好笑了,“咪宝有你这个漂亮新妈咪就好了,我去凑什么热闹?看看你,还像小女孩一样,幸好遇见可俞辰阳。好啦,别让人家等太久,快下楼吧!”
诗绮连哄带骗地把她催下楼,一锁上房门她立刻冲到浴室去,把再也忍不住的酸水尽情吐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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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还在不开心呀?”愈辰阳见季雅一上车就嘟着嘴,红扑扑的腮帮子还气鼓鼓的。
“我觉得当女人真不值得!”季雅仍在生气,“死心塌地跟着—个男人这么多牛,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还被他讲得这么难听,男人啊!全部是这副德行。”她没好气地白了愈辰阳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贪得无厌,一到手就不会珍惜了。”
“咦?你瞪我干嘛?冤枉啊!老婆大人!”俞辰阳自呼倒霉,“别因你哥的关系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天地良心,我愈辰阳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此心可见日月。”
“哼,男人!”季雅仍不开心地嘟著樱桃小嘴,现在当然会说好听的,以后呢?”
积架跑车突然紧急煞车,季雅吓了一人跳,“你干嘛?”
俞辰阳迳自为她打开车门,牵著她的手,“来,下车。”
“干嘛呀?”季雅莫名其妙地被他拖下来,赫然发现车子停在台北市一家最大的婚纱摄影礼服名店。
“来!趁他们还没打烊之前选—套结婚礼服,”俞辰阳牵着她,专注慎重的神情不像开玩笑。“小雅,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黑幽幽的深情眼眸直看进她的眼底。
“你?结婚礼服?”季雅吓僵了,嘴巴张成O型。
“唯有如此才能证明我的真心诚意。小雅,我不愿让你怀疑我,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他扶着她的肩,眼底流泄出的浓郁挚情令她心弦撼动。
“愿意嫁给我吗?”
“你……”季雅满脸红霞,美艳得像朵酒红色的野玫瑰。她羞赧地警觉一旁“有趣”的眼光,不少路人已停下脚步,兴味十足地等着看这对俊男天女下一个养眼的动作是什么——当街拥吻?”
“别闹了,先上车再说啦!”她俏脸烫红地拉著俞辰阳往车上躲。
“不行,我不管,我一定要你马上嫁给我。”这回换俞辰阳拗起来了,他像小孩子般赖皮,嘿嘿!若能乘机抱得美人归,真是人生至大乐事。
天呀!季雅要昏倒了,她可真是从耳根一路红到脚趾头了。“上车啦!”她红着脸跺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和俞辰阳塞进积架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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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入山涛别墅的车库内,像颗热透红苹果的季雅终於转过头,又嗔又怒地瞪着一路偷看她,一脸“贼笑”的俞辰阳。
“你真可恶,还捉弄我!”双颊仍红艳似火的季雅不依地抡起粉拳,毫不留情地捶在那宽阔的胸膛上。
“捉弄你?你以为我刚才是玩假的?”他捉住她,将她紧紧地锁在自己胸前,“要不要我明天一早押着你去登记结婚?嗯?”
他抬起她的下巴,黑眸中闪烁的光芒似在挑逗她,震得她中醉神驰,浑然忘我!
她瘫在这片缱绻温柔中,狂跳的心满溢喜悦甜蜜和感动。她如梦呓般地低吟着,“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是我太无理取闹了。”她怎么能怀疑这个男人呢?早知他比自己还疼她,重视她超过一切,把她放在掌心里宠着,这种男人她不该再多疑了。
“我是真心诚意想给你一个名分。”俞辰阳凝视她的眼睛,脸上的执着深情令她不忍移开视线,他修长的手指如羽毛般轻抚过那洁白如玉的脸蛋。
“小雅,相信我!也许我不是最好、最浪漫的情人,但我绝对是最爱你、最顾家的老公。我的最终目的是当你的老公而不只是情人,你懂吗?”
季雅重重地点头,仍赖在他的怀里,“我相信你,对下起!”她太明白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是多么坚贞、深厚的感情,但她现在还不能嫁给他。太快了!天啊!她才二十四岁,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为人妻的事实,过一两年后再说吧!
“还说对不起呢!你大小姐少整我就阿弥陀佛了。来吧!下车吧!”他趁势一带,将她抱在怀里朝屋内走去,在她的俏脸上又落下爱怜的一吻——还是小孩子个性。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孤型,紧搂着怀中的可人儿,他知道自己会耐心地等她长大,一直到颔首点头答应当他新娘子的那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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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去巴黎度假?!”
季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晚上九点多,她刚哄了咪宝入睡后,俞辰阳便迫不及待地向她宣布这个大消息。
“我下个月五号要到德国慕尼黑去开微软件大会,只在德国停留两天,咱们顺道去巴黎玩玩怎么样?”俞辰阳抱住她。
“再不带你出去散散心呀,小心哪天被一把无名火刮到都不知道。”他故意露出副心有余悸的无辜表情。
“可是……咪宝怎么办?”
“一起去呀!反正学校也要放暑假了嘛!”
就这样,季雅向公司告了假,一行三人甜甜蜜蜜地踏上他们的巴黎之旅。
临行前她们不放心地找诗绮,但—直只有电话答录机的声音,季雅留了话,言明回来后一定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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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诗绮自超音波室穿好衣服出来,坐在段上廷面前,一双询问的眼睛直瞅着他。
“诗绮,两个多月了。”架着金丝边眼镜,温文儒雅的段士廷缓缓地开口,才三十二岁的他已是享誉妇科的医学博上,天天门庭若市。
他也是傅诗绮的中学同学,多年来苦苦地守候她,只可惜佳人的心扉从未为他开敞过。
诗绮茫然地点点头,似乎一点都个意外,除了她早已用试纸自己测过外,最重要的是她的直觉,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段士廷玩著手上的K金钢笔,苫涩而艰难地问:“你男朋友没陪你一起来吗?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天晓得他多么不甘心。为什么他永远只能远远地看着清丽绝尘的她?甚至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人步入结婚礼堂?
“男朋友?”诗绮苦笑着,姣美的容颜闪过一丝痛苦,“不!他不会再陪我来了,我们早分手了。”
分手?!瞬间,段士廷的心里非常复杂,不知是该雀跃狂喜自己终於有“机会”了,还是该为诗绮的遭遇而心痛怜惜?首先他只想先宰了那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那……你……你要我帮你拿掉他吗?”他困难地开口,怕刺伤诗绮的心。
“不!”诗绮倏地站起来,脸上闪着勇敢而奇异的光芒,“我要这个孩子,我要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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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真是浪漫绚丽得令人心醉。
几天下来,他们畅游了举世闻名的圣母院、罗浮爆、凯旋门和在黑夜里闪耀的艾菲尔铁塔。还登上老佛爷百货旅馆的顶楼餐厅,饱览那璀璨夺目、如梦似幻的巴黎夜景。噢!巴黎!
尤其今季雅流留的是香榭丽舍大道,在这条最漂亮、令全世界女人疯狂的购物大道上,圣罗兰、CD、Chancl、皮尔卡登、姬龙雪、Gucci等名店林立着,全球最顶尖的高级时装和皮件、饰品在华丽精致的橱窗内向女人们招手。
宠溺她的俞辰阳自然又拿出运通卡来,刷了几大袋的服饰满载而归。
他们还特地去了酒乡勃艮第、洛林省、第戌及阿尔萨斯省等处,—进酒乡丘陵地,满是结实累累的葡萄架,薰香袭来,古朴的农庄点缀其中,古老的城堡盘踞山头上,迷人的乡林景致令人悠然神往。
南部的普罗旺斯省,这个以产玫瑰红酒而出名的酒乡,近年来更囚梵谷生前曾在此作画而声名大噪,慕名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每人皆沾了一身浓郁芬芳的干邑白兰地香。
八天的假朗很快就要结束了,这天他们在第戎一家四星级餐厅品尝滑女敕的午肉料理,配上香槟省的招牌鹅肝酱,佐以醇而不腻的玫瑰红酒。
望着耀眼睛空,啜饮四周芳香甜郁的气氛,季雅不禁叹气,衷心说:“天啊!我愿望放弃台湾所有的一切,躲到这里来种葡萄,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山居岁月,尽情倘徉在这片上帝最宠爱的土地上。”
“这事简单,交给我!”俞辰阳大手包住她的掌心,又黑又亮的眼眸闪着奇异的焰彩,“嫁给我!我们过几年可定居法国,或是安排一年最少两次的旅行,我们去意大利、瑞士、德国、英国、北欧五国……一个一个国家仔细而深人地玩。”
好家伙!季雅白了他一眼,竟拿这么大的诱惑来“拐”她结婚,但见那双幽深、炽热黑眸所流转出的千情万爱、缱绻深情,她一颗悸动的芳心再度骚动不安了。
结婚?两朵红云飞上她的俏脸,她真的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