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台北夜市爱情 尾声

回想那天陆振豪的现实、陆妤晴的嘲弄和陆仲森的漠视,朱莲萍不禁银牙暗咬。

她这辈子要风是风、想雨得雨的人生,那天迹近被驱回的屈辱,她还没承受过这样的羞辱!

陆家的财势,四宇科技是远比不上,与之为敌太不智了,不过……

没人规定她不可以小小地报仇一下!

“爹地,您能不能帮我缠住陆仲森一下?”

朱醇皱眉看了看女儿的表情。三天前她从陆家回来,大发脾气砸东西,一副与陆家势不两立的模样他都还没问她怎么回事哩,她现在又想玩什么花样?

“莲萍,你不是说陆仲森对你——”

“爹地,你别管啦,你只要帮我缠住陆仲森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朱莲萍赖著她爸,摇著她爸的手臂撒娇道。

朱醇没辙地看著女儿,谁教他把女儿宠坏了呢?“好吧,不过就只有几分钟。”

朱醇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莲萍,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大陆集团我们惹不起吧?不要做出会让我生气的事来二朱莲萍装乖地对她爸微笑点头,等她爸转身,又恢复她精明算计的神情。

今天宴会的目的是申和实业成一生一十周年庆暨台湾第三厂动土酒会,凭申和总裁和现任总统的关系,财政界说得出名号的都出席了。朱莲萍陪著她爸出席,而陆仲森则是主办单位力邀的贵宾。

据内幕消息指出,申和的厂地原本隶属另一家集团,后经陆仲森居中搓汤圆,申和才能如期动工。

有了申和这张人情牌,往后大陆集团的资金流向大陆,哪一个政府官员有胆查?

见她爸爸偕同陆仲森移往室外,朱莲萍立刻往目标接近,状似不经意地轻撞了下湛琪芬的左手。橙黄色的柳丁汁不负期望地泼了她一身。

“啊!对不起——”

湛琪芬惊慌地抽出面纸,想帮对方擦拭柳丁汁,没想到对方却反握住她的手,直盯著她的脸孔,惊叫道:海伦表姊!”

湛琪芬被盯视到尴尬地抽回手。“小姐,你认错人了。”

朱莲萍做作地一拍额头。“是呀,我忘了旦海伦表姊都过世十多年了。”

湛琪芬不甚介意地扬扬嘴角:“小姐,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朱莲萍随意地挥挥手。“不打紧,我待会再换套新的就行了。不过我愈看愈觉得你跟我表姊好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惜她命苦,十八岁结婚生孩子,两年后,留下小女儿和一个为她疯狂的老公过世了。”

好熟悉的情节……湛琪芬微笑的脸孔开始僵硬。“你表姊过世几年了?女儿多大了?”朱莲萍假意回想:“嗯……十五、六年该有了吧,小晴那时才两岁,今年都上高中了。”

小晴!她表姊真的是阿森的亡妻!

湛琪芬整个人硬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我真的……

苞你表姊很像……”

朱莲萍掩住眼中的轻蔑,打量湛琪一分:“说像是像,说不像也不像。”

“什么意思?”

朱莲萍伪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位小姐,抱歉我待会要说的话,可能会得罪你。我表姊她虽然长得跟你很像,但气质却完全不相同。她是独生女,我姨丈将她疼成了掌上明珠,她本身个性狂野又大胆,犹如一颗发光的红宝石;我表姊夫就是被她的光芒吸引到无法自拔的。”

朱莲萍的抱歉表情有一分是真的。她和陆家的纠纷,却由她这个代罪羔羊来承受。

“……阿森……你表姊夫……他……很爱你表姊吗?”湛琪芬觉得喉中像有口痰,不仅她话说不出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看她脸色苍白、抖得有如中风病人,朱莲萍刚才一丝丝的歉意也消失无踪。

这个白痴女人,真的蠢得很好骗!

“是呀,我跟我表姊虽然年纪差五岁,可是我们感情一向很好,无话不谈。我表姊曾经告诉我,我表姊夫为她疯狂,我表姊觉得他的心态不正常,不理他,谁知道我表姊夫居然绑架我表姊,强暴她!”

“强暴?”湛琪一分倒抽”口气。

“对!就是强暴,等我表姊怀孕,我表姊夫一直逼她结婚,我姨丈也不能接受我姊表未婚怀孕,所以孩子生下来后,就被迫嫁给我表姊夫喽。”陆仲森和康海伦的故事,商圈内无人不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阿森会去“强暴”女人!”阿森豪气又开朗,跟电视上阴沉的强暴犯一点也不像!

“唉——”朱莲萍装出无限同情。“原本在婚礼上,看见我表姊夫的人品,我也不相信我表姊的话,还以为疯的人是我表姊呢。直到婚后三天,我表姊打电话我求救,我才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我表姊夫疯了!为我表姊而疯狂!”

湛琪芬浑身发冷地抱住自己,内心有个声音叫她不要听信这女人的胡说八道,偏又管不住自已地问下去:“海伦……你表姊她……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计策成功,朱莲萍神情诡谲又得意。“结婚后,我表姊夫将孩子一父给保母,将我表姊地关在家里,玩些性虐待的玩戏,又拍了不少不能见人的照片,威胁我表姊不准离开他。就这样过了两年,我表姊夫在外面表现得像个活泼又开朗的大男孩,在家里却把我表姊整得死去活来!”

湛琪芬心痛地回想阿森夜夜对她无止境的需求。以前是甜蜜的恩爱,现在却成了不堪回想的罪证!

朱莲萍观察湛琪芬苍白的双颊夹杂一丝的赧红,不禁酸溜十足地暗忖!看来外头对陆仲森“能力”的传言,果然不假。

“我表姊被我表姊夫虐待了两年,直到她后来爱上了她同学上个美国国会议员的儿子。他们计画私奔去投靠国会议员,把我表姊夫的真面目掀出来,好还我表姊的由。谁知道居然这么巧,游艇翻覆,淹死了我表姊跟她男朋友,也淹没了我表姊夫的罪证!”朱莲萍话中有话地说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在胡说!

但是如果这不是事实,这女人胡说、欺骗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湛琪一分抱著自己,无法阻止心中逐渐扩大的怀疑。

朱莲萍似乎没注意她的失态,继续说下去:“任谁也不会相信以我表姊夫的外表,会对我表姊做出那样的事来。其实,也不能怪我表姊夫,他一定是爱惨了我表姊,否则我表姊过世的这十几年来,他身边女人来来去去的,没一个能长久。要不是不能忘情於我表姊,他何苦糟蹋自己?”

从窗口扫到陆仲森和她爹正往室内走回,朱莲萍赶紧为自己编纂的故事做个结束,顺便抽身。

“唉呀!瞧我这张大嘴巴,这整件事都让我表姊夫的爸爸用钱压了下来,还一父代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准说出去。小姐,既然这事与你无关,你就当听我说了一个故事,忘了它。失陪了,我还得赶快去换下这套衣服呢!”

在陆仲森踏入室内的那一刻,朱莲萍急急地转身,躲掉陆仲森的视线。

朱莲萍她多虑了。一看湛琪芬的模样,陆仲森的眼睛再容不下外界的其它。他三步并两步地赶到湛琪一分的旁边,恰恰接住她站不住的身躯。

“阿芬,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脸色好苍白。”他握住她的手,担心地轻叫:“你的手好冰!”

怎么他才离开没多久,她就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湛琪芬几乎虚月兑地摊在陆仲森的怀里,整个人抖得上下牙龈不断相撞。“……阿森……呜……我想回家……人家要回家啦……”

瞧她这模样,心早慌得乱了手脚,抱著她,陆仲森连跟主人打声招呼都省了,直接走到室外,朝大门走去。“好好,别哭了,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朱莲萍站在角落,冷笑地看著陆仲森和那个姓湛的女人消失在窗外。

一件衣服换一次报仇,划算!太划算了!

“我爱你!”

陆仲森搭在湛琪芬腰上的手重重跳了一下。虽然最近阿芬不知道哪根筋开了窍,经常对他说这句话,但每次听到,他都像收到耶诞礼物般的开心。

他将她翻过身,没有立忌外地看到她又泪淌满腮。

最近她一直处於“梅雨季节”。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虽然他很喜欢她说爱他,但更心疼她每次说完后的流泪。

“没有……没有……还是你不喜欢我说我爱你?”

当她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稍还挂著两滴清泪时,他根本问不下去。

“当然不是。”

他知道她变了。变得爱哭、又疑神疑鬼的,还经常无理取闹。每天望著他的神情,彷佛坚毅中又带著心碎,好像他是个重病患著,而她愿意陪他到地球毁灭。

当然他没病,病的人是她。

陆仲森双手环上她日渐变粗的腰围

当然,这情况不能称之为“病”。

“阿森!你……很爱你太太吗?”她不想问的!那女人那天在宴会说的话,一直迥绕在她心底,闷了好多天。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或许是她错了呢?

或许疯的,根本就是在宴会上的那个女人!

“前妻。”陆仲森纠正她的用词。以后“太太”、“老婆”,会是她的专有名词。“我跟海伦——应该算是吧。”以他们那种年纪的方式在爱。

在他怀里的湛琪芬忽然起身,穿上衣服。“阿森,你有没有你太太的照片?”

陆仲森惋惜地也跟著起身著衣。为了小凯,阿芬是不可能在他家过夜的。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新爱人问旧情人,准没好事!

“好奇嘛!”好奇她跟她长得像不像;好奇他是否依然爱她;好奇她是死了,还是活在他心底!

“海伦的照片有些很……私密,我收起来了。”海伦自傲自己的外貌,尤其他们住在阳光炽热的加州,海伦许多照片都很——清凉!

那时大家不觉得怎么样,等到有了年纪,才知晓那时的孟浪。

亲口听到他证实一部分故事,湛琪芬再”次心碎地闭上眼,咽下口中的苦汁。

难怪旦她一直知道自己平凡无奇、霉运不断,不能理解为什么阿森会千方百计地追求她。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降临在她头上?

原来……原来他只是透过她的身体,缅怀他的最爱!

“阿森,我我和你太太像吗?”湛琪芬犹抱最后一丝希望。

陆仲森闻一一吉,仔细地看著她、研究她。“不像!本质不像!”

海伦是被她爸惯坏的任性女孩,像是笼中的金丝雀,脆弱又单调,跟阿芬在挫折中成长,耀眼如凤凰,怎能相比?

陆仲森这句话彻底压垮了湛琪芬最后一份信念。

是呀!本质不像——外貌像!

“阿森,我们分手吧。”再多的华衣、珠宝,她都是她,没办法变成他太太。

“什么?”陆仲森穿袜的脚顿在空中。他刚才听错了吧?她在跟他说分手?

在她这种“情况”的时候,跟他说分手,

“你疯了工没事好好的,干嘛要分手工”然后让孩子叫别人爸爸?NOWay!

“不!阿森,疯的人是你!我知道你很爱你太太,但我——”

“这事又干海伦什么事!”陆仲森放下脚,站起身来,对著她一脸的悲伤咆哮道。

悲伤?先提分手的人是她,她有什么好悲伤的?该哭的人是他才对!

湛琪芬强忍著下一波的泪水,咬著下唇,尽量平静道:“阿森,你不用再隐瞒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宴会上,那个女的都告诉我了,你很爱你太太、为她疯狂,在她死后,又移情到长得一模一样的我身上。我爱你,但是我毕竟不是你太太……哇……”说到最后,强忍不住悲伤,湛琪芬还是“哇”地一声哭出来。

“一模一样?你和海伦长得一模一样?是哪个白痴告诉你这种狗屎的?”他现在无法去理会她的眼泪,因为他还有更气忿的事。

“……她……呜……她说……她说她是你太太的表妹——”

听到这,陆仲森已经忍不住抓狂地冲到她面前大叫:“白痴女人!你被别人骗了,却只会跑到我面前哭给我看!表妹!海伦娘家全死光了,所以一大批遗产才会轮到晴丫头继承!”

“呃?”被陆仲森一吼,湛琪一分错愕地停住了泪。“可是……可是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哪个女的?人家随便说说,编个故事哄你,你就信得神神的,对我的人格你就一点信心都没有!”陆仲森只穿一只袜子,在房间内愤慨地大步蜇旋。

“不是……是她!很多事都说对了……”意识到可能是”场误会,湛琪芬的语气开始心虚。

她愈心虚,陆仲森就愈气盛。“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那个疯女人说了什么,让你怀疑我!”

“她说……她说……你“那里”很厉害”湛琪芬眼睛瞟呀瞟的,直往陆仲森的“军事重镇”瞟去。“要不是你太太告诉过她,她怎么知道你“那里””陆仲森简直快气疯了。“小姐!我的大小姐!我对每一个女人都很用心,原本“风评”就不差,况且我们又在热恋期,我又不是柳下惠,结果不用脚趾头想都推论得出来!”

“她还说你对你太太……性虐待……”湛琪一分嗫嚅著听来的爆炸消息。

“性虐待?”陆仲森在她耳边叫嚣得她都产生耳呜了。“我和海伦结婚前三个月就分房,各玩各的了——”

陆仲森气到鼻翼大张,剑眉倒竖,喷火的眼睛直逼向湛琪芬:“此刻我最想虐待的人是你!”

她毫不怀疑!

“我怎么知道她是骗我的!我跟她又不认识,又没仇恨,她骗我有什么好处?”

“她骗你没好处,我骗你就有好处啦?”

“她说……你很爱你太太,而我……长得……跟她很像——当然,本质是不像”知道又踩到地雷的湛琪芬急忙转话。

可惜来不及了!

“难怪你跟我问照片?不用照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们从里到外都不像!

你要像她一点,你爸妈都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扁你!海伦是个被惯坏、又不肯长大的任性小女孩,自傲自己身材好、长得美,拍的照片不是全果、就是上空,除了少数几张还能见人的,我留给晴丫头当纪念外,其馀的全烧了,免得流传出去,晴丫头没脸见人!”

陆仲森骂得气喘咻咻,怒不可抑,牛眼死命瞪她。

真是太可恶了!他以为她最近的阴阳怪气都是因为“情况特殊、他千般容忍、万般体谅,结果呢?

她却在心底把他想成一个大变态!

“今天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否则我们俩就到此结束!”陆仲森也撂下狠话。

要说分手谁不会!

两人僵持地互望对方,忽然湛琪一分绝决地转身

“既然你不肯原谅我,我走就是了!”“你”陆仲森一个飞身,从后头抱住湛琪芬。“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他不过随口说说,哪可能真的让她离去!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我平凡、无趣、身材又差,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追我而且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爱我!”

“啊?”陆仲森的表情活像刚被她硬塞了两颗卤蛋。“男人——男人不时兴说这种话,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背对著他,陆仲森瞧不清湛琪芬的表情。

被逼到绝路,陆仲森恶声恶气地掩饰自己的脸红。“这事哪还需要说?想当初你和小凯那股别扭劲,给我出了多少道难题,我要不是爱你,我和晴丫头吃饱了撑著,没事设下陷阱引诱你”

湛琪芬倏地转身

“你说你和小晴设下陷阱骗我?”

事迹败露,陆仲森也僵住。

“我爱你!”陆仲森急中生智,抱著湛琪芬狠狠地吻她,直到她忘了刚才在责怪什么。“老头子请你到大宅吃饭。”有些事真的该尽快解决了。

他只有一颗心脏,禁不起她三不五时的惊吓!车子平滑地驶过路面,激起大片的积水。下过雨的夜晚,空气仍旧潮湿。

陆仲森看向车窗外,标准的十一月气候,就像孕妇的脾气,阴霾又多水气。

移日视线,对上的是司机从后照镜偷偷打量的眼光,试图窥视富豪的夜生活对象。

陆仲森锐利不悦的眼神,吓得他又赶紧调回自己的眼光,专心看著路面,不敢再有二想。

不能怪他好奇,他才上任不到三天,当然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小陈最近被陆仲森交代的公事压得快搬进公司了,再无往日随陆仲森四处玩乐的好时光。

也知晓司机偷窥的眼光,湛琪芬没好气地拨开腰间的大手。

“哼!谤本是场鸿门宴,宴无好宴!一陆仲森偷偷向坐在对面的湛其凯扮个鬼脸,才安抚她道:“放心,老头子牙齿快掉光了,嚼不动小男生和小女孩。”

本来老头子只请阿芬一人,为了一劳水逸,他连小凯都带来了。

湛其凯趁姊姊没注意,偷偷用嘴形告诉陆仲森:姊姊最近脾气变差了。

陆仲森神秘一笑。

阿芬脾气变差他感同身受,不过其中原因耐人寻味,他是始作俑者,活该受气。

“幸好你家不是在阳明山上!”仰德大道上尽是有钱人的别墅,教人看了就倒尽胃口。

陆家大宅位於市中心黄金地段、占地五百多坪的老式日式建筑。湛琪芬不去计算地价,只单纯喜欢它的屋内草木扶疏、屋外交通便利。

“我才希望是阳明山的别墅呢,至少采光明亮。”

五六十年的老房子,每到夜晚就吱吱嘎嘎的怪声一堆,树影倒映在纸窗,阴森鬼气的,没病都吓出病来!

车行到大门日,陆仲森小心翼翼地扶湛琪一分下车,迎上等在门口的陆妤晴。

“湛阿姨。”陆妤晴的眼睛在湛琪一分明显变粗的腰上徘徊。

“都是你爸老带我出去吃大餐!”湛琪一分防御地辩解道。

其实这话有失公允。自从阿森到公司忙后,除了必要的宴会,最近他们已经很少出门。

虽然阿森依然天天报到,不过他们大多在家“休息”,很少再出去大吃大喝。

只是不管她怎么减,腰围就是瘦不下来。

陆妤晴和她爹地交换一个神秘的眼神。“既然是爹地的错,当然就要叫他“负责”。喽!”

不待湛琪芬再发问,陆仲森不停留地将她带往室内。

湛其凯忧心仲仲地跟在他们后头。

“小晴,你爸喜不喜欢胖丰满的女人?”陆妤晴挽著他,知道她待会的回答会让他再次变成木头——种在地上的那种。

“孕妇的胖不算胖。”

“老头子,我老婆;阿芬,我老头。”陆仲森的介绍简单又明了。

“变数极大的老婆!”不待陆振豪出声,湛琪芬先补充说明。

“爷爷,这是我男朋友,湛其凯还是你也要加一句、变数极大。?”最后一句,陆妤晴是偏著头,问向湛其凯。

后者当然是死命摇头。

湛琪芬?湛其凯?

陆振豪心下沉到胃底。这么明显的事实,他立儿然还可笑地怀疑两人是否有亲戚关系!

看来大陆集团和康亚科技的确会合并然后双手送给湛家!

对他老爸的不悦脸色视若无睹,陆仲森一迳呵护怀中的人儿。

“坐呀!大家站著比高啊。”陆仲森先扶湛琪芬在椅上坐下。

孕妇的身体不适合久站。

湛其凯被陆妤晴安顿在单人沙发椅上,她本人则侧坐在扶手上,半个身子都斜倚著湛其凯。

陆振豪看他们两对守护亲密爱人的姿态,老脸又下沉了几分。

“湛小姐,在哪高就啊?”

“呃,自己做点小买卖。”湛琪芬局促不安地闪烁问题。

见湛琪芬两姊弟心虚地垂下眼皮;小晴和阿森一个好笑、一个无奈的表情,陆振豪知道湛琪一分的回答大有问题。

“是现在流行的个人工作室吗?”

“呃……嗯……应该也算其中的一种。”

“老头,不用再问了,阿芬是摆地摊卖衣服的!”陆仲森不耐烦地点破。

摆地摊就摆地摊嘛!又不是小偷还是杀人犯的,阿芬有啥好难为情的。

陆振豪一口气憋在嘴里,不知道摆地摊跟他原先料想的小拌星、小演员哪个较糟糕。

不给他考虑的时间,陆妤晴又扔下一颗炸弹。“爷爷,您放心,湛阿姨已经不摆地摊了,在家安心地等爹地娶她进门。”

然后安心地看她爷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做特技表演!

她爷爷果然不负她期望地脸色青黑交替地演出“变脸”的特技。

“什么?”这女人心机深沉得早打算入主陆家了!

陆振豪对湛琪芬原有的好感彻底推翻。他以为儿子肯为她回公司上班,这女人本身就算不是个女强人,学经历上应该也是人中龙凤,儿子才会为她甘愿收心。

谁知道,这女的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心机深沉的母狐狸!

湛琪芬和湛其凯为周遭波涛暗涌的气氛不知所措地慌了眼,两姊弟不时不安地对望著,不知道待会陆老祖宗又会丢出什么问题。

察觉臂中人儿的不安,陆仲森主贝怪女儿多嘴地瞪她一眼。又将湛琪一分扶起来,直往餐厅移去。

“你们有话慢慢聊,我饿了,跟阿芬先吃饭去。”

早在身旁倚靠的人欠动时,陆妤晴便知道自己丢下的炸弹火力波及到她这边来了。她也配合她老爹起身——

“爷爷,反正等湛阿姨嫁给爹地后,你要问什么多的是时间,我们现在先吃饭啦,菜凉了就失了味道了二

儿子和孙女胳臂都往外弯,陆振豪还能说什么?只有配合地跟进餐厅里。

精致餐点一道道送上来,湛琪芬却是一脸苦瓜。她已经“肿”得连小凯都在警告她了,她哪还敢吃啊!

心中摇摆不定的陆振一象也没胃口。

“湛小姐,和阿森认识应该没多久吧?”

“是没多久。”

“和阿森处得还好吧?”

“还好”

看多了电视和小说里豪门夜宴灰姑娘被刁难的场面,尤其刚才陆振豪的态度明攻暗袭的,让湛琪芬对陆振豪的问题戒心十足,每句回答都充满防卫。

陆仲森冷眼旁观老头子的斗法。他不在乎老头子问阿芬什么,他只在乎菜上了五道,阿芬却只吃了三口。“胃不舒服吗?还是菜不合胃口?”

“胀胀的。”她不敢招认她在减肥,因为这是阿森严厉禁止的项目之一

“多少再吃一点”他知道孕妇的胃口会差些,但是空月复更伤身。

陆仲森亲自舀了一口浓汤,送到湛琪一分的嘴边,让她不得不吞下。

陆振豪其馀的问题在此处尽腰折。儿子呵护的态度让他死了心。

儿子身边女人虽多,公子哥的脾气却没让他伺候过哪个人。当年就算海伦怀著小晴,发脾气砸东西的时候,他照样甩门不理。

现在这女人不过脸色难看点、胃口小些,儿子就像是只老母鸡的咯咯叫!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儿子的态度表明,不管他意见如何,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

结婚,早晚的事!

“结唔?结婚!”分心喝汤的湛琪芬,顺著话尾的词在转了一折后,变成惊声尖叫。

陆家每个都是疯子吗?才一父往没多久,却炮日一致地逼婚!

有丝讶异老头子这么快就让步,陆仲森聪明地没多问,顺手推舟道:“既然阿芬的父母都过世了,只有小凯一个亲人,所以只要小凯点头,其它的应该就没问题了。”

湛其凯“顺从民意”地点头。姊姊肚里都有小外甥了,他还有摇头的馀地吗?

“我有问题!”湛琪一分觉得这件婚事简直来得一昊名其妙!或许该说,从一开始认识阿森到现在上切都很一昊名其妙。

出车祸会“一撞锺情”?

被条子带到警局,却滋生爱情!

试验霉运会定下终生?

如果不是她上半生都走霉运,而且肯定会走一辈子霉运的话,她会以为幸运之神眷顾她了!

陆仲森像在安抚不乖小孩似的拍拍湛琪芬的手背。“你的问题我们回家再解决,现在先讨论婚期。”

“不会有婚期!”连湛琪一分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再抗拒这桩婚事。她爱阿森,而阿森也表明了他爱她,但是为什么一想到嫁给阿森,她就怕得不得了?

“为什么?”对於她的歇斯底里,陆仲森表现得倒很理智。

“……因为……因为我现在结了婚,小凯怎么办?他还未成年,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慌到乱了神智,湛琪芬是抓到什么用什么。

“凯可以住这里。”受她监视!陆妤晴微笑地建议著。这是她帮爹地算计湛阿姨的红利。

“不!”湛家两姊弟同时尖声拒绝。

“小晴,没有血缘的年轻男女住在一起,会有损你的名誉,我不能害你!”无视陆妤晴的喷火金睛,湛其凯婉言解释。

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阿森,我妈临终前,要我照顾小凯,我不可能为了自己,弃他不顾。”想到弟弟寄人篱下可能受到的委屈,湛琪芬就不舍地红了眼眶。

奇怪,她最近好像特别爱哭?

“如果你不放心小凯住这里,那我们也搬回来住,不就得了?”

陆仲森不在乎大宅的拘束感,他只想到他跟阿芬婚后的恩爱生活。

反正加入了阿芬和小凯的活力,他不信大宅还能阴森鬼气到哪里去。

在旁边看戏的陆振豪看著眼前上演的这幕戏。这是新的食物链吗?他平常被阿森气到快心脏无力,而这位湛琪芬则把阿森克得死死的。

换句话说,等他们两人结婚后,他只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扣住湛琪芬,就能逼阿森为他操劳卖命?

陆振豪发现自己刚才的担心都是多馀的。制伏阿森的工作,甚至不用他开口,自然有人担任,而他,只要在一旁偷笑就行了。

“……可是!可是我还没适应有钱人的生活。”湛琪一分哭丧著脸,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斌死人的礼服、吃腻的大餐,她受不了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

她是夜市的玉兰花,装不来温室的玫瑰。

“湛小姐,以陆家的财势,是别人需要来适应你,你想做什么,放心去做就行了。”这么好掌控的媳妇,怎能让她轻易溜掉!况且在朱莲萍面前,小晴就表明挺她的态度,有大陆集团跟康亚科技两大财团做靠山,往后别人巴结这对姊弟都来不及,他们哪还需要看别人眼色?

“可是……可是我还不想结婚……”为什么一切会这么顺利?顺利到叫她害白!

“喔”连湛其凯都受不了了。“姊,你在无理取闹!”

“凯!无理取闹是孕妇的特权!”

“孕妇?”湛琪芬眼睛大凸地低头瞪视自己已有弧度的小肮,然后眼睛就像两只水龙头,泪流不止。

陆仲森长叹一口气,耐心无比地把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阿芬,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天塌下来我会帮你顶著,好吗?”

湛琪一分哭得抽抽咽咽的。

“……霉运……试验……”爸妈的例子太深刻了,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陆仲森诧异地瞪眼!原来阿芬一直放不下这件事。

“阿芬,我们交往这几个月,你和小凯不都平安无事吗?可见以前的悲剧不是你们的疏忽,就是你们已经摆月兑霉神的注意,以后都会否极泰来。你只要安心接受我和孩子的宠爱就行了。”

“可是——如果我把霉运遗传给孩子呢?还是,还是传染给你……”遗传到霉运,孩子就得像她和小凯一样,一辈子活得很辛苦。

陆仲森心疼地轻抚她的青丝,擦乾她的泪。他一直认为她的“霉运理论”很可笑,现在知道她一直为这个“理论”所苦所伤、为这个“理论”拒绝他时,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遗传就遗传吧!总不能为了这个可能性,就叫我们一辈子不生小孩吧?我想你爸妈从不后悔生了你和小凯,就如同我们不缓筢悔拥有自己的小孩一样。至於传染”陆仲森在她额上一吻,吻乾她眼睛新冒出的泪珠。“嫁给我吧!夫妻是要牵手一辈子,如果能将你的霉运过继给我,让你不再担心害怕,我会很乐立忌承受这份令你心酸和心痛的霉运二

连陆振豪都为自己儿子的一番话折服。

“湛小姐,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霉运的,不过你放心,阿森一辈子都顺利利、福星高照,以他的福气,绝对可以破解你的霉运。就算不行,让他吃点苦头,也是成长的一种方式。”

而他,绝对会在一旁鼓掌叫好!

湛琪一分感动得将头埋入陆仲森的怀中。她输了,输在阿森的痴心爱情里!

两个人结婚,原本就是一件大工程,更何况像陆家这种在台湾财经界占赘头地位的家庭娶媳妇,更是一件轰动台湾商界的大事。

谁该请、谁和谁不能碰头、哪些生立忌上的大头帖子该怎么发;政治上的情势谁正窜起,帖子绝不能漏;谁正失势,帖子绝不能发,否则万一人真来了,场面更难堪……

一切的琐事像是在考验人的脑筋急转弯。

陆仲森目前身任城邦建设的董事长,结婚这种大事,不请底下员工说不过去;而由他接任大陆集团也几乎已成底定的事实,未来总裁结婚,大陆集团的员工也不能不表示。但是员工怎么和政商大老同席参加婚宴?

这个问题原已够让陆振豪头大了,没想到湛琪芬开出来的亲友名单,清一色是“地摊级”的老板,这更是让陆振豪整天拿著宾客名单伤脑筋。

“办夜市婚宴嘛。”陆妤晴随口建议著,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什么有烦恼的。

“现在有潜水结婚、高空弹跳结婚,那老爹的婚宴,当然也可用夜市的形态来宴客喽。”

婚礼那天,绿风高中许多同学也会来,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她那些”出生就衔著金汤匙的同学,对台湾的次文化——地摊,会有十足十的兴趣。

“地摊!”饶是陆振豪这把年纪见过大风大浪,仍为孙女的提议觉得不可思议。“你叫你陈院长、张院长伯伯去逛夜市?“台亚集团”的王爷爷、“大统科技”的林爷爷吃夜市的小吃?”

他单想那些”政治大老、集团老总裁发现婚宴是夜一巾时的表情,就快心脏无力。

“不会大厅采欧式自助,庭院布置成夜一巾,想吃什么自己挑;如果都吃不习惯,就叫他回家吃泡面!”陆仲森不耐烦地点明。

只要让他和阿芬早点结婚,就算是动物园婚礼他都不反对!也幸好陆振豪听进了儿子的建议,两样都有准备。因为客人的选择也是呈两极化。

难得老板结婚,请了五星级的厨子让他们大打牙祭,不吃的人是白痴!

至於夜市——家里巷日就是,加班晚点回家就会经过,有什么好挤的?城邦建设和大陆集团的员工不解地瞧向外面挤成一团的人潮。

当时陆振豪连想都不敢想的画面,真实地在他的眼前演出。

那些身居台湾各界龙头地位的大头们,一出生就锦衣玉食,对於台湾盛行的小吃、路边摊,即使曾有过心动,为了身分、地位,也不敢行动;就算其中几位是白手起家,这些场景也都是三、四十年前少年难忘的回忆。

难得陆家这次出奇招,把整条街的夜市搬到后院,让这些在人前光鲜亮丽的头头们不用担心记者的偷拍,个个放段,玩到疯过头。

“听说”夜市的蚵仔面线,大家都是蹲著吃的。所以吴伯伯的摊子旁,蹲了一地的西装笔挺、低胸露背的高贵份子。

什么?春光外泄?谁理他!以前在床上就看到不想再看了!

而套玩偶的阿昆则很有生意头脑,一见人潮,一止刻把价格提高三倍,不过仍是万头钻动。

红姐的摊子前,两个向来是“王不让王”的女强人,为了一个镀金的粗俗耳环,争得“眼箭口刀”齐出,只差没大打出手,演出全武行。

湛琪芬穿著远从巴黎空运来台的结婚礼服,站在旁边看得两眼发直。红姐一边朝她翻白眼,”边好言劝戒两个已经开始用天文数字喊价的女客人。

“不错,宴会办得还算成功。”陆仲森搂著她的肩,满意地看著眼前活像妈祖出巡的场面。

他原本还想可以借机和老婆重温第一次约会的情景,不过看这阵仗,他们大概是挤不进去了。

湛琪芬怪异地瞥向他。

成功?

这男人是瞎了眼啊?居然认为这场婚宴很“成功”?

有没有人记得这是她的“婚宴”?她是女主角?有没有宾客注意她身上这件名家设计、从巴黎直接空运过来的滑丝结婚礼服?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宾客有谁更正看到她这位新娘子,还是一见后院的夜市巾,就惊喜得冲过去?

当大家玩得连经过她这个新娘子的身边,都忘了跟她说声祝福的话的时候,而这男人还能说这场婚宴很“成功”?

“爹地、芬姨,你们还没走啊?”陆妤晴舌忝著她玩骰子赢来的烤香肠,后头跟著快成她影子的湛其凯。

陆仲森不赞同地皱眉看女儿的吃相。“晴丫头,不要吃那种东西,女孩子吃起来不雅观。”

陆妤晴睐旁边的湛其凯一眼。“聊胜於无呀!”

只见湛其凯胀红著脸,嗫嚅著双唇,却挤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陆仲林没兴趣理会他们小儿女的打情骂俏,“洞房一化烛夜”不该浪费在别人的爱情上。

“走了。”陆仲森搂著爱妻的肩,往门口走去。

别指望这些宾客拉喜炮欢送他们了!他们早忘了这是他的结婚晚宴,而不是进香团!

“去哪?”湛琪芬顺从地转身问道。他一直不肯告诉她他们的蜜月旅行去哪里。

据她私下打听,现在蜜月旅行的热门景点在荃里岛,不过以陆家的财势,阿森应该不会带她去这么寒酸的地点才对。

横渡欧洲?美洲自助旅行?环球旅行?湛琪芬期待著一个浪漫又难忘的蜜月旅行。

“回家!”陆仲森脚步加快,迫不及待要开始他的婚姻生活。

“我知道,我是问,回家拿行李后,我们去哪蜜月旅行?”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地行李搬到他家后,就没拆开整理;免得现在要去蜜月旅行,又得再整理一遍。

“就在家里啊!”陆仲森脚步不停地继续往车库前进。“反正这几天我们都会待在床上,蜜月旅行去哪不都一样。”“在家里?蜜月旅行?”湛琪芬的音阶拔高到破音,难以置信地喘息重复著。

她这辈子只打算结这次婚,婚宴已经不如她预想的美丽了,现在连蜜月旅行都让她幻灭!

她怎么这么衰啊?这几天她和小凯都平安无事,她还以为霉星已经离她远去

等等!等等!

这该不会是她新版的霉运记吧?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是真的!老天爷不可能会这样对待她的!

湛琪芬失神地任陆仲森拖著,感觉霉星再度对她微笑。

“姊夫跟姊姊在做什么?姊姊脸色好难看。”湛其凯发现姊姊的脸色惨白,活像刚被宣判死刑的犯人。

懊不会婚宴还没结束,两个人就在谈离婚了吧?

“谁知道。”陆妤晴满不在乎地回道,继续舌忝她的烤香肠。

死木头!她的动作都这么煽情了,他居然还有心神去管别人!

湛其凯看陆妤晴的舌头在“那根”香肠上滑上滑下的,脸红得可以媲美关公,身体的自然反应让他不自在地侧身,以免吓到他心目中的纯洁小佳人。

“小晴,香肠!是用咬的……嗯……没有人用……舌忝……”

陆妤晴懒洋洋地侧脸瞧他。“上次我想用“咬”的,你不也同样不答应?”

上次在饭店,他死命护裤子的模样,活像她是“摧草婬魔大花痴”!

她是女孩耶!主动献身,他居然还拒绝!

陆妤晴的话让湛其凯忆起上次在饭店,她娇躯微露的诱人姿态,全身血液霎时全往下面冲去,澎湃汹涌得令他又窘又尴尬。

“我……我们……还没结婚……不可以……”为什么他要命苦地解释这些?这应该是女孩子的台词吧?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呀。反正就算我们不做,别人也都以为我们做了。”拜托!他这是什么时代的八股思想?她班上女同学有一半已经不是处女了,另一半则在设法摆月兑那层薄膜!她不屑盲口口跟从流行,不过反正她是打定主立忌缠他一辈子,如果能加道锁链将他锁在她身边,何乐而不为?

“不行……尤其我现在还是你舅舅,姊夫”湛其凯忽然噤声,浑身僵硬地瞪著陆妤晴压在他双唇上的粉唇。

虽然已经被她“偷袭”成功过好几次,对於她的吻,他仍是每次都震惊成木头人状态。

陆妤晴在离开前,小舌依恋地在他唇上又绕了一圈,才缓缓抽身。“我可不会这样吻我舅舅。要当我舅舅,还是男朋友?你最好赶快做决定!”

OK,她承认她爱他爱得入骨又入心,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任他掐圆揉扁!

还是不准他爬到她头上来!

主导权还是得在她手上!

陆妤晴咬著香肠离开,知道湛其凯绝对会跟上来。

在陆家大宅庭院阴暗的一角,有一团比周遭更阴森的黑影看著湛琪芬消失的方向,及湛其凯紧跟著陆妤晴融入人群里。

湛家的呆子!自己惹上了陆家父女这两个连它都不敢靠近的魔头,居然还敢把事情怪到她头上!

哼!就让他们两姊弟去承受他们父女的荼毒吧,它可不想冒险再跟魔头有所接触!

黑影渐渐地扩散、变淡,最后从湛琪芬跟湛其凯的生命中,完全消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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