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家的日子如梦幻般,她好怕哪天梦醒了,一切变成空。
清晨她起个大早,走下楼就看到武家大老全坐在客厅,就连忙得天昏地暗的钰也在。
“喜儿,起来啦!住得还习惯吗?”风如芸首先迎了上来。“要不是昭维住在医院,公司又不能没人管,所以委屈你一个人在家。”
京喜浅浅一笑,“没什么,大家都待我很好,伯母你去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那昭钰就拜托你了。”风如芸打从心眼喜欢这位柔静大方的女孩,配那个花心的儿子还真有点浪费。
闻言,一抹红霞飞上她双颊,她腼覥的低垂下头,惹得风如芸也不禁面带喜色。看来她芳心已属,用不著做母亲的操心了。
“那我出门了。”
“伯母,再见。”京喜送她到门口,门外已停辆轿车。
“别送了,小心外面风大。”风如芸一边招招手叫她回去,一边坐上车,扬长而去。
京喜望著黑色大轿车离开大宅子,转身欲回屋内时,门铃声响起,她正想去开门,蹲在花园裹的老吴比她快一步抢先。
“来了来了。你找我们家二少爷,可惜他现在人不在,请问你哪裏找?”
“吴伯伯,是谁呀?”京喜走到花雕镂空的大门前,目光被驻立阳光下那身材曼妙的窈窕佳人所吸引。
她穿著一身红艳,一顶圆边的大红帽下是一头似火眩目的长鬈发,烘托肤色赛雪的脸蛋泛著红晕,可惜时髦的大墨镜遮去她姣好的面貌。她是谁?京喜心中闪过这个疑问。
“法拉?雅鲁?坎贝尔。叫我法拉就可以了。”这位佳丽竟说得一口标准的北京腔。看她拿下墨镜,露出一对湛蓝似大海般美丽的瞳眸,美得令人屏息。
连京喜也差一点神魂颠倒,惊艳的忘情道:“你的眼睛好漂亮。”
“谢谢!”法拉主动伸出手与她示好,“你就是汤尼的『惊喜』?”
京喜羞涩的颔首。汤尼是钰的英文名字。
“闻名不如一见,你果然是汤尼理想中的妻子人选。”
“这话是什么意思?”京喜一头雾水。
“这你得问汤尼了。”法拉意味深沉的笑了笑,缓缓戴上墨镜,“告诉汤尼,法拉来找他了。”
“你不进来坐吗?”虽不清楚她和钰的关系,但待客的礼数不能省。
“不用了。”只见她潇洒的甩甩手,走向路旁停放的火红色保时捷,远扬离去。
法拉!好像在哪裹听过。京喜心中咀嚼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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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钰了,女乃女乃、伯父、伯母以及张妈都说他最近比较忙,问他忙什么,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要不然就是匆匆忙忙出门留下她满腔疑问,是他讨厌她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张妈一边捡菜一边好笑的望著帮忙的京喜。
“那为什么当我问钰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在逃避我的问题?”京喜帮忙洗菜。
“也许是不希望你胡思乱想,你别担心,等公司的事处理完,二少爷就会回来。咦!好像有车子驶进来的声音。”
京喜抬起头,“会是钰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妈见她兴奋的像收到耶诞礼物的小孩跑出厨房,不觉莞尔。“别跑那么快——大概也没听到,现在年轻人真是。”
京喜飞奔出大厅时,看到门外拥吻的两人,她整个人儍住了。
“喜儿。”武昭钰尴尬的勉强拉开挂在他身上的尤物,“我来跟你们介绍。”
“我们已经见过了。”法拉如藕雪白的手臂仍搭在武昭钰的肩上,眼波流转,散发勾魂的娇媚,就像一只性感的猫儿。
京喜牵强的笑了笑,“是啊!”原来这就是他彻夜不归的原因。
驻立在夜灯下,他们看起来如此登对,宛若童话故事中,在花前月下幽会的王子与公主,而她突然出现的感觉就像坏后母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真不好意思,车子刚好抛锚,幸好遇上了法拉,她顺道送我回来。”他丝毫没察觉她的异样,“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人家上次来找你,你正好不在。”法拉斜瞟她一眼,仿佛故意展现和武昭钰关系匪浅,亲昵的在武昭钰颊上印下火红的唇印,呢哝耳语,“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烛光晚餐。”性感的嗓音说得很小声,却恰巧可以送入在场的人的耳中。
“我知道,时间任你选。”武昭钰习惯性轻揑一下法拉的俏鼻,浑然末觉京喜脸上顿失血色。
她到底算什么?在她苦苦等他归来时,他却有时间陪别的女人吃饭,且可以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甚至在她面前公然和别的女人调情?!感觉胃部翻腾扭绞,一股酸水涌上喉头,京喜吞了吞口水,咽下那酸涩痛苦的滋味。
她很想问:在他心目中她到底算什么?!
“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拜。”法拉抛下个媚眼,坐上红色跑车扬长而去。
“喜儿,你别见怪,法拉就是这样子。”武昭钰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在她发间落下一啄。
她没有应声,任他带她进屋。阴郁的心中想著,他对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亲密吗?
“喔!还有件事,我的好朋友桑尼明天出国,我得替他贱行,这几天恐怕没时间回来陪你。”
原来他并非对她全然无心,至少会知会她一声,这小小的甜言蜜语让她不胜窃喜,但,不安仍潜伏在她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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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上一个人就会开始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告诉自己不要太介意,又渴望成为徐风轻轻的伴随他身旁。
自她有记忆以来已两个多月,除了刚开始的一个多月他会陪伴她,但接下来的日子他像消失在空气中,是他厌倦了呢?抑或者他的妻子就是供养在家的一只花瓶?!这不禁让她想起法拉说过的话——
“喜儿,你在休息吗?”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紊乱的思绪。
她连忙去开门,“女乃女乃!”门外满头银丝、一脸皱纹的老人家双眼炯然,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我可以进来吗?”
“呃……好!”京喜侧身让女乃女乃进房,并拉张椅子给她坐。
“最近怎么没看到钰那个家伙?”女乃女乃拄著杖,含笑的打量这端庄文静的大家闺秀,在一番调查过后,她愈看是愈满意。
“他……他最近比较忙。”只是不知他在忙什么,常常是一通电话交代和朋友应酬就挂了。
“真是委屈你了。”女乃女乃慈爱的抚著她的柔荑,“住得还习惯吗?”
京喜感动的眼眶微热,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好,要不是昭维现在人在医院,公司欠缺人手,造成你们小俩口两地相思。”
“没关系的,真的。”
“那就好,过几天等昭维一出院就给你们办订婚,叫钰早早把你订下来。”女乃女乃精锐的眸底闪过一抹狡狯,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会不会太快了?”她感觉两颊发烫。
“怎么会呢?你放心,一切就交给女乃女乃处理。”其实她已经暗中开始著手进行了。
一想到与钮成为夫妻,红潮泛上整张脸,京喜窘得不敢抬起头。
而女乃女乃瞧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呵呵大笑,京喜,不!方羽静这方面搞定,现在就剩那个滥情的孙子。
唉!那个呆头鹅何时才能分得清友情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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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自窗迤逦——
京喜沐浴在晕黄的霞光下,手执汤勺品尝她出师后第一次作羹汤,因为武昭钰今晚会回来吃饭。
“小姐,这裏我来就行了。”匆匆套上围裙的张妈乍见京喜在厨房忙碌,怕她伤了手,赶紧接过她手中正装盛的汤肴。
“张妈,难得星期假日,你就休息一天,让我自己试试做菜。”京喜搁下碗,推著张妈出厨房按著她坐在餐桌旁,然后快乐如蝴蝶飞进厨房。
瞧她那么执著和开心,张妈只好长叹一声,“少爷也真是的,说要定下来,却老把你一个人丢在家裹。”
“他工作忙嘛!”京喜一边搅动汤一边品尝,觉得满意了才关掉瓦斯,接著盛汤。
“依我看是应酬多,不知道混到什么地方花天酒地去了。”个性心直口快的张妈忍不住要替她抱不平,“我在武家帮佣那么多年,这三个小毛头我从小看到大,他们有什么毛病我还不清楚吗?小姐,你呀!就是心肠太好,才会被二少爷吃定。他那种人连女朋友和朋友的关系部分不清,对什么人都好,尤其是女人。”
“那很好,表示他重感情。”她脑海中浮现那一次他和法拉在花园拥吻的情景,胸臆满是苦涩的滋味。
“小姐,不是张妈爱说,你真的是太纵容他了,要是结婚后那还得了?”张妈不忍见她那么温柔善良的好姑娘被花心风流的二少爷白白的糟蹋,压低了嗓音,“你可知道少爷彻夜不归是去哪?”
京喜端著盛好的熟汤走进餐厅,淡淡一笑,“不是和朋友谈生意去了?”
“是到法拉小姐下榻处……”
“锵!”话声未完,京喜颤抖的手已流泄内心的恻怛,捧不住那沉重的压力,碗摔落地,熟汤溅满身,而她浑然不觉得痛。
“哎呀!小姐,有没有烫著?”张妈惊惶失措的连忙抓她到水龙头下冲洗泛红的纤纤玉手。
京喜噙著下唇,摇摇头,手中的灼烫远不及胸口的痛楚。
“都怪我不好,不该让你自己动手的。”张妈自责的道。
“不是张妈的错,是我自己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京喜强撑著笑,天知道她还能克制得了那撕肝裂肺的悲伤而强颜欢笑?
“看你手烫得都红了,张妈还是去叫医生来替你看一下好了。”
“不需要了,我侍会擦擦药膏,休息一下就没事。”京喜制止张妈,逞强的微笑中有说不出的疲惫。
“这样啊!那小姐你去楼上休息,这裏就由我来收拾。”张妈见她意志坚决,也不好说什么,推著地上楼去。
“那麻烦张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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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昭钰不回家已不是一两天的事,所有的仆人全都为京喜叫屈,她看在眼裏,感动在心底,表面上强撑著笑,总忍不住替他辩护,但他人呢?昨夜的汤已残,菜已凉,而他匆匆一通电话就不回来了。
“小姐,有位莉儿小姐找你。”张妈敲敲房门,知道她等了一个晚上,更是心疼不已,“如果你身体不适,我就打发她走。”莉儿也是二少爷在外的风流帐之一,没想到公然上门挑衅。
“没关系。”她拉开门,轻轻的牵扯唇角泛起一个安抚的微笑,“张妈,你去忙你的,我去见她。”莉儿这一次不知道为何找她,向来都是直接找钰的?
“你的手要不要紧?”张妈觑了觑她略红肿的掌心,内心感到歉疚,都怪自己多嘴。
“擦过药已经没事了。”她拍拍张妈的肩,缓缓走下楼。
楼下大厅外徘徊的莉儿看见她,不可一世的双手交叉於胸前,冷冷一笑道:“你原来是钰哥哥的未婚妻,怎么看起来像下堂妇?”
“莉儿小姐,你别出口伤人。”张妈气不过的低吼。
“张妈!”她摇摇头示意张妈退下,转身面对盛气凌人的莉儿,“怎么不进来坐呢?”
莉儿冷哼一声,“别装一副老好人,小姐我不吃这一套。”
见莉儿不肯踏进门槛,她只好走出门,“不知莉儿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你离开钰哥哥,他要娶的人是我,我才配得上他。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釭哥哥的妻子,只有我才有资格。”万万没想到她竟是钰哥哥、女乃女乃心目中的贤妻,莉儿凝聚著满腔怒火,一时气不过的推了她一把。
猝不及防莉儿的举动,京喜本能的想扶住柱子,但手掌灼痛感袭来,她手一滑,脚步一个踉跄——
“啊——”整个人失去平衡的从门前的矮阶跌了下去。
莉儿没料到她会站不稳,想伸手去拉她已来不及,眼睁睁的看她从楼梯平台上摔了下去,忙不迭的跑到她身边。“喂!你有没有怎样?你别吓我!”瞧她紧闭著双眼,脸色惨白,莉儿感到恐惧,慌张的倒退,“对不起!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惊惶的转身想绕跑,“砰”!与刚跑过来的人相撞,“你……钰哥哥?”
“发生了什么事?”惊见她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武昭钰被恐惧攫住他的心。
莉儿从未见过武昭钰如此严厉凶恶的面孔,吓坏了,“我……我不知道!不是我!”一边后退一边仓皇的逃走。
武昭钰没空去责问事情原委,此刻一颗心全悬挂在昏迷不醒的可人儿身上,“该死的!快来人!”
不一会儿,她已经被送进梅氏纪念医院。
“大姊,她怎样了?”
唉走出急诊室的武昭仪淡漠的斜瞪一旁焦虑守候的武昭钰,不想理他的转向身旁的医生和护士交代一些后续事宜。
“大小姐。”张妈忧心仲仲,都是她不好,她应该多注意小姐的。
“张妈,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武昭仪拍拍张妈的肩,“你先回去。”
张妈松了口气,回瞄一眼二少爷,留下他和小姐两人独处或许对小姐比较合适,於是颌首道:“好!我回去弄些吃的来。”临去前警告的直视武昭钰,“小姐交给你,若有什么差池,以后你别想吃到我煮的菜。”
“张妈!”武昭钰苦笑的摇摇头,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被贴上十恶不赦的标签?没空去想那么多,现下最要紧的是京喜,得知她无恙,他急著想见她,还没接近病房门,就被武昭仪挡驾下来。
“你想干么?”
“大姊,让我见见她。”武昭钰乞怜的望著面覆寒霜的武昭仪。
“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桑尼他要结婚了,我……我去帮他的忙。”武昭钰唯唯诺诺的嗫嚅。
“人家结婚关你屁事,自己的未婚妻就丢在一旁,你有没有替京喜想过?”武昭仪怒火益炽,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
“我知道是我忽略了她,但桑尼是我的好朋友……”话未完就被打断。
“好朋友?朋友比自己老婆重要?!你自己四处花心也就算了,凭什么要京喜为你独守空闺,更何况你根本不是她什么人,她也不是你的未婚妻,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根本没有必要为你这薄情郎牺牲。”武昭仪愈想愈替京喜不值,“反正你只是要找个女乃女乃的挡箭牌,一个温柔贤淑放在家裏供养的妻子,多的是女孩子愿意为你效劳,你何必利用她一个失忆的无辜女孩?”
“姊,我知道我错了。”武昭钰想越过武昭仪,还没踏出一步又被挡住了去路。
“叫大姊没有用,我真后悔把她交给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好好一个人交到你手上,不到两个月就变成一副病恹恹的不成人形,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气愤填膺的武昭仪揪起他的衣襟,咬牙切齿的低吼。
“我……我有叫张妈替我好好看著她。”他小声低语,不敢迎视盛怒中的大姊。
“张妈?亏你还好意思说,她是人,不是宠物,也不是玩具,供你玩一玩,新鲜感一过就扔在一旁。”武昭仪使劲的甩开他,要不是这裏是公共场合,她真想揍他一拳。
“大姊,我从来没这么想,我只是最近比较忙。”武昭钰松了松被她扯紧的领口,懊恼的爬了爬头发。他自认没有做对不起京喜的事。
“忙,忙著每天交际应酬,忙著替朋友办事,忙著跟女朋友吃饭跳舞约会?”
“不是!不是这样,她们远道而来,我总不能不尽一下地主之谊,而那些应酬大都是谈公事,我已经尽量推辞了。”他慌忙的辩解,却换来武昭仪摇头叹息。
“昭钰,你也许是个经商的天才,但在感情上,你却是个低能儿,我言尽於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她了解她这个大弟,他本性不坏,只是重义气、重朋友,来者不拒,对每个人一视同仁,不论男女,却忽略掉生命中最重要的爱,当爱情来临时,总教人无法预料,不知所措,而没有能够及时把握珍惜,直到失去了又在后悔追忆感叹,但愿他别落到那种地步。
武昭仪一走,武昭钰便迫不及待的走进加护病房,虽急於见她,仍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轻轻的带上门,避免惊动病床上的她。
她头及手都缠著纱布,凌乱的长发披散在白色褥垫上,苍白的容颜没有血色,静静的平躺著就像沉睡了千年的公主似的,他真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
走近床畔,他坐到她身旁,执起她的手,怜惜的拨开跑到她鼻端的发丝,动作轻柔的宛若捧著稀世珍宝。
望著她沉静的睡颜,他不由得长叹,“我该用什么方法留住你?”他知道自己已无法遏抑的爱上她,但又怕她恢复记忆时遗忘了他,所以,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如果她原来的命运早有个守候她的王子,那么,他还能留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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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嘈杂的噪音与吵死人的音乐几乎要震破她耳膜,迫使她不得不捂起双耳。
“你都快是我的人,叫你陪我朋友喝酒,你竟敢说不要?!你摆什么大小姐的脾气。”一只粗壮的手端著酒递到她唇缘。
鼻端充塞那醺人的酒气,她想都不想的推开,却不料打翻了那杯酒。杯子落地,碎成片片,酒洒了一地,还弄湿了她纯白的裙角。该死的!
“方羽静!”怒吼声在杯碎声后响起,恰巧音乐声停止,刹那间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们这一边。
她感到窘迫,在众目睽睽下,“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震荡在寂静可怕的空间中,她感觉脸颊像被火烧一样。
“你……你打我!”她捂著脸,不敢置信。
他心虚的回避她控诉的视线,“谁教你不听我的话,不给我面子。”
她噙著下唇,硬是咽下喉中的哽咽,“你……”她恨恨的瞪他一眼,逃出这窒人的环境。她本来就不想来,只是他是她未婚夫,她不得不从父命跟他去。
“该死的你。”他怕她逃走,更怕她回去哭诉,赶紧迫上去。
在他们走后,音乐声再度响起,只当是小俩口口角。
在门外,他攫住她,扳过地下颚,“我警告你,别让我听到什么谣言,否则——”他强硬的将唇压在她嫣红的嘴上。
她挣扎著别开头,“不要。”使劲的推开他。
“都快是我的人,装什么圣女。”他狰狞的逼近她,冷不防传来一阵痛楚,“你这臭娘们。”痛得他倒地,而松开她。
她惊慌的踢了他一脚,“我……”她不是有意的、她不是有意的!见他起身要来追她,“不要!不——”
“醒一醒!”突来温柔的嗓音安抚了她惶悚不安的灵魂,“已经没事了。”
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是武昭钰担忧的面孔,“我……我怎么了?”她想起了一切,她叫方羽静,根本不是什么京喜。
“你跌下楼梯,撞到了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武昭钰看见地醒过来,心头吊著的大石块总算落下。“你现在还有没有哪襄不舒服?”
“没有,我现在在医院?”她打量著这冷冰冰的空间,莫名的寒意向她袭来。她不是京喜,也不是他的未婚妻,而她的未婚夫……天哪!她宁愿什么都忘记。
武昭钰歉然的点点头,“对不起,是我没好好照顾你。”习惯性的握住她的柔荑,而她吓了一跳的缩回手,为这亲昵的触碰感到不知所措,她的举动却让武昭钰以为她在怪罪他而躲开他,“你……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她垂下头,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我有点累,想休息了。”她勉强扯了个谎,怯懦的视线始终不敢抬起,怕被他看穿她已恢复记忆的事实。
“喜儿,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有意……”
“算了,别再提了。”她不自然的笑了笑,“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她知道他从来没爱上她,她只不过是他用来作逼婚的挡箭牌。
“喜儿!你不是说真的吧?”他感觉胸口被打了一拳,惊恐的瞪大眼珠子。
“对不起!”她翻侧身背对著他,“可否请你让我静一静。”她累了!爱情原来是那么遥不可及。她真的累了。
武昭钰心乱如麻,怎么也想不到喜儿要和他撇清关系?终於他意识到事态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忆起当时她和莉儿在一起,莫非是莉儿搞的鬼。
“京喜,不管莉儿跟你说什么,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要去找莉儿!
他是真心娶地,却没有真心爱上她,在他眼底,她也不过是路边捡来的妻子,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担任的替代品,只是她比较幸运获得女乃女乃欣赏。
炳!婚姻果真是女人的坟墓。她也不过是从一个坟墓跳进另一个坟墓。在心灵深处她渴望一份爱,可是,为什么是那么难?泪水不知不觉的滑下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