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束菱才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少女乃女乃,你有什么事吗?”问话的人是连府请来在厨房打杂的小厮阿新,他的脸上还带着满是按捺不住的惊讶。
这连府刚娶进门没几天的少女乃女乃竟然亲自大驾光临厨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会觉得这是蓬毕生辉,而深觉万分荣幸。
得这认为虽然都不曾跟少女乃女乃有太多的接触,但在大喜之日的那天晚上,少爷跟少女乃女乃那场战争的战况八成很激烈;但可惜的是,真正的战火内情没有人知道,因为不待阿春伯开口清场,所有的人,包括阿春伯自己早在听到由新房里传出来的第一声响声时,全都脚底抹油似的溜得远远的,没有人会那么勇敢的留下来作现场转播。
现在这位外表娇美、绝伦,显得柔弱怜人,声音柔细优美,但一双晶莹美眸却骨碌碌的转个不停的少女乃女乃居然出现在厨房,而且她脸上的那抹怪异得让人心中直起鸡皮疙瘩的笑容,反而是有种大难即将临头的预感。
而此刻阿新所谓的做下人的,也只有留守在厨房的他,以及巫束菱自成了连府少女乃女乃之后,连李三妹自身边差过来服侍她的小丫鬟虫兰儿。
“没什么、没什么,你还在忙啊?”站在门口好奇的东张西望了下的巫束菱,这才将视线停在一脸的稚气犹未月兑尽,脸上还长了几颗零星小雀斑,看起采有些傻不拉几的阿新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在厨房里工作的?”
“少女乃女乃,我叫阿新。”阿新必恭必敬的回答。
“阿新?看你年纪应该没有很大,你是在厨房做些什么工作?”
阿新倒也不怕生,见少女乃女乃对他的工作似乎真的挺感兴趣的,便开始将他负责的工作如数家珍的一一说出来。
“砍柴啦、提提水啦、照顾后面那些鸡、鸭什么的,有时还跟着阿春伯或是少爷身边跑跑腿……”
听他一件一件的数下去,巫束菱的嘴微微张了开采。
“哇,你一个小孩子要做那么多事?”
她忘了自己年纪有九成九的可能没比人家大多少,而且阿新虽然有张稚气的脸,但是却有副让人不敢轻视的魁悟身材;最重要的是,那些事是该做的事没错,但不是他一个人做而巳,而阿新也马上澄清了这一点。
“少女乃女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强调着,“而且,老爷他们不会那么虐待我们的,这些差事都是大伙分着做的。”阿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是这样子哦?”
“少女乃女乃,我们回大厅去啦,如果老爷跟老夫人知道你今天跑到厨房采会不太高兴的。”打嫁给连万宝以后,只要他不在她身边,便像只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的兰儿插进话来说着,一双焦急的眼光还直朝着站在主仆两人前面的阿新闪呀闪的,而且还幅度很大的扯着唇角、撇撤头,暗示着瞪大了眼瞧着她的阿新。
这样子阿新应该知道她的意思吧?她已经做得那么明显了,连白痴都清楚她的意思,就是要阿新将少女乃女乃给劝离厨房。
可惜阿新的脑子还真没那么聪明。
“怎么,兰儿,你眼睛不舒服呀?”傻愣愣的阿新没有感应到她的暗示,反而直愣愣的说;“为什么眼睛拚命的眨呀眨的?”
这双笨猪!见少女乃女乃眼光颇含深意的笑着望向自己,兰儿倏地脸蛋一红,“大笨蛋,我是被厨房的烟熏得眼睛不舒服啦!”
“是吗?这会儿都还没生火柴烧呢!哪来的烟会熏着你呀?”反应迟钝的阿新还是投有会意过来。
“马上就要烧柴煮水了不是吗?”最好拿你当柴薪烧,烧成一块大黑炭!兰儿颦着眉心忿忿地诅咒着,眼神一转,瞧见了灶上的细烟,“还说没有呢!哪,那是什么?火那么旺还说没有烧柴,说谎话也不怕舌头给牛头马面割了下来,当下酒菜吃。”捉到了证据,兰儿毫不留颜面的将阿新给糗过去。
“那是预备要炖刚刚阿春伯吩咐的鸡汤给老爷跟夫人喝的。”阿新不服气的辩着,“不能做准的,所以这砍不算你赢。”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有烧柴就会有烟,有烟不就会熏到人?那么笨,连这种道理你都不懂。”反正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有力的证据,兰儿有模有样的一脸判官相,说得阿新定定的想不出话来反驳。
巫束菱在一旁可是听得很起劲,看得出来阿新跟兰这这两个人平时就一定挺爱闹着玩、斗嘴,而且嘴巴都不怎么饶人,就像他们的少主人连万宝一样!
想到今儿个早上一睁跟就被强索的那个吻,巫束菱不禁胸口又猛泛着气,若非连家庞大的产业自两年前连大富交付到他手上,至今不但没有衰败下去,反而还愈做愈大,甚至于扩展了别项产业.而且还赚了数不清的钱……
唉!要不是家里的米啊、肉什么的食物还是源源不断的被送进来,而且很明显的没有断粮之虞,她还真不太敢相信,老是喜欢找她拌嘴,尤其是喜欢占她便宜的连万宝还真的是个商业奇才!
“可是……”阿新还试图扳回一局。
但兰儿可没那么善良的给他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反而又拿了一枝捧子来打他这个已经趋于下风的落水狗。
“你还在那儿可是什么?有烧柴就是有烧柴,有油烟就是有油烟,大家又不是没有眼睛可以看。”兰儿说得理直气壮,一心只要争到赢来,倒忘了她原先的目的是要用尽一切的方法让少女乃女乃离开厨房。
“是啊,少女乃女乃,厨房里油烟多。别弄脏了你的衣裳才好。”闻讯赶来的阿春伯,气都是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喘着,但是他马上接着兰儿的话尾巴说。
“对啊,厨房里的油烟渣渣真的是很多。”说到“渣渣”两个字时,兰儿不但是口气加重的强调,而且眼光也毫不客气的落在阿新身上。
可怜的阿新是有气无处发,只能干瞪着眼猛从鼻孔里喷着气,对得意的跟他做着鬼脸的兰儿龇牙咧嘴的掀着唇片,多瞪一眼是一眼。
“少女乃女乃,这会儿院子里有好几株花儿的花苞儿正绽放得热闹呢,你不妨到那儿走走,赏赏花什么的。”阿春伯继续游说着少女乃女乃。
“阿春伯,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呀,刚刚还在院子那一头的池子边见到你,”巫束菱似笑非笑的揶榆着他,“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你就跑到厨房来了。”
“啊!没有、没有这回事,只是……凑巧,呵,呵,凑巧!这样子好了,看少女乃女乃需要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以后如果你想吃些什么,只要吩咐兰儿一声就行了,我会派人给你送去,这样就不必烦劳少女乃女乃亲自跑到厨房来了。”
“不用了,阿春伯,我今天就是特地来借厨房的。”巫束菱干脆说明来意。
“借厨房?”
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将袖子随便的卷了几下露出两只雪白般细女敕的手臂,巫束菱的双眸在门里门外溜来溜去老半天,蓦然指着厨房那扇虚掩的后门,很突然的叫了起来。
“呀!我要一只鸡。”
“鸡?”
三个人又不约而同的重复着她所说的话,而且你看我、我看你的,没有人能立即反应过来。
“唉!”轻叹了声,巫束菱很轻易的原谅他们的迟缓神经,“对,我要一只鸡,而且要最大最肥的那只,阿新,你去那扇门后头帮我捉一只大肥鸡回来好吗?”
“是。”
见阿新真的晃头晃脑听话的跑去捉鸡,而且动作笨拙惹得群鸡大怒,又飞又跳又啄的整治着他,阿春伯不禁轻咳一声。
“少女乃女乃要喝鸡汤,可以叫……”
巫束菱轻笑着,“不是我要喝的。”
“那……少女乃女乃要阿新捉鸡……”才跟了她几天的兰儿还模不太清楚她的思绪,跟着她走进厨房,但见她这模模那搜搜的找着大菜刀,突然灵光一现,“难不成少女乃女乃是要亲自炖鸡汤?!”
“兰儿,你真聪明,我要亲手炖鸡汤给公公婆婆吃。”巫束菱宣布着说。
“什么!这怎么成呢?少女乃女乃,你可是咱们连府的千金之躯,千万不可啊!如果被老爷及少爷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不高兴的。”阿春伯惊惶失措的说。
同样震惊的兰儿补了一句:“岂止不高兴,他们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不会的啦,他们不会……”
“会的、会的啦!老爷一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那张脸都绷得紧紧的。”毕竟是年纪尚小,一受到惊吓就不知道谨言慎行,“尤其是他若一吼起来,十里外的茅屋都会被他的声音给震倒的。”兰儿表情夸张的说。
总算是捉到一只堪称肥硕但显然没什么脑子的笨鸡,正走进来的阿新没有听到他们先前的谈话,倒是刚好听到兰儿的最后一句话。
“怎么可能呢?兰儿,老爷才没有那么厉害。”
怎么没那么厉害?你忘啦,老爷每次一叫少爷去房里时,咱们不是都躲得远远的?”兰儿提醒着他,“有一次哪,阿菊婶因为腿短跑得慢了一些,不是就倒在那儿跑也跑不动的瘫在那儿,等到老爷发作的狂风扫过后,我们几个人才半扶半抬的将她挽回房里,你没见那天直到深夜,阿菊婶都还吓得连话都说不太清楚。”
“兰儿,你别乱说话,那是因为阿菊自己吓得腿软了没法子走。”阿春伯马上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为连大富辩护着,“那是因为她……呃,年纪一大把一时腿软了走不动,又不是被老爷给吼的。”
“对啊、对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回老爷吼得太大……”原先还浑浑沌沌的阿新经阿春伯多此一举的辩解终于想到有这么一回事了。
“不是,不是老爷!”阿春伯急急否认,还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是老爷?”阿新还二愣子的傻着脸问。
“明明就是老爷吼得太大声,阿菊婶才会被吓到腿软的啊!”没有瞧见阿春伯一张老脸都快变色了,手也已经快握成拳头了,见阿新仿佛已经是站在她这一边了,兰儿继续坚持着她的论调。
“不是老爷!”阿春伯咬着牙说。
“是啦!就是老爷。”阿新不怕死的反驳了一句。
“不是!你们这几个死孩子,我说不是就是不是。”阿春伯气得快要翻脸了。
看他们三个老小你来我往的争得面红耳赤的,巫束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阿春伯老脸突然泛红,“两个年轻人也不知所以的跟着她傻笑。
“好啦,你们也别争了。阿春伯,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吧,阿新,麻烦你将鸡给我好不好?”巫束菱首先止住了笑意。
“这……”一脸为难的望着阿春伯,阿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手中这只还挺重的肥鸡递给少女乃女乃。
但是巫束菱很坚持,“来,把鸡给我。”然后转向阿春伯,“你们都先去忙你们的事吧。”
两个男的互视一眼后,阿春伯再朝已经喜孜孜的自阿新手中抢走那只鸡的少女乃女乃多望了一眼,然后认命的让步。
“好吧,少女乃女乃,那我们走了。”不再多说一句话,他垂着肩走出门外。
见阿春伯也放弃游说,阿新不觉得长叹一声,也学着阿春伯的模样边摇着头边叹着气,留下巫束菱跟仍兀自站立在原地的兰儿。
“兰儿,你还留下来干什么?”巫束菱诧异的问。
兰儿比她还要讶异少女乃女乃,我也要离开?”望着她手中不时的在挣扎的那只鸡,“我留下来帮你呀!”
“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巫束菱和颜的婉拒着。
“可是,那只鸡还没有杀耶!”兰儿不敢置信的说。
我也知道这只还活蹦乱跳活得很好,但是,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要你在这里的原因!巫束菱心里嘟哝着,万一我拿它没辙了,没有外人在这里,我还可以对它胜之不武的使出魔法来取它的小命呀!
“我知道,我可以应付的。”见兰儿还是拖拖拉的不愿擅离职守,巫束菱勉强的作了让步,“要不这样好了,兰儿,你就守在门外,如果我对付不了它的话,我再找你帮忙。”
“他?”迷惑的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厨房,“少女乃女乃,他是谁?”兰儿不解的问。
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鸡,“就是这只鸡罗。”巫束菱给了她一个鬼脸。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兰儿还是一脸的茫然,对于才服侍几天的少女乃女乃有时不怎么合常理的言行举止,她已经有些见怪不怪的习惯。
毕竟一个能在三更半夜将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婿给蹋下床,而且还怒斥着说:“你这个大坏蛋,如果你再趁我睡着时偷抱我的话,我就给你好看。”的凶狠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偏偏隔天早上,少爷又总是挂着那一百零一副刚偷吃了一整缸鱼的贼猫般的笑脸,踏着轻盈愉快的脚步走出房门;而少女乃女乃则是又气又嗔,一张脸蛋全都红透的呆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回过魂来,
少女乃女乃一见到她,那模样就像平常那般没有任何异样,好像前一天晚上兰儿亲耳听到的话是她自己作梦似的不真实;但是兰儿可以对着阿春伯发誓,她听见的这件事绝对不是在作梦。
而兰儿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那天她临睡前喝了太多水,晚上起来嘘嘘的时候给碰见的,但她不敢跟任何人多传述,因为说真格的,她还挺喜欢自己侍的少女乃女乃!
看着那只鸡的眼睛,巫束菱从头皮麻到脑子里去。
“鸡妈妈,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凌迟至死的,谁知道你脖子那层皮那么厚又那么滑?害我一刀下去竟然没有全断……”她有些胆怯的说。
眼前这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心惊胆跳的。
巫束菱怎会知道她竟然杀不了那只鸡?那把菜刀堪堪的才碰到了它的脖子,它就机警的将头一偏,再加上那一刀的助力,那双像是瞪着人瞧的鸡眼睛就整个对上了巫束菱,骇得她双手握着那把大菜刀身体直打着摆子抖个不停。
“天哪!我说女儿啊,你未免也太逊了吧?”
一个嘲笑的声音在墙边冒了出来,害得巫束菱吓得急跳到一边去。
“爹!”像是寻到了个救生圈似的,巫束菱冲到他身边,“爹,怎么办?我竟然没杀死它?”她的声音又惊又惧,表情也是惶恐至极。
“唉,女儿呀,你怎么手艺退步了呢?以前在岛上时,你不必使出魔法就能烧出一桌子香喷喷的好菜,怎么今儿个叫你杀只鸡……”
“以前是因为娘都已经把鸡给杀死、毛也都拔光了,整个身子都光溜溜的处理好了呀。”巫束菱没什么好气的打断他的话,“爹,你也别净顾着取笑我,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只不过是杀只鸡而已嘛,那还有什么困难的?我帮你捉着鸡,你将菜刀高高的举起,然后一刀下去……”巫士使了个喀擦的手势,“包管你任务达成。”他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计谋。
“真的可行吗?”巫束菱则是满脸的怀疑。
安啦,安啦,你不相信我?”
“是呀,爹,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你忘了,我们一向都是不怎么相信你所谓的信心的。”她诚实的说。
受挫的垂下沮丧的肩头半响,接着又无奈的耸了耸肩,巫士觉得很没面子的抓了抓头,“要不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想了几秒,巫束菱决定姑且试试看爹的方法。
“好吧,那爹爹你好好的抓着这只鸡不要动,我……”
见巫束菱拿刀的姿势与方法,巫土突然打了个寒颤。
“呃,女儿呀,我看这样好了,咱们的计划稍微作一下变更,我呢,使个小魔法将那只鸡的脖子拉得长长的,让你更方便下手;而你呢,就照原定计划将菜刀举得高高的,然后照样一刀下去,你觉得这样妥不妥当?”
只消看他一眼,巫束菱就知道他在骇怕什么。
“爹爹,我看你的胆子还真的都给娘收去了,我又不会失手砍到你,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嘛!她取笑着她爹,但笑容在脸上只待个三秒钟,她就一整脸色,“不过,好吧,反正时间已经不多了,能快点将它给解决就快点将它给解决掉。”
就这样费时又费工的,两个有魔法,脑子一向又绝顶聪明的巫家人,就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将那只可怜的鸡给送上了西天,而不肯多花几秒的时间去思考蒲筱莉在家里时都用什么方法杀鸡拔毛的。
与女儿了结掉那只鸡的生命后,巫士这才想到有一回看到自己夫人在杀鸡的情景,菜刀跟拔毛器在一旁伺候,但她通常都是只动动口、念念咒而已,所以经常是不到三秒钟,那只鸡就已经被处理得光滑溜溜了。
当鸡终于弄干净时,兰儿和也在此时开口轻喊着:“少女乃女乃,你炖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的话让巫束菱绝望的望着那只步骤只进行到被拔了毛而已的鸡。
“爹,看起来我今天要继续胜之不武下去了。”她对她爹说着,眼光却是抱歉的看着那只无法发出任何声响的鸡。
巫束菱一向都很尊重那些即将被美化的食物,所以能不使出魔法,她都尽量不用魔法来烹调食物,但今天看情形,她是没办法好好的尊重眼前这只鸡了。
猛叹着气,巫士也是一脸的同情,“女儿呀,看起来你的确是胜之不武。”
但是,兰儿的话不只是让巫束菱记起了时间,同时也引来了经人传讯赶来看好戏的连万宝。
人还没到,连万宝就已经在走廊的另一头喊着:“兰儿,少女乃女乃是不是还在里头?”。
“对!”兰儿远远的对着他点头。
“糟了,菱菱,我那不对路的女婿寻妻来了,这儿交给你处理了,爹可要闪了。”巫士匆匆的说着,话未说完,人就已经化为一缕烟雾消失了。
巫束菱也没有时间去回他的话,她正忙碌的接连下了好几道的咒语,加快脚步的进行着善后。
当眼神奕奕的连万宝只轻敲了一下门扇后,便不加思索的推开门走进来时,还有两三个盆罐才自半空中缓缓的降下,让他惊讶得猛抽着气,两眼发愣的定在门边。
“老天爷,这些是什么?”
连万宝暗忖着,心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所以头昏眼花看错了?用力的眨了眨眼,他瞪大了眼再向浮在半空中的那几个盆罐望去。
竟然没有了!它们都好好、妥当的被搁在灶面上呀!
大感疑惑的盯着它们半晌,连万宝不动声色的望向巫束菱,只见她笑盈盈的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有两盅正冒着热气的汤。
“阿宝相公,你要不要也喝些热鸡汤?”
“鸡汤真是你炖的?”连万宝有些震惊的说。
“对呀!”
“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动手而已?”连万宝不相信的问。
这次不待巫束菱回答,站在门外的兰儿也跨了进来,看到她手上的那两盅热汤,佩服得眼珠子都被捡去打弹珠了。
“哇,少女乃女乃,你真的好厉害哟!我刚刚还一直担心你不敢杀鸡呢,没想到你不但自己一个人将它给杀了,”兰儿学着她刚刚对鸡的称呼,“而且还那么俐落”的将鸡毛给拔干净了,又动作那么快的将鸡给剁了,连我站在门外都没听到你剁鸡的声音耶,真是让兰儿好佩服哦!
“待会儿如果让老爷跟夫人知道这鸡汤是少女乃女乃亲手做的,他们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兰儿将托盘接过采,跟着她的身后边笑边讲,“这下子他们一定会很放心的让你跟少爷一起去金毕。”
但是,巫束菱却突然浑身一僵的脚下一个颠波,对呵,她刚刚怎么忘了兰儿就杵在门外呢?万一兰儿聪明的联想到没有听到菜刀的声音……唉呀,真是的,一向细心的她怎么会那么健忘!
恼火的数落着自己,巫束菱还真是没有注意到几件更重要的线索被她给忽视了。
鸡毛的去向?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的砧板?尤其是火炉里那堆早已渐冷的余烬?望着这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连万宝的双眉锁得紧紧的,一双平时尽是诙谐风趣的温和黑眸倏地锐利异常,而且,猛地掠过一丝火花,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