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尚未说完,身后已出现一阵震天价响,眼看张岳已从他头顶飞掠而过,狠狠的摔进一旁的垃圾堆中。
吴刚惊愕地倏然转身,还来不及说话,已被高高的拎起,旋然飞出后,重重的压在张岳身上!
当他两人哀嚎地硬挺起身,揉了揉双眼,蓦然瞳大眼,立于眼前的竟是挟带着勃发怒气的骆子尘!
他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毕露;两眼微眯,一束骇人光芒直逼上这两个贼人的脸上;滚滚热浪肆虐在他的眉宇之间,整个人辐射出阴沉危险的冷意。
“骆……骆子尘。”两人双腿巳软,直直地跪在骆子尘面前。黑帮的名声之响亮在纽约黑道上无人不如,他们又怎会不认得他。
“滚——别再让我瞧见你们再干一些丢咱们黑道脸的肮脏事!否则……”
“是是……”张岳立即拉着吴刚离开;但吴刚却咽不下到口的鸭子飞了的这口气,不顾这里是人潮颇盛的Broadway,倏然又从腰间拔出手枪,准备暗放冷枪。
眼尖的骆子尘俐落一闪,隐在电线杆后,霍地抽出消音枪,删悍凌厉的展开攻击,神乎其技地击掉那人手中的枪,更各在那两人的脚膝盖补上一颗子弹。
这一切一切快如闪电的动作,简直让躲在角落的风妮看傻了眼,他身如鹰隼、迅若流星,气势之磅田无人能敌!
这样的男人是她要应付的吗?
杰克警长说得对,她根本敌不过的。
“快走!”
恍然间,她竟然被他一把拉起,迅速冲出巷外!
他有双笔直修长的腿,跑起步采尤其快。精锐犀利的黑眸掩在他常带马虎笑意的表情下,让人无法观察他的本性。但现在风妮却明显的感觉到他那随性不拘的外貌下,居然涵盖着张狂激烈的个性。
不经意捕捉到她偷觑的目光,骆子尘回首隐隐一笑,“如果不想进警局作笔录,就快跑吧!”
作笔录!风妮笑了,这是她以前常帮人傲的事呀!对,以她的身分现在绝不能到警局,否则八成曝光,搞不好还会上报。
最后两人还是躲进了Broadway(百老汇),骆子尘更是被迫看了场影片加歌剧,他侧过脸看着衣衫略嫌不整的她,顿时怒火烧了起来,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不是被那两个杂碎给玷污了!
此刻银光幕上不是播放着他要看的片子,居然全是方才他所见到满脸泪痕在窄巷中惊惶失措的她,那画面竟一直围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甚至他居然发现外表稚气的她,居然有副傲人的身材,在扯破的前襟里隐约展露出她丰腴的本钱——明显的ru沟。
骆子尘月兑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戏院里冷气强,小心着凉;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满讨厌的,但我可不希望你在我身旁打喷嚏、流鼻水,这是会影响我看片子的兴致。”
他优雅的靠在椅背,将目光拉回银幕上。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她偏要气死他。刚退的勇气却在听闻他这一番话后,又苏醒了!
她仍然执意要搞倒他。
骆子尘笑得诡魅,“你很自大,看样子你好像硬是赖定我了。”
“我喜欢跟着你。”这话倒是真的,跟着他的感觉还不算差。
“好吧!你要跟着我也行。不过,女人要赖我可是得付出代价的。”他表情中净是暖昧的嘻笑表情,方才逃开时的那股认真沉稳已不复见。
反正他也想开了,要跟就跟吧!他难道还会怕个女人不成。
痹乖,她究竟是多大年纪,太幼齿的他可不想碰,“喂,你成年了吗?想赖我也得是个女人才成,女孩我是不要的。”
“我看起来当真那么小?”她很意外。
“大概只有十六、七岁。”
“老天,我已经二十四了。”她拍了下额头,笑叹自己的“驻颜有术”。
“那你可能是早产儿。”他风趣地幽她一默。
“那么也未免早产得太早了吧!”
她的笑容勾住了骆子尘的目光,因为那抹阳光般的容颜实在像极了薏拉!他猛然一震,随即摇头瞟向前方,她不是薏拉,薏拉已死了五年了。
而风妮一时间倒觉得骆子尘并不难相处,这时他俩就像久未见面的老朋友,那种感觉很亲切。
看来,她倒要感谢吴刚与张岳他们,误打误撞的帮了她一个大忙。
“走吧!已经落幕了,紧接着又是歌剧,我对歌剧没啥兴趣,再听准会打瞌睡。”这只是他的藉口,只因为他不想再待在风妮身边,这会使他思及薏拉。突然他又想起什么,说道:“以后别再走暗巷了,纽约虽是个国际金融商区,但坏人也特别多,一个女孩子小心点儿。”不知怎地,他竟然会关心起她。
他在担心她的安危吗?这令风妮心头没来由地暖洋洋的。可惜他要走了,怎么成,“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都那么晚了,我肚子好饿喔!”
随便抓个理由,她只想逮住他;再说好不容易和他攀上交情,风妮不想就这么不了了之。
“吃饭!”骆子尘看了下腕表,笑得莫测高深,“哎呀!的确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这女人当真不想放他走,看来不给她点儿“甜头”尝尝,她是不会满足的。
“你想吃什么?”她开心的问。
他眯起眼,馋富兴味地打量着她,“我想吃人。”
“人?”她睁大单纯的瞳眸,当真听不出他话中含意。
“不懂吗?就像这样。”紧接在吊诡的笑意后面的是让风妮意想不到的深吻。
骆子尘轻柔的托起风妮的下巴,双眼紧盯着她丰泽的红唇;慢慢地,他金色的头颅低下,温暖的唇拂过她的,令风妮感到一阵酥麻泛过全身细胞,他是如此的轻柔、细腻、充满了诱惑。
不知不觉中,他大掌来到她的脑后,稳定她微颤的头颅,更加深了这个吻,直至她呼吸困难,抵着他胸膛的心脏剧烈狂跳,忍不住的呓出申吟时,他才满意却也不舍的放过她。
他双眉微蹙,她给他的感觉令他惊讶,这个女圭女圭脸的女儿居然会挑起他的,这是连杜薏拉生前也不曾给过他的感受。
在外人眼里,他是个风流大少,多情浪子,事实这只是让他忘却杜薏拉的方法之一,他不要让别人知晓他心中的苦痛和秘密。
包重要的是他要让陆老以为他已从杜薏拉的去世中恢复,不再封锁他们黑帮所有需要的线索。
“我已经饱了,再见,甜姊儿。”
两道炯黑的目光锁住了她一会儿,他嘴角扯笑,而后不留情份的迅速转身离去,只剩下风妮一脸的怔然。
“下礼拜我想去陆老那儿一趟。”
翌日一早,骆子尘一迈人黑帮的第一句话就如是说。
“为什么突然想去找他,之前没听你说过呀!”乔勋由桌上的公文抬起头,表情带点诧异,因为骆子尘和陆老已将近数年未曾碰面了,有任何消息多经由电话或传真,这回他怎么会临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陆老的身分隐密,他的线人身份已成为黑白两道追杀的目标,仍是通缉犯的他更是警方悬赏缉拿的重点人物,骆子尘贸然前去岂不是替一堆人带路吗?
“去看看救命恩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其实他是要去询问有关军火走私的案子。
谈起陆老与骆子尘的渊源就要追溯至十年前.当时骆子尘还只不过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小伙子,亦尚未结识乔勋、楚寒森等一帮人。
有一回,骆子尘因年轻气盛竟和一群不良少年发生口角,继而相约在黑街殴斗,空手的他虽然单独应付五个持有刀械的对手,但也后继无力,就在他差点儿被砍死的当口,陆老正巧经过当地将他救出,也因而结下了这个缘。
从那时起,骆子尘便常到陆老家里串门子,他一身的功夫也多由陆老悉心传授,加上他天赋异禀,均能举一反三,单纯的拳脚功夫挥洒在他手中变得变幻莫测,让人眼花撩乱。
也因此,陆老更为疼爱这小于。
陆老有位相依唯命的外甥女,名为杜薏拉,她青春可爱、美丽迷人,在这段时光里,他们培养出非常浓烈的情感,两人就俾青悔竹马般常腻在一块儿,那段时间可说是骆子尘最幸福欢乐的时光丁。
怎奈五年前,他被派往日本处理一件陆老交代的要事,一星期后回来,却遭闻杜薏拉在上学途中不幸意外身亡的消息!
骆子尘心痛欲碎,杜薏拉的死像刺痛的砭骨寒意深深扎进他的血内,足足让他当了半年的活死人。
直到他认识了乔勋及楚寒森。
黑帮的成立让他忘却了心痛的回忆,但他却变了!
变得随性不拘、玩世不恭、喜欢捻花惹草,在他的生活习惯里换女人就和换衣服二样快!
而陆老则透过骆子尘的关系,成为“黑帮”的专属线人,其情报之准已达百分之百的程度,因而也带来危险。
既收不了己用,当然欲将其毁灭以绝后患之人不在少数。
“没那么简单,你一定得到了什么独家消息吧?”心思缜密、洞烛机先的乔勋,一眼就看出骆子尘不同于以往。
“老大,你未免太厉害了吧!真是让小弟在下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骆子尘摇摇头,一副拿他没辙的表情。
“说,你有了什么消息?”
乔勋可不想听他讲一些晃点他的话。
“陆老指称最近在北美一带有一些不肖份子准备干一次庞大的军火走私案件,我想去他那弄清趟所有细节,绝不容许那些混蛋破坏咱们黑道该有的体制。”
骆子尘钜细摩遗的说出他得到的消息经过。
“这倒是挺严重的,要不要寒森陪你一块儿去厂
“不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老的脾气,跟牛一样,他不喜欢太多人去打扰他,让他没有安全感。”
或许普天之下只有他是受陆老欢迎的。
“你很臭屁哟!好像只有你才是他所欢迎的贵客。”乔勋带着笑意的糗他。
“这是事实,可不是臭屁!”骆子尘灿烂——笑,微扬的金发随着进窗的微风飘逸,狂放得可以。
“我发觉你最近变得不太对劲!”
乔勋突来的这句话让他僵住了笑意。
“有吗?我哪儿变了,该不会变得更风流倜傥了?”骆子尘有模有样
的看看自己,蓄意逃过乔勋那双锋芒太露的眼。
“有人跟我报告,曾在BroadwayShow看见你和一个小女孩儿一块看戏。”乔勋暖昧有加的趋近他,附在骆子尘耳边轻声道:“喂,风流归风流,可别下流呀!什么时候变得饥不择食,对雏妓下手了?”
“这……这……你说的是哪一国的话,我骆子尘会饥不择食?拜托!就算会,那也是公元三千年以后的事。”
他心口一震,难道那天的事就这么巧被人盯上了,天哪!天要绝他吗?
“那你说,她是谁?”乔勋不打算放过他。
据他了解,骆子尘最讨厌看戏了,更何况是歌剧,这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去那种地方孵蛋吧!
看样子,那个女孩对他影响应该不小,是不是他收起花心,准备认真谈场恋爱了,只不过那个对象也未免太年轻了点吧!
“很抱歉,我忘了。”她好像曾自我介绍过,但他没特别印象。
“什么?”乔勋惊叹,“你带人家去那种地方,居然不知道对方姓名!”
“喂,喂,喂,什么那种地方,别讲得那么引人遐思好不好?”拜托,充满艺术气息的剧院,被他讲成好像三流旅馆似的。
“好,你不说是不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被我逮个正着,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跟我净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乔勋对他眨眨眼,不准备放过这个口是心非的花心大少。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当我的跟屁虫吧!”骆子尘趁机使坏一笑,发誓乔勋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他压根没打算再和那个女人见面。
见了她,他总是会心情起伏不定,毛毛躁躁的。
“我无聊啊!”当他的跟屁虫,还不如当宛秋的。
“所以你就没那个希望了。拜拜,我走了,今天得去开个会,否则定会被人除名,众议员被除名可是件很丢脸的事。”
“亏你想通了,快去吧!”
乔勋笑看他离去的身影,直觉他的不一样,但始终弄不出个所以然,这令他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