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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玩笑的愚人节 第九章

叶心黎并不很清楚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也绝口不提,没为那日的情绪失控做任何交代,好像根本没那回事一样。

隐约猜得出来,大概是和家业、以及父子之间的疏冷关系有关,后来究竟是怎么了,她也无从得知。

他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她什么,很多时候,都还是由公司的“八卦集中营”听来的比较多。

书房被他大肆破坏之后,她花了点时间收拾,整理到最后,干脆来个全面大扫除,也因为这样,不经意发现一样让她很意外的东西——他的高中考卷。

包清楚的说,是分数很烂的高中考卷。

照理说,这些东西应该在他出国之前就在垃圾桶中走完最后一程,可是他不但留下来了,还带到他私人的居处,保存得极好,只差没护贝裱框了。

这又不是很光荣的事!看吧,没有一张及格的,其中还有个位数的咧!

她逐一看下,每一张都有她的字迹,角落有她画上的长辫子笑脸女圭女圭,以及一句加油打气的话。好窝心的感觉啊!

她眼神充满怀念,想起他打混意志坚强的求学生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谨慎保留著代表他们过去的物口凹,是下是也意味著他从不曾忘怀过她呢?

“矮冬瓜、胆小表!!你在哪里?”

听到他进门的吆喝声,她慌忙将考卷随手一塞,关上抽屉,他正好打开书房的门,奇怪地瞥她一眼。“你在干么?”表情很怪异哦!

“没。”她迎上前,第一次主动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记。“我喜欢你,宇耕。这些年,我没有忘记过你。”终于,她能够勇敢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裴宇耕愣了愣,表情极不自在。“你发春啊?”

她笑笑地,不以为意。“宇耕。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咚,裴宇耕脚步打滑,差点一头撞上水泥墙。“你是被灌了一打药是不是?]还真发春?!

“我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再不生就快生不出来了。”她好想、好想有一个他的孩子。

裴宇耕瞥了她一眼。“你很想生?”

意思是——他同意了?

她没犹豫,连连点头。

他一脸严肃。“你觉得你还有长高的空间吗?”

“那又关我身高什么事了啦!”好歹也够争气,快构到一六0的边了啊,

“优生学你懂不懂?我可不想有个没胆、爱哭,明明只有一五八还硬要拗自己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儿。”

这样都可以损她一记,算他狠。

“裴宇耕!”她气得哇哇大叫,跳起来捶打他。

于是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既然没有小女圭女圭可以生来玩,她闲来没事就去学开车,某天吃饭时就突然冒出一句:“宇耕,你车借我开好不好?”

“咳!”他被刚入口的鱼丸噎了下,差点往生。

“等你考到驾照再说。”意思就是,他还打算和他的爱车多温存几年,没打算在近期让它寿终正寝。她最近怎么老冒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考到了啊!”

“噗!”这回的鱼丸汤差点喷到她脸上。他直接跳起来惊叫:“是哪个没智商的监考官发给你的?我要去举发他!”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公然拿全国人民的身家安全开玩笑!

“你怎么讲这样啦!”她娇嗔抗议,软嗓听得他骨头快酥掉。

“不然要讲怎样?”说这监考官英明神武、睿智过人?很抱歉,他良知还没有办法被蒙蔽到这种地步。

“就借人家嘛!我明天要回云林看爸妈,每次假日火车上都一堆人。”

[想都不要想,运动白痴。”

“开车又和运动白痴有什么关系了?”每次都扯些有的没的,专挑她的伤痛戳。

“因为你反射神经差得笑死人!”完全没给她留面子。

连球都闪不过,马路上车子那么多,她反应得过来才有鬼,他可不想被她吓出心脏病。“了不起我载你回去。”

“不要!”爸妈要问起,她怎么解释啊!这男人专门搞破坏,老处女房东的殷鉴不远,历史的伤口都还没痊愈呢,她可不想被他搞得连家都没得回。

“嗯?”他挑高眉毛。“你最好解释一下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很见不得人?”敢挫伤他的男性自尊,皮在痒了!

“不是啊……那个……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改天嘛!”唉,她真的不想被爸妈打断狗腿啊……

“我保证会很小心啦,你相信我好不好?”还说她龟毛,他又好到哪里去了?

他轻哼,对她的承诺不予置评。“你有没有保险?”

什么态度啊!她下情愿的回他:“有啦!”

他想也没想。“如果保单上受益人的名字改成裴宇耕,那我就答应。”

太、过、分、了!

本以为这件事又要不了了之了,没想到隔天早上醒来,他将车钥匙留给她,下头压了张纸条:

车子出事,我还拿得到保险理赔,可是你的保单理赔金我拿不到,所以……算了,了不起让车子进修车厂,你最好乖乖回来给我煮饭!

依然一副死人调调,不改恶质本性!

什么嘛,他的意思是,他在意的不是她,也不是车子,而是他的三餐,还有她保单上受益人的名字;:

没、良、心、的、家、伙——

事实证明,裴宇耕还真有点先见之明。

哀著额头上的肿包,叶心黎表情呆滞,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分钟过去,她才想到要下车,看著被Kiss个正著的车尾,又持续呆滞。

后头的车主也下了车,看著眼前的状况,抚著额头唉叫:“小姐,你会不会开车啊?”

会啊。她不是正在开吗?“是你撞上来的!”叶心黎小声辩解。

“对,是我撞上来的,可是!!你干么煞车啊!”不然她就不会撞上去了啊!

“因为黄灯了啊!”她答得更无辜。

“是黄灯,又不是红灯,你那个速度还来得及啊,我以为你会过去。”而且还是没什么车的小路口,她停哪一国的黄灯?天兵啊!安絮雅好想哭。

好吧,是她的错,不该边开车边讲手机,高估了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以为还来得及在红灯前通过,才会在前方煞车后,反应慢半秒的撞上去,安絮雅真的认

了,一辈子没遇过这种守交通规则过了头的乖宝宝,她投降!

才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雅,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挂断?”另一头,是亲亲男友焦急的声音。

“我、我发生车祸了。”安絮雅小小声招供。

“什么?”裴季耘惊呼。“你不是说你没在开车?”

“我、我!”她心虚地答不上话来。

“算了,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她仰头念了下路标上的文字。“我真的没事,你不要紧张。”

“我不相信你了。你乖乖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去。”

“等一下,季耘——”电话被挂断,她尴尬地扯了扯唇。“呃,我男朋友说要过来。”

“噢。”叶心黎点了下头。“那我们等一下好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两名女子蹲在地上大眼瞪小眼,从没出过这种事,全都下晓得发生交通事故时,该说什么才好,总不能聊天吧?场合好像……有点不对。

气氛静得有些怪异,安絮雅索性找点事情来做,捞起手机又拨了出去。“耘,你在哪里?”

“计程车上。”裴季耘好笑地回道。

“噢,那你不要急,慢慢来。我唱歌给你听哦!”

说完,还真的深情浪漫的隔著手机唱起情歌来。

另一端沉默了数秒,轻叹。“雅,没有一个刚撞车的人,会立刻打电话给男朋友唱情歌的。”

她思考了一下。“为什么?”

“为!”为什么?他答不上来。“你最起码有点出车祸时该有的样子,表现点沮丧什么的……”

“噢。”停了下,她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了?”他心急地追问。

“我刚刚有个地方转错音了!”完全死性不改。

[……”裴季耘彻底无言以对。

他无声叹了口气“没关系,很好听。”

“真的吗?”她看起来在意他对那首情歌的评价,更甚于这次的交通事故。

“真的,我很喜欢。”他自暴自弃地回答。

“可是我觉得那是败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重唱——”

“奸,但是改天,你可以当著我的面唱。还有,你蹲的姿势不怎么雅观,我个人建议你裙子的长度可以再长一点。一

“啊!”她放下手机,左右张望,找到斜后方三公尺的亲亲男友,立刻扑抱上去。“你来得好快!”

“我本来就在这附近。”牢牢接了个满怀,裴季耘审视著她,柔声轻问:“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没有啦!”抱著男友的手臂,撒娇著。

确定她没事,他上前察看灾情,盯著被女友撞上的车尾,静默了数秒。“还

好,不太严重。”他转头问:“小姐,你还好吗?”

“呃,还好。”叶心黎好生羡慕地看著眼前一对璧人。他们感情真好,她没有办法用更多的言语,去形容他们那股自然散发的契合感觉……

这男人,好有气质,声音好听,长得更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这男人,第一眼直觉就让她联想到裴宇耕,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在外貌上是有几分神似没错,但要说到气质!唉,算了吧,裴宇耕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你的头!”他指了指她额头上轻微的红肿。

“噢,那是我自己忘了系安全带,不小心撞到方向盘的。”

“对不起,是我女朋友不好,她开车还跟我讲电话。”

“呃,是啦,不好意思喔!”安絮雅微窘地致歉。

“没关系、没关系。”她连忙摇手。

“我来的时候已经联络修车厂了,整个维修的费用我会负责,重要的是,人都没受伤就好。”裴季耘温温地说道。

[这个!”她不晓得维修费用是多少,全部让他负担似乎不太好……

本来想打电话问问裴宇耕,可是……算了,搞不好又要挨轰,她才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尤其在看了这对佳侣如此鲜明的对比之后。

没多久,修车厂派维修人员过来,处理好后续事宜,他转头问身旁的叶心黎:“你不打个电话通知重要的人过来?”

重要的人?在这里,她重要的人只有一个。

通知裴宇耕?算了吧,人家又不会软言细语的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只会骂她脑袋笨得像猪,然后再提醒她一次,保单的受益人名字快点改。

她干么要自找骂挨?

苦笑了声,她摇摇头。[这只是小事,我不想麻烦他。”

裴季耘审视她的表情。“那,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吗?或者,我们陪你去医院?我觉得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你们有事先走没关系。”她连声婉拒,他人太好,她会不好意思耶。“还有,今天的事,我其实也要负一点责任,车子修好的话

……我怎么联络你?”

“裴。”他停了下,浅笑补充:“裴季耘。所以,不用留下联络方式了。”

啊?她当场呆住,盯著走远的一对璧人,回不了神。

裴、裴、裴季耘?那不就是宇耕的……

她刚才的联想,叫做先见之明。而不是精神错乱?.

明明是两兄弟,怎么差那么多?瞧瞧人家对女友多么关怀体贴,说话声音温温润润,柔和得醉人,裴宇耕就从没这么对待过她,只会扯著嗓门,粗声恶气的吼人、嘲笑她矮冬瓜,就算她和那女孩一样唱情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愈想心情愈低落,看著前方快消失的一双俪影,她浅浅叹息。

人家一听到女友出事,就心急如焚的赶来,她要是打电话给裴宇耕,他也会这么做吗?也许会,也许不会,她不肯定。

一直以来,他对她总是看似在意,偏偏又以嘻笑怒骂掩饰,当她说爱他时,也不表示什么,她真的模不透他的心思,他对她,还一如九年前吗?

看著停在手机拨话键的拇指,她黯然失落地移开,第三度放弃拨出这组电话号

码。

另一头,走远的安絮雅,偏头斜睇身旁的男友。“你对她好得很怪异哦!”

裴季耘扬唇。“安小姐,你在吃醋吗?”

“没错,你再不说清楚,这桶醋就快满出来了。”

他愉快地低笑,搂过她。“很简单啊,那是我大哥的车。”他一看车牌就知道了。

“所以?”

“你以为男人会随随便便把一辆百万名车丢给不相干的女人开吗?尤其是我大哥那种人,他的个性太敏感防备,除非是能走进他心底的人,否则,他不会容许别人侵入他的私人领域,她刚刚填的资料里,写的还是大哥住处的地址,你说这个人对我大哥重不重要?”

喔哦!原来如此。[这下好玩了,居然自家人全撞在一起。你一定没想过,你的车有一天会和你哥的车撞上。”

“你还笑得出来。我现在担心要是大哥知道,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敢害人家的心肝宝贝受伤,她皮得绷紧一点。

他现在只希望那个柔得像水的小女人,镇得住大哥的怒气,不然……唉!

身为主事者真命苦,连假日都不得闲。

一大早来到公司,主持一场临时加开的会议,在座全是和他一样命苦的高层主管!没办法,领高薪的人就要认命。

他站在主位,递出一份资料夹,沉稳地说道:“感谢各位牺牲假日,为公司辛劳付出。这份是市中心的商圈开发案,已初步拟定雏型,目前被列为公司最高度的机密,传阅下去,各位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三分钟后,资料被传递下去,每个人一摊开档案夹,表情都有些怪异,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发不出声音——

裴宇耕察觉到异样,眉心微微蹙起。

是这份档案夹,他确定他没有拿错,那这些人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没话要说吗?”明明就“满月复心事”的样子!他索性命令——“传回来。”他自己看比较快!

资料夹一回到他手中,他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呆愣,是他唯一的反应,尤其在某经理吞吞吐吐,尴尬地说了一句:“总裁以前的……求学成绩……呃,好像……不怎么好哦!”

懊死!他差点爆断脑神经。

这些高中考卷的分数,连一双手指加脚趾的数字都不到!这么丢人现眼的鬼东西自己看看就算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家中,就只有两个人,除了他还会有谁?答案不用想就出来了!

他想起那天,她在书房怪异的表情,突然又说那些话!

叶、心、黎!你他妈的给我记住!

他咬得牙根快碎掉,血液逆冲脑门,用力抽掉那几张考卷,狠狠瞪了眼那些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高级主管,重重地说……丛刻忘掉刚才的画面,开会!”

天杀的!他以后要怎么面对他的员工?一个考试不满二十分的总裁?

可!恶!他好想杀人——

稍晚,接到母亲的电话,说他有一阵子没回去看看她、陪她吃饭了。他想了想,反正叶心黎回云林当她的孝女,今晚不会在家,他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也回去当孝子好了。

哼哼,算她跑得快,否则这笔帐,看他怎么算!

当然,有裴氏父子同在的场合,绝对少不了熊熊战火配饭吃,这和他个人的“先天性人格不全恶质反骨症”有相当大的关联,反正不给他忤逆个两句,他会觉得人生无趣。

为了不让母亲看了难过,通常那种激烈战火,他们都会关上书房的门再来厮杀。

这一次是扯到什么话题呢?噢,对了,就是问他上次提到和杜若嫦结婚的事,

他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这老头年纪真的大了,记性差了,他不会忘了,那天他发了多大的火,要不是天花板太牢固,早让他掀了,现在还敢再提起,真的是存心测试房子的牢固程度?

“别开玩笑了,老头!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货色?你要娶,人家还未必肯嫁呢!”他凉凉讽刺。不了,这次他不会再受影响,心已经有人护著,有了笃实的归属,老头再如何,都伤不到他了。

“你不必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这件事我也是经过多方面的考量,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想法,杜若嫦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哪几方面的考量?还不就是利益、事业版图!总不会是你儿子的终身幸福吧?呵!”他轻狂地笑哼,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裴曰曰彦皱眉。“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的不满,但是你有必要把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扭曲得如此不堪吗?”他只是觉得杜若嫦性子好、有教养,是能够包容他张狂行径的贤妻人选,这样有什么不对?

“在这之前,请先问问你是怎么对我的?在公司,你像防贼似的处处防著我,

怕我夺权;在家里,你任何事第一个考量的总是裴季耘,你还要我把你想得多美好?对裴季耘来说,你也许是个称职的好父亲,但是对我来说,你只是个自私、专制的老头子,除了姓裴之外,你对我不具任何意义!”

现在谁是老子?教训得那么顺口!

裴昌彦面子上挂不住,冷硬道:“注意你的态度,裴宇耕。你为什么不想想,就是你这股叛逆乖张的性子,让我不敢信任你?”

不是防他夺权,而是深知这孩子对他积怨已深,真要将大权交给他,以他平素任性妄为的行事作风来猜测,他根本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毁了他一生的心血来向他报复。

“我的任性乖张是谁逼出来的?你从来不曾关心过我的想法,总是自以为是的命令我照你的安排去做,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我根本不想出国?在你要我娶杜若嫦的时候,又是否顾虑过我的心情,我可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会断送我一辈子的幸福?你没有!因为你根本不在乎——”

“我要你出国是为你好!]

“是是是,接下来你一定又要说,你叫我娶杜若嫦也是为我好,哪天你要是叫我去死,肯定也是为我好的,我了解、我了解,是我太不该了,不懂体谅老父的苦心。”他连声抱歉,字字却冰冷刺骨。

“裴宇耕,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正好!我也有同感。”谁稀罕留下来和这老头相看两相厌?他潇洒地拍拍起身走人。

“等一下!”裴昌彦喊住他,迟疑地问出口:“你有看上眼的女孩了吗?”

“你会在乎吗?”何必虚伪地多此一问。

裴昌彦投降了,轻叹道:“如果有,哪天带回来让我看看。”他再也没更多要求了,如果对方是正经人家,又制得住这匹月兑缰野马,那就由他们去吧!

“好让你耍阴招对付她吗?免了!”这些年他受够了,何必让她也来受这鸟气?那胆小表没什么胆的,他可不想又把她吓得泪儿涟涟。

“裴宇耕,你这是什么话.”他就把他想得那么卑劣?“你们要在一起,不带回家来,难道由著你自己乱搞?你最好不要给我私底下搞什么公证结婚!”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就是公证又怎样?谁管得著?“你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宝贝儿子裴季耘吧!”

“什么意思?”

“咦?你不是很关心他吗?居然不晓得他勾搭上别人的女朋友,而且还是自己的学生,啧,平日看他一派正人君子样,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前真是太小看他了。]这小道消息,很不巧就是由他内定的理想媳妇——杜若嫦那里挖来的。

“不可能!我对季耘有信心,你不要胡乱造谣,污蔑你弟弟的名誉。”

“是吗?建议你自己去问问你心目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儿子,如何?”裴宇耕踩著幸灾乐祸的脚步离去,他已经开始期待老头七窍生烟的盛况奇景了。

回到家,发现留了盏晕黄灯光等他归来,裴宇耕有些讶异。

她不是回云林去了吗?依车程计算,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先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转往书房的方向。

才刚坐下,书房的门被推开,叶心黎探头进来。

“宇耕,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一脸心虚,哼!

裴宇耕甩也不甩她,别开脸。“装可怜没有用,我不打算原谅你。”

他、还、在、生、气!

啊?!“你知道啦?”她好惊讶,早上才刚撞车,他就发现了,消息真灵通。

“废话!”还脸都丢光了呢!只要想到那些高级主管的眼神,他就一肚子不爽,超想扁人。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低哝。

看吧,就说不要期待他会有裴季耘的温柔多情,丢来几句问候关怀什么的,他根本就是一副想宰了她的样子,他到底关不关心她?

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吗?那他有如秋天落叶,飘飘欲坠的总裁威严呢?

他咬牙切齿。“姓叶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你这个小气鬼,裴季耘都说会全权负责修车费用

了,你还计较,一点都不管我有没有受伤,我不要理你了啦!”

裴季耘?受伤?还修车费用?

他瞪著关上的门,当下领悟了什么,惊跳起来,冲回房,抓住她大叫:“你撞车了?!”所以才会没回云林?

“咦?你不是知道了吗?”

“正、在、等、你、说!”他真想捏死她!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现在才讲?

“噢,就今天啊,我‘停黄灯’,不小心就让后面的人撞到,然后那个人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他们说会负责。”

“负个屁,要真有怎样,那女人十条命都不够赔!”他抓著她上下打量。[有没有怎样?”

他口气还是很粗鲁,没有裴季耘动人的温嗓,她却听得眼眶一阵发热。“你在关心我吗?”

“我在关心我以后的三餐没著落!”他没好气地,手掌揉揉她额头的红肿。“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头,突如其来地扑抱上去,紧紧搂住他的颈子,感动道:“宇耕,我好爱、好爱你!”

裴宇耕表情别扭,嘴硬地哼道:“少来这套,你就算月兑衣色诱都没用了!以后没我在旁边,你休想再碰一下方向盘!]

“没关系。”她笑了,笑得好甜。

他淡哼。“这还是不会让我忘记你害我颜面尽扫的事!”绕回书房,取来那只档案夹,拎出其中的高中考卷。“你最好有个不错的解释!”

“咦?它怎么会在那里?”她好意外。

咦,它怎么会在那里?裴宇耕差点吐血。

“它是在那里没错,而且十几个小时以前,更出现在公司所有高级主管的面前!”

是吗?她眯眼,努力回想、再回想,记得那天,她听到他进门的声音,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啊!

“看来你恢复记忆了。”他阴阴地磨牙笑著。“你希望我由哪根骨头开始拆

起?]

“呃……呵呵!”她心虚地猛陪笑,放软了音调撒娇。“不要这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她哪次不是这样讲?

浑身筋骨被她ろㄞ得又酥又麻,他没好气地将那只档案夹往她手里塞,倒头往床上一躺,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噢。”她乖乖听命。

他舒舒服服地枕著玉腿。“把里面的内容念来听听。”

“你是要我给你建议吗?”她一脸为难.“我可能!”

“叫你念就念,啰嗦什么?”谁敢指望她?她别动不动就塞些有的没的在他的文件里,他就谢天谢地了。

她搞不清楚状况,乖乖照著念,不到半小时,发现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已经不晓得睡到第几殿去了。

一次、两次、三次,被列为公司极高的商业机密,他当用过的卫生纸随手塞给

她,她再迟钝也发现,他根本就是拿来当床边故事听,帮助睡眠用的!

可能是她没照他的期望去帮限制级电影配音,辜负了软女敕娇嗓,他只好努力开发其他用途,奸商奸商,还真是无奸不成商。

有一天她就问他:“你要听的话,那书我来准备好不好?”那种东西硬邦邦的,白天在公司就受够了,晚上睡觉干么还要虐待自己?

“嗯哼。”他不置可否。

于是乎,丑小鸭、灰姑娘、小红帽纷纷出笼了,连白雪公主都有哦!

裴宇耕受不了地白她一眼。“我断女乃很久了好吗?你当我没童年呀!”

“你有吗?”在父亲偏颇的对待下,他的童年能有多愉快?她甚至敢笃定,母亲在床边为他讲故事的记忆,少得留不住。

她只是想给他迟了许多年那种被疼惜的感觉。

“你瞧不起我哦!”他瞪她。

“那不然我问你,灰姑娘在十二点过后,留了什么东西给王子?]

他翻翻白眼。“溜冰鞋,你觉得如何?”他严重被羞辱了。

“那小叮当的漫画原著者是?”

“藤条不二价?”他痞痞地回应。

她不以为意,接问:[芭比女圭女圭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下,闷哼。“我只知道我的女人叫叶心黎!”

这句话由他口中说来,就像吃饭睡觉那样顺理成章,她心里甜甜的。

“还有史努比是什么动物?噜噜米呢?”

唔……呃,那些四不像是什么鬼东西?

“HellyKitty血型?小熊维尼的国籍?”她问得顺口。

卡通熊有国籍?猫还有血型?这是什么世界?真是反了!

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他一时失策,被暗算个正著,果然最毒妇人心。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他头昏脑胀,他眉头皱了起来,严重陷入人生的低潮期。他,真的没有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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