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那是公司发的,弄丢要赔的!
卫笙绵买完票回来,就看见韩行睿将他们两人的手机丢进垃圾筒,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丢掉身上的某些东西。
那款PIGLET的限量表、PRADA西装的袖扣……身上能拆的都被韩行睿拆了丢掉。
“副总裁,那些可以回收,你怎么丢在不可回收的垃圾筒里?”说完,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该阻止韩行睿将手机丢掉,而不是跟他说该丢哪儿。
“走吧。”韩行睿捉著她进站,不让她有机会拿回手机,跳上一列正好驶进站的列车。
“副总裁,你在做什么?”卫笙绵问。她真正想说的是:韩变态,你在发什么疯,搞什么鬼?!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韩行睿不解。
躲远一点,一会儿好逃命!卫笙绵想是这么想,但仍强挤出个笑脸,“我只是想抓杆子……拉环对我而言太高了。”
“那你拉著我的手臂吧。”韩行睿大方出让受伤的右手臂。
“你的手受伤,我还是……”
“我坚持。”韩行睿给她一个魅力万千的笑容,车厢内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然而卫笙绵看见的是他笑容底下深蕴的恐怖想法,於是颤抖著移回脚步,扶上他的手肘。
“好乖。”韩行睿的笑容这才没那么恐怖。
“我不懂,副总裁为什么要摆月兑那些人?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卫笙绵很清楚,凭她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护韩行睿周全的,偏偏他却甩开了那些人。
“他们会碍事。”韩行睿偏首低望,眸里满是笑意,且目光专注,只看著卫笙绵一个人。
“可是……”
她的话语教突来的哭声截去。原来是车厢内有小孩子,正因顽皮乱跑被妈妈捉回来教训。
卫笙绵看得出神,欣羡不已。
他们家三姊弟,从小只有爸爸。妈妈在生下小弟后不久就病死了,她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也未曾刻意回想,唯一的印象只有托她的福,他们三姊弟的名字才不致於沦为“卫生棉”、“卫生纸”、“卫生筷”──父亲为了省事,就随便乱取名,母亲拗不过父亲,只好在报户口时为他们改了字。
“哦哦……”身旁几声低喘唤回卫笙绵的注意力。“卫妹妹你看,那个小男生好可爱……脸鼓鼓的……”
卫笙绵头皮发麻,往旁一仰,正见韩行睿双眼眸光大放,贪婪的瞪著那哭泣不已的小男孩,她扶著的手肘颤抖不已──她知道韩行睿见猎心喜,再不阻止,一场惨剧就要发生。
於是她不顾形象,整个人吊上韩行睿受伤上石膏的手,尽她所能的攀住他,希望那个小男孩不会被残害。
韩行睿低头看著卫笙绵,注意力被拉回,伸手捏住她粉扑扑的颊儿,眸眼皆柔。
“你在做什么?”他捏够了才笑问。
“啊?”卫笙绵太过专心於不让自己从韩行睿身上掉下去,没发现韩行睿的行止,亦未发觉小男孩与母亲早已下车。
她连忙放开他,满脸通红。“我……呃……”
她只是想保护小男孩免被欺负……但这能说吗?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爱慕我。”韩行睿自是明白卫笙绵在想什么。
如此单纯的心思,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才不喜欢你咧!你只不过是地位比别人高、薪水比别人多、长得比别人好看一点、身高又比别人高一点而已!你拿什么让我喜欢你啊!”卫笙绵断然否认。她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爱慕”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起来像是赞美。原来你也会说好听话……”韩行睿拉著想跑开的卫笙绵一道坐下。“坐下吧!”
卫笙绵这才发现他们有多引人注目,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他们。她低著头,不敢迎视那些乘客,想著自己有多失态,跟著便自我检讨起来。
然而,只要有韩行睿在身边,她检讨再多次仍是无法遏止流失的自制力。
“你在做什么?”韩行睿一派自然地任人看,倒是卫笙绵这正常人的反应看在他眼里成了异常。
她双手交握,低著头,似乎羞於见人。
“自我检讨。”他就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吗?
“检讨什么?”
“检讨我的失控。”
“你有失控过吗?”
“我还在上班,你是我的上司,我们身处於公众场合,这样是不对的。”卫笙绵一一指称。
“卫妹妹,你真的是一个好秘书耶!”韩行睿啧啧称奇,“你跟亚瑟真是天生一对,生来制我们这些被公司奴役的可怜生意人。”
“亚瑟已经有未婚妻了……”卫笙绵双颊嫣红,忙指出亚瑟已有佳人相伴。
韩行睿只沉默两秒便放声大笑,惊醒了某些因车厢规律律动而昏昏欲睡的乘客。
“卫妹妹,你真是宝。”韩行睿在卫笙绵的怒目下止笑,但语间的笑意无法遏止。
“副总裁,拜托你正常点吧。”卫笙绵束手无策的低吟。
“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韩行睿拉下她掩面的小手,再拆掉她夹得紧紧的发夹,狂野膨松又柔软的长发一泄而下。卫笙绵低叫一声,想抢回发夹,但韩行睿将之收进上衣口袋。“好啦,我特准你提早下班,你就当我们是下班后在闲聊吧!”
“我不要。”卫笙绵双手捉著头发,让她的年龄看来又下降了几岁。
“我这么不受欢迎吗?”韩行睿难过的看著卫笙绵,可怜兮兮的问。
“我……”一时间,卫笙绵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小姐,你就别再跟你男朋友闹脾气了。你看,他手都受了伤,有什么话也等伤好了再说嘛……”此时,坐在他们身边的一名老妇人开了口。
卫笙绵闻言,反应巨大的转头看她,才要出口解释,其他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劝他们眼中的“小俩口”。
“他是我的上司……”卫笙绵无力的解释著,但没人听她。
韩行睿袖手旁观,好整以暇。
最后是她受不了地捉著韩行睿立刻下车,这才得回清静。
“我们到了吗?”韩行睿看著这乘客稀少的站,笑问。
卫笙绵左右张望,赫然发现头上那斗大的红底白字──北投站。
“天啊……”
他们什么时候坐过站的?
“原来卫妹妹不想上班,想跟我去泡温泉啊!”韩行睿心情愉悦的说。
“你少臭美!我们坐过站了,我们该在台北车站下车再转车的!”卫笙绵对著气定神闲的韩行睿吼。“该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韩行睿眨著一双无辜的黑眸望著卫笙绵,好似他是最无害的生物,正待卫笙绵这好心人带他回家。
“坐反方向的车回去。”卫笙绵扶著韩行睿走到对面坐下。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韩行睿忍笑提醒。
“噢。”她的确是忘了。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需要时间理清,而韩行睿在身边,她只有更乱的份。
“不过我不介意你继续扶著我。”韩行睿调侃道。
“副总裁是金枝玉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完完整整的副总裁来赔给公司?”
“你可以拿我的DNA去复制一个我。”韩行睿煞有介事的建议。
“就算复制出来,那个人也不是你。”
“你错了。”
“嗯?”
“只要将这个复制人摆在我生活的环境、经历过我经历的事、学习我所学习的一切,他就会变成我。基因决定一个人的性格,环境培养一个人的人格:假若这个人有我的基因,又有我的环境,他就会是『我』。”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你讲得好像你是量产品,而不是独一无二的人。”她不喜欢这样。
“你真容易生气。”她的反应一直都是直接无伪,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放肆起来。
“我没生气。”卫笙绵横他一眼。
她向来是冷静、理智、有条理、有分寸的,她“绝对”没生气!
远远地,捷运列车驶来,而另一头,自台北方向驶往淡水的列车也进站了。
“车来了,我们上车吧。”卫笙绵起身才想上车,结果身子一偏,被韩行睿硬拉上了对面驶往淡水的列车。
卫笙绵来不及反应,就这么与回台北的列车擦身而过。
“你在想什么?”卫笙绵十分头痛。韩行睿行事完全没有一个准则,跟在他身边,她感到不安全,随时都会有倾倒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想到淡水玩玩罢了。”韩行睿大剌剌的坐下。
“可是……”他们不是要回公司去吗?
“我改变主意了。偶尔休息一下也好。”
唉。卫笙绵上了贼船,在强盗头子是“番仔”的情况下,也只能无奈叹气,认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
“你要去淡水,有带现金吗?”以韩行睿的作风,到了淡水不花钱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信用卡行不行?”
“噢……”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卫笙绵只能再次认命,欲哭无泪的拿出钱包,数著里头微薄的现钞。
“我逗你的。”
卫笙绵闻言,啪地合上钱包,收好,坐下,直视前方的风景,不发一语。
“怎么?生气了?”韩行睿微笑轻问。
“我哪敢跟副总裁生气?”就算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她还不想跟钱过不去。
“你没有什么不敢的。”韩行睿语间的笑意盛盛。
“我有很多不敢的。”听韩行睿的口气,似乎在期待她还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哼,她偏不如他所愿。
卫笙绵不知道为什么她由一个行政秘书“升”为特别助理,然后又在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之下,变成了贴身保镖。
总而言之,一个字──衰。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接二连三发生这种“意外惊喜”,进公司不到三个月换了三个职位,必定是上天“眷顾”才会如此“幸运”。
思及此,卫笙绵突然很想知道月初领薪水时,她的薪水会是多少。
“淡水站到了──淡水站到了──”捷运车厢内广播著到站名。
“到了,走吧。”这回换韩行睿果决地拉著卫笙绵起身下车。
“副总裁。”卫笙绵不赞同的看著坐於岸边的韩行睿。
他两脚悬空,下面就是海,万一掉下去的话,她不就罪过了?
“嗯?”正凝望著远方风景的韩行睿闻言转头看她,眸里闪著疑惑的光芒,尔后目光落至卫笙绵手中那散发著香气的卤味与小吃。
那袋卤味是他们方才跑到水源街买的──不知为何,韩行睿就是坚持要吃那边的卤味,累得她跟著他走了一大段路,还爬了那人称“好汉坡”的阶梯,之后他又拉著她逛淡水老街,买了一堆小吃,但都是挑完后就走人,害她得站在摊子前等店家弄好付钱──还说要自己付钱,结果还不是都她付。
“你可别跳下去,我拉不住你。”卫笙绵在心底诅咒千万遍。就算她再想一脚踢韩行睿下海,也得克制住。附近的人不少,只要她一犯罪,就会被当成现行犯带走。她没那么笨。
“海水那么脏,我要跳海也会挑干净的海域。”
“想自杀的人还会挑海域哦?”
“当然。不然你想死在这倍受污染的海里吗?搞不好你的尸体被捞起来时,身上还缠著一堆垃圾,有碍观瞻……既然要死,就得美美的死。”
“既然如此,我相信副总裁一定没有自杀倾向。先前是我错认,真是抱歉。”卫笙绵拿著小吃,与他一同漫步在靠近海边的步道。徐徐海风迎来,但因人为的破坏,闻到的除了海特有的咸味外,还有一股垃圾的臭味。
“坐下吧。”韩行睿找了个地方,指示卫笙绵将食物放在上头,两人分坐在食物两边。
“你想吃什么?”
“卤味。”
卫笙绵拉开装了卤味的袋子,香气伴著热雾溢出。
“百页豆腐。”
“是。”卫笙绵用筷子夹了块百页豆腐凑到韩行睿嘴边,他张口咬下。
“嗯……有人喂就是不一样。再来块猪血糕吧。”
“是。”这下她从保镖变成保母了……卫笙绵已经没有反抗的气力,习以为常的接受韩行睿的指令。
“这种日子真不错,无所事事,优优闲闲,什么都不用理。要是开家小店,凭著兴趣做下去,一年之内赚回成本,第二年扩建,不要开分店,就让这家店成为淡水的指标,每个人到淡水都会想到这家店,这样多好……”
“副总裁,你在说什么啊?”卫笙绵觉得韩行睿有妄想症。
韩行睿笑了笑,凝视卫笙绵妆掉得差不多的素净容颜,不发一语。
卫笙绵被他瞧得不自在,不安的扭动身子。“你还想吃什么?”
卫笙绵打开一个透明盒子,叉起一块切得四四方方混著白色粉末,有白色与粉红色的糕点。
韩行睿大嘴一张,不小心含到卫笙绵的手,卫笙绵一愣,像甩病毒一般地抽回手,起身跳离他好大一步,双手还拿著叉子与凉糕的盒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瞪著安坐的男人。
她手上还残留著韩行睿嘴唇的触感,那柔软温润的感觉让她心跳一停……迎上韩行睿平静无波的黑眸,卫笙绵气息微紊,心绪波动,觉得很热。
“我还想吃凉糕。”韩行睿略过她的反应不提。
卫笙绵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哦。”
她压下内心的狂涛巨浪,告诉自己刚刚的反应过於剧烈。
他只是不小心,没事的……
这句话成了山谷回音,安下卫笙绵慌乱下已的心绪。
韩行睿望著卫笙绵坐得离他老远,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块凉糕,手微颤地伸长,怎么也不肯再靠近他,不禁心生疑惑。
含住她的手,这个动作在不同的场合与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肢体暗示,但方才他真的是不小心。
他是否该感谢这回她没有直接赏他一巴掌或是给他一拳?
她应该也看出他并非刻意,可是什么让她……慌成这样?
韩行睿不著边际的和卫笙绵聊天,察觉卫笙绵下意识地与自己保持距离,两人先前那毫无芥蒂的谈话不再。
即使卫笙绵竭力想修补先前所带来的裂痕,但在她心情无法安稳之下,这样的行为反而显得矫揉。
这不是他心目中的卫笙绵。韩行睿觉得无趣。
他要的是有血有肉、会反驳、责骂他的卫笙绵,而非现在这个畏畏缩缩、慌慌张张的小特助。
“卫妹妹。”韩行睿在卫笙绵呆凝的眼前弹指。
“嗯?”她回过神,机械化地拿著食物就要喂他。
“我不想吃。”韩行睿按下她的手,她没有反抗。
韩行睿试著将手放上她的肩,卫笙绵乖乖地任他放。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时,卫笙绵动了下。当他的手指轻按上她微颤的唇瓣──
“啊──”卫笙绵尖叫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甩向韩行睿的脸。
她将他推开,惊恐不已的站起身,尔后膝盖一软,双手捂著脸颊,不停地发抖。
韩行睿面色凝重地看著卫笙绵,从背后单手环抱住她。
卫笙绵颤抖著,双手掩面,喘息著,语无伦次。
她想挣开韩行睿的拥抱,但韩行睿不知哪来的气力,单手就制住她所有的攻击行为。她挣不开,发出一声呜咽──
“我好奇怪……呜呜……你不要碰我啦!我变得好奇怪……”
“卫妹妹!”韩行睿的声音冷冷地贯穿她闹烘烘的脑际,唤回她残存的理智。
“副……副总裁?”卫笙绵回头看韩行睿,怯弱不已地轻叫。
韩行睿平静地看著她,好似适才她的失控不过是她在作梦。
“对、对不起……”卫笙绵红了眼眶与鼻头,嗓音渗入腻柔的哭意,身子一软,投入他的怀抱,忘却两人的身分,只想找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我觉得好怪……”
她的反应好奇怪。她一直以为男人的碰触会让她恐慌,可是韩行睿却不会,反而让她全身燥热、心跳急促,差点呼吸不过来……这般的不自然让她慌乱不已且充满攻击性。
她会辞掉先前的工作就是因为上司的咸猪手。她一忍再忍,终於有一天忍不住将上司教训了一顿,从此展开她长达一年又三个月的米虫生涯。
“没关系。”韩行睿放松力道,但没放开她。
卫笙绵没有发觉韩行睿带著她坐回原位,甚至没发现他仍拥著她。
海风迎面拂来,对面观音山的沉静抚平不了卫笙绵的心,可韩行睿的心跳意外的有安抚作用,她逐渐冷静了下来。但韩行睿的怀抱暖和不已,舒服的让她不想动。
“你为什么辞掉上一个工作?”韩行睿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像风声呼啸而过。
卫笙绵呆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韩行睿的问题。她推开他,绞著双手,眉头紧锁,眸中有泪打转。
“我……我把我的上司打个半死,住院半年才复原……”失业期间,她非但没有办法养活一双仍在就学的弟妹,还连累他们得兼职打工养她这个姊姊。
前一个公司的老板将她的事传遍业界,让她找不到工作,因此当她知道寰宇集团肯雇请她时,她除了讶异还是讶异,直到被带至副总裁办公室才知这是真的。
她不知道人事主管是否听过有关她的传闻,同事没问她也不会主动说,加上她到职没多久便换了三个职位,让她几乎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离开上一个公司的。
“你上一个公司的名字?”韩行睿再问。
“安肯企业。我是业务部经理的秘书。”卫笙绵照实回答。
安肯的规模不如寰宇,他们的董事长并不管事,总经理扛起全责,经理的权利相对便大。
“哦……徐载仁啊。”韩行睿恍然大悟。
“副总裁也知道啊?”卫绵眨回泪水,没让泪落下。“那副总裁一定也知道他有个秘书把他打个半死,害他住院半年……”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他女儿。我曾经捉弄过他女儿──他女儿长得跟他实在有够像,鼻子朝天,脸颊丰厚,看了就想狠狠捏下去,可是又怕捏出一手油……她又爱吃,常常吃得到处都是……有一次我把她骗到花园去,说那儿有好吃的麦当劳,她竟然相信,结果在花园站了两个小时。”韩行睿很得意的说。
“副总裁……”卫笙绵啼笑皆非。不论她说什么,他总有办法扯到别的方向去。也因为如此,她对刚刚的失控便没有那么在意了。
看著韩行睿,卫笙绵心头一暖,知道他人虽然怪了些,但是一个好上司。
“卫妹妹,你应该知道徐载仁是什么样的货色才是。”韩行睿笑笑地说。
“那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做了三年。”卫笙绵一直以为徐载仁不可能对她有兴趣,因为她又古板又不起眼。没想到徐载仁饥不择食,连她也要。
她都刻意让自己的外表看来老成又严肃了,怎知还是被……
“你竟然能忍受那样的上司三年?!”韩行睿说得活像卫笙绵是苦行僧。
“他又没有犯到我头上来。”
“但是某年某月某一天,他突然觉得你姿色不错,就将猪掌伸向你?”韩行睿斜望著卫笙绵恢复冷静的容颜,以手背拂过她的脸颊,替她拂开几绺垂落颊畔的顽发。
卫笙绵这回没躲开,用眼神道谢,韩行睿以笑回应。
她现在想起仍觉恶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脑子里装的尽是那些事情,连自己的下属都能肆无忌惮的侵犯。但是韩行睿的碰触却不会让她不自在……她有些迷惘的看著韩行睿,难道是长相与身材的差别吗?
可她也遇过长相身材不差,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她的男人。
所以……追根究柢,韩行睿在她心底是被归类成好人?
“成功了吗?我想是没成功,你将他打得住院半年……”韩行睿拍拍卫笙绵的肩,“干得好。”
“可是这样却害我一年又三个月找不到工作。”卫笙绵回道。
“这个世界不是你做了正确的事便有机会出头的。”韩行睿顿了顿,“你后悔吗?”
“怎么可能后悔?”卫笙绵摇头,提起过往,仍留有余怒,“我不认为我保卫自己是错的。徐载仁不敢告我,是因为他自知理亏,所以才要我离职。之后他又散布谣言,想让我走投无路。”
“你没有反过来咬他一口吗?”要是他,定要徐载仁身败名裂。
“我没有沾惹油猪的习惯。”瞥韩行睿一眼,卫笙绵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看他一副扼腕的模样,似乎很希望她将徐载仁搞垮……
“副总裁,我得向你道歉。”
“为什么?”韩行睿挑眉,拿了半凉的卤味递给她,“我要金针菇。”
“哦。”卫笙绵依言喂他,这回把筷子拿得老长,就是不希望再被韩行睿碰到,引发一连串奇怪的连锁反应。“为了我之前的反应过度。”
“所以你以后要乖乖任我『玩弄』,知道吗?”
“别想。”卫笙绵有股冲动想再偎进韩行睿怀里,然而身分的分际及时阻止了她的妄想。
她是特助兼保镖,而他是她的老板。方才他的拥抱不过是安慰而已,她不能有任何妄想……
韩行睿保持微笑,高深莫测的睇她一眼,没再说话。
日阳西下,於海面洒下一片亮银;伴著橘黄泛紫的天色,这难得的夕景美得让他们两人都忘了说话。
肩上突来一阵暖意,卫笙绵回神偏首一望,原来是韩行睿的西装外套。她回头看他,正好迎上他带笑的凝视,他大手一揽,将她揽靠入怀。
卫笙绵一呆,慌乱地眨眼,不知如何应对。
韩行睿静待她的反应,没多久,感觉怀里的她放松僵硬的肩膀,不禁一笑,更加揽紧她,远眺那火红的夕阳,享受这少有的宁静。
“你明天最好有心理准备。”韩行睿突然道。“你有耳塞之类的东西吗?有的话就带去公司,没有的话最好去买。”
“啊?”
“我看不用等到明天,一会儿就用得上耳塞了。”韩行睿又道,卫笙绵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韩行睿指了个方向,卫笙绵顺著看过去
一大群人正往他们这边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