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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花闹婚礼 第四章

“你还不回去?”

就在滨临美丽的内阿尔靳特湖畔的一栋大楼的十一楼,“POHO集团”的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洛伯看着坐在玻璃帷幕旁的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凝望着那片湖光山色的曼斯,问了这个问题。

只见他缓缓的摇头。

洛伯耸肩,一双碧眼闪过一抹好笑的眸光,而这抹笑即使只在玻璃镜面一闪而逝,还是让曼斯那双敏锐的利眸攫取到了。

“笑什么?”

既然被抓包了,他这个多年好友,也是他这几年情场失意而被操得成为生意超人的洛伯就直说了。

“我笑是因为这里虽然舒服,住家、办公两相宜,但我还没见过你因为一个女人而窝在这儿没回去的。”

闻言,曼斯冷眼射向他。

“我说的是实话。”

洛伯可不怕他,虽然在那件“假结婚、真诈财”的事件过后,这头曾被喻为生意场上的猛狮便沉寂了一阵子,他变得内敛、沉默,甚至退居幕后,一切的对外交际或生意往来,都由他这个副总出面。

而这头沉寂的猛狮这样的转变也不只是表现在商场上,对那一大群家族亲戚,他顶多也是冷眼一瞪,就任由他们叨叨念念的,尤其是四胞胎的姑姑们。

这要是先前那头商场猛狮,那四位姑姑可不敢对他念念有词,甚至将他的生活搞得这般天翻地覆。

“东京、曼谷、北京、新加坡设厂的情形如何?”曼斯转移话题,问这个甫从亚洲四个都市考察回来的工作伙伴。

懦夫!洛伯太了解他了,见一向正视问题的男人居然会跳开话题,那就代表他心虚、怯懦。

好,今天他就去费尔家,瞧瞧曼斯这次带回来应付四个姑姑的新娘是何等姿色?居然能让他一连在这儿睡上好几天。

洛伯边想边回答,“四个城市的啤酒厂都在计画的进度表内,日本甚至超前,啤酒厂的硬设备都完成了,所以吋以提前派一批人到那里,授课啤酒酿造的顺序及方法……”

世界有三大啤酒王国,分别是英国、比利时、德国,其中又以德国啤酒的知名度最高,而他们所属的“POHO啤酒馆”又是德国境内知名度最高的,当然,他们也是“慕尼黑啤酒节u”四家巾重要的参展厂商之一。

POHO啤酒历史悠久,主要的啤酒厂设立在巴伐利亚州,公司总部则设在汉堡这个德国第二大工业所在地。

他们旗下所创造的啤酒种类跟品牌,在德国啤酒业中占居龙头。所以,若以日进斗金来形容POHO集团,可是一点都不夸张。

而在欧、非两洲都拓展商业版图后,近几年,亚洲人饮用啤酒的数量以倍数增加,费曼斯立即嗅到商机,立即将触角延伸到亚洲。

不过,有个地方他遗漏了。

“与日本、中国大陆为临的台湾,消费能力惊人,中国、日本输入的啤酒量令人咋舌,但由于地方不大,所以我建议在中国大陆开始量产后,可以将POHO引进台湾。”

费曼斯点点头,台湾的商机他也注意到了,只是他没有将它列入设厂地点,除了洛伯所指的土地较小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一旦征信社确定某人在台湾后,他将会亲自去走一趟的。

接下来半个小时,两人继续商讨工作上的事,近中午时,提早下课的南茜直接开门进来,

一身高中制服的她,系了个苏格兰领带,清纯的丽颜上,那双骨碌碌的灵活蓝眸带着一抹狡黠。

两个男人显然已习惯她的自由进出,所以没理她的继续谈公事。

而南茜也很自在的走到这个规画成一半是总裁办公室,另一半则布置成居家客厅、一间豪华卧房、一间小巧茶水间的近百坪楼层里,走到一旁的贵妃椅后,舒服的躺下。

由于不喜欢那个冷冰冰的梅管家,还有那四个老是叽叽喳喳的姑姑,她下课后,大半都在外面或到这儿游荡,晚一点才会回家。

但她今天可不是来游荡的--

“小爹。”她看着天花板长长一叹,“别说我没告诉你,小妈她就快死了。”

小爹是南茜对这个大自己十六岁的哥哥的称呼,一开始是好玩,后来则是叫习惯了,所以她称呼他的新娘都是“小妈,小妈”的叫。

曼斯身子一僵,“妳说什么?”

“我说,我从来没看过那么『耐操』的小妈,而小爹显然也忘记今天是什么大日了了。你再不回去帮帮她,她就快被咱们费尔家那将近上百人的三姑六婆、亲戚五十给整死了!”

她话语乍歇,只觉得一阵旋风扫过,门“砰”的一声,定眼一看,她亲爱的小爹已经不见了。

洛伯眨眨眼,他有多久没看到,那像是任何事也惊动不了他的好友跑百米冲刺了?!他的嘴勾起一抹笑,按了内线,交代秘书,总裁跟副总裁有急事外出,什么天大的事都留待明天再说后,拿起西装外套,他也出门了。

南茜甜甜一笑,露出两颊可爱的梨涡。

她真的累毙了!

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后母、两名继姊欺侮的灰姑娘,只是在现实世界里,后母跟继姊不只有三人,而是--

蕾妮从厨房的窗户遥望出去,前院及那一片私有海滩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像蚂蚁雄兵也像一堆踩不死的蟑螂。

因为人真的太多、也太惹人厌了,什么世纪生日狂欢会?从早到中午,挤进了上百人,梅管家是帮忙了,甚至还有十多名西装笔挺的侍者,及一大堆外烩美食、美酒……供这些人享用,但她这个人人口中的费尔家新女主人还是被呼前唤后,她只觉得自己不停的转来转去……

尤其那四胞胎姑姑,分站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故意拉高嗓门,一下子那个叫她,一下子另一个人叫她,搞得她头发昏、脚发酸。眼发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妳眼睛花了?我有叫妳吗?是妳三姑姑。”

她顺着碧儿比的方向看过去,再挤身过去找甜儿,然后--

“妳搞什么?三姑姑在那里!”

“妳怎么那么笨,大姑姑找妳才是……”

“妳眼睛可不可睁亮点?我是小泵姑!”

她真的被整惨了,但为了美丽的钱子,她咬牙吞下那一肚子的火,在尼克的半掩护下,溜进来厨房喘口气。

“太累了,蕾妮,我们还是走吧。”

尼克实在觉得很不忍心,这样的状况在他们行骗生涯中并不是没发生过,但至少“规模”没这么大,还有,至少也会有个男人为她挺身而出,而不是让她一直身陷水深火热不顾。

“不!不行,有人回来了。”她回头,笑得有些得意,而一转回身,她的表情变了,眼眶迅速盈满泪水。

尼克从窗户望去,看到曼斯回来了,身后还有一名金发碧眼,约三十几岁的俊逸男子。

只见人虽是走在一起,但神色各异,曼斯一脸阴霾,该名男子却笑得灿烂。

看得出来,曼斯此刻一直在问蕾妮在哪儿。

“我要昏倒了……”

尼克的思绪被这声低喃吸引回来,而站在他前方的蕾妮也顺势,软趴趴的倒了下去,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虽然有些心痒痒,却故意压低声音抱怨,“差没几分钟,妳倒那么快!”

蕾妮睁开一只眼,笑了笑,又闭眼倒在他怀中。

罢了。尼克抿抿唇,抱着她,算准时机,一脸惊慌失色的冲出厨房,正巧跟大步冲进来的曼斯相遇。

一见到她苍白无血色的倒在尼克怀中,曼斯想也没想的就伸手将她抱到自己怀中,一脸凝重的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尼克大步追上,气愤难耐的道:“她累垮了!我告诉你,我会带她走的,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不对的,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曼斯一走进卧房,就当着尼克的面将门给关上,尼克还想开门进去,却让身后的洛伯给阻止了,他好奇的看向他,“你是?”

“曼斯的好友兼工作伙伴洛伯。可以聊聊吗?”洛伯微笑的看着他。

尼克不放心的看了房门一眼,再看看他,跟他点点头,两人随即到三楼外的阳台。

曼斯将蕾妮抱到床上,拧眉看着她那略带黑眼圈的纤细脸庞。

他个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她可以走的。

他不愿意回来,是害怕自己会再次成为爱情的俘虏,那一晚狂炽的欲火吓坏了他,但对她的心动,在这几日的刻意回避下,却不仅没有止息反而狂肆蔓延。

这张楚楚动人的美丽脸蛋,究竟有几个男人可以不受诱惑?他眸光一柔,忍不住轻抚她素净美丽的脸颊。

叩叩叩--

扁听这不人不小的敲门声,他就知道敲门的是梅。

他走去开门,先瞥了后方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才看向一丝不苟的梅管家问:“有事?”

“外面亲友那么多,我想少夫人只是太过疲累,由我来照顾她就行了,费尔先生是否--”

“不必了,那些亲友有四位姑姑在就够了,妳去帮她们的忙。”他顿了一下又吩咐,“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

看着房门再度被关上了,梅管家的眉头一蹙,但还是依言转身下楼,再叫四名服务生守在楼梯口,不准任何人上去,

房内,曼斯走回床边,从床上人儿疲累的神情到平稳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真的累坏了……

他走到另一边,床头柜上,一本摊开的崭新日记本吸引了他的目光。

明知不该看,但在瞥到上面的第一个字时,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拿起来看--

曼斯,你为什么不回来?

是我惹人厌,使你讨厌看到我吗?

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你,我想蜷缩在你的怀中,汲取一丝温柔,一点点就好了……

天啊,我是怎么了?我不是害怕爱情的吗?为什么对你的感觉会那么强烈?

可我好孤单、好无助,忙碌的生活让我没有心思多想你……

这样是对的,就让我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到累了,倦了的那一天,我将找一个地方,然后,如泰戈尔的诗--愿生时美如夏花,死时静如秋叶……

看到这儿,曼斯的心中不禁一恸。她想死?!

“嗯……”

听到身后的低吟声,他连忙将日记放回床头柜,再转身看着一手抚着额头,一边坐起身来的蕾妮,“妳还好吧?”

她眨眨迷蒙的眼睛,一看到他,愣了一下,惊慌的眼神飞快的移到床头柜上那本摊开的日记本,她的粉脸瞬间涨红,她急忙将它取来,一把阖上后,抱在胸前,低头不敢看他,

“你、你没有看吧?”

曼斯此时的心绪复杂,知道她对自己也一样情不自禁而感到震撼,但自己可有勇气再接受感情?!

饼去受的伤害太大了,曼斯压抑下那股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艰涩道:“没有。”

骗子!她明明看他偷看了。真是的,这个男人很不上道,亏她特别准备了日记诉衷曲!

唉,想是这样想,却得做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她喃喃的说:“还好、还好……”

他凝睇着她那张如释重负的粉脸,心情却感到莫名的低落。

蕾妮下了床,拿起日记的钥匙锁上日记本后,将它放妥在抽屉,人就要走出去。

他唤住了她,“妳去哪里?”

“我去帮忙,今天是四位姑姑六十岁生日,费尔家的亲朋好友真的好多……”

“不用了,妳留下来休息。”

“没关系的。”

“留下来!”他的声音里有苦一抹不容辩驳的语气,她吓了一跳,连曼斯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有多久没用这样霸气的口吻说话了?

她惊愕的看着他,觉得不太对劲。这个男人刚刚的语调与她这几日认识的男人好象不搭轧吧?!

“呃,对不起,我的口气……”他尴尬的解释,“我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她只能点头,但心里有个不好的感觉……他好象不瞩于温和男那一派……

曼斯爬爬浏海,“妳休息吧,妳够累了。”

“没关系的。”

“妳还是不打算离开?我可以给妳一大笔钱,妳不必……”

蕾妮眼眶一红,“你在赶我走?而且还是以最俗气的钱来赶我走!”

他眉头一皱,“蕾妮……”

“你知道我是个伯爵千金吗?我父母骤逝,我跟我哥都承继了一笔钱,一笔可以过好多辈子的钱,但我们却选择离开那里。”她哽咽道。

“为什么?”

“太多亲友觊觎那些财产了,他们绞尽脑汁的想要分一杯羹,有的还算温和,有的却是恶言恐吓……”她的泪水滚落眼眶,“所以说,我们是被逼离那里的。”

看她一脸的晶莹泪水,曼斯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但他克制住了。

蕾妮好想骂人!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很努力的挤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可这个男人居然还没半个动作?!

蕾妮决定下猛药。拿自己当饵,想她应该可以煞得住吧!

她苦笑,“说这些太无聊了,既然不要我出去,那我、我身上都是汗味,我去洗个澡。”

他点点头,却是连忙转身背对浴室,虽然此时室外的阳光明亮,毛玻璃不会反射出什么影像,但他的脑海里却充斥着那一天让他血脉偾张的画面……

淋浴声响起,哗啦啦的水流,让他的脑海莫名勾勒出一个足以让他欲火焚身的画画。

老天,他真是禁欲太久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大步的往门门走,浴室却突地传来“砰”的声音,还有蕾妮的痛呼声。

想也没想的,他连忙转身冲进浴室,氤氲的水雾中,只见蕾妮跌坐在地,莲蓬头的水柱直往她身上喷洒。

他关掉莲蓬头,就要将她抱起,她粉脸涨红,双手飞快遮掩庄赤果的胸脯,吶吶的道:“不!不行……衣服--”

他深吸口气,压抑骚动的。她全身的肌肤晶莹剔透,着实引人遐思。

迅速抓起一旁架上的大毛巾给她,看她笨拙的遮住赤果的胴体,尝试的起身,但踉跄一下又要跌倒,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手拥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往自己的身上,她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樱唇微张,一颗心怦然狂跳。

曼斯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欲火了,他封住她的唇,搂紧了她,舌头狂妄的与她交缠,他的手在她后背滑动,双手捧起她的臀部抵向下方的灼热,他要她……强烈的要她……

老天,她该煞车了,不然一定会擦枪走火的,但她想月兑身,却没有自主的能力,他的唇、他的手、他的味道,那排山倒海的颤栗感让她想将自己完全给他--

“蕾妮!蕾妮!”一个杀风景的声音突地在浴室门口响起。

而冲进来的尼克乍见到浴室里演出的这一幕,猛地倒抽了口凉气,急忙背过身,但被打翻的那股酸意可是呛得他的心发疼啊!

的魔咒在瞬间被解除,两人急急分开,不敢看对方。

在曼斯先行步出浴室后,尼克即将一套衣服摆在浴室门口,蕾妮很快的拿进浴室穿上,一走出来,却发现尼克的脸色很难看。

“尼克……”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们得离开。”

“我决定了。”他边说边将她的行李箱及衣服全从衣柜里拿出来。

“尼克--”她上前阻止。

“照我的话做,我是妳哥。”

她一愣,尼克从没对她这么凶过,可是……她看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曼斯。他为什么如此漠然?他们刚刚才热情拥吻,甚至差一点就……

她的心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这么痛苦?她要自己爱上他,难道真的爱了?!

她咬着下唇,看着他,“你什么也不说吗?”

曼斯凝睇着她痛楚的美眸。该留下她吗?都害怕再谈感情的他们,可以拥有真爱吗?

“蕾妮,走了。”

尼克将一些衣服胡乱的帮她塞到行李箱后,一手拖着她,一手拿着行李离开房间,也离开那一大群还在生日狂欢的费尔家亲友,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这样的变化可真让众人错愕,虽然,这样的情形也不是头一次遇上,但这一次,曼斯对蕾妮的态度,总是让人觉得不太一样……

被推派出来的四位姑姑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曼斯什么也不说,只是按照惯例的拿了四张空白支票送给四人当六十岁的生日礼物后,就开车前往公司。

当晚,他在四位姑姑的生日晚会中缺席了,所以四人也没有机会演出逼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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