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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绝(下) 第6章(2)

“教毒的两位毒副全死了,门人也死伤不少,还让古城城主断了一条路臂,都已经搞成这副模样了,还敢出来现丑,啧啧!”袁小倪环胸迎视他,、深觉眼前的人越变越诡异,不会拿自己练毒练到疯了吧!“怎么说你教毒也纵横一时,找个地方躲着就算了,何必出来送死。”

“要躲,也要先尝尝古城城主的女人,你袁小倪的滋味绝对让人销魂回味。”

“无耻的下流毒人,肮脏至极,我古城人岂是任你诬蔑的!”不待袁小倪发作,游笙桦先怒骂。

“跟这种毒老头,动手比说话好!”袁小倪用过长刀上前。

“三总管,此人一身异毒,别轻易靠近。”游笙桦在旁拉她的衣袖,低声道。

“放心,我有‘月泉门’的辟毒丸,真中毒也可抑住七成,还有牟老在,才不怕展岳的毒,教毒……嗟,不也就是搞宵小手段的人物。”她扬鼻一哼,大声阔步上前,摆出气势。“你这死浑蛋,暗施毒手一路追杀,我早想给你好看,今天我就把你这毒老头活活踹死,再大卸八块!”

“原来如此。”游笙桦也领着手下昂然上前。“不用怕任何奇毒,三总管有解药,不然还有在古城的牟老。”

“怎么牟老没跟着一块来吗?”袁小倪侧首低声问。

大佛开眼,各路人马齐聚,“三门邪教”自是暗伏其中,以展岳的阴毒,城主又曾受过其害,按言常陵的谨慎,想当然尔,牟老该会同行才是。

“你没跟着回‘斜阳古城’,城主怀疑跟牟老有关,自然不会让他再出城……怎么了?”怎么忽然往后退。

“我的刀蓄势待发时,需要再退几步,劲道才够。”牟老不在,还是谨慎点好。“为了不伤及无辜,你们也退开点。”

游笙桦闻言也领着众人跟她退后几步,就在此时,无数穿着藏青色衣物的人从各处冒出,人数有他们数倍之多,再会同“门毒”手下,将他们重重包围住!

“教奇,说好了,此女归我!”

“这些人是对付任灿玥的筹码,在大事未成前,我不做任何承诺。”一名仪态儒雅的清逸男子,从无数藏青色衣物的人群后步出。

迸城众人全惊奇于眼前这名修长、优雅的男子,竟是“三门那教”中,最神秘的“门奇”之首!

“教奇!你就是易苍玄!”袁小倪忽喝问。

“在下正是‘门奇’之首,易苍玄。”易苍玄不解此女那声调中忽来的盛怒!

“很好!”袁小倪切然咬牙,手中长刀一扬,纵身飞出,无可匹敌的气势杀向易苍玄!

“三总管!”

游笙桦和古城众武护见她举刀飞身而出,全吓了一跳,他们极少见袁小倪这么激动、失控!

易苍玄深知对方刀法不俗,掌风凝招回击挡下!

迸城众人还不及多想袁小倪冲动出手的原因,便见展岳铁爪朝游笙桦杀来,而“门毒”和“门奇”的手下也一同对上古城的武护们!

“姑娘,你我有仇?”刀光飞掠的错影中,和袁小倪交手的易苍玄问。敌对立场,厮杀必然,但她的态度和杀意转变得太骤然令他不解。

“将你碎尸万断,都不足以弥补你犯下的错——”

森然透凛的眸瞳映着绝对的杀意,易苍玄纵感困惑,连番掌势也悍然出招迎击!

“禀教奇,左方山道‘月泉门’的人马快至此处。”

“禀教毒,下方山径有大队‘斜阳古城’的人!”

两门在外围护守的手下同时来报,就见展岳一声冷时,对着左右喊一声“撤”,身边手下同时扬手,黄白烟雾瞬间漫腾,笼罩周遭!

“是‘诡迷烟’——大家小心!”游笙桦大喊!

面对又是置身黄白烟雾中,袁小倪没好气的恼!展岳这毒老头,只要发现形势有变,就放烟雾搅乱人的心和视线。

“‘门毒’的剑有毒,不要碰到!”其他武护也大喊着!

“诡迷烟”一放,许多“门毒”人趁机出暗招!

宾滚烟雾中,袁小倪余光赫见数名武护倒地哀嚎,脸上紫黑,分明中毒;古城武护对上“门毒”手下向来占上风,但此刻,众多武护被“门奇”人给困住,“门奇”之人显然比“门毒”手下更训练精良,和“月泉门”同样精于团队围战,再加上人数悬殊太多,再这样下去太危险!

“此时还有余力分心,是太狂妄,还是不自量力!”易苍玄一掌重重击上她的肩!

分神的代价是长刀差点月兑手,袁小倪咬牙忍痛,定神撑住!

知道“斜阳古城”的人马快到,易苍玄出手毫不留情。按展岳的说法,古城城主极为看重这位三总管,因此擒下这位古城三总管做为与任灿玥互动的筹码,是誓在必行。

“取下你的首级祭亡者,就知道谁才是那不自量力的人——”凝神再提气,手中长刀一旋刀锋,横刀指地,她眸光一敛,决定以极招出手。

“本座不记得与古城三总管何时结下滔天大仇?”此女眉目虽有几分熟悉,但他确定不认识这位古城三总管!

“等你死了,让袁晴思好好告诉你,这个仇何时结下!”

“袁晴思?!”易苍玄一愕!“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认得她?晴思人在哪里?”

“比起抛妻弃子,不认自己妻子的你,我当然认得自己的生母,等你死了就知道她在哪!”她冷嗤。

“你的生母?!”易苍玄震惊,也认出眼前的女子那眉眼中的一抹熟悉感从何而来,她眸波回扫中的神韵,和晴思是这么像!“袁小倪、袁晴思……这么说你是我的女……”

“住口!”雷厉的刀光倏然劈向他,逼得他退身,刀锋恨指着他,对他要出口的话,显然难以忍受。“我不想取你的命,还要背上逆伦轼亲的罪,记清楚,我跟你没有关系!”

“这……”向来冷静、沉敛的易苍玄,对她激烈的反应,一时无措得楞在当场!

此时,四周传来奔腾的马蹄声与人声,随即数道水波似的流影窜进“诡迷烟”弥漫的战圈之中!

一碰上这水波似的流影,浓烟产生变化,数道水流影开始呈现气流环旋,黄白诡烟像被吸卷入气流内般,视野渐渐清晰起,明显有另一股势力切入战局!

“你若没打算再动手,就别怪我了!”怒颜浮动下的双目,她提运内,刀,雄腾内劲灌入长刀内!

“二总管——小心——”

忽来的大喊,展岳铁爪杀至游笙桦眼前,后者惊险避过,却再也挡不住展岳连番再下的毒爪,退无可退的撞上身后的树。得知“斜阳古城”的人马将到,展岳想赶紧擒下二总管游笙桦,好威胁快到的古城城主!

就在此时,掀尘的杀意,伴着强劲的刀势,阻断展岳想下的狠手!

“袁小倪?!”被刀势惊退的展岳,怒看烟尘中的另一头,心中对易苍玄没绊住袁小倪感到愤怒!

“你所负的人,迟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手中杀招转向展岳后,袁小倪对着易苍玄切齿道。

“慢着——”见她转身去救游笙桦和一干古城手下,易苍玄要追上,却见数道淡蓝又如水般的剑光驰射,挡下他要追上的势子!

水风刃?!

“易苍玄,与其追杀小泵娘,不如由我当你的对手吧!”英挺的身影挡在他眼“沈云希!”一见“月泉门”少门主,易苍玄这才惊觉“月泉门”人马已至!

“教奇擒家父,应该与大佛开眼的宝物无关,而是想引出一则江湖传说吧!”

沈云希几番推测,父亲和楚家庄庄主同时被擒,只有一个共同原因。

“少门主之智向来让人不敢小觑,令尊安危无虞,待大佛开眼之后,自会让令尊回到‘月泉门’。”

“我不知你从何得知家父的师承经历,只知身为人子,万不能见亲人身陷囫囵却坐视不管。”

此时,已淡的黄白烟雾内,忽有更多的人跳进战圈,竟是心层武护和赶来增援的“月泉门”门人。面对“门奇”与“门毒”,两边宿敌决定先面对共同的敌人!

从上一辈闹翻后,难得再见“月泉门”和“斜阳古”的人,联合抗敌。

“是心层武护,城主快到了!”游笙桦和武护们大喜。

城主要来了!这个认知让正与展岳对战的袁小倪一惊,既然云希哥哥和城主都赶到,不用担心游笙桦和武护们的安危,她决定先月兑身。

长刀再挡展岳的出手,袁小倪意欲顺势震退敌人,腾身掠出战圈,却惊觉内力提不上,月复中一股气像拉住她内息般,此时她只能凭本能的力量横刀硬挡!

展岳铁爪已对着长刀再吐劲,袁小倪原就被打伤的一肩顿时吃痛,提不起内力逼退敌人的刀,顿时压向她,阴残的铁爪勾划过她颈边衣物,差点划上她的颈子!

“三总管——”

“袁小倪——”

沈云希和易苍玄听到骇喊全回头,惊见袁小倪踉跄的跌至山坡边,两人见状手中原要朝对方出手的动作,全改朝一个人出手——

猝不及防的,展岳没想到身后来的袭击,还有自家人的出手,水风刃和雄浑的掌劲全击中他,他被击飞出!

“三总管!”

“霓霓!”

袁小倪惊险站起,月复中忽然再起一股翻腾的内息冲力,她难受咬牙,却不慎一足踩空的滚落山坡,这一幕吓得无数人惊喊,冲身至坡边,只见白雪覆掩中,一路划出滑落的轨迹,坡面不陡,坡底却不见任何人影!

这时忽来一道沛然浑厚的风旋,宏浩的气势像开路般,劲扫残余“诡迷烟”一清全部视野!

“任灿玥!”

一见在心层武护保护中出现的人,沈云希双目一凛。

此时的袁小倪,撑着身,小心的走着陡峭山径,忍着不适的身体,从另一边下山。

迸城和“月泉门”虽属宿敌,但在南方,双方各有立场盘算,面对“三门邪教”,双方不会对上,因此一跌落,她马上咬牙撑着伤,飞入另一边的小径,藉势月兑身。

大佛未开眼,宝物未取回前,她不能被带回“月泉门”,更遑论“斜阳古城”,此时的城主对她,除了旧时的恨,更夹杂着“斜阳西峰”那段暧昧不清的情……现今的城主,她无法面对!

如果不曾有过“溯溪村”那一路发展来的感情,就算知道有“斜阳西峰”那段过去,在没有记忆下,她可以始终是那位不敢、也不愿多靠近的“三总管”,这样的距离最好。

“灿玥哥哥……你不会回来了……不会伤害我的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想起那一路照顾她、呵护她,知道她难过也不多言的陪着她的“灿玥哥哥”,心中努力压抑的感受,瞬间溃堤般!

“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自己做下的选择……”咬紧牙关忍住双眼泛出的酸涩,却依然无法抑止那滚烫落下的泪水。“娘说的没错,眼泪真的会让人失去太多的勇气……”

从接过他将小猫放到她手上,忍不住落下眼泪开始,她的泪总是轻易滑落,她的心变得太过多愁善感。

“呵……我岂有回头的本钱,时至今日,我想完成的梦、想围起的缘分,正等着我,大佛开眼之后,这一切都将结束。”

“……女儿,娘禁不起再失去你一次,不要让娘真的为你碎了这颗心。”

仰首轻吐出的气,在寒意中化成长长烟雾。

“娘,霓霓就快飞回沈家了,回到你和爹,还有哥哥身边,是我盼了这么久的梦……”对,她要记住,这才是她的梦。

日己西移,寒意随着渐深的暮色更加凛冽,一队车轿行经时,发现了倒在雪地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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