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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千年的爱恋 第5章(2)

又低笑了一声,赵世晨道:“只要我喊一声,立刻会有几百支剑锋对着你,别说取我性命,就怕你连自保的时间也没有。”

“今日来此,我誓必已抱死心,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拉你做陪葬。”鬼申月一定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才会罢休。他绝不会让可儿离开他!

看鬼申月并非虚说,赵世晨惊觉自己处于劣势,“好,我给你个机会;二日后断魂崖上比试,要是你赢了我,我就撤销圣旨;相反的,要是你输了,必须放弃可儿,并且不再出现在她眼前。”

“可儿不是物品,你无权替她决定任何事。”鬼申月紧蹙着眉心。

“那为何你现在站在这里?”赵世晨反驳,言下之意是:若自己无权,他为何又来找他。

“你别无选择。”赵世晨放下重话。

“此话可否信任?”鬼申月黯然应允。

“虽无圣旨为凭据,但君无戏言。”赵世晨走向桌子倒了一杯水。“不早了,请回吧!”

“希望你不是个伪君子。”话里的含意是要他别虚应承诺。

表申月拉开门栓,打开两扇颇有重量的门,并未合上便纵身离去。

飕飕的寒风吹进房内,围着一张充满邪意的脸打转。

表申月,可儿不会属于你的,等着领死吧!

赵世晨的脑海里,此刻正计划着某件恐布的事……

***

“孟婆,你把药下重一点让他喝吧!”

“判官,这不合规矩的。”

奈河桥边的一座凉亭里,一男一女正讨论着一桩怪事。

“可是,孟婆,你瞧他,已喝了三杯孟婆汤,还气定神清地坐在那儿,显然还未忘却尘世,这如何让他跨过奈河桥;将来要是投胎转世了,可是会泄漏天机,要贬官降职的。”一脸心焦如焚的判官来回踌躇,脚下的步伐是愈见频繁。

他任职判官数千年,从没见过这等怪事,竟有人喝了三杯孟婆汤,却还悠哉自在,一派清闲地坐在一边听他和孟婆商讨如何能使自己忘却凡事,那神情还似乎在说你们放马过来,我接招便是!

天哪!思虑及此,判官愈形无奈。

“不如这样吧,你回去请示阎王,看阎王有何定夺。”孟婆荐言。

“唯今之计,只有如此了。”看了那依旧神态自若的男子一眼,判官一个旋身便不见了人影……不,是鬼影。

送走了判官,孟婆走向坐在一边的男子,“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她也坐在凉亭的一角,但与他并没有相隔很远。

冷冽深邃的眸子始终不变,“鬼申月。”

“可以和您谈谈吗?鬼公子。”孟婆露出和蔼的笑容。

“当然可以。”鬼申月稍稍缓和自己的脸部线条。

“在人间时,您是什么身分?”

世间令人留恋的,莫过于财、势、名利与情爱,究竟他是为何而不肯忘却。

“这重要吗?”鬼申月耸耸肩。“我只要求让我回人间。”

“鬼公子,您在说笑,您的气数已尽,岂有再回人间的道理。更何况,您的肉身已毁,要回去是不可能的。”

表申月闻言大皱其眉,他不信自己就这么完了。他不能死!他还有他的承诺未实现,可儿还在等他回去!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没有别的办法?”

言“是什么使你那么想回去人间?”孟婆不答反问:“钱财?权势?名利?或是爱情?”

情“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鬼申月懊恼着。

小“爱情!真能抵挡我的孟婆汤?”孟婆没爱过,所以不能了解。

说“我就是一个例子!”鬼申月回答。

独“不过,是第一个,始无前例。”孟婆笑语。

家“孟婆,帮帮我吧!我承诺于她,不能失信,我知道您有办法的。”鬼申月挪身坐到孟婆的旁边。

“前世因,今世果,今世未实现的承诺也该等到来世还。”显然是拒绝了鬼申月的请求。

“我不能失去她。”鬼申月的眼里已聚满了恳求。

看着鬼申月矍然失色的面容,孟婆有些许的心软,“如今要再返回人世已不可能,我能帮你的,只有让你带着记忆转世,来生再与她续缘。”

蓦地二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孟婆与鬼申月的面前,其中一个迅速地点了鬼申月的穴道,令他无法动弹。

“孟婆,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会犯仙规,要挨仙杖的。”看似为首的高大男子怒斥着。

“阎王,我……”孟婆赶紧欠身。

“不用解释了,要是每个人悲惨的身境都令你心软,人间岂不是大乱?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再为阴间的魂魄熬忘尘汤!”阎王的忿怒震得整座凉亭都在摇晃。

站在一旁的判官,吓得冷汗直流。

“不关孟婆的事。”鬼申月开口说话。

阎王寻着声源,看见了鬼申月,“哦,原来是你,大宋亡魂各个敬如神只的鬼申月。”

几年前开始,宋朝的亡魂每每都向他提及鬼申月这个人,各个求他让他们在来生能有报答鬼申月的机会,他便开始注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还知道鬼申月有一位挚爱。

“本王早有所闻鬼公子的声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颇有王者的风范。”

“不敢当,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岂敢劳烦阎王您挂心。”鬼申月一语双关。言下之意:放他回去凡间并无大碍。

“虽是小卒一人,却也可能成为沙场悍将,怎能不挂念于心呢!”阎王也话中带话地回应。他的意思是:虽只放他一人,却也会铸成大错,犯下天规。

“敢问沙场悍将是否能不以敌对之?”这句隐喻:放他回人间,他绝口不提仙界之事。

“但是,敌人却以剑向之!”这句则意谓:他虽不提,天数却也因他而改。

“能否宽容以对?”知道不能强人所难,鬼申月退了一步。

“恕本王无能为力。”瞧见鬼申月死灰的脸孔,阎王竟也有一丝心软,“敢问鬼公子是否眷恋放心不下蓝姑娘?”对于鬼申月和蓝可儿之间的情,他也略知一二。

“她是我唯一的爱。”鬼申月黯然神伤的眼神在提及可儿时愈显消沉。

“本王答应为你尽一份心力,你能否释怀而去?”阎王气缓地问。

“铭谢于心。”鬼申月无力地妥协。

“你身怀仙骨,想必你曾是仙界中人,亦是孟婆汤对你无用的原因之一;而且今世你的情太深、太真,所以它也不足以令你忘尘。”阎王点开鬼申月的穴道。

阎王自腰间取出一个红盒子,上头写着“忘魂丹”,他打开它,递到鬼申月的面前,“这是忘魂丹,本该用在仙人身上,没想到第一个竟会是你。”

表申月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吞下一颗忘魂丹。

半晌,“你可知你为何人?”阎王问着已吞下忘魂丹的鬼申月。

眼神空洞,表情呆滞的鬼申月并没有回答。

“孟婆,这回念你初犯,本王暂且不向上面禀告,希望你好自为之,勿再犯过。”

“是。”孟婆心伤地偷瞧着鬼申月。

孩子,原谅孟婆帮不了你。

“判官,领他过桥。”

“是。”

***

常幽宇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颜子冥,他的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皮下转动,却不见他醒来。

在心理学上,这是人在脑海里浮现过往记忆的症象。

子冥想起了什么?前后为时已久,他必定想起了不少事情。

“嗯……”颜子冥混混沌沌地有了意识。

般什么?他的头为什么那么痛?

对了!“可儿……”可儿呢?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子冥。”常幽宇帮着他半坐起身,“你现在在医院,医院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你最好待在医院观察二天。”

“不行,我得去找可儿,赵世晨把她带走了。”颜子冥想拔掉手上的滴针,却被常幽宇拦了下来。

“干什么?你冷静点。”常幽宇惊觉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挡住颜子冥。“护士,护士。”

没一会儿二名护士立刻跑进来。

“绑住他。”常幽宇箝住颜子冥,让两个护士将他绑在床上。

“该死的!常幽宇你干了什么好事。”眼见自己已被牢牢地绑在床上,颜子冥仍不甘示弱地挣扎着。

“抓住他的手。”随后跟进来的医生手上拿着一只针筒。

“你给我打什么针?放开我,我要去救可儿,放开我,听见没有,我叫你们放开我……”感到意识有些混浊,颜子冥全身没了力气似的。

昏迷之前,他听见常幽宇说——

“我是为你好!希望你有个好梦!”

***

断魂崖上,烈阳下正闪舞着刀光剑影,双方招招致命的剑势,波及了四周的空气愈形稀薄。

“鬼申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赵世晨在急剑下抽暇。

“你害怕了?”鬼申月笑言以对。

现在的情势,明显的是鬼申月占了上风,赵世晨的招势已呈凌乱,逐渐地丧失了剑士该有的冷静。毕竟仅在深宫与武官相比对,是承受不了有实战经验的鬼申月强扞的剑法。

“申月。”就在赵世晨即将被逼至地面时,远处传来一声充满惊恐的叫唤。

一个闪神,只见赵世晨抽起腰间的纸扇向鬼申月展开,一片粉末瞬间与空气融为一体。

为了走避那阵夹带着不知是什么粉末的风,鬼申月凌空向后,冷不防脚下一个踩空,却已来不及找坚硬的东西再施展轻功,他的身子不断下坠着……

他似乎听见可儿的哭喊。糟了!他答应过可儿,不会让她因他而落泪……

他的意识逐渐因身体的下坠而混浊,到最后,他的脑海里只剩可儿绝世的笑靥,直到一片黑暗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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