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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王 第2章(2)

“喂,阿善,我问你……”兔兔朝扬满善靠近,小身子紧贴着他的手臂。

扬满善斜眼看着那张期待的小脸,还有那小巧、柔软而馨香的身体……正贴在他身上。

天,他的身子好热。

“马的,别靠那么近。”他说:“刚揍完人,我很热。”

兔兔不理他,因为她要问的问题,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害羞,她才不敢大声问呢。

“你真的会……我是说,那个时候,嗯,时候到了的话……”兔兔讲得吞吞吐吐的。

啊——好羞!好羞!女孩子怎么能主动问起这事呢?

扬满善听出她的犹疑,直问:“嘿,妳在客气啥?妳平时不是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

她嘟嘴,打了他一下。“我是想问……”你觉得我会是你的好妻子吗?

他不喜欢这样的兔兔,所以不太耐烦。“妳到底要问什么?”

她被这一激,也就问偏了。“我要问你,你干嘛跟人家说我是你的妻子?”

扬满善瞪她。“怎么?妳不愿意吗?”

“我,呃……我……”很愿意!她很想这么说。可是女人家怎能这么大方呢?

因为女孩子家的矜持与娇羞,所以她没法马上答话。

可是她的支支吾吾听在扬满善耳里,却是迟疑。

其实,他很在意答案。因为该死的,那个酒疯子说的一句话,让他耿耿于怀。

笑你扬横班也有这一么一天,要用钱来买妻子……哈哈……也对、也对,否则依扬横班这般忍怖的脾气,谁会嫁给你呢?

是啊,那混账东西说得可真对!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撇开兔兔那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功力,其实,她是多么好的女孩。好到他根本不希望让任何男人发现她的存在,她只能留在他的羽翼下,陪伴他。

可是,自己有那么好吗?好到足以匹配她吗?

像他这样坏脾气的人,要怎么去照顾一个柔弱似水的姑娘家呢?

呃……虽然有时连他都斗不过兔兔……柔弱似水好像不适合形容她。

总之,要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她会愿意嫁给他吗?

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但他可是堂堂隆仁侯扬满善,怎能败在这种儿女私情的“小事”上?!即使是亲密如兔兔,他也不想让这小家伙看到他的不安。

于是,他逞强地说:“妳不愿意也没关系!”

正要鼓起勇气说“我愿意”的兔兔,一听到他的话,气弱了下来。

“耶?”

“那、那只是,替咱们缓颊而已。”

“缓……缓颊?”她不敢置信。“你怎能把这种话当成缓颊『而已』?”

她好失望,什么是“缓颊而已”?她是多么重视他说她是他“妻子”这句话。

“不然妳要我怎么回答?”扬满善很冲。

“呃……这个……”因为慌,所以她失去了平时说话的伶俐。

“难道真要我说妳是妓女吗?”也因为急着掩藏自己真实的心情,以及真实的不安与笨拙,他说话也失了分寸。

兔兔呼吸一窒。

“还是在家做牛做马的奴才?!”想到都是那嘴贱的家伙害他落到这样窘迫的境地,扬满善一肚子的火都上来了。

“你说话一定要这样难听吗?”她也有点生气了。

“我说话一向都是这样!”

“那你干嘛带我上那种地方?!”兔兔大声道:“如果我的身分让你困扰,逼得你要说这种谎话,那你干嘛带我去?”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一直针对这件事?他一被激,说话的口气更冲了。“那好,下回不带妳去,行了吧?”他不过是想带她去吃顿好的,需要废话那么多吗?

她被顶得哑口无言,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她心里在叫苦,他们为什么要为这无聊的名分问题吵架呢?自己干嘛那么执意要这嘴巴坏的家伙说出一句称她心意的话呢?她明知不可能。

“我下回就去妓院,真带个妓女去应酬。”扬满善哼了一声,又说:“不然就请个喜欢当哑巴的奴才,对主人唯唯诺话的,不会顶嘴,也不会问东问西,可有可无,省得我烦心。”

兔兔咬着唇,握着拳头。她稍稍退开了身,不再靠他那么近。

扬满善突然觉得冷,因为没有这小兔子的依偎,不过他仍拉不下脸。

“嗯,我知道了。”她落寞地说。

“知道啥?”

“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奴才。”她沙哑地说。

她又在自贬!他刚刚那些只不过是气话,这女人老喜欢把他的气话当真。

“如果我唯唯诺诺,不会顶嘴,不会问东问西,那才称你的心意,对不对?”

“对!对!对!妳说得都对。”她那么喜欢自贬,好啊,他顺她。“没有妳,我照常过我的生活,妳信不信?反正是可有可无的。”

兔兔狠戾的瞪着他。

“好。”她咬牙。“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可有可无。”

这狠劲,让扬满善愣住。

兔兔向车夫喊:“请停车。”

马车停了,她竟然打开门要下车。家还没到呢!

扬满善赶紧抓住她。“喂,妳去哪儿?!还没到家。”

她泠冷地说:“放开我。”

“我不放!”他霸道地再施力,并向车夫喊:“走!”

“停车!”兔兔抵制他。

“走!”他整个火气都上来了。

“停车!”她不理会他的怒气,视若无睹。

“马的妳再跟我作对啊!”他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兔兔瞪他,她的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东西。

映着灯火,扬满善看清了那东西,脸刷地一阵青白。

“拜、拜托……妳随身带着这东西干嘛?!”

那是一张小猪莫样的剪纸。

她在纸上吐了口水,就要往他脸上贴去。他反应快,另一手赶紧抓住她的手。

“你放不放手?”

“不放!”他慌张地说:“有事回家好好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了。”他再不会说话,也不可以这样伤她的心。

“兔兔!妳生什么气啊?”他搞不懂什么事会让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放不放?”

“兔兔!”他的语气中有一丝焦急。

兔兔深吸一口气。忽然,她俯身过去——

扬满善只看到一张鲜红粉女敕的小嘴,住他的脸贴过来。

她亲了他一下。

那暖女敕的触感,就像燎原的野火,哗地一声就把他一个大男人给烧尽。

天啊——她怎能这样“处罚”他?

结果,他松手了。

兔兔趁机把手上的剪纸贴上去,然后马上转身开门下车。

当扬满善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已贴了一张“猪头”。

“啊──兔兔!兔兔!”

他花了好大一把力气,才把这张脆弱的剪纸,完好无缺地撕了下来。

当他正要追出去时,兔兔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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