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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捧在手心上 第3章(2)

忽然,衣箱传来了敲打声。

“咦?什么东西?”家宰好奇的往内一窥。

恩美赶紧遮住他的视线。“我一会儿就出去找!”说完,不管家宰打算再说些什么,她便把门关上。

她把衣箱打开,解英已气得牙痒痒。“我终于知道妳的女圭女圭是怎么死的了。”

恩美不管他的挑衅,反正她气也消了许多,就不跟他吵了,只担心的说:“怎么办,王爷,大家都在找您耶!”

“那妳就放我出去!”解英还不是很理性。

“您要顶着这副身体出去?”恩美皱眉。“别开玩笑了!求您了,王爷,不要再意气用事,这样一点好处都没有!您会吓坏所有人的!”

“那又如何?”解英仍是那么强硬。“我还是亲王,所有人都该听我的!”

“哦?是吗?”恩美挑挑眉,说得不以为然。“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解英』罢了。”

解英瞪她。“妳敢直呼我的名字?盲子,胆子不小啊!”

“我胆子是没多大……”恩美扠着腰,脚步往前一站,影子就整个垄罩解英全身。

解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可以像刚刚那样,一下就把你关在衣箱里,永不见天日……”恩美奸笑。“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带出王府,丢在荒郊野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解英,你说,谁比较厉害呢?”

解英不亏为见过大世面的肃能亲王,听到这么严厉的威胁,竟没被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反而更加冷峻。“原来,盲子,这才是妳的真本性。”

解英冷笑。“以大欺小,很不错嘛,嗯?”

“哼,这不是跟你以前做的一样吗?”

解英一愣,他竟然得到这样的评论。

不过,被恩美威胁过后,解英反而冷静了许多,反正有这庞然大物挡在这里,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好好的想想,要如何化解这局面。

他把身上的布重新披好,好好的坐下来,状似沉思。

恩美见他终于平静,也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方才自己竟可以这样和鸭霸的主子说话,心里也着实解了一番气。

哼哼!谁叫这家伙以前那么爱欺负她。

“我得想想,变成这样之前……”

解英闷闷地想。“我碰过什么,吃过什么……”

“咦?”这家伙已经开始动起脑来了。

他想了想,看着恩美,表情若有所思。“我吃过……盲子妳给的林檎。”

恩美的心猛跳了一下。“呃,你、你是说……”

她有些心虚。“是林檎有问题?”她不知道在解英的注视下,自己的脸色有没有苍白得很不对劲,但她逼自己力求镇定。

“可,不对啊……”解英又转了方向。“那是下午的事情了……如果吃下去,应该马上就有变化……”

恩美松了口气。

即使这家伙变小了,但那种质疑人的瞪视,有时候还是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解英又想了一会儿,不久,便豁然开朗。“我想到了。”

“是什么?是什么?”恩美也急着想知道。

“我在戏院的包厢那儿,喝了一壶温酒。”他说:“喝了那壶酒回府后,身子就不是很舒服,我本以为是酒醉……原来是那酒有问题。”

“是吗?”

解英的表情又苦恼了。“但戏院的出入人口太复杂,要追查起来可不容易。”

“似乎是这样。”恩美想了想,然后面露焦急。“这件事,之后再追查吧,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样应付你失踪的这件事!”

“应付我失踪?”

“刚刚家宰找你找得很急,你没瞧见?”

“妳把我关在衣箱里,我怎么瞧?”他没好气的说。

“好啦!不要扯开话题,快点想想办法。”

两人冷静下情绪,在想办法的过程中,渐渐接受了解英变小的事实。

原因固然很重要,但现下更急切的,是要应付可能会找解英的人。

肃能亲王在自己的房间失踪,房里又出现被人入侵过的迹象,这事在京城里绝对是非同小可!

解英也不愿把事情闹大,他知道这事背地里有人操纵,但他可不想如这些人的愿,他一定要出其不意,抓出这些人、击败这些人──

忽然,他眼睛一亮。“喂,盲子,妳过来。”

解英笑得很得意。“我想到办法了。”

“喔!是吗?”恩美赶紧靠过去,压低身体,听解英将计划说个分明──

家宰里里外外忙了一整夜,怎样都找不到亲王。

问了车夫,车夫说整夜都没有人要他派车,所以亲王并没坐车出去;问大门的门房,更说整夜连小门都没开,一只耗子都不可能跑掉。

那么,亲王到底上哪儿去了?

他的寝殿被破坏成那样,家宰实在无法往好的方向去想。

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京城都会为之沸腾的;毕竟肃能亲王在百姓的眼中,也算是跟坚固的国家栋梁啊!

“不成,得再仔细的找。”家宰唤来全府大大小小的女婢下人,交代他们要把王府掀翻似的找,连一根头发都算线索!而他则决定坐车到外面,亲自去搜寻。

他一下完指令,便披上风衣,准备坐上马车。

一个女婢慌张的奔过来,挥手大叫:“家、家宰!家宰!王、王爷他──”

家宰一惊,赶紧探出头。“王爷?王爷怎么了?找着了吗?”

女婢还喘不过气,只能猛点头,手指着寝殿的方向。

家宰赶忙跳下车,往寝殿的方向奔去。

即使心急如焚,但家宰仍理智的把持自己。他来到寝殿,见门是敞开的,并没有贸然冲进去,而是在门外缓缓气,朝里头战战兢兢的喊了声。“王、王爷?”

他有些忐忑的等待着。

“家宰吗?”里头传来了声音。“进来。”

家宰喜极而泣,这的确是王爷的声音啊!

他快速提着脚步,进去一看──

王爷竟好端端的坐在书案前,就像以前一样,梳着挺正的发髻,穿着洁白亮丽的白色襦衣,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迎接他。

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拿着那柄牡丹折扇,遮掩着自己的嘴巴、鼻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王爷没坐正的关系,他总觉得今天的王爷,好像比往常小了一号似的……

“王爷啊,您、您没事吧?”家宰不确定的问。

“我很好啊。”王爷很自然的回答,声音也一如往常的好听。“家宰何故这么问?”

“昨日小人斗胆,来探看王爷是否不适,可、可是……”家宰吞了口唾沫。

“您不但不在房里,房里还被弄得一团乱……就像那个卧榻一样……”他看了看床铺,果然刀痕还在。

“昨晚有耗子,你晓得吗?”王爷说。

“咦?”

“我发现那耗子爬到我床上,你想,家宰,我还会留在这房里吗?”

“这、这……”

“我本想找出那耗子,所以才把床搞成那样;让你受惊了,家宰,这我很过意不去。”

“啊,请别这么说!王爷,是小的督促不周、督促不周!”家宰说:“我马上唤恩美来处理。”

“不用找她。”王爷又说:“我差她出府忙别的事了,何时回来,说不定。何况……”

家宰看到王爷顿了一下,眼神有些不定。

稍后,王爷的声音又响起。“何况那家伙,办事不力、毛毛躁躁,还是个两面人,人前人后都不一样,实在是──噢!”

忽然,王爷的身体动了一下,好像在踹什么东西似的,然后他叫了一声,似乎很痛的样子。

家宰很担心。“王爷,没事吧?”

王爷的眼睛立刻笑瞇起来。“咳,没事、没事,总之,我昨夜没睡好,替我把房里清洁干净,就不要来吵我休息了,知道吗?”

“好、好的。”家宰想,王爷真的得好好休息休息呢!“那小的先退下了。”

“等等,家宰。”王爷又唤住他。“昨日教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家宰想了想,答道:“请问王爷指的是,为和州籍的佣人拨款的事吗?”

“对。”王爷问:“拨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家宰笑得很欣慰。“府上的人,都非常感谢王爷呢──”

“这种恭维的话不用多说。”王爷打断他。“你今天再去问问,这些人的家乡受灾严不严重,若有亲属罹难,或家屋受损,再多拨二十两银给他们,知道吗?”

家宰恭敬的作揖。“是的,王爷,我带他们,向王爷答谢。”

家宰的眼神充满着感激与尊敬,接着便退下了。

此时,王爷站了起来──

站起的他,身高的确比平时矮小了许多,就连袍子的衣襬都会被脚踩到,这让他得像女人一样,提着衣襬走路,才不致于摔得太难看。

只见这小号的王爷跑到门口,看门关得很紧,四周窗户也都栓实了,殿里更没有其它人的踪迹,才松了口气,把扇子拿了下来。

这人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脸上下不相衬。

明明是一张女人的细致脸蛋,但双眼双眉,却画上了男子般英气的妆容,结果让她这张脸看起来怪异十足,连她自己都想噗哧一笑。

“盲子,妳知道妳刚才那脚踢得我很痛吗?”解英的声音从书案底下传来。

绑着男人的发髻、穿着男人的衣袍的恩美,提着衣襬小心地走回书案,把那布女圭女圭──解英抱起,放在书案上,她没好气的说:“如果今天没有我,看您怎么收拾这局面,还这样说我坏话……”

此时的解英已经穿上了合身的衣袍,这衣袍是恩美今早替他赶工完成的,就好像帮布女圭女圭做衣服似的,恩美也觉得很有趣,便决定有空时再为他多做几件。

“总之,用这方法至少可以顶一顶。”解英松了口气。

恩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

他皱眉。“做什么这样看我?”

“喂,解英──”

解英打断她。“虽然妳现在身上穿的是王爷的衣服,可不代表妳能直呼我的名字。”

“哎呀,叫一个布女圭女圭大小的人王爷,很别扭的。”

解英有点生气,可又不能一吐为尽。

就像她说的,现在他那么小,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何况自己还要靠她呢!

所以……他只好忍下来。

“我说,你上次交给我的银票,是要给那些家住在河州的佣人?”

“没错。”解英淡淡的说。

“因为他们的家乡发大水吗?”

“朝廷不管百姓的死活,但我至少可以救救我自己的下人吧?”他酷酷的说。

“哦……”老实说,恩美对他另眼看待了。

她发现方才家宰看着王爷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尊敬。

她从没看过家宰露出那样的眼神,她以为家宰是怕解英的,还怕到想要随时辞职不干。

但事实上,家宰在这个王府里,已经待了三十几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原因,但他们都没想过。

或许,是家宰看到了解英平时不轻易流露出的一面吧!

虽然这家伙嘴巴坏,很难相处,不过,也是有优点的。

“好了,别看了。”解英冷冷的说。“昨夜被妳折腾得没睡,我要休息了。”

“吼……”她难得对他起的一点点好感,又被打消了。

“也不想想,是谁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恩美吐吐舌头,抱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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