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春心泄密 第一章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男人的十八岁,代表著成年的开始,在法律上必须开始自己背负行为上的责任,可以考驾照,虽然他十五岁起就开著车子到处乱跑,但是要拥有驾照才能算是名正言顺,且也不用再躲警察。

当然,十八岁还可以做很多事情,重要的是和女人上床,对方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控告诱拐未成年少年。

如果说一个女人等一个男孩能和自己上床等了五年,不知道会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那是事实。

雹纭熙和他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她等这能将他吃了的日子已经等了五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他太早熟,十三岁时身高就一百七十公分,加上他装酷耍帅的功夫又比别的男人强,而且最先开始挑逗人的是他。

那年他国中二年级,她则是高三,他正值青春成长期,一下就高过她半个头,平常痞子样,倒追他的女生没一拖拉库也有一卡车,每天跑到他家门外偷偷送情书的女生不胜枚举,连他们学校的学妹都哈他哈到流口水。

当然一开始她是以姊姊自居,还当他免费的家教,即使他上身赤果只穿著一件短裤,在她看来就像自己的弟弟一般,根本不以为意。

但坏就坏在那年夏天,他们两家的长辈都不在,他父母把他托给她照顾,为了方便起见,就让他住到家里来。

忙著准备联考的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却溜出去和女生鬼混到半夜才进门。

“吃不吃宵夜啊?美丽女家教。”

“韩维圣,你不要太过分喔!你爸妈把你托给我照顾,你却给我混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你以为你几岁啊?”

忘记介绍,他叫做韩维圣,是韩家的独生子,韩老爸多半的时间都在大陆做生意,是所谓的台商,所以韩妈妈三不五时就会跑去大陆探访,看看韩老爸有没有出轨包二女乃。

因此韩维圣常把他们家当自己家,因为韩家两位家长一不在,就会把他托给她爸妈照顾,但托给她照顾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你不说、我不说,我爸妈不会知道的。”

他提著宵夜晃到她的桌前,耿纭熙才闻到酒味。

“你竟然还喝酒引韩维圣,你玩得太过火了吧?!”

“男人喝点酒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男人?你嘛帮帮忙,十三岁算啥男人?不过是乳臭未乾的小表。”

“小表?”他突然逼近,把她困在书桌前的狭小空间里,居高临下的哼著气说:“我都比你高了,竟然敢小看我!”

“高不代表大,我快十九岁,你不过才十三岁,小表。”

挑衅的结果是换来一记有点粗鲁的亲吻,喝了点酒的韩维圣浑身蛮力,那一刻她才知道,男人不管几岁,一旦开始发育,力气就远胜过女生。

他把她压倒在床,胡乱的拉扯她的衣服,她吓得猛咬猛踹,最后在他兽欲几乎要得逞时,她哭了。

雹纭熙的泪水激发出他的良知,酒醒了,动作也变得温柔无比。

他拂著她额前的刘海,很认真的说:“给我五年的时问,等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要完成今天没有完成的事。”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家,直到他们的父母回来前,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想起那一天,耿纭熙仍旧记忆犹新,因为那是她的初吻。

一晃眼五年过去了,可笑的是他不曾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后来她考上大学继续当他的家庭教师,他则三不五时带著不同女生回来过夜。

他的转变很大,努力运动健身、成绩名列前茅,外型越来越Man。

她再也不敢小觑他,甚至还被他吸引了目光。

包可笑的是,她竟然不断的期许著五年之约快快到来。

她是真的心动了,对一个小自己将近六岁的男生。

但也许那家伙早已经忘记自己和她的约定,

近几年来,韩家的事业拓展迅速,韩妈妈和韩老爸几乎长年在外,家中照顾韩维圣的是管家阿春嫂,她五年前来到韩家,听说是韩维圣要求的,自此他再也不曾到他们家来吃过饭。

晚上七点整,对面的窗还没打开,显示他还没回家。

很明显的,他已经忘记了。

但就在她拉上窗帘后五分钟,窗子传来轻微敲打声。

那阵阵敲打不仅敲著窗户,同时也敲打著她的心房,她的手缓慢的拂开窗帘并打开窗户,心跳速度不断的加快。

“耿纭熙,你是乌龟喔!”窗户打开,等著她的是一张不耐烦的表情,和她期许的样子有著一大段的距离。

包叫她错愕的是,他没好气的咆哮完,身后竟出现另一张脸。

“嗨!我听说你是圣的家教,下次可以向你讨教一下功课吗?”

韩维圣换女朋友的速度,就像换衣服那么快,她甚至已经计算不出这是第几个了,几年下来她都麻痹得没什么感觉,而且韩维圣老爱问她他带回来的女生如何如何,所以她不得不逼自己麻木,只有那样才不会太受刺激。

但她一直希望他记得五年之约,然而等了五年,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真惨!

“有什么事快说,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这次她真的火大了,不想继续陪他玩下去,更不想假装成邻居好姊姊,她厌恶死了自己的假笑脸。

“圣,你这个邻居姊姊好冷淡喔!”

“我不是他姊姊,嫌我冷淡大可不要看。”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和圣交往的女人中,她看这个最不顺眼。

八成是因为今天是特别日子的关系,韩维圣选择和她共度生日夜晚,这不知道是不是意味著她与众不同?

不管是不是,反正他选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她,这一点让她很不开心。

“耿纭熙,你是内分泌失调喔?”

“你才贺尔蒙过剩!”每天只知道发泄的种男,有什么资格说她?

今天的她确实很暴躁,很多不雅的话都差点月兑口而出,什么气质、教条她都已经抛到脑后,现在只想一把掐死他。

“你吃错药了吗?”

“要你管!”恨恨的把窗户关上并拉上窗帘,她捣住耳朵不去理会他敲窗的声响。

“耿纭熙,我的礼物呢?”隔著窗户他低喊。

“不会自己去买!”反正韩家很有钱,什么也不缺。

“小气鬼!我十八岁生日耶!”

“十八岁生日了不起喔?”

“圣,算了啦!你要礼物我帮你买啊,看你要啥我都可以买给你,不过我认为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把我自己送给你,来吧!”

雹纭熙听到那位女生露骨的暗示。

这女生也直接得太离谱了吧?

“韩维圣,你别傻傻的去碰未成年少女,小心官司吃不完!”她生气的说。

“放心,我比圣大一岁,这点就不劳姊姊担心了。”

这下她真的没话可说了,等了五年差了五岁,最后还是输给差一岁的女生。

窗的那头没了声音,她却在房间内不停的擦眼泪、擤鼻涕,独自为韩维圣的生日倒数计时。

就在她开始逼著自己死心的时候,窗外又传来一阵敲打声,“耿纭熙,猪,睡了吗?”

“我不是猪!”

不想被看见哭红的兔子眼,她隔著窗帘低吼。

“我的礼物咧?”

还不死心啊?“没有!”

现在她宁愿把东西丢进垃圾桶,也不要送给他。

礼物是她精心制作的一条项链,上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交缠的图案,原以为可以当作今天的象徵性纪念品,可是现在送出去也没啥意义了。

很蠢吧!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竟然会迷恋一个十八岁的男生,说出去肯定会被耻笑,因为连她都想嘲笑自己。

“你不送缓筢悔喔!”

“缓筢悔的是你,竟然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意思?”

“自己说过的话不记得就算了。我要睡了,不要吵我,你去陪你新女朋友吧!”

其实韩维圣没忘记,只是明天他就要飞到另一个国度去了,所以他不想在这节骨眼碰她,现在的他没有能力给她任何承诺,所以才故意找个女人来气她,他深信这样他离开的时候,她受到的伤害会降到最低。

其实现在他的身旁只有一个隔著窗的她,十三岁那年他和她做了约定,这一天是属於她的。

“是啊,早睡早起身体好,以后也要这样喔。”

“你管好自己就够了。”成天在外鬼混的人有啥资格管她?真是够了。

“要好好珍惜自己喔。”

“不珍惜自己的人是你吧!”至少她到现在还是处女,哪像他,女人都不知道抱过几个了。

雹纭熙万万没想到,这几句话竟是她和韩维圣最后的对白。

棒天一早,她照例早起,可不是深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是上班所需,谁叫她住得比较远,扣除起床后刷牙洗脸换衣服花掉十五分钟,早餐用去十分钟,搭车用去四十五分钟,然后赶在八点半前到公司打卡。

可是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劲,一早起床没看见她亲爱的老爸在客厅看报,也没看见亲爱的老妈在厨房洗手做羹汤,他们统统站在庭院外,挤在他们家门口的还有街坊邻居及三姑六婆。

连她亲爱的老爸都加入阵容,必然是有大事发生,因为她老爸是那种天塌下来也还可以像尊不动明王的人。

她好奇的挤到门口,开口询问,“你们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吗?”

“小熙、小熙,我跟你说,韩家破产了。”

真是无雨雷劈人,她被张太太的话给震得脑筋一片空白。

破产?!

怎么一夕之间风云变色?!

她下意识的挤出一条路,走向韩家,在她按门铃前却被她亲爱的老妈给拉住。

“不用按了,没有人在家。”

“不可能啊,圣今天没课,这时候他八成还赖在床上。”

“一早韩太太娘家的人就来把阿圣带走了,听说是要带他去美国。”

“美国?!”

就像山谷的回音般,美国两个字在她的脑袋里不断的重复盘旋,几乎快把她的脑袋撑爆。

她知道韩维圣在美国出生,从小就拥有美国公民护照,可是他从没提过要去美国发展。“不会的,这一定是梦。”

“是真的,阿圣还叫我跟你说再见呢。”

“他为什么不叫醒我?!”就这样抛下一句再见,连最后一面都没见著,一想到韩维圣的无情,她的心就痛得想尖叫。

而她也真的尖叫出声,把自己从梦境中惊醒,从床上弹起后,她足足在床上呆坐了十来分钟。

回到现实,时间已经溜逝了五年,但记忆却清晰得恍如昨日。

这五年来,韩维圣完全没有给她任何消息,如果给她再次和他相遇的机会,她一定会对他大骂几声冷血无情。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她仍然很想看看二十三岁的韩维圣是什么模样。

五年可以改变一个人,起床看著镜子里面的自己,二十八岁的她眼角偶尔会出现一条鱼尾纹,行事也不再像过去。如果说以前的耿纭熙是个急惊风,那现在的她就有点像个慢郎中了,总是会模到最后一分钟才肯出门。

洗完脸还得在镜子前照个老半天,衣橱内的衣服也老是挑不出喜欢的样式,总觉得左看右看都不顺眼,最后索性穿上牛仔裤,再套上一件牛仔外套。

时间对人而言,真的是挺残酷的,女人一旦向三十大关迈进,想要装可爱连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追她的男人其实不少,像现在就有个自愿的专职司机,可是交往阶段一直停在看电影暍咖啡和吃饭,唯一的一次亲吻却激不起任何火花。

然后她又想起韩维圣,想起他的吻,想起他生日当晚说的那些话,说她若不把礼物送出去缓筢悔,没错,她后悔了,而且后悔得想去撞墙。

而当年那条项链现在就挂在她的胸前。

“纭熙,超群等你很久了。”

“让他等,我又没叫他来接。”她最不喜欢人家催她,而且还打乱她的缅怀情绪。

“别任性了,上班快迟到了。”

对,这五年她除了学到怎么当个很油条的社会老鸟外,还变得相当任性,她可以把陆超群丢在楼下一整天,自己却在楼上呼呼大睡。

反正是他爱来,有约没约都喜欢赖在他们家,所以她一点也不会有罪恶感。

但这是骗人的,如果她没有罪恶感,就不会继续和他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交往下去。

因为罪恶感,所以分手的话她说不出口,而被动的等著他来把自己Fire。

走下楼,她不断的想,这样是不行的,再继续下去,她真的会变成活死人,得有点改变了,一路下楼,她都这么想著。

车子正向科学园区驶近,这是五年来韩维圣第一次回到台湾,五年前他父亲的事业被恶搞垮掉之后,他就发誓要用自己的力量以同样的方式终结对方的公司。

老天爷的眷顾加上他聪明的脑袋,两年前他幸运的以最少的投资报酬串获得最大的利益,买中了头彩,给了他代替父亲东山再起的资金。

现在的他专门收购经营不善的公司,加以整顿后高价售出,业界中人都说他冷血无情,他总笑说这是赞美不是贬损。

这个世界,有钱就是老大,即使那些说他是冷血动物的人,也常常免不了要向他低头求取融资。

另外他还被称作为股市之圣,经由他操盘的股票不赚都很难,所以他的钱也就越滚越多,资本也越来越雄厚。

但是再怎么富有,仍不能补偿他心底的遗憾,他的父亲因为生意失败而积郁成疾,已经在三年前过世了,而母亲也相继去世。

很自然的,他把这笔帐算在那个害得他得流浪异乡的资本家身上。

可是等他有能力之后,对方却突然在业界销声匿迹。

当然,他并没有就此放弃,最近他终於找到了最后和那个人交过手的人,据那个人说,沈明传已经回到台湾落地生根了。

落地生根?

他眼中、唇角尽是冷冽的笑。

他不认为一个恶事做尽,逼得别人流离颠沛的人,有资格落地生根。

突然,一个尖锐的煞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就见司机下车和人理论起来。

但吸引他注意的,却是对方车上后座那不怎么清晰的面孔,她非常像一个人,一个始终占据他心湖最深处的女人。

每每他疲惫得几乎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她,想起她灿烂的笑,想起她火辣辣骂人的愤怒脸孔,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振奋起来,但一颗心也常常想到隐隐作痛。

“比尔,算了。”韩维圣摇下车窗,对正在和对方理论的司机下达命令,“我还要赶去和客户签约,如果是对方的错,就算了。”

车子坏了自然有保险公司会理赔,根本犯不著多浪费时间去争论不休,再者,那辆车后座上神似她的女人也让他突然善心大发。

司机上了车,启动引擎往前驶离,而那辆车则转了个弯,离开他的视线,望著那抹背影,他仍在猜疑。

而在另一辆车上的耿纭熙根本连头也不曾抬起,小小的车子擦撞只是令她虚惊一场,可前座的陆超群却不停的向她道歉。

“拜托你停一停嘴,我说过没关系。”

为什么空著前座,这是有原因的,她这个人有点龟毛,总认为男人车子的前座位置是属於他的最爱的。

她或许是陆超群的最爱,但是他却不是自己的最爱,所以她选择坐在后座,

陆超群个性有点优柔寡断,她常常在想,若不是他生对了家庭,以他的个性实在很难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但就是因为他含著金汤匙出生,加上有荣华富贵加持,所以就算软弱也依然是衣食无缺。

“好了,麻烦在这里停车。”

“可是你公司还没到。”

“我要用走的过去。”

“那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和同事约好要去逛街,你不用过来。”

“喔,那……”

“再见。”下了车,丢给他道别的话,耿纭熙就快速的飞奔上天桥。

跑了一大段路,偷偷向后看了一眼,确定陆超群车于驶离,她才放缓步伐。

到公司的路程其实不远,是她走得特别慢,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的她一点也不想去公司上班。

抵达公司门口时,正巧碰见迟到的同事谢佩琪,她突然兴起了跷班的念头。

她一把拉住拔腿狂冲的谢佩琪,“佩琪,帮我请假,谢谢。”

“嗄?”谢佩琪回头,却只看见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她急得大喊,“搞什么啊?今天要开会,你不怕被大头骂死喔?”

“就说我病得很严重,有事星期一再说,谢谢,谢谢……”对她连续道谢后,耿纭熙迅速跳上计程车,远离公司范围。

这是韩维圣即将收购的第一百二十家公司,原先这家小鲍司还挺有发展的,是专门生产半导体的零件,成立的前几年还小赚了些钱,可是渐渐的一些大集团成立,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这家公司生产成本过高,订单量又逐年递减,以致今日维持困难。

这是个大吃小的世界,周转资金多,胜算就大;订单量多,生产量提高,成本就跟著下降,这是极为现实的不变定律。

“其实我还是希望可以让公司营运下去。”半导体公司的老板虽然卖了公司,却仍担心公司的员工因此失业,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看法。

“公司已经决定卖给我,要怎么营运就是我的事情,如果你后悔不想卖,我也不会勉强。”

“韩先生打算结束这里吗?”

“让你知道也无妨,生产线我会留下,但至於管理处,就没存在的必要。”

他在美国的总公司里,多的是各种专业人才,不管是业务高手还是采购专家,从成本的估计到订单的争取,都会有人去支配处理,直到生产线运转到某一个程度,他才会再替这条生产线寻找另一个老板。

从这样的买进卖出中,他获取的利益远超过永续经营。

但,也因这一买一卖,使得不少人受伤,汰旧换新是必然的,升迁降职也在所难免,但为了成功,他著实管不了那么多人的死活。

他心中只存在著复仇的念头。

“这样会有不少人失业。”

“如果你仍继续惨澹经营下去,失业的人数会比现在还要多,你乐见那样的结果发生吗?”

“我当然不乐意见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对了。”

韩维圣从来不用恶劣的手段获取利益,但他也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人,做生意就是如此,有价值的留下,没价值的剔除,他只是做生意人会做的事情而已。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

“没有其他问题,那就签约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半导体公司老板用很无奈的心情在合约书上签了名、盖了章,眼看著自己过去努力的心血变成别人的,他不禁红了眼眶。

假装忽略半导体公司老板眼中的泪光,韩维圣也在合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且把一份合约递给对方。

“这样手续就算是全部完成了,所有的金额会如期汇入你的户头。”

“谢谢。”

“我们只是交易,我没有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谢。”买东西付钱是天经地义,他说过他不是在经营慈善事业,亏本的生意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还是要向你道谢。”半导体公司老板说,“因为你给的价格比其他想收购我这家公司的人还要高。”

“随你,再见。”

他无意把自己看得很伟大。

但奇怪的是,和他交易过的人,竟然都会回过头来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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