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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额妆 第六章

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失忆后头一回出门的卫醉风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这些买卖看在他眼底并不觉陌生,一股熟稔感油然而生,他漫步在大街上,心中考量的是和白湘怜的未来。

他们已算是夫妻了,虽然他失了记忆,但身为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整个家必须靠他来养,他不能因为失忆而和大伙儿等着坐吃山空,得想法子挣钱才行。

记得湘怜说过他是个商贾,所以他特别出来看看街上买卖的情形,试着想激起一点点记忆,看能否重新当一名商人。

臂察了街上买卖的情形好半晌,发现自己开始热血沸腾,想加入买卖当中,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接近一堆正在议价的人群,想听个分明。

“来!来!来!镑位大爷,这可是由波斯来的珠宝项链,您睁大眼儿瞧瞧,它的色泽多么光彩夺目,中土的宝石可不及它一分啊!再瞧瞧,它的式样多么特别,我保证,放眼全中土再也没有一模一样的项链。”卖珠宝项链的小贩用力拍着胸膛,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精神鼓吹大伙儿掏出银两,买下这条珠宝项链。

假的!卫醉风看了一眼小贩手中的珠宝项链,头一个闪过脑际的念头就是,这条项链是假货,它不只不是由波斯来的,连上头的珠宝都是假的;他双手环胸,想看小贩打算如何诱使买主掏出荷包来。

“这条珠宝项链小的可是蚀了本儿卖,实在是小的家中尚有老小等着小的扛米粮回去,万不得已只好赔本卖,所以能买到它算是您的福气,不买可就可惜了,往后就再也没这样好的机会,各位老爷您千万得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晃着手中的珠宝项链,小贩巴不得围在身边的群众抢着竞价。

其他人听着小贩的叙述,愈听是愈觉得有道理,仿佛此刻不买,下回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况且听小贩说得活灵活现的,这条项链简直成了稀世珍宝,如果将它买下,往后或许可以再高价卖出,再不然当传家之宝也成。

许多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内心全动摇了,一辈子没见过啥珠宝,假如将毕生积蓄拿出买下,可能后半辈子的命会有所不同也说不定,蠢蠢欲动的表情出现在众人脸上,他们各自在心底细细盘算着。

位于一旁始终冷静自若的卫醉风,开始感受到周遭浮动的气息,他看了看旁边的人,皆是一副昏了头的模样,看得他不住摇头;这些人全都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假如今日上当受骗,恐怕一生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他不忍见到这样的情形发生,终于在众人此起彼落询问价钱时出声。

“这位小扮,你如何证实这条珠宝项链真是由波斯而来?又如何证实它是真的珠宝?”卫醉风冷冷地问道。

“呃……”小贩经他一问,先是愣住,然后笑道:“因为它是由小弟亲自到波斯买回,小弟当然可以确定它出自波斯,它自然是真的珠宝。大哥,您瞧小弟我一脸老实相,怎敢骗人?”

小贩刻意扬起诚实无欺的笑容来骗取众人信任,事实上,他的内心正忐忑不安,原本可以顺利将这条假波斯珠宝项链给卖出,谁知会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该死!

一伙人看看小贩,再看看卫醉风,经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心底倒是有了警觉性,不再对小贩的说词全盘接受。

“这雕工拙劣得很,甭说是波斯,就连中土一般的珠宝行所出的珠宝项链,它都万万及不上。”

小贩恼了,大声怒喝:“你在说什么鬼话?!”

“说鬼话的是谁,我想你我心里有数,再看看你所谓的珠宝,它的光泽与真的珠宝相较可谓黯然无光,如果,此刻有真的珠宝能与之相较,我想,是真是假就再清楚不过。”卫醉风悠悠指出假珠宝的缺点来。

“你、你……别胡说八道,我的珠宝项链怎可能造假,各位大爷,千万别误信了这奸人的话,他根本是想中伤小弟。”小贩急着喊冤,该死!这种小地方怎会有人识得珠宝真假?住这里的人不都纯朴得近乎蠢了吗?

“我有没有中伤,相信有更好的方法来证实,咱们不妨找位朝奉来当场鉴定,如果是我说话诬蔑了小扮,就任由小扮处置,但若是小扮你真卖假珠宝,不知小扮打算如何做?”他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你……你……”小贩怕了,他口吃得不知该说什么,深怕对方真找朝奉来揭穿他的谎言。

四周的人愈聚愈多,每个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这件事,一旁的人来来回回看着脸色各异的两人,试图分辨他们话中真伪,看、听了老半天,发现一个是神色自若;另一个则是急得冷汗直冒了,当然,也就可以判断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又是假话了。

“对,我们去找朝奉来鉴定!”

有人突然大喊。

“没错!是真是假,到时就知道了。”

“我去找朝奉来。”一个男人转身一溜烟跑掉,真去当铺找朝奉。

小贩吓得脸色都白了,再见四周的人慢慢朝他靠拢,拿着珠宝项链的手便不住颤抖,怎么办?他逃得掉吗?

“醉风,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一道柔和好听的男音忽然扬起。

卫醉风惊讶地转身看,只见一名不认识的男子开心的来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无礼的打量他。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可知道,在你消失的这几个月里,我们可是急死了!”慕容逸自顾自地说着。

自卫醉风失踪后,他便派人天南地北追寻卫醉风的下落,自个儿也没闲着,到处奔波寻找着,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找着人了。

“你是谁?”卫醉风轻拧着眉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不认识这男人。

“我?你在开玩笑吗?我是慕容逸啊!”慕容逸笑着轻捶了下卫醉风的肩头。

“喂,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这下卫醉风可不高兴了,眉峰揪紧,脸色不善地睨着慕容逸看。

他的冷眼冷语,当下让慕容逸傻眼,他愣愣地瞠目看着卫醉风,实在不敢相信方才的话会出自于生死至交卫醉风之口。

“我刚刚有没有听错?”

“你没有听错,我要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慕容逸自觉受到伤害地大喊:“醉风,你疯了!我们是好朋友,你居然这样对我说话?!”

“我不认识你。”卫醉风心想,尽避对方知道他的名字,但这样的男人应该不是他的朋友,可能是仅有几面之缘的人吧!毕竟如果真是他的好朋友,湘怜应当早对他提过了,是以,他可以非常确定和对方并不熟识。

“你不认识我?你说你不认识我?我们相交八年,你竟然说不认识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昏了头吗?”慕容逸气不过地扬声道。

“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你别缠着我。”卫醉风懒得跟他扯,推开人群直接离去,而快被他戳破罩门的小贩则干笑地看着四周的人群,依旧苦思着月兑身的方法。

“醉风,你别走。”好不容易找到人的慕容逸岂会轻易放他离去?他不爽地扯住卫醉风。

突来的猛然力道让卫醉风想都没多想直接反手回击,推开缠人的慕容逸,保持距离。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反打一掌的慕容逸向后退了几大步,正巧撞上围住小贩的人群,一时间大伙儿跌成一团,尖叫声及怒骂声此起彼落,更显喧哗热闹。

慕容逸跌在人肉堆上,眼睁睁看着卫醉风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心底的震撼无法以言语形容。

他推他?!醉风不但以厌恶的表情看他,甚至还用像对待憎恶之人的方式般,推开他这个相交八年的好友,究竟是他傻了,还是醉风傻了?

不成!不成!他得赶紧迫上,不管醉风以怎样恶劣的态度对他,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人时,说什么都不能放弃!他连忙跳起,顾不得向被他压着的人肉堆道歉,便急忙跑去追人。

听见后头传来的脚步声,卫醉风烦躁地加快步伐,想将身后的人甩开;如果他所猜无误,追在后头的人应该就是慕容逸。

“醉风,你别走!”

卫醉风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一心只想要避开他。

“醉风,你为什么要逃开?”慕容逸在后头大喊。

卫酢风的脚步蓦然停下,转身瞪着穷追不舍的慕容逸,此刻,他们已远离人潮,来到郊外。

“你究竟想做什么?”卫醉风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问,显然已被他逼得毫无耐性。

“你问我想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在玩什么把戏,为何要说不认识我?这几个月你究竟是上哪儿去?怎么不跟大家联络?难道你不晓得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吗?”

慕容逸也火了,气卫醉风不晓得大家为了找他有多辛苦,也因害怕他是出了意外而几乎要急疯了,结果大爷他却活得好好的,不管其他人,想到这儿,他就气得奔到卫醉风身前,紧揪着他的衣襟。

“我没有玩把戏,也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卫醉风冷漠地拍开慕容逸无礼的大掌。

“醉风,你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你人就站在我身前,为何我会觉得你变得很不一样?”

“我并不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卫醉风懒得跟他东拉西扯,只想快些回家和心爱的可人儿一块儿看书习字,再不然,他也可以为湘怜画眉、点额妆,这些事全都比在这里跟慕容逸耗要有趣多了。

“怎会有不一样?你整个人浑身上下我瞧是没根骨头是对的。”慕容逸火大地讥嘲道。

“听着,我不想再听你胡扯下去,别再缠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卫醉风自认对慕容逸的容忍度已达极限。

“好!在你对我不客气之前,是否你该先跟我说,这段日子你究竟是窝列哪儿去,好让我对你的总管有个交代。”慕容逸趁着自己在气死之前提出疑问。

见慕容逸如此坚持,一副他若不交代清楚,就要与他一辈子纠缠下去的姿态,卫醉风终于让步。“我一直和我的未婚妻在一块儿,(此处缺一页)血笑道。

知交多年,他们对彼此的事皆是一清二楚,明白此刻卫醉风最容不得人说白湘怜的不好,但他偏要说。

“胡说八道!”卫醉风拚命叫自己别去听慕容逸的谎言,湘怜是那样美好,她的父兄应该也会和她一样,并不会像慕容逸所言那般。

虽然心底不信慕容逸的说词,可关于慕容逸对湘怜及她家人的侮辱,这些话他可不会暗暗吞下,全无反应,今日,他会打得慕容逸往后再也不敢造谣生事。

他拳脚并用地打得慕容逸节节败退,但慕容逸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让自己全然处于挨打的份儿,他予以一一反击。

两人打得愈久,卫醉风心底也愈来愈佩服慕容逸;若非先前慕容逸说了一堆不得体的话,或许,他会欣赏这个人也说不定。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全然没注意到有人瞧见了这场打斗,这人便是先前在小镇上卖假波斯珠宝的小贩。

方才在镇上,被镇民请来的朝奉鉴定他卖的珠宝项链是假货后,他便被痛打一顿,好不容易一拐一拐地逃了出来,没想到会这么巧让他遇上拆穿他的男人。

真是冤家路窄,小贩恨恨地瞪着卫醉风的背影,这个仇他非报不可,小贩想着各种可以报仇的方法,正巧瞧见脚边躺了块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头。

嘿!嘿!既然那男人有胆揭穿他,就得要接受他的报复,他贼贼地拿起石块,但见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一时也瞄不中准头,小贩急得是一筹莫展,干脆把心一横,管他石块会打中谁,只要能打中人就好。

他瞄准了目标,用力往前掷去,一心希望石块能准确无误地击中他想打的那个男人。

卫醉风和慕容逸正处于酣斗的状态,灵敏的双耳仍可清楚听见身后传来的破风声,想闪躲暗器,却因与慕容逸死缠中,没有办法月兑身。

“卑鄙!”他瞪着慕容逸怒斥。

“什么?”慕容逸被骂得不明所以,他可没使出什么卑劣的招数来,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白白挨骂?

来不及等到卫醉风的回答,便见一块坚硬如拳头大的石块狠狠击中卫醉风的头部,当场将他打得血流满面。

“醉风!”

“你这小人,居然派人在背后暗算……”他忿怒低嘶。

“我没有。”慕容逸急声解释,可卫醉风已听不见,因为石块的重击威力过大,打得他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当场晕倒。

“小心!”慕容逸眼明手快地拉住卫醉风倒下的身势,使他不至于因倒地而再次跌破头,在他拉住卫醉风时,听闻到草丛里传来得意的尖笑声。可是此刻救人要紧,他没时间去揪出对方质询理由,马上当机立断地扛起昏迷的卫醉风,往镇上最近的客栈奔去。

“我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样对我,我竟然还要救他,真是……”太没志气了!慕容逸不住地嘀咕着,可双腿依旧飞快奔跑着,半点不敢松懈。

点着烛光的房间里传出阵阵的男性叹息声,慕容逸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忍不住又长叹一声。

“怎会这样?不过就是被石头打破了头,为何会昏迷这么多天?”看着躺在床上的卫醉风,先是和他这个多年好友反目,接着又被打破了头,然后莫名所以地陷入昏迷,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连大夫在包扎过醉风的伤口也说没事了不是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都怪他狠不下心来,不然他早丢下这无情无义的小子,由着他去自生自灭了。

床上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回答,犹是沉睡在梦中,不管他唤了多久,依然毫无反应。

“唉!我真是自找罪受。”姑且不论醉风是怎么对待他这个昔日好友,为免醉风府中的总管担心,他还是捎了封信派人送至卫府,说明已找到醉风的事,以免众人日夜焦急。

万般无奈地跷着二郎腿,等待大爷他醒过来,表面上他是不急,事实上他急得很,深怕那颗石块会把醉风的脑袋给打坏。

“明天得再找大夫过来一趟。”再让醉风这么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要大夫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慕容逸摇了摇头,叹口气,为自己倒了杯茶,无聊地啜饮着。

“呜……”床上忽然传来低低的申吟声,震住了慕容逸手中的茶杯,他直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想着是否自己听错了。

“该死!我的头……”卫醉风自疼痛中醒来,一醒来便觉头痛欲裂,恨不得马上又昏睡过去,但自尊并不容许他这么做,他勉强自己撑起沉重的眼皮来。

“你总算醒了。”慕容逸试着让自己面无表情地说道,醉风已不把他当成朋友,他也不用显得太热络。

“慕容?”

“对,是我。”慕容逸听见熟悉的呼唤挑了挑眉,没好气地回应。

“你怎么……”卫酐风由床上坐起,一脸茫然地看着慕容逸,一刹那间,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曾经失去,该记得、不该记得的全都回笼到脑子里,他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无比。

“我知道你不认我这个朋友,既然你醒了,那就没我的事了,我走了。”慕容逸将他难看的脸色当成是厌恶,很有自知之明的打算离开。

“慕容,别走,我全都想起来了。”不想失去慕容逸这个好友,他忙着出声唤住人。

“什么?为何你最近说的话,我没一句听得懂。”慕容逸瞠大眼看他。

“对于我先前的态度,我很抱歉。”

“啊?”

“我失去了记忆,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过,我现在已经又全部重新忆起。”该说是拜那颗石块所赐,终于让他不再被人当成傻子耍。

想到白湘怜一脸无辜地欺骗他,他便觉恶心,对她的厌恶也更加深;最可恨的是失忆时的他居然毫无戒心地信了她的话,简直是蠢得可以。

必于失忆时,所做的一切蠢事,他痛恨不已,恨不得他未曾失忆过。

“你说你失去记忆?!所以你才会……才会跟白湘怜在一起?!”慕容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没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都被搞糊涂了。

卫醉风冷冷一笑,将他受人攻击的事与被白湘怜所救一事全都说出来。

“醉风,你想她救你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慕容逸怀疑白湘怜肯救卫醉风的心态,毕竟她是白富贵的女儿,不能相信。

“我不信她。”

卫醉风的想法和他如出一辙。

“那你现在打算拿白家的人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白湘怜,慕容逸可没忘先前卫醉风护她可是护得紧。

“白富贵敢派人暗杀我,他就要有败亡的觉悟。”关于仇人白富贵,他可没打算放过;那人太贪婪,也太阴险狡诈,他还没找上白富贵算旧帐,白富贵倒先找上他来,这样也好,所有帐可以摊开来算。

“白湘怜呢?”

慕容逸见他没提起白湘怜,忍不住问,心中暗自揣测卫醉风会如何对待白湘怜,不会是要将她接回卫府吧?

“她?”卫醉风嗤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看卫醉风的眼神,慕容逸立即明白,无须太担心此事,醉风的脑子清楚得很,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该是拆穿她的谎言的时候了。”受到欺瞒的忿恨鞭笞着热辣的心房,他不会原谅这个女人!

她和她的父兄都是一个样,既贪婪又狡猾,而且说谎成性,一样的该死!

骗他很有趣吗?很好!他会教她后悔今日的所做所为,他会让她和她的父兄一同滚回地狱去!

忿恨的双掌紧握成拳,青筋暴怒浮跳着。

“很好,我先前还担心你会因对她的感情,而将她娶进卫府。”总算是让他放心了,他当然不会同情白湘怜的遭遇,因为这全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了旁人。

“感情?嗤!先前我和她在一起全是受到她的误导,而今在我记起一切之后,我又怎会对她存有感情?”现下对她所拥有的,仅余强烈的恨意!

不爱了、不爱了,在获知她的欺骗后,先前对她的喜爱皆变得讽刺无比,他,卫醉风是不会对仇人产生感情的,无论他们之间先前有多少纠葛,他都不会让自己再踏错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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