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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个傻娃 第6章(2)

“你喊我什么?”眯起了眼,那声疏离的“易爷”简直就像在他心火上浇油。

“易爷,这几日在府上多所叨扰,真是过意不去,我想明日我也该回巴府了。”即使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揪上一下,可是就算再痛,她还是把这些话全都咬牙说完了。

“你喊我易爷是怎么回事?”现在该是她喜极而泣喊他夫君的时候吧?

“本来就该如此称呼,才合于礼数不是?”

“礼数?!”易慕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

这个硬赖进他家的女人,如今竟然口口声声在跟他讲礼数。

“你这是谁的礼、谁的数?”易慕秋没好气的问道。

“这几日我仔细想过了,当初突然来到易府,是我设想不够周到,为了避免造成你的困扰,我还是应该早日返家才是。”

同样的话说了第二遍,却没有越说越顺口,巴迎雁只觉得自己心口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难受得紧。

“你……”易慕秋怒目狠瞪,犀利的眸光似乎要将她瞧穿了似的,“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从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易慕秋压根不信她此刻所讲的定她的真心话,他逼视着她,不愿遗漏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他得好好瞧出端倪,才能搞清楚她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是怨他不肯放下仇恨,与她父兄相处?还是……

“明儿个我会再次进宫,替你兄长取来七仙草。”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竟费心安抚巴迎雁,易慕秋满心满脑只想着怎么让她打消离开的念头。

他哄着她的语气让她激动莫名,可她却只能隐忍。

宁愿他气她、恨她,也好过招来横祸,所以她只能让自己变得漠然。

“不必劳烦易爷了,关于我大哥的伤,咱们巴家会自个儿想办法。”

“你是打算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了?”不似方才的怒火腾腾,易慕秋的语气突然轻柔了起来,但那语气却更教人寒毛直竖。

“是。”这答案来得太急、太快,完全难以让人信服。

“如果我说不呢?”

她究竟当他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宠?

莫名其妙跑来招惹他的是她,现在落荒而逃的也是她,那他那被挑惹出来的异样情愫又该找谁讨去?

“我想易爷应该早想摆月兑我吧?”几无血色的唇儿微微往上勾起,扯出一抹粲笑,却只让易慕秋觉得那笑碍眼极了。

长脚儿往前一跨,两人之间原本的距离便在眨眼间消失,他近得让她可以清楚听见他的心跳声。

巴迎雁屏气将几乎月兑口的惊呼咽了回去,力持镇定瞧着他。

“这儿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易慕秋伸手指了指地上,语带威胁说道。

他向来不强求,可是他没法相信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她不愿说,难道他还查不出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弄清楚她究竟怎么了。

“你想怎么做?”抑不下心头的恐惧,她想到受了重伤在鬼门关徘徊的兄长,如若他也像大哥一般惨遭毒手,那……

扁是想到,一股恶寒快速流窜她的四肢百骸,她整个人抖得像光着身子被丢到雪地上般,怎么也停不住。

“你怎么了?”察觉她的害怕,易慕秋眉头蓦地皱起,满心不悦像是在转瞬之间泄了气一般。

“我……没事……”虽然明知以易慕秋的精明,不可能完全骗过他,可她仍然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

“你真当我是三岁娃儿?”这女人作戏的本领也未免太差!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她的言不由衷。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迎着他那像是要穿透她似的眸光,巴迎雁强自镇定地说道。

看着她那像是要抖散了的模样,易慕秋毫不客气伸手往前一捞,就将她给捞进怀中。

“你真不会作戏!”易慕秋不悦的叨念着,可是才念一句,巴迎雁两眼一闭,双腿虚软昏倒在他怀中。

靶觉怀中人儿的不对劲,易慕秋低头一看,瞧她没了意识地昏在他怀里,初时他真的傻住了。

满月复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宣泄,易慕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连忙将人给放上了床榻,心急如焚地让人请来大夫。

他会弄清楚一切的,一定!

可当务之急是得确保她一切安好,否则他那一颗心简直比丢了数千万两还难受!

***

“你……当真还不打算起来?”

段丰剑长指穿过女子如缎般的黑发,动作轻柔地以指为梳,喃喃低语回荡在这间妆点华丽气派的厢房之中。

这房里每一件东西皆高贵典雅,就连躺在床上的人儿都美丽得像是个精心雕琢出来的瓷女圭女圭似的。

要不是那依旧缓慢起伏的胸膛还在上下摆动,真以为有人摆了一尊瓷女圭女圭在榻上。

“你已经睡得够久了,我命令你起来,你要是再不起来,我……”

从温柔细语,到狂怒咒骂,段丰剑由爱怜到盛怒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但不论他是温柔细语或是愤怒低咒,躺在床上的人儿却依然毫无所觉。

“该死的,你给我醒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醒来,那么我发誓头一个要毁去的人就是易慕秋,让他和他的女人全都不能安生过日子!”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们俩又何致于落入这种生离的境地,既然他与她的女人不能长相厮守,那么易慕秋和巴迎雁也别想!

一直以来,他都在暗地里观察着易府的动静,所以当巴迎雁出现在易府并住下后,他便探查原因,得知巴迎雁倾心易慕秋,加上这段时间观察他们两人的互动,发现虽然易慕秋对巴迎雁很冷淡,但他的眼神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打转,这让他大胆的猜测易慕秋也许可能会为她心动,所以他便捉住这一点,向巴家提亲,藉此铲除心头之恨,让他们也尝尝失去所爱的悲痛!

想着想着,段丰剑蓦地握拳,力道之大连手背上的青筋也随之浮现。

“我说真的,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头一个就拿易慕秋开刀,你不是很在乎他吗?那你快醒来阻止我啊!”

段丰剑声声呼唤,躺在榻上的人儿却依然沉睡着。

“你不在乎吗?当初要不是听说那个男人在找你,你便急着去寻他,我因妒生恨将你关在阁楼里,你又怎会不顾自个儿的死活,硬生生从窗子失足跌落……”

“我知道你是在乎他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醒来,易慕秋和她的女人会被我整得很惨。”

段丰剑叨叨念着,幽深的眸光竟然隐隐闪着可疑的水光。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自己的得力下属,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买通易府的下人,随时听候主子差遣。”

“很好!”闻言段丰剑的薄唇微微往上挑起,如果那些官员的奏招还不足以让皇上对易慕秋的信任动摇,那么他就换个法子。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段丰剑什么没有,就是有银子,若他铁了心要置人于死地,又有何难。

“莲儿,你听到没有,九路已经将我交代的事办妥了,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要了易慕秋的小命。”

他期望自己的威胁能让榻上的夏雪莲睁开眼,他的语气含着满满的希冀。

可是……他终究注定失望!

在等待了一会儿,榻上的夏雪莲依旧没有半丝动静,段丰剑的怒气再次蒸腾,于是他暴跳如雷,朝着那瓷人儿咒骂道:“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所有的事我都计画好了,我要娶进巴迎雁,让她不能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然后将易慕秋治罪打进大牢,让那对有情人儿生离一辈子,就像咱们一样,哈哈哈!”

就像段府下人们之间耳语相传的,他这个打小便尊贵不凡段家主子爷已经疯了,为一个女人彻底疯狂。

只因为他始终相信沉睡中的夏雪莲是有知觉的,只是以沉睡来惩罚他的专断和霸道。

可在用尽一切方法,都不能逼他深爱的夏雪莲自沉睡中醒来之后,他决定从她在乎的人下手。

夏雪莲的心一向柔软,要是知道向来对她有情有义的易慕秋为了她遭难,她一定会跳起来阻止的。

每次只要他完成一次陷害易慕秋的事儿之后,他就会来到她的榻前,钜细靡遗地告诉她事情的始末。

他相信只要他一直这么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会从沉睡中醒来。指责他的不是,就算明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是一种偏执,但是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他都不愿放弃。

“为了你,就算是下地狱,我都愿意,更何况只不过是取一个人的性命,他本来就该死……该死……若非是他,我又怎会把你关起来,害你从高阁跌下,落入如此境地,所以都是他、是他……”

含恨的声音不停在房里回荡,盛怒中的段丰剑完全没有发现,那紧阖的眼微微轻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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