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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野兽 第八章

一辈子和七天哪一个长?

月亮远还是长安远?

七天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不过是一万零八十分钟,不过是六十万四千八百秒……若嫱在纸上用乘法算出了结果。

她活到现在是一万零两直二十天、二十四万五千两直八十个小时、一千四百七十一万六十八直分钟。

可是,在过去二十八年的日子里……没有他。

她揉掉了纸团。

不甘心,她摊开皱皱的纸,再算。

减掉提早修好的通车时间半天,只剩下……

是的,下午有人来通报路况了。

然后他便不语的走入他的工作室,没声没息的把她丢在这里。

她就要回去那个她熟悉的都市,他没有留人没有情话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只是走入他的工作室。

她从害怕山里的夜到爱上山夜的美丽,她本来连田鼠肉都要接受了,现在却……

真的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吗?她低头看着身上的大T恤。

她连这样的邋遢都习惯了,但是……

她爱上了这儿的遗世而居,连手机的铃声她都忘了。早就没电的手机躺了好几日,一星期前那还是她天天握在手上的东西……

她开始了解他不用手机不装电话的心情,连原本天天收的e-mail她都没有去管……她现在可以理解他的难联络了,那些东西在这儿太杀风景,就像一星期前的她──也许现在的她仍然很杀风景,只是……至少她融入了他的生命。

只是,就像他昨天抱着她时说的,她总是像个顽皮的孩子跑来跑去,任性妄为,进出他的生命。

她原本是否认的,却在此时不得不承认,是的,她真的是任性的……

她,不能不走。

她望着他工作室的门,望到眼睛发痛。

喀啦,工作室的门开了。

他走出来,像一个下午就要长出白发般疲惫。

她嘟着嘴看他。“饿了。”不是问他饿不饿,而是她饿了。

遗传真的很可怕,她一直以为自己够成熟够独立,一点也不可能像她老爸那样幼稚胡闹,可事实证明,越想逃离的宿命,它越是跟着不走。

她在他面前,就像个爱胡闹的孩子。

“想去吃些好吃的吗?”

那个好吃的肉肉呢?她问不出口。

聂磊用满是油彩的手画过她细致却也稍稍黑了一层的脸,“去换上衣服,我带妳下山。”

下山?现在?这么快?她一双眼直直的望着他。

知道她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他不舍让她如此承担分离。

他大拇指抚上她的颊揉了揉,“明天再让妳回去。”然后弯腰靠上去亲吻她的细颈,“可是今天还是先带妳吃些好吃的。”

她轻点头,呼出一口气,将刚刚的心情丢至一旁,笑着缩了缩颈子。

“你的胡碴又冒出来了。”

“妳喜欢不是吗?”他低哑的在她耳边吹气。

她喜欢每个夜里,他的短胡在她身上造成的刺激与躁动……

她伸出手定住他疲惫的脸,很笃定的点点头,“所以不准理掉。”

“好服侍妳吗?娘娘。”他环住她的腰,将她搂紧,让她的赤足踩上他的脚板,与他密密贴合。

“嗯!”她点头坦承,可是另一样女人心事没说出来。

他亲吻住她可爱的唇瓣,来回抚着她的细颈,“我觉得最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了,还是不要下山……”

她拍掉他贪心的手,心意已坚,“可是我饿了,而你冰箱里一样东西也没……还有,我还要买很多东西!”

他举手投降,“是是是。可是拜托妳上些粉,妳脖子红一块紫一块的……”

她一阵脸红,“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捏捏她的颊,“想什么?脸都红了。”

问她在想什么?

她能告诉他,她在想“次数”这个问题吗?尤其是还数不清到底几次咧……

☆☆☆

吃饱后,聂磊牵着若嫱的手在小村落里采买她说的“重要物品”。

所幸小镇小遍小,生活物品、衣服专柜还不缺,他任她买个尽兴。

换洗衣物、拖鞋球鞋平底鞋、牙膏牙刷毛巾浴巾,连枕头、垃圾筒她都买。

他不得不提醒她一件让大家都不悦的事。

“小姐,妳明天就回台北了。”

她瞪他一眼,不管,再扫进一个踏垫、一句卫生棉。

“妳……”她连卫生棉都买?!他提着篮子,简直匪夷所思。

看她眼快手快的拿东西,他慢慢搂来她的腰,轻声细语,“妳要不要连都买?”

想吓她?哼!

她瞪他一眼,“我用不习惯!”

聂磊不禁失笑。她明明就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他们又没用过那玩意见,她怎么知道……

他抓住她的细腕,“谁让妳用不习惯了?!”

她瞪着他,脸缓缓红透,“别在这儿说这些啦!”大庭广众耶!

“这儿一个人也没有!”

气死人!这头熊到底几时才会进化啊?!

“我……我说不出来!结帐啦!”她脸儿红红地躲到他身后用力推他。

“阿磊?!”盈莹看见聂磊,兴匆匆的过来打招呼。

一听见女人的声音,若嫱像做了坏事被逮到一样,音量一收,身子本能的一缩,继续躲在熊的巨躯后不出来。

“盈莹。”聂磊感受到身后的安静,语气客气且平常的回了一声。

“哇!你买了这么多……想通了?这都是以前我叫你买的必需品啊……”

聂磊稍微挪了挪身子,将若嫱抓到他身边来。

看见若嫱现身,盈莹脸上闪过一阵白,半晌才恢复。

“啊,是你的朋友……是不是和你一起困在山上了?这些天我还很担心呢,你收到我寄的e-mail了吗?”

一句话礼貌又客套,却是硬生生将若嫱的出现瞬间稀化成路人甲。

若嫱可不习惯当软脚虾。再说又没人规定对方温柔和善,她就不可以欺负人家。

她脸微抬三十度看看那张满是胡髭的黝黑脸庞,搞不懂为何这家伙永远有女人追着跑。

一个坏念头泛起,她抢先回话──

“他忙到没空看,而且计算机都被我占着上网玩game了。”她对温柔的长发美女一笑。

聂磊岂会不知她小脑袋里的想法,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盈莹笑得有些尴尬,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着,似是不敢直视若嫱的眼。“喔,他一直都要忙画画……”

若嫱再打断美人的猜测,“不,他是忙着玩我……”

聂磊知道她的劣根性,在她吐出更惊人的语句前捂住她的嘴。

若嫱也不推开他的手,细白的手指攀上他的,然后继续盯着欲言又止的盈莹。

两人的动作如此亲密,再叨扰下去是自取其辱,盈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看盈莹走离,聂磊放开若嫱,赏她一颗爆栗。“干嘛这样欺负她?”

她下巴朝天瞪他一眼,“干嘛?心疼?!”

他将她的脖子压回正常仰度,揉乱她的发。“妳说对了。”

可恶的死男人!

她蛮力抓回他,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踮起脚尖往他唇上吻去。

“若嫱……”

很好,叫的是她的名字。

他搂紧她的身子,离不开那他永远都不想离开的香唇,也管不得此地可能会有人经过,结结实实地响应。

她气喘吁吁,嫱笑停在顽皮的唇角。

“喂,有监视摄影机。”他放开她后提醒道。

“真的?”她还挺高兴的对着镜头挥挥手。

他真的事她没辙,下巴顶在她肩上。“我还要不要在这个镇上混啊……”

“那好,跟我一起回台北。”

话才出口,两人都静默了片刻。

他将她的乱发抚顺,再夹上夹子,让她挽住他提了两个购物篮的手臂。

“走吧,晚了走山路妳又要害怕。”

她已经不怕了!她也喜爱这片山林,而且这儿有他……

她鼓鼓颊,气呼呼的回答,“我不怕山路黑,我比较怕你那辆车的避震器!”讨厌的男人!

放开他的手臂,她率先往结帐处去。

他在她身后浪出笑声。

看着她的背影,他想起七天前在咖啡厅看见玻璃窗外的她。

那时,心中强强弱弱的悸动震得他得咬牙才能平静。

没有她的日子……

要怎么过?

☆☆☆

车子还是一路震上山,他还是沿路小心她的额。

“妳几时上网玩game了?”他专心于山路,但还是不忘问她。

若嫱瞪他一眼。她很忙耶,又要拉这个又要握那个以防撞到车顶,他还要问她话?

“骗她的不行吗?”不晓得女人的可怕。哼!

聂磊歪歪嘴角,觉得好笑。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敢笑出声我就扁你!”她冷声警告,一张俏脸又淡淡红了起来。

他果然笑给她听。

是那种满足又满足的笑声。

“那妳要不要顺便说说用不惯这个问题?”他问得轻柔。

她瞪他一眼,眉儿一蹙,“你今天很多间题耶!”

他慢慢转头,死盯着她。

“喂,你看路啦!”

“说。”他咬牙问。

若嫱真的很想很想掐死地!

她决定狂吼到他耳聋──

“你不戴我都快被你撑……你这头笨熊!”要不是现在她两手都很忙,她一定扁他一顿!

聂磊微皱一下眉头,侧过头还要问个仔细,“妳是说……”

“就是你听见的那样啦!听不见也别叫我说第二遍!”

气死人气死人!他干嘛打破沙锅问到底啦!

聂磊呆愣两秒后,狂笑起来。

心里一股细细的温柔爬上,他右手将气嘟嘟的她楼来,“弄痛妳了?”

他还问这种羞人的问题?!

不看他不看他!

她羞透的脸还是望着窗外……风啊求求你,送点儿凉风来……

风儿却不听话,让她一路挂着火红的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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