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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拍挡 第三章

来到台湾已经第五天了。阎镜观如愿吃到了许多“前所未闻”的东西。例如鸭舌头啊、猪血……最好玩的是吃到老鼠肉。

裴宇风说得没错,要吃,跟著他就没错!

在裴宇风为了吃带她“南征北讨”之时,黄娟几乎完全没参与。只有第一天陪他们到华西街吃蛇肉。为了具“临场靶”,裴宇风还特地要老板露一手杀蛇功夫让阎镜观瞧瞧。结果蛇皮才剥到一半,黄娟就捂著嘴冲出去了。

第一次他感觉黄娟像个女生!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之后,接下来的几天,说好说歹,软硬兼施,黄娟就是拒绝和他们一块去“觅食”。

这一天,当阎镜观吃了平生第一只河豚,沾沾自喜的回到住处时,一进门就看到李香君一人端坐在客厅吃水果。

“呃咦,怎没有看到黄娟姊?”除了她之外应该还有其他裴家人吧?“家里只剩你一个?”

“黄小姐在你们出去不久就出去,没交代去哪里。至于裴伯父和伯母今晚有应酬,所以家中只有我一人。”李香君又吃了一口西瓜。

基本上,她也是个美食者,但她的“美食”和裴宇风、阎镜观口中的“美食”不一样,因此,当裴宇风邀她前往时,她婉拒了。

数分钟后,裴宇风把车子停好也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问:“怎么家中只有你?我爸妈和黄娟?”

才这么问,李香君还来不及回答就看见裴运德夫妇从外头走了进来,后头还跟了黄娟。

“你们方才去哪?”裴宇风正打算告诉大伙儿他和阎镜观今天去吃了啥东西时,眼尖地看到黄娟手上上了一层绷带。“你怎么啦?”

“方才真是太危险了,若没有黄娟的话,我这条老命大概没了!”裴夫人忆起方才的惊险仍心有余悸。

“到底怎么回事?”裴宇风急急上前检视黄娟的伤势。

黄娟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低的说:“我没事。”

“晚上我和你爸爸参加商界朋友的聚会,宴会结束我才踏出饭店接近车子时,车子忽然爆炸了。若不是黄娟及时将我扑倒,现在大概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裴宇风看著黄娟,“你怎么会在那边?”

“想找个地方吃饭。”她一耸肩。实际上会救了裴夫人真的是纯属巧合。她想,已经许久没一个人吃饭,难得有这个“裴大嘴”不在的机会,该找个像样的餐厅用餐。于是,她选了家气氛不错的五星级饭店吃饭。酒足饭饱出了饭店之后,就看到裴宇风的父母,然后又因为职业所训练出来的敏锐感觉,这才在千钧一发的情况下救了裴家二老。

“黄小姐为了救我,手上还挂了彩!”裴夫人对于黄娟原本印象就不错,现在感觉更好了,“她真是个好孩子,我从来没想到空姐的身手这么好!”

裴夫人到现在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出自风云组织。只道他是个著名的学者,需要到各国演讲、授课……什么的。而对于这方面的谎言,风云组织一向替他圆得十分好。而且,他也真的是颇负名气的法学学者。外头有风云罩著,而家中又有老爸替他圆谎,更何况他那女强人的妈,忙于自己的事业,也没啥精力去管儿子到底“混哪儿”的。

至于黄娟,裴宇风则说她是出身空姐,目前已是航空公司的高级主管,偶尔会到国外考察。而风云也的确安排了黄娟的对外身份是空姐。

“黄娟虽然是空姐,她身手可不弱。”岂只不弱,普通男子挨她一拳可能要送医院哩。“她在高中时候就已经晋级跆拳道、柔道黑带,身手怎会不好。”裴宇风笑著说。

“女孩子也习武?那可真了不起!”裴夫人更加讶异了。她望向丈夫,“真是个允文允武的女孩!”

裴运德对于妻子赞美黄娟的话仅微微一笑。同是出于风云人的他,岂会不了解组织训练出来的人会是怎么个文武双全法,虽然他不当风云人已经很久了。

“黄小姐,你手上还受伤著呢,先上楼休息吧。时候不早了。”裴夫人真是越看黄娟越中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救了她。说真的,折腾了大半天,黄娟还真有些想静一下了。“那么……我先上楼了,你们聊聊。”说完,她便离开了,而裴宇风目送她的关注眼神没逃过裴夫人的眼睛。

“你和黄小姐也认识多年了吧?”她记不得黄娟第一次来裴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知道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么一个标致女孩,你不动心?”

“他怎么会不动心?只差……”阎镜观的话才说一半就被裴宇风打断了。

“呃……我想这……这件事不急嘛,我还年轻……”

“年轻?的确!和我们比起来你是还年轻。”裴夫人可为他的终身大事烦恼著,“快三十啦,别老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初的小伙子,可大言不惭地将‘年轻’两字挂在嘴上。”

对于老妈的话,裴宇风仅淡淡一笑。他知道以这“年轻”两字当挡箭牌,他老妈铁定听不下去,顺便损他几句,如此一来,她就不会“记住”方才阎镜观差些说溜嘴的“那档事”啦!

他和黄娟的事……慢慢来吧!

他的话轻易转移了裴夫人的注意力,可没转移李香君所在意的事。说真的,她对裴宇风的感觉真的很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教她心动的,她自认为是一个相当理智型的人,但,对于裴宇风……她很难拒绝得了他的魅力。

他和黄娟之间是什么关系?一个是法学学者,一个是空姐,两人自然不可能是同侪。那么……他们两人又为什么会走在一块儿?

从方才阎镜观说溜嘴的那句话似乎可以听出一些弦外之音——裴宇风是喜欢黄娟的,那么,他为什么又不在家人面前承认这个事实?

莫非……黄娟不喜欢他?似乎有可能!就她这几天以来的观察,黄娟和裴宇风似乎不怎么处得来,一副“仇”结得很深的样子,两人以斗嘴为乐。

不管如何,只要他们不是互相喜欢,她掳获裴宇风的心是大有可能的!包何况她李香君的外在条件又不差,追她的人并不在少数,自己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那么就加把劲吧!相信有朝一日,裴宇风会喜欢上甚至爱上她的!

“喂,你好些了没有?”裴宇风端了早餐出现在黄娟的卧房外。

原以为这么早来敲门的八成是小镜观,没想到“小麻烦”没出现,倒来了“大麻烦”。

“这些小伤死不了。”她让出了路让他进门。看到裴宇风手上端的早餐,她竟有些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她仍是说了句挺煞风景的话,“那么早到我房间,不会只是为了给我送早餐来吧?”顺手拿起了托盘里的牛女乃喝了下去。

“你只是手擦伤,又不是断手断脚,我干啥特地为你送早餐?是顺道。”呼!太气人了,他心疼她手受伤,特地为她把早餐送上来,她居然一脸不领情。

他的话让吞下一大口牛女乃的黄娟差一些呛死,她咳了咳。“你可真诚实。”她看了托盘中的面包和水煮蛋,胃口全没了!不但没了,胸口还有一股莫名之气待发。她气什么?气裴宇风的不懂得体贴吗?不会吧?!他体不体贴干她啥事?

“咱们一向都是如此坦诚的,不是吗?”

“好吧,那么说明你来找我的正经事吧!”她最近越来越不懂自己了。裴宇风这家伙越来越能左右她的情绪,偏偏,他又不能带给她什么好心情。

呃……这问题可难倒他了。刚刚不就是为了关心她才特地送早餐上来的嘛?裴宇风一时语塞,但很快的,他想到了以他们此回的任务当挡箭牌了。

“咱们该好好的讨论一下任务了吧?”

“现在?”这个男人有没有搞错?七早八早找她谈任务?“你确定你此刻的脑袋是清醒的?”

“再清醒不过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嘛。”他嘻皮笑脸的。不过,他也真的联络上戴允修博士的好友了嘛。“现在咱们就谈任务!”

黄娟一脸无奈的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说吧!”

她一坐下来,裴宇风才发觉黄娟刚盥洗好,她连身上的睡衣都还没换掉哩!呃……这是他第一次看黄娟穿裙子,虽然只是睡衣,心中却十分感动。

“喂,瞧什么?不是要谈正经事?”黄娟一脸泼辣相。

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黄娟难得给人娴雅的感觉。好不容易一身裙装的淑女像,这么一开口又打回了原状——悍妇相。

“我联络上了戴允修博士的好友了。他和咱们约明天下午在他的研究室见面。”

“你手脚倒是挺快的。”说实在的,有裴宇风这种人当搭档真的挺轻松的。有很多事前的作业,他都会先张罗好。“闲了一些时候,是该找事情做了。”

“希望明天那位老教授真能提供我们找到戴博士的线索。要不然……大陆那么大,光是找人就比登天难了。”

“且别抱那么大的希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黄娟又泼了他冷水。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想唱反调就是。”实在很气人,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没一点女人味,既不温柔,更别提上体贴,对他说的话更是句句伤人,就算不是伤人,就是给他“吐槽”,更令他生气的是,他竟然喜欢她!实在是“目瞅呼牛屎糊到”。

“咱们是搭档,两个人中总要有一个是‘理智’一些的。当另一个给‘浪漫’的想法冲昏头时,另一个就负责浇他冷水。”

“为什么每一次被泼冷水的都是我?”裴宇风相当不服气。

“谁教你命中缺水?”

“我还命中缺金呢!”裴宇风似笑非笑,“打从咱们被组织凑在一块儿之后,你别的没长进,胡说八道的功夫倒进步了不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哈!你倒是承认和我‘物以类聚’啦。”

“谁跟你‘物以类聚’啦!”这个男人,动不动就想把她和他归在“同一国”,她才不要哩!“喂,你要和我谈的‘公事’说完了吧?答案是肯定的话,你可以走人了。”

“辩不过人家就下逐客令,太没品了吧!”

“我才不是辩不过你。”她瞪视著他。“我要换衣服了,你不出去难道要我当著你的面换?”

裴宇风嘻皮笑脸道:“那也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一面说一面以极快的速度往外冲,然后将门带上。果然,在门阖上的同时,黄娟扔向他的抱枕也正好打在门板上。

“我当然不愿意!”她手叉著腰。“念你初犯,这次投的是抱枕,下一次就没那么便宜你了!”如果有下一次,她准将床头那尊石膏果女像掷过去。

正当黄娟在里头“碎碎念”的同时,裴宇风倚靠在门板上轻笑著。

他,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夏天的夜晚一直都是特别的有味道。什么味道?是白天炙热后冷却下的一剂凉吧!起码这种感觉是很吸引裴宇风的。在等别有感觉的时候,他会来首曲子,抒发心中的感受。

“仲夏之梦”似乎是诠释这夏夜最好的曲子。坐在钢琴前面,裴宇风熟练的演奏这首曾经学过的曲子。

李香君刚刚从外头进来,听到这首节奏轻快的曲子时,便悄然走到钢琴侧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安静的欣赏著这曲属于夏天的旋律。

从这个角度,李香君可以欣赏到演奏者的侧面,及在黑白键上移动的修长手指。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尤其在他专注于某件事物上时,他那认真的模样更是教人移不开眼睛。

此时的李香君就是无法抗拒那张俊雅不群的脸的魅力,她痴痴的凝视著裴宇风,心中的恋慕岂是言语所能形容。

真不可思议,她和裴宇风相识还不到两个星期,而她,居然对他生出那样深的情感。

这难道就是以前她嗤之以鼻的“一见钟情”?

在遇到裴宇风之前,她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那样的事,认为那只有在电视上或小说中才有的情节。在遇到裴宇风之后,她深刻明白倾慕之意在一刹那间涌上胸怀的疯狂。

她是爱上他了。

仲夏之梦的旋律在裴宇风敲下最后一个音后结束了。李香君给予热烈的掌声。

“弹得真好!”她真心的赞赏著,脸上有著炫目的笑容。“你的钢琴弹得那么好,想必常常练习吧?”

“我已经好久没弹了,旋律生疏了不少,李小姐取笑了。”他成天忙著组织的任务,三不五时还被“头头”陷害去“代打”,哪来的美国时间常练钢琴?

“那你是天才型的钢琴高手喽?”

“我若是‘高手’,那‘高手’也就没啥稀奇了。”裴宇风的狂和开玩笑物件只用在熟人,对于其他人,他倒是十分谦虚。

李香君对于他的话报以一笑。“我也学过钢琴。钢琴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一种乐器。”她看著裴宇风,然后低头一笑,“我喜欢钢琴到了极点,曾经在心中对自己说将来选择的物件也要是会弹钢琴的男人。”

她的话令裴宇风顿感困窘。不过,他没有让自己“呆”太久。“会弹钢琴的男人很多呐!”他嘴上是如此说,心中却想:这李小姐说这番话……又瞧她那略带羞意的神情……不会吧?!她……喜欢他?!

“会弹钢琴的男人的确不少。”李香君毕竟是大家闺秀。“暗示”裴宇风的话只能点到为止。对方如果有意思,相信就会有所回应,她相信裴宇风绝对不是傻瓜,对于她的话不能够意会。

对于这种“敏感”问题,裴宇风宁可装傻。他心中已经有人,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既然李小姐对钢琴有所偏好,想必一定也弹得一手好琴吧?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聆听?”

“你想听我弹琴?”李香君的确有意想露一手,听他如此说便欣然答应。“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裴宇风让出了位置,反主为宾的聆听李香君弹的曲子。

是“其实你不懂我的心”,这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在爵士的表演手法中别有一番味道。只是,李香君为什么选择弹这首歌?

这首歌再加上之前她所讲的话,很难不令人将其联想在一块儿,这首歌也是一种暗示吗?他想。

一曲结束后,裴宇风赞赏的说:“你的钢琴弹得很有感情,很有味道的一首歌。”

“谢谢。”这样的赞美固然令李香君高兴。不过,她更在乎的是裴宇风到底明白了她的“用意”了没有?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怎么明白。“对了,我有一首很喜欢的西洋歌曲‘Iswear’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合奏?”

裴宇风沉默了一下。只是一首歌而已,好象没什么理由拒绝嘛!“如果你不嫌我弹得不好的话……”

“怎么会呢?”笑盈盈的让出一些位置给他。两人一起坐在一张钢琴椅上,而这样近乎靠在一起的“亲密感”教李香君意乱情迷了。

在两人合奏曲子的同时,二楼的栏杆上正倚著黄娟。她表情复杂的看著这一幕。

一股莫名的妒意上了心头。她握著栏杆的手关节泛白,一股无名火在她胸口引燃。

“呃,黄娟姊,你在看什么?”阎镜观刚从房间走出来。没法子,楼下的钢琴旋律教她心痒难耐,也想坐到钢琴前露几首解解闷,谁知一走出房门就看到黄娟一人站在栏杆前往下望。

“没什么。”黄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语气故意装得冷漠,却因生气而略略颤抖。

“呃……是裴宇风和李小姐呢!”她看了一眼黄娟,看她一脸“捉奸在床”的捉狂模样,唔……不趁现在激她,更待何时,“他们啥时候走得如此近了?真像是一对恋人!真是羡煞人也。”希望那么一刺激她,能激起她对裴宇风的兴趣,否则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怜了,连自己都忍不住同情他。

见黄娟咬著唇不说话,一双眼睛气得快喷火的模样,阎镜观又说:“他们俩还挺相配的,对吧?”她侧著头看黄娟,“黄娟姊,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们相配干我啥事?”黄娟一转身回房间去了。

呵……呵……这招“激”法好像有那么些效果了耶!虽然黄娟没说什么,但是光是她那句话就可推出,她十分不喜欢裴宇风和李香君走在一块儿。

就直觉来说,阎镜观相信黄娟对裴宇风也并不全然不动心,只是她总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爱上他。既然黄娟那么没有“自觉”的话,那只好劳驾她这位天才少女来为她找回自觉喽!

好!就看在她和裴宇风私交不错的分上,就帮他一个忙吧!相信不久的将来,黄娟会主动“贴”上去的!助友猎妻第一招要开始喽!

“喂,你今天吃了火药?”裴宇风坐上了车就看到黄娟寒著一张脸。从昨天到今天,她就端著那张恐怖的“死人脸”,乱恐怖的。

黄娟的一双眼如利刃一般瞪了他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招惹了你?”他侧著头努力的想了一下,“不会吧?我自认这几天没做出什么事。啊炳!一定是别人招惹你,是吧?唔……那也不可能!别人招惹你的话,现在一定脚瘸手废的待在伤残医院复健了,哪有可能令你到现在仍‘不平衡’?”只要把她逗笑了,就没事了,毕竟相处也好一段时间了,黄娟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今天的黄娟似乎气得“十分严重”,她不领情的瞪著裴宇风,“裴大少,你再继续胡扯下去,届时‘脚瘸手废’的会是你!”去!昨晚还和李香君浓情蜜意的合奏“Iswear”,今天又嘻皮笑脸地到她身边献殷勤,真是不想不气,越想就越火大!

“喂,别那么不够意思嘛,好歹让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她真的生气了!为什么?

“我气什么不用你管!你只要好好守著你的李香君就好了!”糟了,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再再都让人觉得好象吃醋的女子在向男友撒娇的模样……天!糗大了。

不过,裴宇风的精明面并没有用在听她“这句话”上。他一副很无辜的脸说:“我守著她?没有啊。拜托,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虽然他知道李香君对他颇有好感,只是,他和她又不来电。

“她的事不必对我说。”黄娟一副要撇清关系的样子。

“那你提她干啥?”

“我高兴提她!”

“那我对你提她不就顺了你的意了吗?”奇怪,黄娟以往只是有些“刁蛮”,可还讲理,怎么今天一副“番婆”样?

“顺了我的意?别说得那么好听!我看你满脑子都是她,所以才情不自禁对我提她吧?”

哦!这个番婆还真不是普通的“番”呢!裴宇风一翻白眼,无可奈何的将车子停泊在路边。他看著今天行为“不太正常”的黄娟。

“黄娟,你到底怎么啦?”他不明白,她今天一直提李香君干么?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心情不好的话,待一会儿和徐教授见完面后,我带你到海边吹吹风。”记得她曾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喜欢到海边冷静。

听他那么说,黄娟自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方才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情绪很少那样失控的,更何况,裴宇风只是她的搭档,并不是她的男友或丈夫,他和李香君的事,她管得著吗?“方才……我心情不太好,这才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你不要见怪。”

总算恢复正常了!裴宇风暗地松了口气。

“只要是人都难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咱们是搭档,我怎么会见怪?”他一笑,“走吧,和徐教授相约的时间剩不到半个钟头了。”

“嗯。”

徐鸿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他和蔼可亲的态度令前来请教问题的裴宇风和黄娟松了口气。

“两位元今天来的目的是……”徐鸿一向快人快语。他知道风云组织不会无缘无故派了两个娃儿来陪他这老人谈天论地。

“徐教授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对方那么不拖泥带水,他们怎能再婆妈?“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请问你一些有关戴允修博士的事情。”

“戴博士?”徐鸿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失踪许多年了!我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

“据说十一年前你曾和他一块到大陆去,是吗?”黄娟问。

“没错,那时我们先到北平,然后到杭州游名胜。到杭州的第三天他就不告而别了,只留下纸条说他有事先离开。至于为了什么事,何时回来就没交代了。”

“杭州?”裴宇风和黄娟互望了一眼。“这么说来,他是在杭州失踪的喽!”这下可好玩啦,杭州那么大,打哪儿找戴允修?这不是摆明大海捞针吗?“你们当时是在杭州的哪一个景点?”

“灵隐寺。”徐鸿喃喃的说:“戴教授那时有个大陆学者的朋友就住那附近,到了杭州,我们一直都是住在那位朋友家里。”顿了一下,他说:“假使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络一下那位朋友,你们可以到那里找他。”

“那么……可就要麻烦您了。”裴宇风喃喃的说。

“对了,不知道你们组织找戴教授有什么事?”徐鸿可不认为风云组织也对考古有兴趣。

“这……”黄娟沉吟了一下,“徐教授,这其中的原因不便告知,敬请原谅。”毕竟戴允修这次“涉嫌”的事情重大,在未查出他是生是死及是否他真涉嫌黑社会幕后黑手一事之前,她必须对调查的事情有所保留。

“无妨。”徐鸿也挺明理的。接著他又想起一事,于是说:“对了,不知你们两位元认识阎焰这个人没有?”同出于风云,不该不认识才是。

“阎焰?”怎会不认识呢?不认识他的话,今天也不必那么歹命的“代打”出任务,那小子现在倒好,携著娇妻蜜月去了,手上的烫手山芋就理所当然地抛给他和黄娟两个王老五,“你认识他?”

“他曾经到我这里来探寻香玉,因而结识的。”唉……说到那块香玉就挺头大的!数年前戴教授的那位学者朋友曾到台湾来参加一项学术研讨会,曾受惠于他的自己理所当然成了招待。

“在那段期间,自己曾带那个学者朋友到一个姓任的好友家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也就是任家的传家之宝‘香玉’。那块玉外表晶莹剔透不在话下,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块玉会不断散发一股宜人的香气。”

“看到那块玉时,大陆的友人十分惊讶,且研究它的心油然而生。任家老爷在获知他是中共当局十分倚重的一位国宝级考古大师之后,也慷慨的将香玉交给他去研究!”

世上居然有那么慷慨的人!裴宇风和黄娟互望了一眼。不过……这并不是事情的重点。他们想知道的是——任家老爷把香玉借给那位大陆学者和阎焰借香玉有啥关系?

“阎焰借到香玉了吗?”黄娟忍不住好奇的问。

“自然没借到。因为那位大陆友人回大陆时,香玉被扒手扒走了。唉……好好的一块香玉,真可惜。”徐鸿感叹的摇著头。“任家少爷把阎焰带来找我时,正巧那位大陆友人透过越洋电话,告诉我香玉遭窃的事。”

“那样一块稀世珍宝不见了,任家人没说什么?”裴宇风心想,任家人不气坏了才怪。毕竟那可是他家的传家之宝。

“任家人一向好气度。更何况发生那样的事,也只能自认倒楣了。”

“这样的事,的确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那位大陆学者该不会是在那样“风气”熏陶下想把香玉据为己有,然后以香玉失窃作为搪塞之辞吧?唉哟,真无聊,想那么多干啥呀!接著,裴宇风又问:“不知道阎焰找香玉做什么?他不会也想研究它吧?”

“这个他倒是没多说,只知道他好象找它找得挺急的。”

“嗯……”这倒是个谜,身为阎焰好友的自己,有时也确实不是怎么了解他!

黄娟和裴宇风又待在徐鸿的研究室好一会儿,这才打道回府。

回家途中——“看来近期内咱们得要走一趟大陆了。”裴宇风挺认命的接受了大陆行。不认命又能怎样,难道反抗上级的命令?他太了解“头头”的个性了!他是不可能撤销手下的任务的,要不就是又找了颗更烫更大的山芋抛给对方。

第一颗山芋可能只是烫得满手泡,不接的结果就是“头头”又接著抛来第二颗山芋,这颗绝对有可能砸死你。

“不是本来就能预期的结果?”黄娟苦笑,“唉,瞧我一眼‘哀怨’相。大陆行对小镜观而言可是比什么都开心的呢!只是她不能同行。”

“说的也是。”

“认命吧!”

“不认命又如何?”

两人相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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