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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郎撞上门 第七章

“珍珠姐姐,珍珠姐姐。””乌兰尔红沿路飞奔大呼小叫,引得仆役们纷纷回头观望。安亲王府的十六子活泼可爱远近皆知,可今日大嗓门依旧,但其间的慌乱是头一糟。

“又来和我抢人吗?”平安拎住他的后衣领,不满地道。乌兰巴尔红也是最近才知道,珍珠是他的姐姐。两人感情原本就好,如今更是粘乎乎的,难怪平安醋意大发。

“不是我抢,不是我抢。”他急得口齿不清,挥舞着双手否认,激动地嚷道,“长清福晋来府里了,我哥正在外厅拖时间,你快带珍珠姐姐走。”

“我额娘来了?”平安腾地站起,抓过珍珠的手就往后院门走,“乌兰巴尔红,我带珍珠去『隐苑』,叫你哥彻查是谁泄露了消息,记住了吗?”

“嗯,我寻--”

“不用麻烦了,我来告诉你是谁说的。”

一位高贵典雅的妇人站在三人面前,旁边是一脸“抱歉,没能拦住”表情的鄂勒哲,两人身后是三位武功高强的护院。妇人年纪约莫五十,风韵犹存。尖翘的眉眼犀利,和平安有三分相似。

“给额娘请安。”平安跪地行礼。

“你还认我这个额娘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长清福晋挑眉讥讽道,“一声不吭溜出『隐苑』,住在慈安堂十天半月,压根儿不管府里找你闹得满城风雨。幸好因为找你连带发现了尼楚赫,否则你皇祖母还不知怎么罚你呢。”

“平安知错。”他乖乖地跪地认错。

“好了,起来吧。皇上派来的人都被你挡了回去,所以额娘今天受你皇祖母之托,带尼楚赫进宫。”

皇祖母特意派他额娘来……平安在心内叹气。打蛇打七寸,宫中的老贵妇懂得此理?以为他会听额娘的活当个孝子。只可惜--

“咦?额娘怎么不早说?平安以为皇上在开玩笑玩抢人游戏呢,他顽皮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我根本不知是皇祖母的授意。”平安一脸无辜,嘟着嘴,拉着额娘的袖口撒娇,“皇祖母若喜欢,这丫头便给她老人家好了。不过,怎么会是尼楚赫呢?她不是慈安堂的小当家吗?”

默默听闻的珍珠,狐疑地皱起眉头。平安在说什么?

“你这孩子在『隐苑』待久了,自然不知其间详情。”长清福晋松了戒心,疼爱地拍拍他的脸颊道。

“额娘。”平安微笑,贴近,扶住她的肩头,缓缓地道:“您真这么想?”

“什么?”长清福晋不解。

“那平安有机可乘了。”他扶住额娘肩头的手猛然后推,长清福晋站不住倒向护院,正在三人手忙脚乱接住她时,平安已抱起珍珠,轻灵点地,登上屋顶,“失礼了,额娘。皇祖母若要人,那就到『隐苑』来找我。”

承泽亲王府护院的高深实力他最了解,所以利用额娘摆了他们一道,方能不费吹灰之力逃走。

“平安?”珍珠睁大本来就大的眼睛,听着呼呼的风声穿过耳边,脚下的光景飞速流动。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害怕会掉下去。

以为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安,竟横抱着她跳跃在各个屋顶间。他的脸色因运动泛着潮红,气息微乱,可在珍珠着来,他额间的汗珠,紧张抿紧的尖细下巴,奇迹般充满男性的韵味,令她沉醉不已。

拥有众多秘密的男人,最喜欢她的,而她也喜欢他。

“更加喜欢我了吗?”平安低下头,对她深深地一笑。

纵使羞红了脸,珍珠仍乖乖地点头,甚至主动地说:“如果你对我坦白多一些,我会更加更加喜欢你。”天哪,只记得问自己的事情,却忘记平安也是谜团重重,数次听到的“索诺木纳木结”是什么?

“呵呵呵……”平安开心的笑声散落在空中,“看到『隐苑』,妳什么都会懂。”

出了安亲王府宅院的范围,以为安全的平安脚刚沾地,放下珍珠,立即听到喧哗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护院,齐齐地冲向他们,看来他们已等待了许久。

啧,生出他这么聪明的儿子,做娘的智能也不低,平安微恼,“你们若不担心伤到尼楚赫,尽避上来捉人。”他侧首,贴在珍珠耳边小声道:“靠着墙角站好,千万别离开我身边。”说完,立即动手。

珍珠惊讶。平安水蓝色锦衫在护院的铁灰色衣裳中穿梭,看似零乱,却有条不紊让男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表情镇定而凝重,没有任何犹豫地出手,速度极快,十来个人的围攻对他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好帅!珍珠眼冒桃心,看得欣喜。

有护院发现珍珠一人落单,趁着平安忙着于他人缠斗,他冲上前,双手欲捉--

“伤了我没法和皇太后交待哦。”珍珠笑瞇瞇道,赶在男人扑向她的前一秒丢下狠话。

男人急剎车,手势顿在半空中。对哦,若不小心伤到尊贵的尼楚赫,福晋、太后怪罪下来,他不是小命不保?

“所以哩,只有我可以打你,而你不能还手哦。”珍珠笑得开心,“解开你的腰带。”

啥?男人的下巴差一点儿吓掉,手紧紧抓住腰带。他不会遇上鬼了吧?

“快解。”珍珠抱胸,气势汹汹。

“呜……”可怜的男人颤巍巍地送上腰带。

“伸出双手。”珍珠拉拉腰带,满意它的结实。

痹乖奉上,男人额际冒下两颗冷汗。天哪,与其被尼楚赫玩弄在掌心,他宁可像兄弟一样被平安打倒,“幸福”地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哭天抢地地喊疼。

“来来来。”珍珠玩得有滋有味,“让我想想,是系死结还是活结?是麻花结好看还是千手结好看?”

“妳啊……”平安靠着墙壁闷笑,无比同情地望着可怜的猎物的双腕上漂亮的蝴蝶结。这时身后又来了一群“汪汪”乱叫的“猎狗”,“没时间了,我们走。”

“好。”珍珠随手打了个结,蹦蹦跳跳地跑向平安。

靠近城郊金湖岸边,平安停步,打了个响哨,没多久,只听“吱呀吱呀”的摇橹声,一小舟驶向岸边。

“额森大人。”船夫行礼后,恭敬地请两人上船。随后小舟悠然远离。

而两人身后的岸边,护院之首急嚷:“只要捉回少爷跟格格,福晋重重有赏。”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猎狗”们蹄子跑得正欢,前排几个冲得快的险险地急停在岸边,碧绿的湖水离他们脚边只差毫厘,吓得他们拍胸惊叹,好险好险,差点儿要掉下水。

可是后面有人不知情,大喊着:“前面的停下干吗?”话音刚落,“扑咚扑咚”连续数声响,有人难逃一劫,落水了。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落水的人慌乱地挥舞手臂呼救。岸上的男人有的跳入水中救人,有的瞪着远去的小舟急得直跳脚,有的则四处联络着船只追赶。

岸边的兵慌马乱,让珍珠笑得直掉眼泪。

“好玩吗?”平安宠爱地伸手抱她入怀,拉起袖口擦拭她眼角的水珠。

“嗯。”珍珠缩在他颈边,幸福地直点头,“觉得上次大笑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意外卷入她的身世之谜中,离开慈安堂,突然有了哥哥弟弟,太多的事实,令她忙着接受,无暇跟上心情的转换。今天放声大笑,好象往日郁积都被释放,浑身骤然轻松。

平安的贴心,使珍珠心口暖暖的,脸上的笑容也柔柔的。牵住他的手,紧紧和他缠绕,她慢慢地说:“平安,我好喜欢你。”

微愣后的表情,是欣喜若狂。平安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宠溺,怜惜,疼爱,将她小小的身子收紧在怀里。他自负地坏笑道:“那还用说,妳的夫君,是最优秀的男人。”

“是最没羞的男人吧?”珍珠不好意思地摩挲在他的肩头。

青山碧水,翠荷细舟,一对璧人相依相偎,缱绻缠绵,此景象莫不引人欣羡,只可惜--

“咳咳咳。”划舟的下人不识时务地清清喉咙。

青筋暴跳了一下,平安闭目搂着珍珠,选择忽略。

“咳咳咳。”下人显然不懂“察言观色”四字怎写。

回去就辞退此人,太过分了。平安恼怒地暗想。

“额森大人。”不得已,下人直接出声唤道。

“干什么啦?”平安没好气地问。

“我是想说,这小舟赛不过后面的大船,福晋的人已快追来了。”船夫一边摇橹一边比比身后。

丙不其然,就在平安和珍珠陶醉于两情相悦,后面的追兵已迫近,相隔不过三十米。

平安观看前方不远处的“隐苑”,出声命令道:“从水路进。”

*“是。”船夫低头得令,加快手中动作。不多时,小舟便划入金湖中一条分支入口。

“这是哪里,平安?”珍珠左顾右盼,只依稀辩出是慈安堂隔湖对面群山处的一角,因被时有时无的薄雾迷了视线,而看不真切。

“『隐苑』五行入口的『水门』。”平安顺着珍珠光滑的长发,耐心地解释,“他们逼得太紧,本来想让妳从『土门』进入,好好欣赏一下桃花呢。”他阴森地一笑,哼,这笔扰了美人赏花图的罪,就由那群笨蛋来偿吧。

“七月有桃花?”珍珠诧异。

“『隐苑』的建造打破了阴阳五行,所以违天命中,有众多异观奇景,不足为奇。”平安细细地解释。

隐苑、隐苑,听平安重复了好几遍,珍珠只觉耳熟。她不禁陷入沉思,在哪里听过呢?

“珍珠,想象刚才一样大笑吗?”平安问道。看着追兵也从“水门”而入,他笑弯了眼。

“可以吗?”珍珠仰头反问。

平安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转身命令道:“开始吧。”

船夫得令,掏出怀中口哨似的东西,含在口中吹响。立即,水门两旁的山石,像有生命一样,自动挪动位置,变幻成与刚才进入时不同的阵形。

“啊!”珍珠惊奇地张大嘴,盯着这奇景,“这这这……”她拉着平安的手急摇,指着会动的石头吓得说不清话。她没在做梦吧?

知道她想说什么,平安呵呵地笑着,将她拉长的下巴合起,“我知道了,解释给你听。这便是『隐苑』能挡下所有好奇者的机关所在,五门皆由操纵者根据不同的来兵来变化,阻挡他们的进入。不过一般情况下,普通人连找到五门入口都很难,更别提进入了。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博佳人一笑吧。”

“平安!”什么佳人嘛,珍珠羞红了脸。

两人正在说笑间,载着十几个护院的大院搁浅在“水门”巨石旁,不得已,男人全部上了岸。看到依旧在水面上滑行的小舟,男人们瞪鼓了眼睛。

“只要你们找到『隐苑』正院的大门,我平安必带珍珠回府见额娘。”平安朗声向岸上喊道。

不自觉抓紧了平安的衣袖,看到岸上慌忙行动的男人,珍珠不安地颦眉。

“放带。”平安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皱纹,“我们只管看好戏吧。”

小舟在忽宽忽窄的水道中穿行。有很多次,小舟和追兵,明明只隔着小小的山石,护院伸手便可以抓住两人的衣服,拎他们上岸,可手还没伸到一半,不知从哪里弹出的巨网,“腾”地将整个人网起,高高地挂在树间,莫名其妙得让男人们“哇哇哇”地直乱叫。至于掉入深坑,踩到机关夹住脚,倒吊在树上,不胜枚举。

“平安、平安,你快看!”珍珠惊喜连连最初还担心护院会受伤,当发现林间的陷阱有惊无险时,她也放宽了心,纯粹当笑料看待:“这个男人包得好象荷叶鸡。”

“妳饿了吗?”平安担心,跑蓍题问道。

“你想哪儿去了?”珍珠扶额叹道,随后补充一句,跟随着继续跑题,“不过,以前在慈安堂吃到的荷叶包鸡,味道真的好好哦。”

“想吃吗?叫下人去『醉香楼』买来,或者要苑里厨师做,手艺更好哦。”提到美食,平安的脸色柔和了不少,追兵已被拋在脑后。

“大哥府里的厨子也不错,梨糕被大哥和承泽亲王抢着吃。”回想到当时的情景,珍珠忍俊不禁。

“喜欢吗?那把他挖来做我苑里的人。”平安言语里的霸气,令珍珠惊讶地望着他。

“这--”

“为了妳,我什么都愿意。”平安执起珍珠的双手,放在唇边亲吻。

“平安……”他的深情,她懂。珍珠笑开了唇角。

青山碧水,粉花细舟,一对璧人相依相偎,缱绻缠绵,此景象莫不令人称羡,只可惜--

“咳咳咳。”划舟的下人,再次不识时务地清清喉咙。

额头的青筋再次爆跳,平安依然选择忽略。

“咳咳咳”划船的人显然没有吸取教训。

一定要辞退他喝西北风,平安认真地想。

“额森大人。”船夫苦着脸开口,默默地悲叹,为什么这种破坏人感情的坏事总由他做呢?

“干吗?”怒火冲到顶点,平安一脸“你最好找到好理由,否则我大卸你八块”的臭脸色。

“『隐苑』到了。”船夫指指两人身后,朱漆大门,森严庄重。

“早说嘛。”平安牵着珍珠的手,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船。船夫听到他语气不再强硬,知道已被原谅,放心地引舟离去。

“隐苑……”珍珠小小声地念道着。

“这里就是。”平安人在门前站定,门便无声地自动打开。从大门门廊至主院石路两侧,有序地恭立着无数仆从。人数众多的庞大架势,吓了珍珠一跳。毫无防备的她,呆立在原地。

“额森大人吉祥。”所有的下人齐刷刷地行礼。

平安平静的面色中带着天生的高贵,神色不容侵犯,“从今天起,你们多了位新主子--珍珠格格。好生侍候着,大至天暖天凉,小至茶冷茶热,一件一件费心张罗,不准怠慢,否则我--”

“平安!”珍珠惊叫,打断了他讲到一半的话。

“怎么了?”瞧她脸色慌张,平安担忧地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看着,急急地问。

“隐苑,这里是隐苑!”珍珠叫道,终于想起是在荷丛间,平安曾经提及过。

“没错啊,这就是。”

“住着可怜人?有福之人?差点儿活不过十岁?锦衣玉食?你?这里?”珍珠说得零零碎碎,偏生平安听得明白。

“我就是他。”他终于坦诚。

先是惊得睁大眼,随后泪水便滑落,珍珠无声地哭了。

“啊,怎么,妳怎么--”平安顿时慌了手脚,着急地用袖子抹掉她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乱得他口中直念:“我的天哪,到底怎么了?妳不要光哭不说话啊?是不是不喜欢这儿?如果是,我们立刻走,妳想住哪儿我就陪妳去,天涯海角都不在乎--”

“那明明不是笑话,你也不是逗我!”珍珠扑入他的怀中,泣不成声,捶着他的胸口。好气好气自己,没有察觉当时平安浯气中的无奈与伤痛,他虽然在笑,心却在哭泣。因为体弱和莫名其妙的预言.他被关在这个华丽的牢笼中,安顺但不快乐。她竟一分一毫都没体会到,无法为他分担难过与寂寞。

“过去了,珍珠,那已经过去了。”平安轻拍她的后背,缓缓地说道,“现在,我不是有妳在身边吗?这里不再是牢笼,这里是有妳在的乐园啊。所以,别再哭了好吗?妳哭,我的心在痛。”

珍珠从他怀中抬头,仰望这个俊美的男人,脸色仍是苍白如昔,但他的神情好幸福,十分快乐。因为自己在他身边吗?因为他喜欢她,她也全心喜欢他吗?泪水不知不觉停下,她颤抖着嘴角,说出一生的誓言:“我要一辈子陪着你,一辈子永远只喜欢你一人,一辈子不让你再受病痛折磨,你要这样的我吗,平安?”

男儿有泪不轻弹,平安此时却想哭。看着珍珠温暖的容颜,毅然觉得二十余年的孤独,保留一颗最纯净的心给她,非常值得。

“当然要,我只要妳,珍珠。”死命地抱紧她,生怕一松手,幸福的爱情甜味便会随风散开。

青山碧水,朱门黄壁,一对璧人相依相偎,缱绻缠绵。此景象莫不引人羡慕,只可惜--

“咳咳咳。”永远不识时务的划舟下人清清喉咙。

额头上的青筋一天内三次爆跳,平安好脾气地选择忽略。

“咳咳咳。”划船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抱着船橹使力咳。

“赵总管!”平安额头血管爆开,狂力吼道。

“属下在。”白发干练的老人俯身靠近。

“辞、辞退他!一定要辞退他!”平安气得舌头打结,挥舞着手臂指着一脸无辜的船夫。

船夫吓掉了下巴,不知错在哪里。他只不过想问问额森大人,福晋的追兵全部被困在水门,是放人还是不放?怎么突然就丢了肥差呢?

“额森大人,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吧。”

笨蛋,平安别开脸,拉了珍珠要走。见她一脸不忍,欲为男人辩解,于是当着所有众人的面,堵住了她的嘴,让她羞得埋入他怀中,顺利无声地进入内院。

所有的下人,瞪完不解风情的划船男人后,开心地注视着这甜蜜蜜的一幕,喜在心头。

主子的春天终于来到,正好啊!

“珍珠……”他柔柔地哄。

“哼。”她冷冷地转过脸,不理他。

“不要生气好不好?”他再放低声音哄。

“不好。”还是不理他。

“那,是我不对如何?”他弯腰作揖道歉。

“本来就是你不对,而且你没有道歉诚意。”珍珠不甩他,眄着湖面,就是不看他。

“喜欢妳而吻妳,哪里不对--”

“地点不对啊!那么多人看到,我、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珍珠羞得恨不得找地洞钻下。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嘛?

“没关系啦,他们不会在意的。”平安安慰,可悲仍踩到了炸雷。

“他们不在意,我在意啊!”珍珠气得跳脚,捂着红通通的双颊转圈圈。

“好好好,妳在意妳在意,妳怎么在意都行,我只求妳别哭鞭,珍珠。”一见她的眼泪水,平安顿时手忙脚乱,嘴上胡乱应和着,只盼佳人不再伤心。

“平安笨蛋!”她跺脚转身,背对他坐在湖边小亭的石凳上,眼不见为净。

“是是是,我是笨蛋。”平安坐在她身后,从后面搂住她,贴在她柔女敕的耳际,耐心地哄她:“妳不正是喜欢我这个笨蛋吗?”

“……没羞。”她啐他。

平安绕到她面前,擦去最后一点泪痕,“我现在想做比没羞更加没羞的羞羞事,怎么办?”他的话近乎绕口令。

珍珠听懂了,红着脸瞪了他半晌,心中骂了一万遍色胚子,光长得好看,脑中全是乱七八糟的坏东西,每天只记得毛手毛脚,贵家公子全是他这样吗?还是他是异类--

“……随你,”小小声地说。

好象蝴蝶受到花蜜的诱惑,甜美微醉的味道,令蝴蝶流恋其间,舍不得离开。平安辗转珍珠红润的唇齿间,一遍又一遍,直至珍珠脸色发白,呼吸几欲停止,他才慌忙离开。

“妳想憋晕呀?呼吸啊!”

珍珠苍白的脸色迅速转成深红。她嘟着唇抬起脸,不依不饶地打在平安的肩头上,嚷道:“还不是怪你,为什么、为什么--”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感觉这么好?忘乎所以?”平安直觉接下话茬。

“白痴,讲出来干什么!”珍珠由嚷变吼,脸色涨成玫瑰红色。

“哈哈哈……”平安笑得好不得意,更加使力搂住珍珠,任她在他怀中又踢又捏地撒娇,正在两人如胶似漆时,只可惜--

“额森大人,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请告诉小人,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好好服侍你。”划船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可怜兮兮地求道。

瞬间的沉默。

“……你来了多久了?”珍珠平静地开门,听得平安心口砰砰乱跳,直觉大事不妙。

男人斟酌再三,决定老实回答:“从格格不能说话开始。”

不能说话,当然因为嘴巴不能张,不能张即被堵住,被堵即意味着指--亲亲全被看到了?!

“我要回慈安堂啦!我要回安亲王府啦!”珍珠捂着脸哭叫着跑走。

无法相信好端端的亲密时刻灰飞烟灭,从如来佛祖的极乐世界降至阿鼻老祖的恐怖地狱,平安的火气腾地从胸膛烧起。

“来人啊,丢他到金湖喂鱼。”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不甘地叫着一万遍“气死他了”,平安转身,跑去追他的羞羞小佳人。

留下划船人,瞪圆了眼睛,望着围上的护院,尤自傻傻地问:“为什么这回改去喂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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