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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小妾 第4章(1)

南宫啸天既然号称为“南宫半城”,厅堂内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自然不在话下,厅内长椅亦皆铺以锦龙织凤,美瓷玉瓶也全都饰以珍贵孔雀翎,以突显富贵气势。

但真正让金映儿瞠目结舌的是——

堂内竟有三十多名仆佣恭敬而立。

这……这……南宫家不就只有南宫啸天一人要伺候吗?

心里啧啧称奇有钱人家气派的金映儿,才一个出神,便被已坐上锦绣坐垫的南宫啸天拢到了身侧。

“洪亮带领府内下人,拜见夫人。”管家洪亮上前一作揖。

“见过夫人。”众人随之大喝一声。

整齐划一的声音让金映儿头皮发麻,但小脸上却是一派雍容大度,并微笑地对众人点头。眼前这些人,她有的日日都会见到,有些脸孔则是她在夜里于屋顶行走时,曾识得一些。

“大家免礼。我新来乍到,有任何不懂之事,还望大家多多海涵。”金映儿说道。

“多谢夫人救我儿子一命!”厨娘拉着儿子,跪到老爷夫人面前,使劲地磕头。

“唉呀,你不是早就谢过我了吗?快起来吧!”金映儿起身扶起厨娘,模模孩子的头。“孩子没事便好了啊。”

南宫啸天看着仆役们,知道他们对于新夫人救了孩儿一事,全都竖起大拇指夸赞。

只是这个小女人或者有着菩萨心肠,有些事显然还得要到菩萨面前忏悔一番。南宫啸天转头望了洪管事一眼。

“听闻夫人写得一手好字,字体娟秀无比,不知下人众等,可有荣幸见识?”洪亮笑着上前问道。

金映儿唇角的笑意僵凝,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听见底下人纷纷议论起来,说的无非是夫人内外贤淑,是本朝不可多得的女子之类。

“笔砚伺候。”南宫啸天大掌一挥,几名家丁抬来了一张黄木长桌。

金映儿嘴角抽搐了两下,鬓边开始抽痛。

我会让那人主动吐实!南宫啸天方才的话飘上心头,她后背冷汗涔涔,感觉他此时视线像针扎似地刺着她。

金映儿挺直背脊,扬眸看向春花。“我头有些疼,替我取来房内绿色包袱,里头有我治头疼的药。我吃下药,疼痛稍缓后,方能不使大伙儿失望。”

春花连忙退下,金映儿则转向南宫啸天。“趁此空档,能否请老爷让洪管事为我介绍府内诸人。”

南宫啸天点头,洪亮上前逐一介绍府内大小诸人。

金映儿认人记名功力原就一流,加上因为夜里乱爬屋顶偷窥之故,早已认得车夫阿福便就是昨晚为母亲病情发愁之人。现下更知道相恋却遭双亲反对的小情人,是园丁冰禄与婢女玉环。而厨房那个爱欺负新人的老嬷嬷,则是许大娘……

“夫人,可是这包袱?”春花气喘吁吁地跑回厅堂。

“是。”金映儿接过包袱,随手先取出绿笛搁在手边,拿出颗仙楂糖权充丸药之际,也漫不经心地将袋子里一张草纸放上桌面。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水,咽下仙楂。

“老爷想让我写些什么?”金映儿巧笑倩然地问道。

“都成。”南宫啸天定定地看着她沉稳神色。

金映儿提起毛笔蘸墨,姿势优雅得连她都想鼓掌叫好,提笔便在纸上书写,笔锋行云流水,墨色均匀,一派大家气度。

“此字师自何人?”南宫啸天望着她那张鬼画符。

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师婆。金映儿在心里答了这一题,抬头对他一笑。

“此字是草书……”金映儿声未落地,整个人突然瘫倒在桌前。

“夫人?!”春花、秋月脸色发白地上前。

“退开……不要误了绿竹娘娘办事。”金映儿眼眸半闭,嘴里忽而发出老婆子沙嗄之声。

她一手抓起绿笛,挥开婢女,胡乱吹奏几声。

春花、秋月立刻用手捂住耳朵。

“夫人中邪了……”仆役间有人低声说道。

“大胆,绿竹娘娘乃是正班神仙,岂是邪鬼之流!”金映儿手执绿笛为笔,弯身便在桌上草纸间书写起来。

轰地一声,草纸燃出火星,瞬间燃成灰烬。

众人目瞪口呆,全都看得目不转睛。

南宫啸天拿起清茶,掩去唇边笑意,井深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以为自己心如止水,没想到她却总是有法子逗乐他。就像她不自觉地亲近他,什么大小诸事也都会同他说,当他像是家人一样地让他……

心头微热。

“绿竹娘子路经此地,见此妇心性清灵,好心附身告知屋舍内大小诸事。”金映儿摇头晃脑地用一种尖细声音说道:“贵府有一老妇人身染怪病,全身皮肤红肿,对否?”

“那是我娘!”事母至孝的阿福急忙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那不过是房门前那株白花植栽作怪,除去即可。以卵为药,取其卵白连敷十日,便可无碍。”

“你说的是门口那株长满白色花朵的植栽?”阿福嘴巴张得很大,一脸不敢置信。

“正是。”金映儿手中绿笛在掌间一旋一转后,又稳稳放回桌上。

“你怎么知道……”阿福还想再追问,却被金映儿手里绿笛给打断。

这一回,绿笛指向园丁冰禄与婢女玉环。

“这对男女佳偶天成,宜于早日婚配,两人家中方能平安顺利发大财。”她说。

一对佳偶当场双膝落地,笑着哭喊道:“多谢绿竹娘子指示。”

“还有嘛……婢仆间不可以大欺小,否则必遭天谴、死后恶报连连。”金映儿目光忽而大瞠,炯炯有神地看向老厨娘。“许大娘,你说如何?”

“是是是……”许大娘脸色苍白,连连点头。

站在许大娘身后的一票新仆役,全都感激地直笑着。

此时,金映儿星眸半眯,嘴里继续喃喃自语着无人能懂之言语。

忽而,她手中长笛被人使劲抓住。

金映儿圆睁着眼,瞪向南宫啸天。

“大胆!”她粗喝一声,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你擅闯入我娘子的身子,大胆的人是你。”南宫啸天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阁下大权独揽,孤孑傲然,高处不胜寒啊!”金映儿望着他的刚毅下颚,摇头晃脑地说道。

“胡说八道。”南宫啸天拿起一杯茶,往金映儿脸上一泼。“妖孽速退。”

金映儿瞪大眼,身子颤抖了几下之后,砰地一声昏倒于桌上。

“夫人。”秋月怯怯上前唤道。

“我来。”南宫啸天侧身抱起金映儿,她像个娃儿般地沉睡于他怀里。

他望着她巴掌圆脸,觉得她一双古灵精怪眸子一旦合眼,模样便变得荏稚、可怜了起来。

只是,没有大家闺秀会有这样的一对眼——太野、太鲁莽、太灵活、太生气勃勃,太让人好奇地想知道她还能再招惹出什么。

南宫啸天勾唇一笑,将她拥得更紧,发现自己——

非常期待。

★★★

她现下昏倒中、呼吸要慢、眼睛要闭,万万不可开口叫南宫啸天别把她抱得那么紧。

可他究竟要抱她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没到房里?她快喘不过气了!

金映儿呼吸着南宫啸天身上的冷香味儿,心跳不听使唤地咚咚咚狂跳着。

听见他踢开门的声音后,接着便感觉自己被放在长榻上。

正打算要申吟几声,假装清醒时,却感到他的大掌,撤去她的腰带、褪开她的外衫。

她——忍!

“夫人牙根紧咬着,想必早已清醒了吧。”他笑着说道。

金映儿眼睫眨动了几回,才对上他黑玉澄眸,一阵被人看穿的心虚顿时钻过心头。

“我……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捂着额头,不胜柔弱地说道。

南宫啸天唇边噙起一抹微笑,将她搂近自己。

“夫人方才写了一手好书法,惊艳四座。”

“是吗?我什么也记不得了。”金映儿瞅他一眼,揉着鬓边,显得无比疲惫,心想识相的人都知道现在该让她好好休息吧。

“你只要记得,从这一刻开始,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玉容含笑地望着她,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金映儿火烧一样地弹坐起身,声调一扬。“你说什么?!”

“你待会儿便知我说的是什么了。”

南宫啸天将她的身子压回榻间,她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死也不愿躺平。

“现在不是夜晚,不可能是洞房花烛夜。”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分明是找人理论姿态。

“那便改成洞房花烛日。”南宫啸天不由分说地抽去她头上发簪。

飞丝若泉落于丝枕间,她小脸嫣红着,朱颜妍艳地瞪着他。

他指尖滑过她雪滑脸颊,黑眸更加俯近,玉唇微扬,倾城绝艳风情迷得金映儿倒抽一口气,四肢随之没用地酥软。

南宫啸天含住她鲜红耳朵,舌尖滑过其上珍珠。

他被这个小女子的灵巧生气所吸引,喜欢她大剌剌举止下的好心肠——院里护卫早已向他禀告过她夜里穿跃于屋檐的行为,他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能利用那些事情来助人。

长久以来,财富所不能填补的空虚角落,却让她给轻易地进驻了。他要她永远陪伴在身侧,要她圆满他的人生……

南宫啸天的唇顺势滑到她的颈间,吮过她极有弹性的蜜色肌肤,满意地听见她低喘了一声。

“我……我的头又疼了,夫君能否请人替我取回我的包袱……”她突然蜷着身子滚到床侧,低喘着气,右手探入榻间想要搜寻之前藏起的迷药。

迷药呢?迷药呢?

“啊!”金映儿双腕被他单手制伏于头顶之上,她瞪大眼,吓到什么病态都忘了装。

“在找什么东西吗?还是一会儿绿竹婆婆又要现身了?”南宫啸天灼热呼吸吐在她的颊畔,黑眸了然地望着她。

“妾身不知道老爷在说什么?”金映儿右边唇角抽搐一下,连忙佯装自在地咧嘴一笑。

“不,你什么都懂。”南宫啸天吻住她的嘴儿,把他的笑声送入她的唇间。

金映儿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只拚命推着他。

可他不松手,大掌扣住她的后颈,执意吻得她垂下眼眸、呼吸紊乱,在他唇下化为一滩春泥,只能任由他的大掌在她身躯上揉弄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慰为止……

金映儿有种预感,她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

★★★

金映儿不能相信,她就这样在大白天里被南宫啸天吃乾抹净了。

她睁大眼,气息未定地看着屋顶上那根华丽桧木,手指紧揪着胸前丝被,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她全身骨头被拆散似地酸疼着,南宫啸天方才对她所做的亲密举动,像是他如今附在她肌肤上的冷香味一样,在她脑里久久无法散去。

“在想什么?”南宫啸天侧身支肘,望着耳根仍红透的小女人。

“没有。”金映儿摇头。

虽然他们已拜堂成亲,可她一直以为她绝对有法子逃过这一劫的,偏偏她总是没有法子预料他的下一步。

金映儿拉被盖过脸庞,蹙眉叹了口气,不想见人。

感觉到他走下榻,她松了口气,心里却紧揪着,莫名空虚了起来。

窑子里的姑娘们告诉过她,男子办完了事,要不就是呼呼大睡,要不便是翻身走人。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男人……

“啊!”

金映儿脸上丝被被扯开,再度被南宫啸天侧抱而起。

“你要干么?”她惊慌地问道。

“让你舒服一些。”

见鬼了!她身子光溜溜,哪里舒服得起来?

金映儿在心里诅咒他一百次,却只能蜷着身子,把脸埋到他肩膀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然则,脸颊才偎在他肩膀,便又忍不住对他动心起念了。

男人的身子就是这般刚硬结实吗?

不,她曾经女扮男装混在乞丐群里,知道乾瘪松软或是肥软无力才是多数男子的样子。

这人明明该是个大老爷,应当不常劳动,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肌肤,像丝般柔凉触感,底下却尽是皮裘般灼热……

金映儿突然想到方才的肌肤相亲,身子随之轻颤了下。她不愿再多想,于是月兑口问道:“你会累吗?”

南宫啸天一挑眉,不能置信地看着她。

“刚才少说也有半个时辰,平素跑了那么久,也该气喘吁吁……”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喉咙里,因为他的表情让她知道她说了蠢话。

南宫啸天蓦然仰头大笑出声,笑得美眸晶亮,笑得玉容染上一层光辉,笑得看傻了她的眼。

“我以为那样的累很值得!”他大笑地说道,在她唇间落下一个轻吻。“倒是你初尝云雨,累坏了吧……”

她一看他满眼窥问之意,连忙低头装呆。

她不怎么累,不过倒是痛了一会儿,但是在很痛之前,她有过片刻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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