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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娇夫 第3章(2)

没多久,便见两人骑着骏马疾驰而来。

“大师兄!”一见到任狂,两名少年俐落的翻身下马,躬身抱拳。

“小五、小八,有何紧急事故?”蓝烟只有在事态紧急时才会使用。

“大师兄,师娘病重,师父要大师兄即刻返岛。”这趟他两人原本是追随大师兄一道前来中原,但中途便与他走散,连月来透过无争岛暗哨的追察,至这两日才终于查知他行踪,随即马不停蹄的一路追来。

“娘病重”他闻言大惊。“莫非是旧疾复发?”

“是的,这次情况十分危急,师娘十分惦念大师兄,想见你一面。”

“好,我立刻回去。”任狂毫不迟疑的点头,一回头便见到斯凝玉与褚君君两人困惑的看着他们三人。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斯凝玉率先朝他走来,狐疑的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名陌生少年。

“我娘病了,我得即刻回去。”拉过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枚东西交到他手上。“收好它,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任狂匆忙交代

斯凝玉低眸,看见被塞进手里的是枚血红色的玉符,上头雕刻着一只露出獠牙的凶暴异兽,腾云踏雾,气势惊人。

还来不及开口,她颈间随身戴着的凤形玉佩便被他粗鲁的扯下。

“这个就权充玉弟给我的信物,在我来找你的这段时日,你安份的乖乖等我,不许去招惹女人。”语气微顿,想起什么,他又补充道,“也不许给我招惹男人。”

听闻他这一番带着浓浓占有之意的宣言,斯凝玉既愕又恼。

就连那两名少年闻言也很惊讶。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却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在瞥见大师兄塞进那少年手里之物后,两人皆大吃一惊,那是……碧血令!

任狂接着转向褚君君,经过她身侧时,森然的压低嗓音。

“不许打我玉弟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毕,随即驱马与另两名少年疾驰而去,三人三骑,扬起滚滚黄沙。

斯凝玉只是怔然的目送任狂离开。

这一、两个月来她处心积虑的想摆月兑的人,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送走他,说不清此刻心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怅然横溢在胸臆,闷闷地,令人心口有些紧涩。

这时褚君君柔细的嗓音忽然徐徐出声。

“斯公子,不是我想在背后道人长短,但我劝你日后最好不要再与任公子有所往来,他这个人……不是善类。”

片刻之后,斯凝玉才回答。

“嗯,大哥确实不是个好人,不过……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那是因为他对斯公子怀有不良居心。”唯恐他被蒙蔽,褚君君婉转的暗示她。

“不良居心?”她愣了下,看见褚君君神色有丝异样,霎时明白她已然看出端倪,不禁微窘。

“事情不是褚姑娘想的那样,大哥只是……随性了点。”

“可任公子却只对斯公子随性而已。”她一针见血的指出这点。

斯凝玉一时哑然,片刻才道:“我想是因为我与他乃结拜兄弟,他自然把我当成自个儿兄弟般看待,褚姑娘不要想太多了。”

知道她必然把任狂想成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奈何她扮成亡弟的身份,也无法向她解释什么。

任狂对自己的好感与喜爱,她自是领受得到,虽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他看上眼,但相处这段时日来,坦白说,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只是她尚无法厘清那是异姓手足之情,抑是朋友之情,或是男女之情。

“希望真如斯公子所言。”褚君君轻浅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适才任公子离去时对斯公子所说的那几句话,以及最后在她耳边撂下的警告,在在都显示出他对斯公子的感情,并非仅是什么异姓手足之情而已。

不过此际,任狂既已离开,而斯公子自个儿又没自觉,她也无意多说,免得增添他的困扰。

烟尘落尽,前方黄土官道的尽头已看不见任何踪影,斯凝玉悠悠收回目光,将握在手里的血色玉符收进怀中,伸手扶褚君君上马。

从此一别,天宽地阔,他日相逢,已不知何朝何日。

天色熹微,斯凝玉幽幽自梦中苏醒。

她已有好一阵子没再想起那个人,昨夜他竟会入梦而来!

春寒袭人,她随手拿了件白色大氅披在身上,立在轩窗前,推开窗子,若有所思的面对满园沾着晨露的春花。

空气里透着料峭的春寒,园子里的枝头上,挂满了红的粉的白的黄的,各式妍美花儿,掩不住满园喧闹的浓浓春意。

细数了下,与那人分别至今,一晃已是第四个年头了。

她一度以为,当年他匆匆而去,也没询问过她家乡何处,应是再会无期了。

岂料那年过年前,便收到他托人带来之物—一柄古朴无奇,刀刃看似平钝,然而却是柄削金如泥的上好宝剑。

剑匣里附上了一纸短笺,笺上只书着短短一行草字—

宝剑赠玉弟

翌年中秋,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月余,不久又收到他托人送来的一枚紫果,里面随附的纸笺上写着—

此果乃是疗病圣药,补气强身颇有神效,盼弟早日康复。

第三年,她再收到他命人送来之物,是一斛如拇指般硕大的珍珠,木匣里,一样有一张短笺—

此斛珍珠乃为兄亲手所采,盼弟睹物思兄,勿忘昔日情谊。

第四年,收到的是身上披着的这件白貂大氅,里面的短笺写的是—

思弟若狂,期待速相会。

伫足窗前半晌,忆着昔年点滴,斯凝玉唇瓣挂着怀念的微笑,眸光看似欣赏着园中的百花,眸里映现的却是那抹狂魅不羁的身影。

直到朝阳升起,伺候她的贴身婢女银儿打了盆水进来,瞧见她静立轩前,笑着打招呼。

“少爷,今儿怎么这么早起?”为了保密,她依然称自家小姐为少爷。

“作了个梦,醒来就睡不着了。”

“哦,您作了什么梦?”

“梦见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迳自踱步到一只柜前,拉开柜子,她低头翻找着。

“少爷,您要找什么?银儿帮您。”银儿走到她身边。

“不用,我找到了。”她从木柜里取出一只雕工精巧的木匣,掀开盒盖,拿出一枚血红色的玉符,上头那只露出一口狰狞獠牙的凶暴异兽,令探头看了一眼的银儿皱起了眉。

“啧,这兽怎么刻得这么可怕!”

“什么东西可怕?”一声苍劲的嗓音蓦然传来,斯家庄庄主斯哲邦走进女儿房里。

“庄主。”银儿连忙恭敬欠身。

斯哲邦颔首,望向女儿握在手里之物。

“镇玉,你手里拿着什么?”镇玉是已故儿子之名,在他离世那日,这名字便由女儿凝玉继承下来,顶替他而活。

“是这个。”斯凝玉将手里那枚玉符递给父亲。

斯哲邦接过,垂目细看,蓦然大惊失色,抬目追问:“你这玉符打来哪的?”

“这是几年前,我跟爹说过的那位义兄送我的,有什么不对吗?爹。”斯凝玉不解的望着父亲愀然而变的神色。

“你可知道这枚碧血令的来历?”斯哲邦罕见的一脸严肃。

“碧血令?爹是指这枚玉符吗?”

“没错。”

看见父亲凝重的神情,斯凝玉想了下,隐约记起以前曾听闻过碧血令的传闻。

“莫非它就是当年‘血盟堡’的信物,碧血令?”

“没错,就是它。”

当年血盟堡肆虐江湖,令黑白两道人人惊惧,因为若是不向它俯首称臣、顺服归降,便会遭到灭门毁派的灾祸,尽避几大门派为此曾数次联合围剿,但每一次都铩羽而归。

后来,在一场声讨血盟堡的武林大会上,血盟堡的两名护法突然现身,并出示了一枚血红色的符令,上头刻着一头凶暴狰狞的异兽。

两人朝众人说道,若是遇到了持此符令之人,绝不许伤害其一根头发,否则将视同与血盟堡为敌。

这事过后不久,声势如日中天的血盟堡竟忽然销声匿迹,不仅江湖中没再见到血盟堡人踪影,连血盟堡里也人去楼空,成为一片废墟。

不过这二十年来,江湖中并未传出有人见过碧血令。

斯哲邦料不到此物竟会在事隔二十年后出现在女儿手中,望着手里的符令,他沉声开口。

“镇玉,你曾说过那位义兄武功高得出奇?”

“是的。”

“你想……他会不会就是当年血盟堡的人?”

斯凝玉思索须臾,摇头。“孩儿不确定,大哥只跟我说过他来自无争岛,并未提及血盟堡之事。”

为求谨慎,斯哲邦作了个决定。

“镇玉,这枚符令先交给爹,爹要向一位朋友请教,确认这玉符是否真是碧血令,抑或是爹认错了。”

“好,爹尽避拿去吧。”

此刻,她千思万想也不会知道,这枚碧血令竟会令父亲就此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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