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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蹭饭日常 第八章 感情升温(1)

回到张家屯,战君泽将疾雷与福来安置在一道。

张沁玥隐约觉得战君泽对于这一马一驴有着莫名的执着,似乎总要让们挤在一起才痛快。

徧偏她替福来打造的房舍空间不太,疾雷一进去,更显得狭窄,疾雷不耐的动着身子,平时地域性强的福来倒是不介意,硬是往疾雷身旁凑。

张沁玥见了忍不住发笑,但目光一对上战君泽阴沉的脸,又讪讪的隐去。

她清楚感觉到他的不悦,原本因见到他的喜悦淡了不少,她本想着他在公堂上的态度看来并不介意自己差点被李代海碰了身子,现下看来她是开心得过早了。

或许他只是顾念着两人还有婚约在,又有阿洛的情谊,才会出手。

她压下心中没来由的酸楚,弯下腰捡拾早上被官差踢翻而散了一地的玉米。在这样的动作中,她逐渐恢复了平静,若他真是介意,她也莫可奈何,她不该贪心,他愿意出手相救,就足以令她感激。

捡好了玉米,她站直身子,对他浅浅一笑,“可着急着走?是否要进屋喝杯茶?”

她的话音方落,他已经脚跟一转,径自进屋。

她愣了下,还以为他会连茶水都不喝就离去,她赶紧收拾情绪,跟着走了进去。

她不喜喝茶,最爱的是清水,虽家里有些招呼客人的茶叶,但都是不值几个铜钱的茶枝……算了,聊胜于无,她连忙转进灶房要烧水。

但是她才一动,就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她大气都还来不及喘一下,下巴就被抬起,就见他弯下腰,用着暧昧的距离和姿势打量着她的脸,整个人阴沉得像块寒冰。

她黑得发亮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他,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他气恼不是因为她差点失了清白,而是气恼李代海,气恼她脸上的伤。

“我没事,”她打破紧绷的氛围,轻声道:“脸上的伤只是看起来可怕,李代海伤得比我严重多了,我拿了你的匕首刺了他四、五刀。”

她的话并没有使他的脸色变得好看些,方才在公堂上,他虽一派超然,实际上好几次都有一巴掌拍死李代海的冲动,“可惜刺错了地方,你该直接要了他的命。”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算理智,但在私底下,他的狠绝尽现。

他的口吻就像果断杀敌的战场英雄,他确实也是……张沁玥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识趣的没提醒他现下可不是在战场上,“你该知道杀人者死,虽然他意图不轨在前,我防备在后,伤人理直,但我要是真的取了他的命,就算能逃得了一死,也难逃流放之罪。”

“流放?”他侧着头,竟露出了一丝笑意,“此处已是边苦寒之地,你还能流放去何处?嘉峪关?或是嘉峪关外?若真是如此也好,到嘉峪关来陪陪我。”

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她没好气的瞋他一眼。知道他不是因她而发怒,她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她抬眸轻扫的模样就像猫爪子似的在他的心口挠,他的手一抬,一把抱住了她。

张沁玥喉咙一紧,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无法咽下喉中的哽咽,“你回来得迟了……”她轻软的语调泄露了她极力想要隐藏的脆弱。

“临时有事,耽误归期,”他抱着她的手又了几分,“当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时,我便快马加鞭赶回来。”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她静静的待在他怀里,“谁给你报的讯?”

战君泽也没隐瞒,“回春堂的韩大夫。”

张沁玥难掩惊讶,他们两人怎会相识?

“韩大夫年轻时曾是我府上的大夫,我还是韩夫人接生的。我年幼时,家中突遭变故,父母双亡,韩大夫夫妻俩不得不离开,在甘州城开了回春堂。”

张玥一惊,没料到他与韩柏川夫妇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想到师父提及自己亲事的热乎劲儿,看来相中战君泽的不单只有阿洛而已。

她顿时深深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之感,但一个是待她如己出的师父,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想到这儿,她不禁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

“为何在堂上不为自己辩驳?若我来迟了一步,你真就要认命被定罪?”

“李代海是打定主意要定我的罪,我无权无势说再多也无法改变,只是让他笑话罢了,索性不浪费唇舌。”

“李代海!”战君泽咬牙切齿,毫不掩饰满心的愤怒。

她轻轻推了推他,他才不太情愿的松开双手。

“李代海真是细作?”

“是或不是,不过一句话的事。”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向来痛恨权势压人,纵使心中巴不得李代海死,但若真要在他身上安上莫须有之罪,她觉得不妥。

看她神情转变,他轻挑了下眉,“怎么,你想替他求情?”

张沁玥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与其说要替他求情,倒不如说是担心你。我不愿你今日为我滥用权力,将来让有心人寻得机会参你一本。”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经历过灭门之痛,很清楚朝堂上的风云变化无常。可以想见他将来定会再立下战功,论功行赏,他的位置绝不只是一个边关副将,今日一个行差踏错,都足以在未来让朝中言官寻得机会找他不痛快。

媳妇为了他的将来着想,战君泽心中一片舒坦,但面上还是一副正经八百,“我不在乎那些虚的,我只知道若自个儿的人都护不住,功名利禄留来也无用。”

张沁玥着实佩服他总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甜言蜜语,她不由得红了脸,决心不再纠结李代海的事,一方面不想惹得他不快,更多的是她也没这么大度。

想想李代海鱼肉百姓、杀人越货的事做得不少,确实该受到教训。

“你的伤势如何?”她还记得他离开甘州时,身上的伤还没好。

“好多了。”战君泽直接解开衣带,拉开衣襟。

看着他结实的胸膛,她整张脸像是火在烧,他实在不懂得什么叫作含蓄,总是这般不顾男女之别。

她定下心神,打量着他的伤口,确实已经愈合,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一路赶来,肯定没吃好、睡好,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先歇一会儿再回嘉峪关。”

她没等他回应,径自转进西屋的灶房,先替他烧水,让他梳洗一番,又开始准备要做饭。

战君泽见她拿着干柴要生火,伸手制止她。

她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别忙,你身上有伤,我来。”他拿过她手中的干柴,用手肘轻推了下她。

“我的伤已经好了。”而且她是伤在脸,又不是在手。

战君泽没有多跟她废话,坚持接手她的活儿,蹲在灶前熟练的生火

看着昂藏大汉在小巧的灶房里干活儿,她有一瞬间的茫然,但见他动作熟练,并非生手,又不禁好奇。

“你会做饭?”

“军营里待得久,粗汉子为了自己的肚皮,想要吃点好吃的,多少得会一点。”

他的目光在不大的灶房里梭巡了一圈,拿起面粉,手脚俐落的和了面,又看到一旁有萝卜,他拿起来去皮切丝,又切了腊肉,与木耳和萝卜拌炒了下,然后加入水,让火烧滚。

“只不过味道就不能太计较。”

“能得大英雄伺候,若是嫌弃,我怕天打雷劈。”张沁玥甜笑道。

外头对自己的歌颂,战君泽自然有所耳闻,自知功高震主之理,行事作风反倒更是不矜不伐,未失初心,可是听她称自己为英雄,他仍难掩欢喜。

等到锅中的水开了,他也没讲究,捏着个个的小面团丢进热汤里,没一会儿功夫就做出大碗热呼呼的面疙瘩,放到了张沁玥的面前。

闻着香气,张沁玥忍不住叹道:“果然做什么像什么,能拿剑上阵杀敌,也能拿菜刀进厨房。”

战君泽递给她筷子,让她尝尝味道。

她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入口的滋味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

两人坐在炕上,围着小桌,拿着海碗吃着。

打弟弟从军以来,家中只剩她一人,她都要忘了有人陪她坐在一起吃饭的滋味。

张沁玥心情很好,不过她才吃了几口,发现他已经吃了大半碗,惊了下,立刻制止,“你在外头如何我不管,但在家里,与我同桌而食,吃慢些,就当陪陪我。”

战君泽微愣了下,行军打仗讲求迅速,养成了他进食速度快,可是听她这么说,他轻扬了下嘴角,马上应允,“好。”

长年养成的习惯不易更改,但为了她,他努力放慢了速度,只是他都吃完了发现她还剩大半碗。

看着她扫过来的目光,他状似无辜的一个耸肩,“是你吃得太慢。”

见他说得义正辞严,她觉得好笑,没多言,照着自己的速度吃完。

等她放下筷子,他立刻起身收拾。

张沁玥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要接过。

“别争了,”战君泽扫了她一眼,“日后成亲,我在家的时间不多,若我在时,大小杂活都得我来。”

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爱,令她的心加速狂跳。“好!”她露出甜甜的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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