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渊陪着韩家乐到了医院,医护人员马上安排她做检查,让她住院观察,他问了医师她的身体状况,得知她没遭到性侵,手脚仅有些被捆绑的皮肉伤,其他一切正常,
现在只要等她体内的药物排除干净了就能出院,他大松一口气,手臂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积压了四天的郁闷紧张瞬间消失。
他打电话向女乃女乃报平安,也联络赵东,让赵东把韩家乐平安的消息告诉道馆的人与粉丝。
至于郑瑞杰,枪伤包扎处理后就被带回警局,可是不管谁问他,他都低着头不理人也不看人,始终保持沉默。
警察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请高泽来试试。
于是乎,高泽隔了一张桌子,同郑瑞杰面对面的坐下,他请戒护人员将郑瑞杰的手铐解开,以对待病人的方式交谈,试着突破他的心防。
郑瑞杰对任何问题都毫无感觉,直到高泽提起去过他的住处,看到他房间的照片才能够找到他和韩家乐,言谈中似乎知道了韩家乐九岁发生的事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才解开了谜团,他撇撇嘴道:“原来她透过催眠,已经想起当年的事情了……”
“是的,”高泽直视着郑瑞杰。“现在等待你的,只有上法院被判刑一途,你再也不能恐吓伤害韩家乐。”
郑瑞杰火大的拍桌辩驳,“恐吓伤害?才不是,我爱她啊,你们别想破坏我跟她的爱情,我最后悔的是没早点杀了王智渊,就像干掉韩旭森那样,嘿嘿,解决那老头儿容易得很,他还以为我进道馆真的要跟他练武呢,没想到我会从他背后推他一把,他就这么跌下楼脑出血,临死前才知道我是谁……等着吧,我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干掉王智渊,阻挡我和她的人统统都得死!嘿嘿,哈哈哈!”
斑泽和戒护人员,还有在隔壁房间看监视录影的警察都备感震惊。
“是你杀了韩旭森?”高泽望着情绪暴走的人,再次确认的问道。
王智渊在病房的躺椅上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看韩家乐还在睡,他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
他先打了通电话联络女乃女乃,确定她要过来的时间,结束通话后,他觉得有点渴,便到走廊底端会客室内的饮水机倒水喝,一会儿,手机响起,是高泽来电,他接起电话,听到高泽告诉他的消息后,他着实楞了好一会儿。
王智渊深呼吸了几口气,让心情稍微平静一点后才又回到病房。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安详的睡脸,他真的不愿意告诉她这个沉痛的事实,他好舍不得她难过。
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韩家乐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她喜欢的男人就守在身边,她放心的微微一笑,而他也回以笑脸,让她顿觉心头一暖,而且昨天二师兄和道馆的人都有来看她,有那么多人关怀,她好幸运。
“乐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她摇头说没有,身体很好,他这才放心,随即他脸色一凝,幽幽的道:“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随着他的话语,她的笑容倏地消失,她不敢置信的道:“郑瑞杰他……真的是他杀了我爷爷?”她觉得脑袋里好像煮沸的压力锅,嘶嘶尖叫不止,她还听到自己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怎么会这样……这……这太奇怪了!”
“乐乐……”
韩家乐打断道:“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我都来不及消化……你让我一个人先静一静……好吗?”
王智渊皱眉沉思片刻,只能说道:“好……”
离去前,他回头看她直盯着天花板,嘴唇微颤,一副快要哭的样子,他沉重的叹了口气。
单人病房里只剩下韩家乐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有办法倒带重整混乱的思绪,她敬爱的大师兄名字是假的,慕名而来跟爷爷学习武术是假的,她被跟踪受到威胁的时候,他给她的安慰也都是假的……她难过的心情尚未平复,却又得知更加残忍的真相,这么多年来,她居然把一个杀人犯视为兄长父亲般的亲近?!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强忍的热泪再也憋不住的滑落,泪水模糊了眼前景物。“爷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爷爷……对不起……对不起……”
王智渊就站在病房门口,并未走远,听到依稀传出来的哭声,他的心也跟着揪紧,虽然成功的救了她,女乃女乃也动用关系压下这个新闻,让她遭受的伤害降到最低,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让韩旭森重新活过来。
实在不忍心她独自悲伤难过,他又回到了病房。
韩家乐哭到无法抑止,直到感觉到有人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轻拍她的背安抚,她才抬起头,发现他又踅了回来,她透过泪眼看着他脸上的瘀肿,她不敢想象若非警察及时赶到,他也会被郑瑞杰杀掉,如果失去他,她一定承受不了,想到这里,她哭得更难过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爷爷还能活着啊……是我害了爷爷……也差点害死你……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自责,这根本不是你的错。”王智渊紧紧抱着哭到浑身颤抖的她。“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想你爷爷肯定和我一样非常高兴你平安没事,你爷爷也一定不希望你内疚自责。”
他的安慰终于让她激动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听他说待会儿女乃女乃要来看她,等她回去田园居的时候,要给她好好补一补,她猛摇头说她不能见女乃女乃。
王智渊感到奇怪。“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见女乃女乃?”
“因为我不想再欺骗女乃女乃……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田园居……”
被歹徒绑架时,她不断想着王智渊,想着跟他一起度过的每一天,才能够支撑她不在歹徒面前崩溃,她害怕再也看不见他,可如今他就在眼前,她还是一样害怕,怕六个月的期限一到,她还是会失去他,与其这样,她宁可先放弃。
“我们结束契约吧……我不要再假扮你的妻子……一千万我不要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借给我的钱……统统还给你……”
他被她的话吓到了,显得不知所措。“乐乐……”
“请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也不要再对我好……”韩家乐挣月兑他的怀抱,赌气似的用力抹去怎么也停止不了的泪水。
她不要他是因为同情她才对她好、对她温柔。
王智渊不顾她的抗拒,再一次抱住她,他一定要问清楚她突然要结束契约的理由。
韩家乐很没用的哭喊道:“你还要问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在道馆外面看见唐静来了……你跟她拥抱亲吻……你爱她……我能感觉到她也爱你……你应该和她在一起啊!你不要再继续跟我假装夫妻了,这是不对的……二哥……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不要再演假妻子……”就让她最后一次亲近的叫他二哥,然后她一定要努力忘掉他!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什么时候和唐静拥抱亲吻了?突地,他想到那一晚唐静主动吻了他……他急着解释,“等、等一下,乐乐你是不是又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亲眼看见的!”
看她眼泪越掉越凶,王智渊越加心慌。“你别哭啊,听我说,那天我并不知道唐静要做什么,我也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我当场就拒绝她了,你应该有看到吧?”
“没有……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走了……”韩家乐猛摇头,眼泪鼻水齐飞。
他捧着她的脸,坚定的道:“之前我就说了,唐静只是嫂嫂,我和她的感情早在她嫁给我哥的时候就结束了,就算她有意思要复合,但是我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我想要你啊,乐乐,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瞬间楞住了,望着他的眼眸带着不可置信。
“那天晚上我拒绝唐静之后,我特别想你,立刻赶回去道馆找你,但是我只看到你掉落的手机和钥匙……乐乐,你知道当时我去警局报案时有多恐惧吗?后来发现那个房间贴满你的照片,你还被变态绑架,我都要疯了,我气自己居然让你遭遇危险,一直很后悔没有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仿佛陨石一般砸中韩家乐,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快跳着。“你刚刚……说什么?”
王智渊深情的道:“我说,我爱你。”
这一次她非常确定她没有听错,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你不用因为同情我才这么说……”
“我不是因为同情你,我爱你,乐乐,我确定自己爱上你了,这跟契约没有关系,还不还钱也无所谓,我只要你知道,以后你不用再假装了,你就是我的妻子。”
韩家乐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爱我?”
“我爱你。”王智渊认真说道:“我想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即使你想离婚,我也不答应!”他瞧她呆呆的有些恍神,不禁轻唤,“乐乐?”
他低柔磁性的嗓音、虽然有着瘀伤但仍是帅到不行的笑脸完全迷住她,她要求道:“你捏我一下。”
“蛤?”
“捏我的脸,快点用力的捏我一下,拜托……”
既然是她拜托的,他就不客气了,用力一捏。
“好痛!”韩家乐揉着被捏痛的脸颊,扯开开心的笑容。“是真的耶,你真的就在我身边,我以为我还在作梦……”
“傻瓜,当然不是梦,乐乐,我爱你,你呢,你爱不爱我?愿不愿意我做你真正的丈夫?”
“愿意啊!”话落,她马上红了脸,她好像答应得太快了,可是没办法,谁教他这么帅气,她是美梦成真啊!“我愿意二哥做我的丈夫,我爱你……”
王智渊贴上她的唇,将她的爱意封存在热烈亲吻里。
原本如同平行线的两个人,经过相处和危机而渐渐的靠近,有了交集,也生出爱情。
她和他相拥,嘴唇与气息亲密相贴,舍不得分开。
“啊!”韩家乐碰到他挂着的项链就紧张起来。
“怎么了?”王智渊还不想被她推开啊。
“你给我的戒指项链……被那个人丢掉了,找不回来怎么办?”
王智渊一怔,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该死变态郑瑞杰,不忍心她快要掉泪,紧紧抱住她安慰道:“找不回来就算了,别紧张,我会再买一个更漂亮的结婚戒指给你。”
田冬娥挂念孙子和孙媳妇的状况,让阿兰提早一个小时开车赶到医院。
可是两人来到病房前,阿兰却见老夫人似乎没有要进去的打算,不免困惑的问道:“您不去看看二少爷和二少女乃女乃吗?”
田冬娥笑着回道:“人家小俩口正在甜甜蜜蜜呢,我们别打扰他们,晚一点再进去。”
“那么老夫人先到会客室坐坐?”阿兰得到田冬娥同意,便扶着田冬娥走向会客室。
此时,唐静拎着水果礼盒,正要前往韩家乐的病房。
这也是她认识王智渊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回她电话,已经五天了,他只传了一则讯息谢谢她关心韩家乐,他不用她陪伴也不找她倾诉,让她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见他,尤其得知他受了伤,她一定要亲眼确认他没事才行,来探视韩家乐只是借口。
其实当她听到韩家乐在道馆前被绑架的消息时,她确实感到惊吓又歉疚,可是后来又想,她不过是故意让韩家乐看见智渊跟她有多好,而且也不是她让歹徒出现的,她和这个恐怖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歉疚?
她必须在王智渊的心转向韩家乐之前赢回他,不能让他跟韩家乐在一起,她甚至打听到田冬娥到医院的时间,她先提前过来探视韩家乐,一来能看见智渊学长,二来等女乃女乃到了,可以自然的向女乃女乃打招呼,表达她的关心,不让自己在王家变成透明人。
只是唐静没想到,会在前往病房的走廊上和田冬娥巧遇。
田冬娥反倒不意外,问道:“你来看智渊?”她早就知道唐静私下常常探听孙子的行程,如今孙子受了伤,唐静又怎么不可能表示关心。
“不、不是,我来看家乐,智渊说她被警察救出来没事了,我、我才过来,我也听说智渊跟歹徒搏斗的时候受伤,今、今天也是来看看他……”唐静两手捏住礼盒提绳,在严肃老人的注视下,她不由得结巴了。
“他们夫妻俩都很好,你不必看了,回家去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智渊,也不要再打电话给他,毕竟他已经结婚了。”说完,田冬娥便示意阿兰扶她去会客室。
唐静望着她的背影,对于她这般直接的话语感到不知所措,接着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心,便快步跟了过去。
会客室里没有其他人,唐静壮起胆子问道:“女乃女乃……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田冬娥让阿兰扶着她坐下,她瞅着唐静,直言道:“是的,我不喜欢你。”
她的这句话无疑又重重打击了唐静,她闷声又问:“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女乃女乃为什么讨厌我?”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过什么,惹得您这么讨厌……”
“你非要装作不知道?你对智城做过什么?”
唐静楞住,不懂女乃女乃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智城。
“智城究竟是累积多大的压力才会搞到忧郁失眠,吞下过量的安眠药救不回来,你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吗?”田冬娥冷冷的注视着她。
唐静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女乃女乃……”
田冬娥冷哼一声,“我不说出来,是看在你是智城喜爱而坚持要娶的人,给你面子,可不代表我要接受你。”
“您为何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对智城做了什么,智城去世我也很难过……”
“你不必多说了,这个拿回家自己看吧。”田冬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随身碟让阿兰交给她,并警告道:“今天我把话都挑明了讲,随身碟里的档案我已经备份了,要是之后我发现你又找理由见智渊,试图跟他纠缠不清,我会让他看看这个档案。”
唐静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就被阿兰提醒该离开了,看到一个下人也敢命令她,她为之气愤,但不好在田冬娥面前发作,便留下水果礼盒先行走人。
电梯直下一楼,唐静低着头走向停车场,拿出车钥匙解锁,坐上驾驶座,她越想越生气,也很介意田冬娥说的话,好像她真的做过什么坏事,她等不了回到家,立即拿来笔电,插入随身碟一点开档案,出现她和王智城对话的画面——
“王智城,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派人监视我?”
“我不是要监视你,我是担心你父亲要不够钱又会动手打你,所以让人跟着,保护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保护,我会自己应付我爸,而且你帐户里的钱若是足够的话,我爸也不会一直跑来烦我!”
“可是你父亲要的钱永远都不够,几万块变几十万,后来又变成三百万,好不容易帮他还清了赌债,过不久又有新的欠债,甚至跑来我们家里闹,这问题再不解决的话……”
“你非要跟我讲这个?若是你争气一点,赶快叫女乃女乃让你接班,你有了皇家金控还会斤斤计较我爸来要多少钱吗?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当上董事长,让我能做真正的董事长夫人,不受限于你的女乃女乃?”
“要成为董事长并不容易,需要时间磨练,还有大股东们的支持,所以我才会待在女乃女乃身边学习,小静你要知道……”
“我不知道啦!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要给我一个不愁钱的幸福生活,可现在我一点都不幸福!为什么我花钱要看你的脸色,做什么都要被你妈、你女乃女乃、你们王家人限制?”
“你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我就是不想待在这个闷死人的家,尤其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小静不要走……”
“你不想我走,那么现在就打电话给女乃女乃,问她什么时候退休让你接班!”
“我、我……”
“你说不出口就算了,我想你也没这胆子去找你女乃女乃。你别抓着我,放手!我真后悔听信你的话嫁给你!”
“小静不要走,我好痛苦,痛苦得快要死掉,我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我需要的是钱,你不能给我钱,我就自己去想办法。”
王智城拉住她不放,她硬是甩月兑他,拿了包包就跑出门。
唐静表情紧绷,咬手指紧盯萤幕上的自己,不敢相信摄影镜头里的地点……是她和智城的家。
镜头切换到卧室,录下王智城瘫坐床边,疲累想睡却不能入睡,犯了忧郁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够躺下来歇息一会,却因服药过量从此长睡不起。
录影画面右下角的分秒时间继续跑,一个多小时后录到唐静回家进卧室,发现丈夫不对劲,叫不醒他,她手忙脚乱,颤抖地拿他的手机传出讯息。
之后,王智渊赶过来,陪唐静一起等待救护车到来,紧接着王智城的母亲也来了。
唐静拇指头几乎给牙齿咬破,全身僵硬瞪大两眼盯着笔电萤幕,仍旧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这些……怎么都被录影了?是谁在家里安装了摄影机?”
“你这灾星……害死你的爸爸还不够吗……现在要来害死智城……天啊……智城……我的宝贝儿子……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你!”
唐静看不下去了,急忙关掉档案,盖上笔电,发动引擎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依照她看过的画面角度去寻找隐藏镜头,在客厅找到一个,在卧室也找到了,这个家里究竟还有多少个监视器?
她感到恐慌,急忙打电话给朋友,透过朋友介绍,联络专业人士到她家中,帮她把家里隐藏的摄影东西统统清除。
业者检查屋内各个角落和房间,将找到的东西搁在桌上,向客户报告,“小姐,这里安装的摄影机都找出来了,若是不包含你自己找到的,总共有五个,不过现在都是关机状态,已经没有在录影了。”
已经没有录影了是吗?唐静心头乱糟糟,付了工钱,送走帮她清掉摄影器材的人,又剩下她独自在家,她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捏着田冬娥给的随身碟。
隐藏式的摄影机是谁装的……智城吗?在何时装的?录影档又是怎么到了女乃女乃手中?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如何,智城死的那天,她跟他争吵的过程全部被录了下来!
“所以女乃女乃从头到尾都明白……我对智城说过什么?之后他又做了什么?”唐静心惊肉跳,浑身止不住哆嗦,这才知道恐惧,更害怕若是让王智渊看到录影档,他会怎么想她?
不行,绝对不能让王智渊看到!她心乱如麻,这才明白田冬娥为何讨厌她,她还在田冬娥面前大言不惭,甚至妄想跟王智渊复合,借由他对她的爱情,帮她重新拿回董事长夫人的地位。
唐静生气的丢掉随身碟,田冬娥的警告仿佛紧箍咒,扎得她头痛难受,看到王智城微笑的照片,她懊恼的啜泣。“智城……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在医院的田冬娥想着,随身碟里的档案应该能够阻止唐静的妄想,接着又不自觉想起长孙去世后那些哀伤的日子,若非她去收拾他的办公室资料和物品,也不会在他的抽屉发现购买监视器材的单据。
她依单据上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找到贩卖监视器的业主,从业主那边得知,智城夫妻因为钱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因此他压力极大,为了防止妻子的父亲再找上门,他必须保护妻子,这才购入隐藏式的摄影器材连带安装完成。
她还从业主口中得知那些监视器已在智城家里运作一个月,她很想要了解智城为什么会有压力?他跟唐静到底怎么了?事关她的长孙,她便趁唐静不在家的时候进入,让负责安装监视器的业主帮忙拿出全部的录影档,一一看过。
于是她才明白了唐静和智城在吵什么,明白了智城身亡当天发生过什么,她不懂唐静为何要用智城的手机,她立即联络警界友人,协助她调阅那一天智城手机的通联内容,再同监视器录影的时间两相比对,这才查出唐静假借智城的名义传讯息给智渊,智渊因担心而赶去哥哥的家里。
田冬娥也知道,文馨接获智城服安眠药过量的讯息,是唐静传的,所以智渊和文馨才会在智城的家中碰面,文馨理所当然的埋怨是智渊克死了智城。
唐静好狠毒的心!
那个女人为了自己好过,宁可让智渊背黑锅,害他被母亲埋怨咒骂,若非监视器录影存证,岂不便宜了她?田冬娥想到唐静就一肚子火,可为了顾及智城和家族的颜面,她吞忍了,但她绝不容许那个女人觊觎皇家金控,还想打智渊的主意!
阿兰随着田冬娥从医院回来山上,也得知了随身碟的内容,欣喜老夫人终于出手教训唐静,她十分同情智城大少爷,实在觉得教训唐静的力道太温和。
她也见老夫人像平常一般打了通电话给远在新加坡的周文馨,说绑架案的歹徒被抓了,智渊跟乐乐都很好,身体健康无大碍,且乐乐明天就会出院,让周文馨放心。
只是阿兰有一点不明白,问道:“老夫人,您老早就把大少爷的录影档案送给夫人看,夫人也知道大少爷过世是唐静害的,和二少爷无关,还有现在,夫人担心二少爷夫妻,也想看看二少女乃女乃,可是为什么夫人还是迟迟不肯回来呢?”
“我想她是害羞吧。”田冬娥坐着喝花果茶,轻声道:“她已误会智渊这么久了,甚至造成他身心的伤害,加上智城的事情,透过心理谘商,她该有多后悔当初对智渊说过做过的一切,怕回来面对儿子不被原谅呢,还有自己的媳妇……文馨需要一些时间想想,等她调适好了,我相信她就会回来。”
阿兰听了频频点头,很希望夫人早点回来和二少爷团聚,还有活泼开朗的二少女乃女乃,接着就要等二少爷夫妻的小宝宝诞生,这个家的成员变多了才好啊。
“老夫人,说到这个二少女乃女乃,真的跟您很有缘分,她的爷爷曾经做过您的护卫,现在换成二少爷去救了她,您促成他们俩在一块,真好!”
阿兰一句让田冬娥笑了。当年她遗憾无法跟旭森有结果,很难过他去世了,在道馆看见他的孙女就特别喜欢,想要替他照顾乐乐,也觉得乐乐的个性定能与智渊合得来,但要如何才可以让他们俩凑成对,着实花了她不少日子思考。
当时,智渊同她不亲近,他人又在国外,若贸然联络、向他介绍乐乐,他肯定起戒心,所以她一直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自愿回国去找乐乐,让他别再躲避家人,多来和她见面……她觉得唐静可用,知那个女人对钱对董事长夫人头衔特别的执着,也知智城一死,唐静就开始勤快的联系智渊,希望智渊取代智城。
田冬娥明白依智渊和唐静以前的关系,唐静说话,智渊肯定会听的,她便运用这一点,让唐静为了私欲去凑合智渊与乐乐。
阿兰了解田冬娥想做的事情,也依照田冬娥的意思,故意让唐静偷听她们交谈的内容,如今效果良好,她佩服的道:“老夫人,那个唐静果然如您所料,去探查韩先生他们祖孙的事,也怂恿二少爷假结婚,为您祝寿。
“您要他们俩搬来这儿住真妙啊,我都能感觉二少爷夫妻俩每天相处便渐渐的假戏真做了,二少爷也肯定不知道高泽医师是您的安排,您不仅照顾他身心,还替他觅得好媳妇,这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走啊。”
田冬娥笑得得意,要她装作啥都不知道,就在一旁看着智渊和乐乐真不容易啊,而且也要他们俩互相感兴趣,她这媒人计划才能够成功,呵呵。
她啜饮一口茶,续道:“就是这个高医师,唉,他太过于遵守病人隐私保密的原则,不让我知道智渊接受治疗的情况,我也不知乐乐小的时候曾被绑架,还和这次的绑架案有关……”想到韩旭森,她面容一沉,咬牙切齿沉声道:“旭森死得太冤了……阿兰,你待会儿去联络律师,叫他去检察官那边打听起诉郑瑞杰会判多少刑期,我一定要他判死刑,就算不死,也要关他一辈子,让他在监狱里受尽折磨,不得假释!”
阿兰遵命,随即她想到一件事,问道:“老夫人,等二少爷和二少女乃女乃从医院回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您胃癌末期、只能再活六个月只是骗他们的?”
“对啊,我倒忘了这个,该怎么解释好呢……”田冬娥拍了拍额头,不管啦,等智渊他们问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