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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你说我们不是恋人 第7章(1)

“谢谢。”方诺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他递来的水,将远扬的思绪拉回。言上邪轻应了声,再递了张面纸给她。

从小学到民宿这段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却走了将近快一个钟头。

一方面是熟悉路线的方诺亚沿途边哭得不能自已、边为他诉说着往事;一方面是不熟悉路线的言上邪一下买水买面纸、一下沉思一下找地方让她坐着休息,深怕她哭断肠的程度会严重到休克。

她停下了叙述,呆愣愣环顾四周,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耸耸肩,指了指五十公尺前的转角处,闷闷回道:“刚才在那里你正好说到你关机,雪铃找到你的大学好友谢凌,告诉你我搭飞机回台湾却发生车祸的消息,然后你就突然蹲在那里哭得肝肠寸断,我见这里有地方可以休息,就把你抱了过来。”

“喔……”回想到她刚才叙述的那段过去,方止住的泪花又开始绽放。

言上邪见她唇线又要往下撇,哭笑不得的长叹揶揄,“诺诺,那场车祸并没有带走我,我还好好的在这里呢!”

“我只是、我只是……太舍不得又太对不起你了……”她哽咽,用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舍不得啊……言上邪沉吟,偏头凝视着方诺亚,心里五味杂陈。

有一些特别深刻的触动,让他也同时产生了舍不得又对不起的情感,但他却万般迷糊于他究竟在舍不得什么、对不起什么?

在她的描述过程中,他一直认为在某个重要环节上被她轻描淡写或是避重就轻地掩饰了过去。

太多地方有疑点,例如她与他为什么会吵架?又为什么在争吵过后他会选择提早订机票飞回台湾?

虽然她有提到因为她发生骚扰意外与车祸,让她惊吓过度而将气全出在他身上,但他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单纯,只是在她刻意闪避的当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进一步进逼。

那是她现在不愿让他知道的,所以他只能等,或是自己找答案。

“谢谢你的舍不得和对不起,但是我和雪铃真的没有什么,就算你没和我吵架、就算那天我没有提前回台湾,我和她还是不可能会在一起。”他郑重的澄清。

“……你只是因为失忆。”她驳回。

言上邪抿嘴,语气稍冷,“诺诺,你以前也是这样吗?尽避我己经告诉你不是这样了,你却还是认为自己所想的才是对的?”

方诺亚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待雪铃,就只是兄妹情谊而已。”即使是失忆,但他却是相当有把握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再这么觉得,我真的要生气了。”

方诺亚想起过往,想起与洪雪铃初次见面后,就见言上邪与洪雪铃走得更近,情感更亲密,甚至学校里也传出了两人交往的流言,纵使言上邪曾经淡淡地和她提起与洪雪铃不是情人关系,但从她眼里耳里所接收到的讯息,却又是那般的千真万确。

她困惑了。“可是你们以前一一”

“以前怎么样,我不想管。”言上邪霸道地截断她的话,并忠于自己的感受,正色道:“诺诺,不要被过去束缚了,我们一起活在当下。”

在她愕然的目光下,言上邪非常冲动并直接地俯首,亲吻了她。

她的唇瓣虽然带点泪水的咸味,却柔软得令他想再亲近更多,他不管自己是否过于唐突,做了顶多是被赏一巴掌的心理准备后,毅然地将颤巍巍的她搂进怀中,并专注地以吻呵护。

即使听见了她惊讶的低呼声,他依然不想就此放手,言上邪对于自己的这举动并不后悔,因此双臂用力将她微微退开的身躯再揽入怀里,将自己渴望与她亲近的心情,藉由深吻的缱绻让她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悸动。

他稍稍弯身,以额靠着她微烫的额,调整微乱的呼息,张开眼盯着紧闭双眸的她。

“诺诺,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你。”

她双肩一颤,呆若木鸡,整个人紧绷到无法直视他,但他却一步步逼近,刻总俯近她,在她耳畔一字一字说着,她甚至能感受自己耳廓被他烫人的热气熨过,两人过分的亲昵让她双肩耸起、脚趾卷曲,这崭新的体验令她颤栗,久久无法回神。她没有想到他的心意竟是如此直接坦白,而且快速的表达。

在她迷惑之际,他开始低语,神色悠悠。“三年前,我可以说是经历了生死之关,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去一切记忆,沮丧到根本无法振作,好不容易,现在我遇见了你,还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一我不可能会再浪费时间去琢磨以前……诺诺,我要的是现在。”

方诺亚全身一震,抬眸与他对视,语带踌躇,“我只是怕如果你恢复了记忆——”

“诺诺,那也要我真恢复了记忆,如果我一直没有恢复呢?”他搂着她轻轻摇晃,安抚着她的不安。“无论如何,遇见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可一一”

“诺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无奈低叹,眼神无辜的看着她,“……还是你想要拒绝我?”说毕,言上邪抿唇,专注等待着她的回应,却又担心害怕她说出一字不。

她咬了咬唇,摇头。

他神色发白,佯装心碎。“你真的要拒绝我?!”

“不是。”她急得跺脚。“其实,我也一一”

“亚亚、亚——亚!厚!原来你在这里出!”

正在气恼今天一直被人打断话的方诺亚,将视线移向呼唤她的声音源头,看清来人是阿甘伯后,双眉一蹙,扬声问:“阿甘伯,怎么了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她不着痕迹的甩开与言上邪交握的手,悄悄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却没发现言上邪脸色下沉,正双手环胸怒瞪她。

“哎哟,你民宿最近不是生意很好吗?就是有点那个乱啦……然后今天出,X来了一个客人,就又更乱七八糟了,大家现在四处在找你,因为那个客人说要等你回来才Checkin,你爸妈根本没办法做事啦!哎呀,跟你解释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赶快跟我回去啦!”情急之下,阿甘伯拉起方诺亚的手便要跑。

不甘被人冷落的言上邪一个箭步上前,将方诺亚的手捞回自己掌心牢握,咧嘴粲笑,“走!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不理会她的挣扎,这次他攥得更紧,不让她再逃避。

一旁的阿甘伯瞪着两人手牵手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下害啊啦,严老师惨啊啦、无望啊啦……”

回到方舟民宿后,方诺亚完全无法走进大门,大门外围绕一圈明显是来看热闹的乡民们,大伙正拉长脖子往着里头猛瞧,其间还议论纷纷。

有人发觉方诺亚回来了,出声道:“哎呀,亚亚你终于回来了,方牧师急得团团转呢,你赶快进去吧!来来来,大家让路让路。”随着这声吆喝,民宿门口拥挤的人海瞬间规规矩矩排出一条直达民宿的道路。

意识到众人的目光,方诺亚也注意到了言上邪与自己交握的手,她为难的抬眼盯着他,但他却相当不以为意地耸肩,顺着众人开出的道路向前走去,途中受到许多眼熟邻居们讶异的注视,他一概微笑以对,而方诺亚却低头不想回应,迈开步伐快快走入。

两人穿过户外庭院来到了民宿大厅。

“喔!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好久!”

一声娇呼伴随满身扑鼻馨香奔入言上邪怀中,方诺亚低垂的头颅在听见这声熟悉的嗓音后瞬间石化。

因为来人过于热情的关系,言上邪几乎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为了止住冲击,他不得不放开手中柔荑,以双手阻止怀中继续磨蹭的进攻。

“好了、好了,你这不就见到我了吗?”他轻声长叹,口气相当无奈。

“欸,我可是好不容易从言伯伯那边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谁要你一回台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都不知道人家很想你……”娇柔的嗓音让人一听便感同身受地委屈起来,但言上邪却只是翻了记白眼,再叹。

方诺亚缓了缓心里瞬间的冲击后,面无表情地抬头,只见满脸焦急的父母一见到她,也快步走来,解释情况,“亚亚,这位小姐说是要入住,但是她非得要等到你来不可,还有……等言先生,不过因为她名气实在太大,被民宿里的几个房客认出来了,引起不小骚动……”

接下来大概发生何事,方诺亚多少能想象得到。

她强硬的挤出微笑,低声请父母先行休息,这边交给她处理,再将目光投向那正与言上邪亲昵对话的娇滴滴贵客洪雪铃。

她是目前风采正盛的知名女演员,前阵子才刚在国内影展夺得最佳女主角奖项,见她一身打扮正如以往那般光鲜亮丽毫不低调,也难怪会被民宿住客认出并造成不小轰动。

方诺亚闭了闭眼,除了头痛于接下来民宿安宁的问题之外,她更心痛于往事来袭得太急太快,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因为在洪雪铃的身后,还有谢凌和江子望。

所有旧人全数到齐,她好不容易才勉强从沉痛往事抽离而出一但当眼神触及好友关切柔软的目光时,她眼眶立即泛红,揪心得十分难受。

当年因为意外在医院疗伤的方诺亚与言上邪大吵了一架之后关机,断了所有对外连系,是洪雪铃神通广大的联络上了谢凌,而谢凌辗转连系上她,她才知晓言上邪提早回台发生车祸的消息,而且,还被洪雪铃痛骂了一顿。

她在当时几乎封闭了自我,当她确认言上邪生命并无大碍但却失去了记忆后,她痛苦又自责,离开了那座与他相识的城市,也抛开了在那座城市所有的人事物。

原以为不会再相见,却没想到缘分竟是未曾断过。

“你好吗?”谢凌走上前来,轻轻淡淡的问候。

初时,方诺亚仍是保持一贯的冷静,直到好友的问候声一如往昔,勾起她心底最深层的回忆,连带搅乱了她所有心绪,泪水因此而溃堤,再也难以自持。

她捂着嘴,却止不住颤抖的呜咽,很想对着好友说自己很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方诺亚脆弱得无法站立,就连江子望走来让出肩膀给她依靠都不自知。

“唉,看来她不是过得很好一一”江子望话还没说完,眼神一花,方诺亚便已被人从怀中劫走。

“欸,你今天根本就是水龙头,泪水关不住啊。”言上邪以双臂圈住开始抽抽噎噎的方诺亚,将其占有得很自然。

“没事,我没事……”她强撑起精神,微微使力想推离这堵温暖结实的胸膛一无奈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丁点想松手的意愿。

“我说小上,你也太失礼了,人家民宿老板娘和你很熟吗?”洪雪铃没好气地凑上前来,气得牙痒痒,本想动手分开相偎相依的两人,却在接受到言上邪投来的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后,才悻悻然地决定收手。

言上邪没理会洪雪铃的话,语带不善地说道:“人你见到了,要不要Checkin?只是我看这里好像也不太适合你住,你干脆再回城市里去吧。”

“小上!”洪雪铃虽然气得直想跳脚,仍然保持着假面微笑,以着只有三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霍霍磨牙说道:“方老板娘,你生意还要不要做?我可是要住进来这里的大房客,快帮我Checkin!”

洪雪铃颐指气使的态度惹恼了言上邪,他眉心一皱,正想直接赶人,但怀中的方诺亚吸了吸鼻子,强提振精神回道:“好,请你们先到大厅沙发上稍等我一下,谢谢。”

言上邪没再多说什么,牵着方诺亚走到大厅柜台,抽了张桌上的面纸为她拭去泪痕。

两人沉默半晌,直到方诺亚情绪稍稍和缓下来,言上邪这才淡淡开口,“我可以请她回去。”

她听着愣了三秒,最后还是摇头。“不需要,我想她来到这里也好。”

他直勾勾盯着她,见她想就此打住话题不再往下说,他也只好勉强停住,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忍不住提出其他疑问,“那两位是谁?”

“谢凌,我大学时期的好朋友以及同班同学,你以前也认识的。”后面附加那句,多了一丝心疼的叹息。“另外一位……目前应该是谢凌的男朋友,他姓江,叫江子望。”这是她后来获知的消息,也不明白两人最后是怎么走在一起的,记得自己在谢凌之前寄来的mail得知这项消息时,还曾为好友感到开心。

言上邪眉一挑,不以为然道:“应该?你确定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刚才江子望对她过分的亲近让他相当介意,他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大方客气的男人,尤其他已确认自己的心思,万不能再容许任何一位男人觊觎她。

“小上,子望是我的朋友。”明显听出来言上邪的敌意,方诺亚轻柔笑开,耐心解释并说明自己立场,“他曾经救过我,如果没有他,我想我现在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对于他,我是充满感谢的。”

“三年前你发生意外的时候是他在现场?”言上邪立即反应过来。

“嗯。”她并没有再多说江子望同时也是两人产生误会的症结点之一,此刻再将目光投至谢凌及江子望身上,心里竟觉得宁静许多,她不明白为何洪雪铃会将她的两位旧友带了过来,但她相信这一定有着另外一层的意义。

“好吧,那我真应该感谢他了。”言上邪即使再不服气,再懊恼自己当时远在国外无法英雄救美,还是忍下这份嫉妒,将口气缓和了下来。“但是以后关于你的一切,都将由我来保护。”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承诺,方诺亚顿时双颊泛红,不知所措的目光根本无法直视他炽热的注视。

“你要相信我,好吗?”

她并未出声应许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想着两人的过往。

“早安啊!”

清晨五点半,这声朝气蓬勃的问候声遇人便喊,男人一大清早精神抖擞的清爽帅气,瞬间迷倒了一票早起运动的老妇人们。

“啊,师女乃杀手又来了啦!”阿甘伯无奈摇首,咕败道:“我说少爷你嘛帮帮忙,谈恋爱谈得这样春风得意,你要就去迷你旁边那个人啦!跑来迷这堆老查某干什么!”

怨怼的阿甘伯一转身,就被自己的老伴给揪着耳朵叨念,“你是懂什么!就是谈恋爱才会这么有魅力啦!是嫉妒还是羡慕?”

“喔一痛痛痛!”阿甘伯嚷嚷着,闪闪躲躲老伴没好气的攻击,眼下又一位杀气腾腾的女战士跑来,经过他身旁时故意绊了他一脚,害他一个踉跄,自投罗网扑入老伴怀里,被她又抓又推痛得狼狈哀叫。

“厚!你是不会看路喔?”

“啊死老猴,是不会看脸色喔?这叫三角恋啦!你去扫到台风尾,衰啦。”阿甘嫂好气又好笑,抓好摇摇晃晃的老伴协助他站稳。

正当老夫妻俩准备八卦同时,一抹幽魂似的斯文男人对着他们惨白微笑,“……早啊。”

老夫妻吓得险些惊声尖叫,还是阿甘嫂先镇定心神,出声回道:“严老师早啊!一大早的你也出来慢跑喔,真是懂得保养啊,呵呵呵呵……”干笑完后,接受到老伴的白眼,她撇嘴说:厂好啦好啦,是四角恋啦。”

看着最前方并肩而跑的那对才子佳人,以及他们身后追着的那名城市里来的大明星,还有苦恋不成宣告失恋的严季伦,夫妻俩同时叹息摇头,虽然不知道这一出到底是要到何时才能柳暗花明,但想必是有好一阵子可让乡民们热闹八卦了。

“小上!”跟随在后的洪雪铃简直无法接受自己被人无视,她气急败坏的呼唤前方那个不时帮身边人擦汗的言上邪,最后索性假摔,任性坐在地上等着人来救。

“小上!我跌倒了!”

前方正停步为方诺亚递水拭汗的言上邪深吸一口气,虽然压抑住了心里面的火气,但表情却相当难看。

“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心知言上邪无法甩头就走,方诺亚索性出声提议。他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走至洪雪铃身边,问:“哪里受伤了?”

向来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洪雪铃被言上邪的冷淡给激怒,因此回话时语音不自禁扬高许多,“哪里受伤?你以前都不会这样问,你会直接帮我看!现在是怎样?有方诺亚在,你就把我丢在旁边不管了吗?”

“以前你没有这样无理取闹过。”言上邪轻声回道,但依然是蹲身下来察沿她的伤势究竟严不严重。“嗯……没什么,一点小擦伤而已,你还是可以起来自己走路。”

“小上,你背我回去。”任性的大小姐开始闹起别扭,并瞪向一旁的方诺亚。这似曾相识的过程,倒是意外勾起了方诺亚的心痛回忆。

他们三人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场景,犹记得当时,言上邪是二话不说便将洪雪铃背了起来,走去医护室疗伤,而自己只能被留在原地独自黯然神伤。

方诺亚握紧拳头,根本不敢将目光移向言上邪,真心害怕旧事重演。

“你自己走回去。”言上邪环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依然坐在地上的大小姐,浑然不知当他拒绝洪雪铃的要求时,方诺亚抬头惊讶地盯着他瞧。

“为什么?!我受伤了很痛!才不要自已走回去。”洪雪铃任性噘嘴,完全不接受自己会被言上邪拒绝的事实。

言上邪点了点头。“好哇,那……”他将目光往后瞟去,向来人招招手。“严老师、严老师!这里可以麻烦你帮个忙吗?”

正在后面以乌龟走路方式不敢靠近事发现场的严季伦慢吞吞走来,他的视线始终是放在方诺亚身上,但明白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言上邪,因此只能收回自己的凝视,看向地上那位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见严季伦的态度冷淡到想置身事外,言上邪也不心急,说:“地上这位小姐和诺诺在大学的时候算是有交情的朋友,她刚才不小心跌倒了,说伤口很痛走不动,要我背她回民宿,但是如果我背她的话,诺诺心里会难过,我知道你平时对诺诺最好,根本见不得她难过伤心,所以可以请你帮忙背这位小姐回去吗?”

严季伦瞪大眼睛,硬是将口中的卑鄙二字咽下去后,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好了,事情解决了,诺诺,我们继续去运动吧。”说完,根本不管也不顾坐在地上的洪雪铃一点也不想要被严季伦帮助,言上邪拉起方诺亚的手再度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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