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秒后,她突然一把推开那温热的怀抱,梁杰盛一脸怔愣,被推得措手不及。
“姜汤!”她大叫,接着急忙冲进厨房,梁杰盛跟着她匆匆走进厨房,就听见她挫败哀嚎,以及那壶黑色液体。
“天啊,这还能喝吗?”本来七分满的滚水,现在只剩三分满,席文宣要哭了。
“应该可以吧,只是可能比较浓一点。”他看着那黑漆漆但飘着黑糖香气的液体,很冷静地说。
“是吗?”她一脸怀疑地望向他。
其实她没有下厨的习惯,一般都是外食居多,身为一个工作狂,又跟了他这个工作狂上司,她能待在家的时间根本不多,对她来说这间房子的功用是用来休息睡觉的,至于吃饭在外解决就行了。
就算她在家里吃饭,她通常也是买微波食品回来,对煮饭这件事几乎没有概念。
没想到她第一次下厨,还是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能煮成这样,让她好挫折。
“中药不也常有五碗水煮成一碗水之类的方式吗?这……应该也差不多吧。”
梁杰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再问道:“煮给我喝的?”
“当然啊,你淋那么久的雨,不用姜汤祛袪寒,万一感冒怎么办。”她担心的拧起了眉头,还斜睨他一眼。
“我要喝。”梁杰盛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马克杯递给她。
“可是我不确定这能不能喝。”她一脸为难。
“能,我要喝。”
拗不过他的坚持,她倒了一杯,光是看那黑色液体流动的速度就知道这肯定是浓缩精华版的姜汤,都快被她煮成浆了吧?
她一脸迟疑,而他则是轻轻吹了两口气,便毫不犹豫地将那浓稠的姜汤送进嘴里,在她还皱眉发愣之际,他便一把揽过她的腰,吻上她的唇。
呃,这是什么状况?
他吻她?!没有心理准备的席文宣双唇微张,让梁杰盛顺利地与她一同分享那又甜又辣,浓郁程度百分百的姜汤,她好不容易咽下他却接着探舌进入,纠缠着她的。
她觉得全身发热,不知道是因为喝了姜汤还是因为这个炙热的深吻,直到他模到她只有半干的湿发,才结束这个吻。
她眼神迷蒙,气息不稳地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俊脸,脑袋一片空白。
“快去洗澡,不要感冒了。”他揉揉她的头,嗓音沙哑却温柔。
棒天一早,席文宣和梁杰盛准备赶去医院,除了探望老夫人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哈啾——”她竟然真的就感冒了。
“等一下让姜秉超先替你看看。”计程车上,他不舍地握着她的手。
“不用吧,也许只是过敏而已。”换季过敏,她的老毛病了,不见得是感冒。
“不行。”男人霸道地决定。
席文宣还想再上诉,但计程车司机比她早开口,“到了,一百三十五元。”
快速付了钱,两人下了计程车,快步走入医院,刚走进医学大楼就碰上姜秉超。
“哈啾——”不想看医生的席文宣又是一个喷嚏。
梁杰盛眉头一皱,将正打算走出医院觅食的姜秉超拦下来。
“先替我看看她。”
“啊?”这个要求来得太突然,让值了一整晚大夜班的姜秉超怔住。
“她感冒了。”梁大总裁显然嫌他反应慢,板起脸了。
“不用不用,我们直接去看老夫人吧。”席文宣连忙阻止,她知道他挂心昨天晕过去的老夫人,并不希望他花费时间在她身上。
听见关键字,姜秉超回过神道:“噢对了,老夫人没有大碍,我刚才去病房看过,她还睡着,只是打击太大,我看过她的状况,今天出院没问题,但是我建议最好还是请个二十四小时的专业看护好好照顾她,毕竟我和萧医生两个人每星期只固定去一次大宅,这样的医疗照顾只怕还是不足,虽然梁家大宅里有管家和佣人,但是他们没有医学专业,请个看护比较保险。”
闻言,梁杰盛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刚刚失去爷爷,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另一个亲人的打击了。
“那就好,你可以放心了。”席文宣轻握他的手,看着他严肃刚毅的脸部线条终于软化下来。
姜秉超有些焕散的神智恢复后,看着席文宣发红的鼻头和不是很好的脸色,疑惑问道:“小秘书你感冒啊?”
般了半天,梁大总裁半路拦人是这原因?
席文宣还没来得及开口,她身旁的梁杰盛已经抢先回答了。
“对,你先帮她看看。”
“不急,你们先去看看老夫人,要是醒了就替她办出院,我想老夫人应该会想要回到大宅,你们要出院之前,再让小秘书来找我就可以了。”
河玺集团老总裁过世的消息没有大肆声张,整个丧礼办得低调简单,处理完爷爷的丧礼,梁杰盛觉得姜秉超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就算有管家和仆人,但是女乃女乃的身体状况不佳,如果没有一个能二十四小时看护她的人,他始终无法真正放心。
所以他决定听从姜秉超的建议,聘请一位二十四小时的专业看护,他也跟着搬回大宅。
以前,他搬出大宅是因为工作太过繁忙,所以才在公司附近另购住宅,为的只是图一个方便,那时爷爷女乃女乃还能互相作伴,现在爷爷走了,他不能放女乃女乃一个人生活。
“我说过了,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我相信副总裁能够完美的达到公司要求。”梁杰盛冷峻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没有温度,不过最无奈的是一般人有丧假,但是身为一间跨国大集团负责人的他,却连这种时候都还要处理公事。
席文宣看着他那略显疲惫的刚毅侧脸,有些心疼,为了陪伴老夫人,他现在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待在大宅里,所以她每天也都将需要他决策的公事带过来。
在他那一夜的失控过后,他又恢复成那个她所知道的梁杰盛,看他正常的样子,让她不禁担心他是不是在逞强,只因为不想让她和老夫人担心。
现在她终于明白先前她失恋却没有表现得太过伤心时,他为何更担忧她了,因为她现在的心情也是一样。
“宣宣。”书房门口传来一声叫唤,不只是席文宣,连梁杰盛也转过头了。
“老夫人?”席文宣连忙将手上的文件放下,起身走到门口扶她。
“你陪我走一走,好吗?”梁黄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
扶着身材比她还娇小的老夫人,她询问的目光看向梁杰盛,陪老夫人走一走她很乐意,只是若不是代替梁杰盛到日本去处理收购案的副总裁打电话回来,打断了他们办公,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是要继续工作的。
梁杰盛一边继续讲电话,一边对着两个女人点了下头。
“老夫人,那我陪你走一走,你想要去哪?去花园晒晒太阳好不好?”
“好啊。”
得到首肯,席文宣微笑挽着老夫人走出书房。
两人的身影方远离书房,梁杰盛手上的电话也刚好讲完挂断,桌上的电话也跟着响起。
“喂?”他接起。
“怎么是你?妈呢?”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于接电话的人是梁杰盛有些意外。
“伯母,你找女乃女乃有事?”梁杰盛一听见这声音便蹙起了眉头。
赖凤茵,他的大伯母,一直对河玺集团的股份虎视眈眈,几年前曾因为希望继承总裁大位的是她的儿子梁成平,便在总裁之争时,私下收买了他当年的秘书为她盗取机密文件并卖给河玺的敌对公司,为的就是营造出他长期出卖公司的假象,好让他输掉比赛。
可惜他早一步拆穿了她的计画,最终他还是在爷爷所设定的比赛里月兑颖而出,得到继承权。
但是从那之后,赖凤茵与梁成平便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三不五时想找麻烦。
他们要如何计较他都无所谓,但最让人心寒的是爷爷过世,他们唯一关心的竟然只有遗产分配这件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伯母也不会没事打电话来跟女乃女乃请安,昨天律师才宣读了爷爷的遗嘱,他想她这通电话只怕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哼,当然有事!我想知道爸那遗产分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成平只拿到青茂那间小鲍司和那么少的现金,而你却继承了整个河玺集团?”赖凤茵不甘愿地冷哼。
梁杰盛闻言冷笑,小鲍司和那么少的现金?
若是和整个河玺集团相较的话,青茂的确是小鲍司,但是它再怎么小也是一间年营收上百亿的公司,而且还是河玺的子企业,只要梁成平好好经营,一辈子根本不愁吃穿,而她认为那很少的现金,足足有三亿那么多呢。
“伯母,遗嘱是爷爷立下的,你找女乃女乃也没用。”梁杰盛冷漠地说。
尊敬她是长辈,他并不打算与她正面冲突,但这个事实还是得提醒她才行。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你可是最大的受益者呢!但是你也得搞清楚,成平和你是堂兄弟,为公司的牺牲奉献不比你少,遗产的分配至少应该要公平一点才对!我知道和你说也没用,你叫妈来听。”
“女乃女乃现在不在,就算在,我也不会让你为这样的事情烦她。”
“你凭什么不让……”
赖凤茵还在气愤吼叫,梁杰盛已经不想再理她,直接将电话挂了,接着拨出内线。
“庄管家。”
“少爷?”
“交代下去,往后只要是赖凤茵和梁成平这对母子打回来的电话,通通转到我的手机,要是他们回来大宅而我不在,那就立刻通知我回来,别让他们有机会单独接触女乃女乃。”省得气死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