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五福彻底清醒,脑子迅速恢复灵活运转。
齐熙风为什么在这里?她睡过头,他来催促她去向正妃敬茶?目光飞快往窗口一转,不对,天色尚黑,他不是为敬茶大事出现,既然如此……为啥?
目光对上,她发现他眼底一抹恶作剧的趣味,他是为了吓唬她和她的傻果果,替枯燥无聊的生活平添乐趣?不会吧,他有这么无聊?
“不想当鬼就滚出去!”他看够逗趣的小跳豆,开口饶她道。
喜乐形于色的果果立刻笑开,飞快抓起鞋子往外跑,但是刚刚跑到门口,发觉不对劲,立刻折回来,忧心忡忡冲着熙风问:“那姑爷会不会把我家小姐变成鬼?”
五福强捏一把冷汗,这、这丫头没见过坏人呐,什么话都敢说,是她的错,主人太仁慈,对下人不是好事!
五福拚命挥手,让果果快出去,熙风半句话不说,只是冷眼看着五福。
她频频露出歉意笑容,频频对果果使眼色,再频频点头致歉。
平日最会看刘嬷嬷眼色的果果,这会儿却像傻了似的,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认真等待熙风的答案。
忠心耿耿不是用在这种时候呀,难道是天要亡她?五福满腔的无可奈何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没辙了,她用糖果被没收时的沉恸悲哀对果果说:“你再不出去,你家小姐很快就会变成鬼。”
五福的回答勾出熙风嘴角笑纹。
别的果果还可以打哈哈,但主子一旦用这种糖果被消灭的口气说话,就是绝对认真,果果再不乐意也得乖乖出去。
门开、门关,小跳豆离开主战场。
这时候她应该做什么?五福在脑海中回想嬷嬷的教导,然后认命下床服侍丈夫。
她为夫婿宽衣,让下人送进热水,在熙风到屏风后面洗浴同时,她用有史以来最快的动作把被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床重新铺好。
耳里听着屏风后头哗哗的水声,她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臆测齐熙风此举的背后目的。他不去李彤桦屋里,是摆明要和皇后对抗?难道他要站在褚家阵营?不对,他也没有因为讨好玥贵妃而去耿秋莲屋里。
那么他到这里来的理由是……两方不得罪?为了两方不得罪,把她往风口浪尖推?
老天!那她有多倒霉?她想要低调啊,不求赚个钵满盆溢,只求落个四季平安,无病无痛,不当箭垛子啊。
苦起一张脸,她越想越害怕,倘若他真这么做,是不是意谓着她的生肖得改一改,改成刺猬?豪猪?还是海胆?
不行,她不能放任状况发展,她得想个法子月兑身,他有他的考虑,她也有她的呀,女人之间的战争太可怕,她宁当逃兵也不要当炮灰,没错,这种时候趋吉避凶方是上上策。
所以得想办法把眼前那个“大吉”给驱走……
砰,一个硬硬的胸膛撞上她脑袋,一个嘲讽的口气从头顶往下飘,他说:“这是投怀送抱吗?迫不及待了?也对,洞房花烛夜确实不该蹉跎。”
话落下,他弯腰,打横抱起曾五福。
说也怪,碰上她柔软的身躯,原本平静的心湖竟投下无数颗小石子,搅得心头涟漪一圈又一圈,紊乱得没道理。
抱着她走几步,只是短短的距离,她虽然圆圆的,并没有重到令人难以负荷的程度,何况以他的武功,就算负上五个曾五福都可跳跃窜身、施展轻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心跳飞快、呼吸渐喘?
他被下药了?药下在洗澡水里?迫得他神志不清、意乱情迷?
不可能,这胖女人的表情分明是想把他给踢出房门,没道理浪费药。
把五福放在床上,对于女人,他没那么禽兽,从来不是他的性格,可是这个脸圆圆、身子圆圆,谈不上美艳的女子……好奇怪,他的催动?
她红红的嘴唇像在对他招手似的,他控制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俯身想亲近她的唇。
但一个肉嘟嘟的手掌飞快贴上他的嘴,她这是……熙风皱眉,问:“这是代表……拒绝?”
曾五福干笑两声,试着对他说之以理。
“四爷是不是喝多走错房间了?今儿个晚上,四爷应该在皇子妃房里才对,这是规矩。”她很恰当地补上最后一句。
“所以?”
她连忙翻身坐起,很谦卑、很温善地跪在床上说道:“妾身马上找人为四爷打灯带路,皇子妃住的离这里不远。”
不远?才怪!这个偏僻小院不知道是哪个太监奉命整曾五福的,从这里到李彤桦的院子……四皇子府邸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这一趟路至少要两刻钟,而这里到他住的院落更远,半个时辰跑不掉,这是欺负她胖,没体力到他跟前献媚?
“不怪福儿,你没见过爷,不知道爷的性子,这次错不算在你头上。”
埃儿?心头一阵打颤,手脚缩两下,可以别叫得这么亲昵吗?她抖抖抖的好半晌才把一句话从嘴巴里抖出来。“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关起门来,爷最不爱守规矩。”
是吗?怎么外传四皇子再守规矩不过,守到像个傻子?
不过……她不是窥见他的秘密了吗,他哪里是外传的那个人?唉,谣言止于智者,形象、舆论是用来挣好处的,不是用来相信的。
她试着再尽一把力气,重申道德与规矩的重要性。“可后院的规矩挺重要的,倘若人人都不守,很容易乱了套,家宅安宁才能令男人无后顾之忧,如果四爷可以的话,规矩还是多少守一点的好,对四爷有好处的……”
她越说越慢,因为他脸上的笑意渐深渐浓,威胁度也以倍数增长,而她,是再识时务不过的。
“福儿想赶爷离开?”他偏过脸,眼角勾着她,勾得她心跳莫名加速。
“妾身怎敢?只是皇子妃在等、耿侧妃也在等,四爷是不是先移驾……”
他很好看,好看到让人想咽口水,更想吞了她,可是,不行啊!
这种感觉就像好吃的李子糖摆在眼前,但娘和祖母的锐利眼光也在跟前,她必须做出抉择,是要为了满足口月复之欲而不顾后果,还是要控制嘴巴、忍住心痛,把美味往外推。很为难呐,但理智不断提醒她,万万不可为一时的口月复之欲,让自己的未来蒙上阴影。
“如果爷不想呢?”
“那、那、那……倘若把爷敲昏、送到皇子妃屋里,事后,妾身会怎样?”
她试着用轻松愉快的口气说着玩笑话,但他瞬间冻起热脸、笑容垮下,抬高下巴、双手横胸,用实际举动摆明不欣赏她的幽默。
聪明的她还能怎样?只能见风转舵,立刻改口,“四爷知道的,成亲前,有宫里嬷嬷专门教导妾身,这礼法规矩实在不敢或忘啊。”她多委屈,话不能说明,只能在心里月复诽,您当爷的,怎样爽怎样做,可后头承受灾难的是本人在下小可怜我啊!
“爷不知福儿是这么守规矩之人。”一个可以为糖果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人,在他跟前讲规矩?哼哼,他冷笑两声。
五福叹息,她确实不是个守规矩的,可是她胆小怕死呐。
她挣扎的表情实在太逗趣,有趣到他兴致无比高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猫抓到老鼠不急着一口把它吞掉,因为耍弄的乐趣半点不输把它给吞下肚的满足感。
玩够了,他手臂一伸一缩,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原本坐起的五福身子被翻过,她又变成仰头乌龟。
熙风健壮的身躯瞬间压下,勾起她的下巴,他再不控制,俯身封住她柔软的嘴唇。
一个轻轻接触,他上瘾、她失智,五福脑子轰地一声,所有和思考有关的东西迅速被推挤出去。
而熙风所有的知觉里只剩下四个字:甘美香甜。
他加深这个接触,在她的唇间辗转流连,他不知道女人的唇可以这么柔软甜蜜,是因为她喜欢吃糖的关系吗?所以津液甜如蜜、气味芬芳得教人无法自已?
逃不掉了,在理智退出脑袋同时,五福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但叹息声被他理直气壮地吸入嘴里。
他的吻越见热切,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小火苗,她真的不想燃烧,不想浴火当凤凰,但野火碰上春草……省省吧,小草没有反抗的力量。
于是她随着火焰起舞,于是她圆圆的手脚缠上他的脖子,于是她无法不追逐他的气息。
熙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热情,在身躯交织那刻,兽欲取代知觉,难以理解的渴望催促着他的激烈。
快手快脚除去她的衣服,粉色的肚兜下,凝脂般的肌肤在瞬间被激情染红。
一个轻声叹息,他任由主宰自己的心,他用手、用唇舌膜拜她全身肌肤,勾起她一阵阵战栗。
明明是再陌生不过的两个人,可此刻他们彷佛已经认识千百年,而他们生存的意义为的就是今夜的水乳交融。
耐不住了,她嘴里发出细碎的吟哦声,催促着他的激情亢奋。
她叫喊出声。
好痛、非常痛……短暂的疼痛榨出她一丝理智,五福知道,她死定了,明天醒来,肯定会有人想尽办法让她比今天、现在、此刻……更痛!
然而理智出现得太短暂,下一瞬,她被激情狂潮卷走,半是被动半是主动,他的律动引领着她走向世界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