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当冰山飘到赤道 第二章

清晨第一道曙光照进办公室,法劭纶刚好完成最新的游戏软体。

近不分昼夜的赶工,他都快挂了,改明儿,他定要叫老板为他加薪。望着其他人也纷纷挂掉的惨况,他摇摇头,解开领带走进厕所洗把脸,找回清醒。

冰水一沾上睑,他的精神就回来,连忙活动筋骨。然后叫醒他的同事——

‘则安之,要不要吃早点?’对方不是真的叫则安之,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的本名是纪来知。

人说‘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吗?于是大伙儿反而都喊他的浑名。

趴在桌上的疲惫男人,勉勉强强地睥开眼又随即问上,答案十分明显,他宁愿睡也不要吃。

法劭纶就这么又问了几个同事后,便拎着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下楼去补充精力。待会儿,他还有个约!

半个小时后,他精神奕奕地回到办公室里,正巧上司也来了。

‘劭纶,早!怎么样了?’

法劭纶点点头。

老板才如释重自地松口气。‘终于完成了。’

纪来知耙耙头发,还是有些精神不济。

‘老板,我记得我们上次才赶完一个,怎么最近的Case这么紧凑?’

老板摇摇头,模样大带感慨。

‘纪先生,你的记忆好,还记上次的事情,不过上次是去年的事啦!最近的电玩迷有太多种类的电玩什供选择了,我们虽然也有稳固的市场,但是成本、价钱和盗版的氾滥,实在不得不做一些更新、更吸引人的软体。所以说,为了各位的荷包着想,大家应共体时艰!’

晓以大义是老板的专长,住谁都模仿不来,也学不好。

‘各位早!’

再度走进办公室的日正行销上画徐安苹。

她一身鹅黄套装,将她年轻的本钱显露无遗,而她悦耳动听的声音更是办公室里绝大多数单身汉喜欢的天籁。但有本钱的女孩子,男人有时会却步不前,所以真的明着暗恋她的也唯有纪来知了,而法劭纶且一点兴趣也没。

女人和软体,他觉得后者比较可爱。

‘早,苹苹。’

别怀疑,会这么叫的只有纪来知,他的大胆攻势,不但没引起众人的反弹,大伙儿反倒还帮他加油打气。

但除了法劭纶外,其他人都清楚地明白徐安苹喜欢的,正是对她不屑一顾的法劭纶。

唉!情字难解,三角关系更难办。于是他们总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是同事,谁也不想破坏长久保持的好关系。

‘安苹,你来的正好,向大家报告“游戏人生”。的销售成绩吧!然后,半个小时后记得进来开会。还有,进来前先把你们的仪容给我整理好。’老板下了命令,回到他的办公室。

徐安苹到座位上拿出她的档案夹,再回来。

‘上星期,在“烽火战场”和“一一九”的双面夹攻下,我们“遨游”的“游戏人生”尚有二十万套的成绩,还算普通,接下来就要靠顾客的口耳相传了。而我们的业务也开发不少管道,下礼拜我们还要接受“电玩天堂”的专访,我相信这样更能促进买气。’徐安苹非常专业地报告。

所有人莫不专心聆听,纪来知更是睁大双眼直瞪着徐安苹的容颜,恨不得佳人就此发现他的好。

‘叫谁去啊?’有人发问。

‘老板的意思是希望劭纶能去接受专访。’

‘他?’众人莫不发出惊叹。

法劭纶是出了名的惜言如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说个字就少说个字,虽说他的长相绝对能吸引少女的疯狂,但他们是卖软体不是卖色啊!加上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他们衷心相信专访还没播完前,“电玩天堂”的主持人就会被这个素有‘冰山王子’之称的大冰山给冻死了。

‘老板真要叫劭纶去?’显然他们都不抱持正面态度。

徐安苹点头。

纪来知推推法劭纶纶。‘你会去吧?’

法劭纶纶颔首。

大伙儿倒抽一口气,这小子开窍啦,竟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他向来不爱抛头面,每每有记者来采访时,他总是无声无息地溜走,害得他们尴尬地到处找人。

‘只要老板连我的辞呈一并收下。’他又出其不意地丢出一个炮弹。

碰地一声,炸翻一群人。

炳!丙然不出所料。

要法劭纶露脸,就等于要他的命样。

他们永远也搞不懂长得这么帅的男人竟然会不喜欢面对镜头。

冰山王子的心……难解啊!

会后,法劭纶打开他的手提电脑连线网,他在等他的网友——CC。

CC是他有次在聊天室上认识的女孩子。

从她的字里行间不难发现她是个满风趣、又体贴的女孩子,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聊天就是针对男人外遇的问题。

那天,他是闲来无事上网晃晃,看了好几个聊天室,最后他进入‘女人禁地’,只可惜这里门禁不森严,有个女孩子走后门溜了进来。

她是那一堆男人中唯一的女孩子,犀利的话锋让好几个男人险险招架不住。

CC:男人怎么可以外遇!

一句义正辞严的话,当下吸引他的目光。

甲:男人本色啊!炳哈!

CC:错!是人性本色。换句话说,你那可爱又美的娇妻也能给你戴个绿帽子喽?

甲:男人与女人怎能相比。

CC:嗯,是不能比,一个是用上半身思考的,另一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在程度上就差了那么一截,恕我失言,还真不能相比呢!

他们才刚刚开战,他也不打算加入,只想静静地看他们相互厮杀。

乙:话不是这么说,自古至今,我们的社会。本来就以男人为尊,以前古人还用茶壶茶杯来比喻,所以说男人外遇是可以被原谅的。

法劭纶不屑一哼。他虽是男人,也厌恶满嘴仁义道德、冠冕堂皇的人。

CC:‘茶壶茶杯论’,我是有听过,不过不晓得你清不清楚,一个茶杯会用一只小碟子放着,上头还配上个杯盖,偶尔再搭配一根小汤匙。你说,那女人是不是也能同时拥有三个不同类型的男人呢?而且啊,你们还可怜的只能选用同一款的茶杯,我们却同时享有三种不同的感觉。怎么样,而且她的外遇你还不敢阻止,因为没了杯盖、碟子的杯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喔!

法劭纶在电脑前轻笑出声。她的手和她的思想配合得十分恰当,把‘新茶杯论’发挥得淋漓尽致。

接着是沉默一会儿,甲先生再度上阵。

甲:你这是歪理,没人这么说过!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是应酬、是为家计,没什么不对。

CC:我字字肺腑,没人说,那就由我开始吧!逢场作戏连自己的身体、心和家庭全赔上了,那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说什么身不由己,是身不由欲才对!

原本和他一起隔岸观火的丙先生似乎也忍耐不住了。

丙:这是男人的身体本能,你懂什么!

CC:是,我不是男人,所以不懂这其中的乐趣。不过我想既然你选择了婚姻,就必须断绝外界的诱惑,否则何必结婚呢?一个公子的风流,人家顶多说滥情,而结了婚又想爬墙的男人,真是丢尽男人的睑!不过我们怎能要求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和人类一样聪明呢?你说是不是?

丙:你是不是受过伤害啊?

丙先生在言语上站不上优势,开始人身攻击。

CC:呵呵!我看倒是你享受不了齐人之福,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了吧?哈哈!

还加两个哈字,她显然十分热中与男人在嘴上较劲。不过他不得不佩服她的言语犀利,扎得了人,却又不会血流不止。

之后,萤幕上出现甲落跑了的字,跟着乙丙两位先生也弃械投降,纷纷离开禁地,现下可好了,‘女人禁地’改成‘男人止步’。

CC::啊!都走光了,真无趣!咦?

显然这位CC小姐发现他的存在了,还以有色字来表示她的惊讶。

CC:你怎么还不走?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不用上班啊?

走?他人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呢!

阿纶:今天的战火熄得真快!

CC:因为明天星期一啊,先生,你是昏了头啊?

显然CC小姐对他这陌生客一点也不留情。

阿纶:刚刚那一战,让我印象深刻。

CC:看得出你是褒,我就收下你的赞美了,先生。

这位小姐还更大言不惭哪!

阿纶:你讨厌男人?他决定单刀直入。

CC:不会啊,你不觉得男?p>H是种可悲又可笑的动物!是需要被同情和怜悯的。

法劭纶撇撇唇。她的讽刺功力堪称到了一绝的地步。

阿纶:你这么说,算是一竿子打翻一条船的人,不太公平。

CC停顿许久,正当他想提醒她时,她又醒了过来。

CC:要不你继续开船,我把竿子收了,如何?

法劭纶猜想她想下站了。

阿纶:不想同我辩了?

CC:错,是先生来晚一步,我有事。

阿纶:男朋友?

这问题,他希望她的答案否。

CC:先生,你捞过界喽!我有权保持沉默。

其实,他并不赞同网上交友,因某要他与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大谈心事,他做不来,也不想浪费时间东扯西社,基本上,他很忙的。

阿纶:留下你的E–Mail,如何?

CC:做什么。

阿纶:我对你很有兴趣,想和你再聊聊。

阿纶:不要电话?

这一句话让他不禁揣测对方的意巴,是试采或是也对他有好感?

没错,他对CC有着极大的好感,他向来欣赏的就是有智慧的女人。

阿纶:你若愿意大方,我很乐意接受你的礼物。

CC:很抱歉,我们不同一条船的,所以抱歉喽!不过E倒是可以给你,不过可别寄病虫母给我。

阿纶:我不是那么恶劣的人。

三天后,他寄了—封E–Mail给他生平第一个网友——CC

后来他知道她有个正在攻读研究所的妹妹,她的工作是广告文案,是个活泼的二十五岁双子座女孩。

而太深入的事情,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询问对方,为彼此保留一个神秘的世界。

若问深情专一的天蝎碰上善变花心的双子会发生什么样的火花,他可是挺期待的呢!即使没见到CC的面,他对她依旧抱持高度的好感。

准十点,他的CC上网了。

阿纶:新上司怎么样?

CC:……

一天又在火红太阳的东升西落下完美结束了。

办公室里的人因某近日的忙碌,纷纷迅速逃离,丝毫不想停留半分。

最后仅剩纪来知和法劭纶。

‘他们说要去“彩虹”,你去不去?’纪来知穿上外套也准备离开办公室。

法劭纶摇头。‘我有事。’

纪来知叹气。‘好吧,记得关灯。’

玩乐和回家,他宁愿选后者。不是他个性伴孤僻,只是纯然不想罢了。

他也曾疯狂地度过那种年轻的日子,不过老早就收山了。如今惬意的日子是回家后好好洗个操,然后再舒服的躺在沙发椅上听着音乐看著书。

必上灯,他人也离开办公室,驾车到‘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是家书坊,也兼卖咖啡,因乃那是老板的嗜好。

书坊的老板谈晓生,也是他的大学同学。

大学毕业后,他们俩同时走入软体设计的世界,但后来谈晓生离开软体世界,失踪三年复竟在市区里开了家书坊,当起老板。

偶尔他有空闲时,都会来喝老板的咖啡。

他的最爱是拿铁。

谈晓生一瞧见法劭纶,便自然地端上拿铁。

‘工作结束了?’

‘嗯,否则怎么有闲来你这里喝咖啡呢?’法劭纶端着咖啡问。

‘是啊,我还真感谢你的闲情逸致哪!’

‘老同学,不必言谢。’只有在谈晓生这个老朋友面前,法劭纶才会撤下冰冷的假面。

‘“游戏人生”销路不错。’谈晓生简短说了句,又迳自去煮他的咖啡了。

望着他的背影,法劭纶也觉得有趣。他们两人都不爱说话,怎么还能做这么久的朋友呢?对于这答案,他们谁也不知。

自他们再见面后,谈晓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法劭纶发觉应该是他比自己更早遇上改变他人生的人了,因为他的眼神总是一层浅灰,好似心事重重,每每望着大门的神情也似在等一个人。这些,他看得很透彻。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永远都不会明白其中的感觉,看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的眼里,只觉得怅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死生相许。

这两句话本是用来形容野雁的爱情,而非人。

当雁的伴侣坠落地面时,另一只雁只会静静地守在一旁。

那样的感情的确教人愿意倾其所有来换取。

有人何其幸运遇上了,也何其不幸落得孤身一人。

而他呢?

总有一天他也会遇上那个他愿意生死相许的情人吗?

如果有的话,他愿意等,等上一辈子也情愿。

打她一走入‘随心所欲’,法劭纶就注意到她了。

没有理由,他就是特别去注意到她。

她的目光慢慢与他对上,但,可惜的是她的焦点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正在忙着煮咖啡的谈晓生。

她认识晓生吗?

来不及问谈晓生,她人已走到杂志区了

他随即跟上。

他站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最新的电玩杂志以作为掩饰。

她的长发整齐地拢在耳后,身上穿着一件短袖白色T恤,再以蓝色牛仔裤衬托她修长的双腿。

她低着头很专心,不过没耐心,因为杂志才翻了几页她就放下,绕到他这边来,显然她只是纯粹来逛逛而已。

接着,他看着她拿起同一本杂志,也翻到同一页,上面正在介绍‘游戏人生’这款新游戏。

看来,她是同好了。

法劭纶噙着笑,眼眸不离她半分。电玩的魅力看起来比刚刚那本杂志还吸引她,于是她专心他也专心。

她埋首杂志、他盯人。

瞧见她稍稍移动脚步,一抹设计意味颇浓的笑容上了他的唇。

然后事惰就这么发生了,她果然如他预期地踩上他的脚。

‘我……不是故意的,先生——’

她的声音出奇地好听,像钤铛一般的悦耳。

看着她惊慌兼尴尬不已的表情,他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好,但不好归不好,还是得逞了,不是吗?

他就是想认识她,不行吗?

他相信牺牲他的脚所换来的绝对物超所值。

‘没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因为故意的人是我。他在心底补上一句。

罢刚他只能模糊地看着她的五官,如今,他把她的小脸印在脑海里了。

好一个清秀小佳人!

‘你也对电玩有兴趣吗?’她问的礼貌。

当然了,因为他是软体设计师,最爱就是电玩,不仅是他的工作,更是他的兴趣。

‘是的,小姐也是?’

‘嗯,我毕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以破关为宗旨。’她如是回答。

看不出她有此嗜好,真希望有天他们能较量较量!

瞧她说的眉飞色舞,就知道她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子,也敏锐地猜出他的职业。

基于此,他掏出名片给她,岂料,她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你有妹妹吗?’

熟人知道他有个妹妹,但陌生的她为什么会这么猜呢,他不解,也不愿意给予正确的答案。不是他不够大方,而是他觉得没必要实话实说,毕竟他们不熟,他想保留一些,反正日后久了,他再告诉她也不迟。

他说她叫CC,真巧!和他的新网友同一个称呼。

会是她吗?

他的内心开始有了微妙的期侍。

不过个温暖也是个好名字,就如同她的人一般,可爱、讨喜,不会造成别人的压力,和她相处就像春天样。

‘那我喊你……暖暖好了。’

最后,他决定了这个特殊的喊法,然而见到她垮着一张小脸后,他也忍不住在心底窃笑。他当然清楚暖暖是地名,不过挺让人印象深刻,虽然他明白她好像不是很喜欢。

接着,他带着她到新书区选焙新书。

她说今天先不买,他猜她等会儿也许有约,也期望对方这个女孩子。

因为他对暖暖有着极大的好感,就像对CC一样,突然间,他真的希望CC就是暖暖。

后来她接了手机,是她妹妹打来的。

等她收线后,马上说出她此刻的处境,有机会怎能不把握,他欣然主动帮忙。

‘彩虹’啊!好熟的名字!偶尔他是该在私下场合与同事见见面了。

‘那就拜托你了。’

‘应该的,你到外面等我,我买一杯咖啡。’他要去向谈晓生打声招呼。瞧见她揪着一张小脸,他给她保证。‘放心,不用二十分钟,我就让你平安到达。’

走到咖啡区,法劭纶拍拍谈晓生的肩。‘晓生!’

‘要走了?’

‘嗯,你看看刚刚走出店门的那个女孩你认不认识,’

谈晓生点点头,狐疑的眼神直往他身上瞟。

‘别那样看我,我知道她的名字了。你跟她很熟。’

‘普通熟,没你厉害,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的名字。’谈晓生调侃他。

‘不要那么说我,我只是……’他该怎么解释第一眼见到暖暖就有感觉呢,毕竟那也不算一见钟情,他只是很想认识她而已。

‘帅哥,她还在等你,还不快去。’

‘那我先走了,改天见。’

法劭纶摆摆手,迅速穿过人群。

罢坐进法劭纶的车内,CC还有些紧张,等过了几个红绿灯后,她紧张的心才慢慢放下。

法劭纶偏过头。‘不紧张了?’

原来自己让他看穿了,CC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嗯。’不过随即又义正辞严地表示:‘我会紧张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第一天认识,对不对?’

‘当然,你不紧张我才会怕呢。’

‘你怕什么?’

红灯停下,法劭纶转头过头,佯装害怕。

‘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啊!’

CC直笑个不停。

看来他的方法奏效了。

‘谢谢你。’这是CC笑完后的第一句话

‘谢什么?’

‘谢你的幽默和体贴。’她对法劭纶的好感更往前一步。

‘我接受你的道谢。只有你跟妹妹要去PUB吗?’

‘对啊。’

‘不安宁吧!’他替她们担忧。

‘还好啦,只是去玩玩。’好歹她也是个大人,早出社会了,难道还不明白社会的险恶吗?

绿灯亮起,法劭纶踩下油门。

‘两个年轻女孩就很危险,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有陌生男人请你喝饮料,绝对不能喝,要记得!离开座位再回来,也不要喝桌上的饮料。’怕她出事,法劭纶开始耳提面命。

CC噗呵一笑。‘哈哈!你好像我老爸啊!’

‘我想做的不只是你老爸。’他淡淡地表示。

CC没听清楚又问一次,法劭纶却摇头。

‘我忘了。’

他们还不太熟,他不想吓跑她。

暖暖是个值得他慢慢用心体会的香醇拿铁……

嗯,他的最爱。

总有一天,她也会是他的最爱。

‘你真是个好人。’CC语出突然。

法劭纶头微偏,以眼神询问她话中的意思。

CC摇头。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个感觉,你身上有种令人舒服的气息,在你身边就会觉得世界好像停了一样,很静、很安稳,好像坐在舒服的休闲车上面……’

哇!她怎么愈说愈像是在描述她的广告文案,虽然她老改不掉广告人夸张本色,但这其中的事实成分是高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她保证。

‘谢谢你的赞美。’好巧,他对暖暖的感觉正如她形容自己一般。

‘不客气。’CC一脸正经。

‘好了,到了,就是这里,“彩虹”’法劭纶平稳地把车子停在人行道旁。

‘谢谢你,法先生。’

法劭纶亲自为她解开安全带。‘不客气’

‘拜拜,很高兴认识你。’

‘嗯,待会见。’

车外闹烘烘,CC没听见他最后一句话,使笑着关上车门,走入‘彩虹’了。

把车子停好,十五分钟授,法劭纶也步入‘彩虹’

丙然不负店名的噱头,PUB内真的是五光十色,十足年轻人会涉及的场所,根本就不适合他这个快迈入三十大关的老男人。

很快地,他就发现那对姊妹花了。

不过他没唐突地走过去,而是继续找寻他的同事。

‘劭纶?你怎么来了?’纪来知率先发现法劭纶挺拔的身影。

法劭纶很快地落座。

‘没什么,逛到这里来,就过来看看你们。’

小陈立刻帮法劭纶盛了杯酒。

‘真的是不可思议,今天要不醉不归。’

在他们眼中,法劭纶几乎到了圣人的境界,所以看见他出现在这里,就好比看见外星人还惊讶!

法劭纶顺应民意一口喝下。

纪来知拍拍法劭纶的肩。他与法劭纶比较熟,所以对他的怪异举动特别注意,他靠近他小声问道:

‘你是怎么了?’

法劭纶摇摇头。‘没什么事啊!’他的目光始终不离温暖。

‘真的吗?’纪来知才不信。

‘安苹呢?’他故意提起徐安苹好转移纪来知的注意力。

‘跟小巫跳舞去了。’纪来知撇撇唇无奈地说。他想邀佳人跳舞,佳人却不领情。

法劭纶知道纪来知又陷入自怨自艾里,他又专心地盯着他的暖暖。

瞧着她与她妹妹有说有笑,他的唇瓣不禁微微一扬。

‘劭纶?’徐安苹悦耳声音中还带点惊讶的喜悦。

小巫存心帮着纪来知,一就坐在法部纶的另一侧,这会儿法郃纶的身边没了空位,徐安苹只好悻悻然地坐在纪来知身边。

她不是不喜欢纪来知,他的幽默与体贴都是法劭纶缺乏的,但她就是对法劭纶有感觉,所以只好对纪来知的感情视若无睹。要就坚持最好的,她向来都是抱持这种想法,也不爱脚踏两条船,这有违她的爱情原则。

‘劭纶,你怎么来了?’小巫一手搭上法劭纶的肩。

‘突然想来。’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温暖身上。

即使是隔着一小段距离,他还是能看见她如阳光船的笑容。

‘劭纶,要不要跳舞?’徐安苹不甘寂寞地想邀法劭纶。

‘谢了,我不会跳,你邀来知。’待会儿他要开车回去,所以他第二杯饮料选择果汁入口。

法劭纶话一出口,大伙儿立刻跟着怂甬。

‘对啊,安苹,则安之的舞艺比我还要好!’小巫首先附和。

‘对嘛!苞则安之跳嘛!他一个人很无聊呢!’小陈也如入劝说行列。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他们期恃看见的。

瞧见纪来知一睑期待,徐安苹抿抿唇点个头,便又转身。纪来知对伙伴们的厚爱投个感激的眼神,跟着走进舞池。

法劭纶收回对他们的注视,才回头,就对上温暖好奇的双眸。

她一双眼眨呀眨地,由她不解的眼神里,他清楚她必定正在纳闷他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他缓缓举起果汁朝她颔首,她也回应,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

瞧见她们又笑了,他晓得她们正对他品头论足。

妹妹在偷窥他,模样挺暧昧地,而暖暖则低下头。

她在害羞呢!

不知在暖暖妹妹的眼里,他算不算及格了?

小巫朝他的视线望天,一脸好奇地问:‘你在看谁啊?’

秘密差点曝光,法劭纶逐地转移口口标。他很自私的,没与人同享的习惯。

‘没有,只是对这问店的布置很感兴趣。’他转了头,又帮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自大学毕业后,他就不曾让自己再醉过了。

小巫不以为然道:‘还好吧,我觉得普通。’

见骗过小巫,法部纶又正大光明地望着温暖。这一望,就看见服务生端着两个酒杯走近她们,顺着她们的视线,是一群穿着前卫的年轻人。

服务生放下酒杯离去,两姊妹望着酒杯,似踌躇。

当妹妹要拿起时,温暖按住她的手摇头。

法部纶见状,开心笑了。她还是有把他的话记在心底。

接着,那群年轻人中的两个端着酒杯走向她们。

法劭纶不悦地拧了眉。

之后,两个年轻人的脸色愈来愈凝重,他猜是暖暖没给他们好睑色看。

这样有好有坏,好的是,暖暖有自保的能力;坏的是,也许他们今晚真的无法再聊天了。

两个年轻人状似灰头土脸地回到座位上,不过从他们的视线还落在姊妹身上的情形看来,他们今晚是不会放过她们。

也难怪暖暖频频打手机,只可惜她好以忘了,这里是地下室,有些通讯不良的手机是拨不出去的。

如此看来,今晚他还是有机会英雄救美的。

‘小巫,我看见熟人了,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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