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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贤夫 第10章(2)

邢厉又开始不断地拿着茶漱口,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福德说没有了,邢厉才摇摇晃晃地要去清丰院,“少爷、少爷,你这样过去只怕会吓到少夫人,时辰已晚……”

但邢厉心心念念着的就是要看邱嫣然,他洗澡漱口就是为了看她,如今却跟他说不能,他黑眸一瞪,弄得福德心里喀嗒一声,“少爷,少夫人也许都睡着了。”

“不会。”邢厉神秘地看着福德,“她没有我,吃不好、睡不好,福德,你知道吗?”

少爷,你确定你讲的是少夫人吗?福德心中泪流满面,少夫人可不是这种不识大体的人啊。

“走。”

走到清丰院,看到屋子里暗淡的烛光,福德诧异不已,耳边传来少爷的声音,“福德,你瞧,我说对了吧,没有我,她啊……呵呵……”

埃德满脑子的疑惑,少爷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邢厉走后,邱嫣然便一直呆坐着,连晚膳也没有吃,直到邢夫人过来,跟她说了好多话,她勉强地喝了几口粥,邢夫人也不强迫她。

“人的心情不好,就会食不下噎,这是正常的,娘便容你放纵一回,以后可不许了。”邢夫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又说了好一会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邱嫣然回想着邢夫人的话,心里一片涟漪,当真觉得邢厉这么重要,重要到吃不下饭?

她扪心自问,忽然摇摇头。

不是的,他一点也不重要,他不过是她要讨好的金主夫君……但她没有讨好他,她反而把他气走了,她把他当作一棵大树,真心地要依靠,可是她却不喜欢大树的旁边有野花、有野草,就像那一位表姑娘。

她一点也不喜欢表姑娘,也许是表姑娘不安分,如果表姑娘进了府,这日子只怕鸡飞狗跳了,那换一个人吧,换一个乖巧的女子。

但是她同样也不喜欢,呵呵,她根本就不想他有别的女子,床榻之处岂容她人酣睡,她在嫉妒、在厌恶,所以才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只是一个坏女子,想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人,想邢厉永远不要看别的女子,即便大月复便便的她现在很丑,可她也想吸引他的目光,让他的眼从此停驻在自己的身上。

她恍惚地洗漱之后靠在床榻上,一手轻抚着肚子,一旁伺候的绿竹轻声道:“少夫人,该就寝了。”

“嗯。”

“那奴婢熄了烛?”

“嗯。”绿竹轻声走到桌子旁,正准备吹灭烛光,邱嫣然又改变了主意,“亮着吧。”绿竹看了一眼邱嫣然,“是,那奴婢便在外面候着,少夫人有事便喊奴婢。”

“嗯。”绿竹走出了里屋,邱嫣然水眸望向那跳动的烛光,想到了新婚之夜,那时他没有来,红烛从晚上点到了天亮,他们这里有一个规矩,新婚之夜不熄灭蜡烛,若是两根蜡烛能一夜点到了天亮,那便说明他们能长长久久。

邱嫣然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否能长长久久,若是他心不在她这里,长长久久又能如何,还不如不要。她撑起手,缓慢地下了床,一步一步地走到蜡烛前,眼泪无声地落下,轻轻地说:“为什么想到你,心就难受,太过在乎才会如此,我又为什么在乎你呢?”邢厉有什么好,一开始就不把她当一回事,压根就不值得她在乎,可她的脑海里却浮现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幕,他这个人就爱欺负她,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可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而且他对她很好,真的很好。

越到后面,他对她越好,他会陪她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做很多事情……明明他那么忙,可他总会挤出时间陪她。

但现在她不想这些了,“有缘便是有情人,无缘便是貌合神离。”

她缓缓俯首,轻轻地吹灭了蜡烛,门正好由外推了进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稍早愤怒离开的邢厉。

“烛怎么熄了?你别乱动。”他走向她,扶着她坐好,转身便要找火折子点烛。

“不用点了。”她轻声说:“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邢厉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邱嫣然,黑暗中,她娇柔的轮廓很模糊,他心中有一种漂浮的不安,他正要迈步上前。

她开始说话了,“我生下孩子之后便去佛堂住。”他僵硬地看着她,“什么?”

“你以后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只是不要亏待了孩子。”她低低地说。

“你这样和要我休了你有什么不同?”他冷着嗓音说。

“你若是休了我,书怀以后考秀才便会坏了名声,一个被休弃的姊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

他的胸口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你就只想到你的家人,你没想过我们的孩子,以及我吗?”

“你说过,我作不了你的主,如今我只想作我自己的主。”她低哑地说:“我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能生小孩的暖床女子,这样的我,你要找几个有几个。”他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说的可是违心的话?”

“不是。”

“那你说,我指尖碰到的冰冷触感是什么?”她未开口。

“你哭了。”他认真地说。

“明明不愿意为什么要装作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邱嫣然,每一次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就想捏碎你。”他的掌心一转,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颚。

她的呼吸一滞,“我没有。”

“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你邱嫣然休想住什么佛堂,休想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给我生完这一个,还得继续生,生到你七老八十走不动为止。”

“你……”

邢厉凶猛地凑了上前,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唇,仿佛要咬死她一般,凶悍得吓人,可他的怀抱却又是最温暖的,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薄唇却如冬雪般爆烈地袭击着她。

直到她喘息,直到她的唇红肿了,他放开了她,粗声粗气地说:“邱嫣然,我看上你了,这一辈子我便只有你这个女人,你听明白了没有?”

“什么?”她迷迷糊糊地想看清他,却无法在黑暗中瞧清他的神色。

“我爱你,是,刚成婚的时候,我可恶了一些,可我会用我的一辈子爱你,邱嫣然,你听懂了吗?”她傻乎乎地流淌着眼泪,不知道心口那种悸动是为什么,是感动,还是……想附和他的话而燃起的熊熊爱意?

早在她为他不属于她一个人的事情而伤春悲秋的时候,她的心里渐渐明朗,但她也仅仅在心里承认,她始终没有他这般厚脸皮,说得出这种话。

“听懂了没有?”他又问了一次。

她没有说话,适应了黑暗的眼渐渐地能瞧清他脸上的神色,似乎在紧张?她故作镇定,但就是不回话。

“你……”

“邢厉。”

他立刻安静,乖乖地听着她的话,可她安静了很久,仿佛挠着老鼠的猫在逗他,他恼火了,“邱嫣然……”

“邢厉。”

他不知为什么又安静了,她仅喊他的名字,他就有一种想安静的冲动,真是见鬼了。

等了一下,他开始躁动,“邱嫣然,你不要……”

“邢厉。”这一回,他不上当了,“你不要以为我宠爱你,你就……”这一次他安静了,却不是因为他想静静,而是薄唇上有一道温暖的樱唇,一点一点地熨烫了他的唇、他的心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了他。

他忍不住地闭上眼,伸手将她拦在怀里,从此不让她离开他半步,没关系,她现在不说,她以后总会说的,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听到。

邢府前面的热闹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后来公堂上审讯,表姑娘确实被诊断有了身孕,咬住牙说那是邢厉的孩子,倒是那丫鬟最后被这场面吓到而招了出来。

原来表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野种,表姑娘被一个公子哥给骗了身子,结果那公子哥逃了,表姑娘又怀了身孕,表姑娘就有了这个坏心思。

邢厉跟邱嫣然说这事情的时候,他正削着苹果给她吃,后来表姑娘如何也不关她的事情,她没有兴趣知道。

邢厉不满她的平静,“你都不怀疑我?”

邱嫣然蓦然脸红了,“有什么好怀疑的。”

“没想到娘子这般信任我。”他一副感动的模样说。

邱嫣然却不说话,她自然信他,若他在外面有女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大肚子的她有yu/望呢,还非得要她用手帮他……

“想什么事情,想的脸这么红?”他戏诸地望着她。

她心虚地移开了脸,一口咬定,“没有。”

“哦?莫非是想着昨晚的事情?”他用着色色的神情望着她。

“你没事便快去店里。”她催促着他,昨夜他又要她这样那样,更是对着她这样那样了一番,顺便从她的嘴里拐了一句她爱他。

“嗯,不急。”一辈子很长,他不用现在起就时时刻刻地陪着她,她会好好照顾她自己,“你早点做完事,可以早点回来。”

他差点削掉了自己的手指头,抬眸望她,无奈地笑了,“娘子,我不在你能吃好饭、睡好觉,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吃不下,睡不着。”

如今两个人换过来,她养得白白胖胖,他却消瘦了不少。

邱嫣然红了脸,抿着小唇微微上扬,这个人啊,说起情话真的甜得令人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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