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冷旭民收到下星期一复职的好消息。
林琴雅主动向政风处说明她汇错帐号了,希望把钱讨回来;政风处先前已将冷旭民帐户冻结,在查明真相后,才会把钱退回给林琴雅。
既然两人不认识,进一步也查无具体事证,林琴雅又一再主动到案说明,这案件就不了了之,算是还了冷旭民清白。
星期一,冷旭民回警局复职,同事们私下都说冷旭民调来中部短短一年冲太快,破了两个大案,功高震主,黄大队长备受威胁,才会找人陷害他,诬陷清白。
要不是何检察官对林琴雅紧追不放,真相不可能短短两周就水落石出;这种案件通常能拖就拖,半年、一年都有可能,而且污点既沾上了,名誉早已受损,时间拖太久,冷旭民就算后来复职,到时候相信他清白的人恐怕不多。
案件顺利了结,警局传言甚嚣尘上,再也没人说何检察官和冷副队长水火不容,两人——怎么说?美女检察官一路护卫冷副队长,关系“万万”,很暧昧呀。
冷旭民复职隔天,打电话给何昭颖,劈头第一句话就说:“不是叫你不要插手?”
“我自己有案子牵涉进去,可不是为了你,别想太多。”否认到底。
“唉,我不想欠你人情。”双眸深黑,低声温柔对她说:“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那……”沉吟一会儿,她撒娇说:“我现在肚子饿了,你帮我买晚餐。”
“你就只有这个要求?”挑浓眉,他唇角失守,笑了起来。
“干嘛?不要跟我讲连这你都做不到。”微嘟嘴,伸手弯腰在桌下逗弄小米浆。“我肚子很饿。”
“我现在如果去你办公室送吃的,明天这里就谣言满天飞了。”
“我在家里呀,你送到楼下管理室,等等我下去拿。”娇蛮任性。“买错,要给我重买喔。”
“你今天请假吗?”才五点就想吃晚餐,而且还在家里。“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年假太多没请,这几天没案子进来就先放假呀。”口吻轻松,内心却很心虚。
其实是健检报告上周出炉,医生觉得不乐观,又安排更进一步精密检查,今天才会请假。检查完,都下午三点了,她不喜欢医院提供的便当,才会什么都没吃就回家。
“好吧,我买好送去给你,等我一下。”挂完电话,冷旭民拿了钥匙离开办公室。
初秋,冷家爆出喜事,老三冷旭得和公司柜台小姐决定闪婚,婚礼从筹备到举行,短短一个月内完成。
冷旭民没帮上什么忙,婚礼全由女方主导,之所以一切都这么急、这么赶,因为女方已经怀孕了。
他们这种快三十岁的年纪,同学、朋友或同事只要有对象本来就会一对对走入礼堂,这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
婚礼这天,由于冷家这边亲戚很少,冷母拉何昭颖过来凑数坐主桌,婚礼结束之后,冷旭民开车送何昭颖回家。
饼后没几天,冷旭民突然接到何母的电话,寒暄问候,话题进入正题,何母忽问:
“你弟结婚,怎能叫昭颖坐主桌?”新娘那边有亲戚刚好认识何母,喜宴上对方看到何昭颖坐冷家主桌,这话传到何母这边,还说看到昭颖和冷家互动亲密,俨然冷家一分子。
“我妈只是想说凑个人数,没想那么多。”
“这样不行,昭颖最近已经去相亲了,对方陈医师对她很有好感,两家也都觉得彼此适合。唉,我知道你母亲没那个意思,但其他人看见,会怎么想?以为昭颖已经有对象,结果还去相亲,万一话传到陈医师家人那,不就不好了?”
“抱歉,是我妈疏忽,想得不够周全。”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有好的对象就要好好把握,陈先生这边对昭颖很满意,他在纽约开业,是优秀的外科医生,陈家很多亲戚都住美国,和我二媳妇算是远亲关系。总之,我们这边是想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初就让他们在美国举行婚礼。”
听完,冷旭民心情低落,一阵无语,真的不知要怎么回应,只好沉默以对。
“昭颖她太任性,你有空真的要帮我劝劝她。”
这句话冷旭民听过不下百次。有别于以往,他总回答好,这次,他不知哪来勇气,忽说:
“伯母,有件事想征得你的同意,我还是爱昭颖,如果她答应嫁给我,我希望你——”
“这不行呀,我们不是谈过了,就算我答应,你何伯伯也不会同意的!”
何母失了平常的温婉,声音恳切急迫。“你千万别鲁莽,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上次不是跟你提过李警官这对象不错,你怎么不试着交往看看?”
硬吞下被否定的负面感受,冷旭民觉得何母的声音像镜花水月,浮啊荡荡,从耳旁飘走。内心浮现在他弟婚礼上,昭颖那张美丽却略显哀怨的脸庞,有意无意瞅向他,仿佛怨慰、怪罪他什么。
“你看新娘那么漂亮,那我呢?”垂睫,在他耳边低语。
“你也会很漂亮。”他朝她低语。
“真的?那新郎是谁?”
“你想要谁就谁。”他说完,何昭颖瞄他一眼,轻佻笑了。
冷旭民专想这些甜蜜画面,对何母的话听得不怎么经心,后来虚应几句,结束这场对话。
罢收到官司败诉,嫌疑犯获不起诉的坏消息,接着母亲打电话给她,要她晚上回去吃饭。
她看看手表,才刚过六点,手边还有一堆案件要研究,好说歹说希望能改天,哪知道她母亲很坚持。
“你爸生日快到了,哥哥们都回来了,没什么理由不能回家吃个饭。”
“我很忙,可以改天吗?”
“几个小时而已,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晚餐七点开始,少你一个可不行。”
何昭颖叹气,放下手边工作,开车返家。回去后,发现她家非常热闹,两个哥哥带嫂嫂、小孩回家,家里气氛比过年还欢乐。
还以为二嫂又怀孕了,家中有大喜事要宣布,结果看见陈医生也在,何昭颖脸色立刻变了。
这陈医师是何母帮何昭颖物色的新对象,何昭颖见过他两次,大家都说他长相斯文,待人和气有礼,何母大力赞扬他的好,频频向女儿推荐,何昭颖就是对他没什么感觉,印象很普通。
陈医师这次是陪他母亲返乡探亲,本身条件确实不错,名校毕业,三十三岁年纪适宜,谈吐不俗,又是在美国开业的外科医生,何母认为介绍给何昭颖非常合适,才会一再约他到家里聚餐。
晚间,家人一片和乐,只有何昭颖闷不吭声,大摆臭脸,心想今天真倒霉,不仅官司败诉,还要浪费时间和没感觉的人吃饭。
席间,不管陈医师问她什么,她都很冷淡,一副懒得回应的模样,晚餐气氛常陷入尴尬冷场,有时还降到冰点,让何母、何父忙着打圆场,笑容勉强。
好不容易晚餐结束,何母一直敦促何昭颖开车带陈医师逛逛市区,想要制造两人独处机会,她怎样都不肯。她大哥只好打圆场,主动提议载陈医生去逢甲夜市逛一逛,介绍台湾小吃。
“我要回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见他们离开,何昭颖也想回去,却被她爸叫住:“你过来,我有话要讲。”
何昭颖嘟嘴不悦,默默跟在何父身后,由于她整晚态度不好,见客人不在场,何父终于说出重话:
“这个也挑、那个也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我们不能放任你这样下去,这次,对方父母如果不反对,我们就挑个好日子,直接为你们举行结婚仪式。”
愣了一下,何昭颖神色不悦,赌气:“随便你们,反正我人不会到。”说完,转身要走。
“昭颖!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何父难得严厉,冷声斥责:“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我们还有话要跟你说!”
何昭颖回眸,压抑怒气,静静凝视父亲。“还有什么事?”
“好了,不要这样大小声的,有话好好讲。”何母心平气和走过来,对她说:“这礼拜,我想招待陈太太一家去台北玩,你请两天假陪我们一起北上。陈先生国外医院手术排得很满,难得有机会抽空返国,你就带他好好逛一逛。”
“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几件案子要起诉,法院已经排好时间,没办法任意请假。”
“不行也得行。如果要辞职也可以,婚后你就到美国住一段时间,陈先生有计画回台湾开设新的诊所,到时你们再一起回来长住。”
何昭颖闷不吭声,一心想反抗,何父义正辞严:
“明年你二哥要离开市府团队,独自竞选鲍职,到时有需要,你和你夫婿可以回来帮忙。你的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下去,我们都喜欢陈先生,婚礼过了年非办不可,知道吗?”
何昭颖脸色铁青,双眸迸射怒火,隐忍咬牙,突然整个爆发。
“好呀!你们什么都安排好了才通知我,这么喜欢,你们自己嫁呀!逼我做什么?!”
何父一巴掌打过去,力道之大,打得她左脸瞬间红肿,还差点站立不稳。
“你打她做什么!话好好说就行了!”何母心急,两边不断安抚。
案女两人脾气都很硬,这时,更在气头上没人要先低头,何昭颖被打内心委屈,眼眶泛红,气得掉泪。
“跟你爸道歉,昭颖,你听到了没?”
“为什么要我道歉?我有错吗?”何昭颖模着脸颊,哽咽痛哭。“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没照你们安排?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从不问我!为什么当初死掉的是二哥不是我?!我宁愿当年死掉的人是我!”
何父气得再度举手,何母从中挡了下来,柔性劝说,何父依旧气不过要她道歉,她态度顽强,偏偏不肯,眼看父女冲突愈演愈烈,这次何母没再拦阻她,反而先叫她离开。
何昭颖抹掉颊上眼泪,哭着冲出家门。
什么都没拿就冲出家门,何昭颖一路哭得凄惨。走了大约五十公尺,她才一脸茫然停下。她家在郊外,离市区很遥远,附近民宅全是大坪数豪宅,也没有公车站,约三百公尺外才有一间超商。
从小,她在家里很受宠,她爸很少骂她,更不可能打她,这次,竟然被呼巴掌;她太委屈,才不回家低头认错,要她现在回去拿车钥匙和公事包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默默走向超商,愈想愈气,委屈到像个小孩哽咽流泪。
后来,到了超商门口,何昭颖模了模牛仔裤口袋,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张百元钞和几个铜板,犹豫好一会儿,她买了一张电话卡,打电话给冷旭民。
冷旭民刚下班,正在开车回家,路途中接到她电话,她话说得含糊不清,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听到她说被打,没车、没钥匙、没办法回家,哭得很伤心。他还以为她发生危险、出了什么意外,不断询问她现在人在哪。
何昭颖报上超商位置,冷旭民立刻说:“我去接你,你在超商里面等我,不要乱跑。”
棒了半小时,冷旭民开车赶到超商,远远只见她神情憔悴坐在休息椅上,发现他来了,瞬间泪眼婆娑。走近之后,他看见她左脸有点红肿,不见其它外伤,他关心问。
“出了什么事?谁打你?”他低,手轻抚她脸颊,专注检查。“其它地方还有伤吗?”
“我爸。”不断摇头,眼眶泪光闪闪,泪珠簌蔌滑落,伤心难过,忽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抱紧他安静哭了起来。
冷旭民见状心疼,抱着她单薄身躯轻声安慰着,唇吻一下她的额头,含到细细香气的发丝,低声安抚:“嘘,别哭了。”
可是,何昭颖眼泪不听使唤一直猛掉。脸埋在他颈窝,泪弄湿了他衣衫,她觉得她根本没错,一直努力讨好爸妈,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谅解她?
她这么爱冷旭民,却还是被迫分手。她身边一对对情侣都结婚了,她仍旧孤单一个人,永远等不到他,他就是不会娶她。
平常她内心没那么脆弱,这次和她父亲冲突太大,她担心自己最后不得不和家人妥协,长久积压的苦闷、隐忧一次全爆发开来,才会完全没尊严,在他面前落泪哭泣。
“你父亲为什么打你?发生什么事?”等她情绪渐渐平复,手指轻抬她下颔要她看着他。
她睫毛挂着泪滴,哭得一脸狼狈,鼻头、眼眶都红了,哽咽、含糊不清地说:
“我爸妈要我嫁到美国去……叫我离职。我补习两年,每天念到半夜,好不容易才考上特考,这几年署里成绩至少维持中上,他们竟然叫我离职……”
当初她想念电影系,他们不同意,按他们意思念法律,现在竟然变这样。
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冷旭民安抚,要她别哭了;她躲在他怀中,忽怨慰低喃:“都是你的错,全怪你。”
很小声,他还是听到了,他唇边浮现苦笑,微倾上身,面容低垂靠近她,薄唇熨贴她耳畔,轻语:“昭颖,我还是爱你。”吻了吻她耳垂,尝到她发丝的香气。
她的心莫名颤动,感觉他气息温暖潮湿轻拂她肌肤,他手指抹去她颊上未干泪痕,难以控制;她双眸瞬间雾湿,她想仰起脸好好凝视他,他不让她移动,双手圈住她的腰,感觉她纤细身躯安稳靠在他胸怀,感觉彼此温暖的体温。
“让我抱着你一下,一下下就好了。”轻轻地说。
她忍了忍,又哭了,这次是闭眼安静流淌眼泪。
棒了一会儿,冷旭民才放开她,眼眸又深又黑,坚强看着她,温暖指月复擦掉她颊上的泪,对她说:“别哭了,来,我送你回家。”
何昭颖默然颔首,他牵她手带她离开。
初秋气息悄然迎面,夜晚空气清爽干燥,他们并肩走向停在商店外路边的车。鹅黄色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黑夜里,照了一地柏油温暖的光。
走到车边,冷旭民替她拉开车门,她回首看他,轻触他手臂,美眸幽深,脆弱怜楚。
“我没带钥匙就跑出来,我不想回去拿,署里有放一份备用的。”
他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嗯,我们开车去拿。”让她先坐进车内,再绕到车前头,坐了上车。
冷旭民开车到地检署,何昭颖低头解开安全带;见她脸色憔悴,双眼红肿,脸颊被打的痕迹仍未消失,他忽说:“我去帮你拿,你在车内等我。东西放哪?”
“左边抽屉拉开就看到了,有磁卡还有钥匙。”
快十点了,署里仍有很多人在加班,门口警卫对冷旭民不陌生,点头就让他进去,他径自走向何昭颖的办公室,她助理还在,见到他很讶异,微笑一下。
“副队长,有什么事?”
“我帮何检察官拿钥匙,她忘了带,没办法回家。”
“喔,你知道东西放哪吗?”助理帮他开办公室门,回首问了一声。
“办公桌左边抽屉。”他站在门外,助理帮他进去拿,拉开抽屉,将备用钥匙拿出来。
“何检察官呢?”将钥匙给他,他顺手接了过去。
“在车上。”
“喔。”小心翼翼望着冷旭民,等他进一步解释;他面无表情,黑眸冷冷,没多说就离开了。
上车之后,随即开车送何昭颖回家;路上,两人话不多,她情绪已平复,只是有些疲倦。开到她住处大厦,冷旭民不放心她一个人,要送她上楼。
这一区很难停车,冷旭民直接停路边红线,在挡风玻璃挂上“处理公务”的牌子,和何昭颖进到大厦里。
两人搭进电梯,没多久就到何昭颖住处门口,冷旭民才刚拿出钥匙,门内随即传来狗叫声,声音兴奋莫名。果然,把门打开,小米浆立刻扑向他,前脚搭在他身上,尾巴狂摇,猛嗅猛舌忝,对他完全没陌生感。
它变得又大又胖,捡到时是只小黄狗,如今早已变成一只大肥狗。冷旭民被它庞大身躯一扑,有些招架不住,倒退两步,差点撞到后方的何昭颖。
幸好他机警,单手拉住狈狗颈圈,另一只手扶住何昭颖,避免“三只动物”撞倒在一起。
看见眼前景象,何昭颖站在后方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推开硬挤过来的小米浆,温柔催促它先进屋,它撒娇低呜两声,乖乖听话进去。
后来,何昭颖站稳了,冷旭民仍旧扶着她的腰,没放开她,她瞟他一眼,忽怯弱问:“你可不可以陪我,今天不要走?”
“嗯。”本来就没打算走,冷旭民低头靠近她,她踮起脚尖,忽轻吻他魅力唇角,仿佛在试探什么。他顿了一下,只有那么一下,蓦然回吻她,甜蜜罩住她樱女敕双唇,愈吻愈重,如暴雨突下;她仰起脸,向后退一步,背抵着大门旁的水泥墙。
他来回啃噬、轻舌忝后,深深吸吮她粉女敕双唇,舌尖宛如跳动的光焰,煨入她口中点燃她的热望,她发出轻声申吟,眨动睫羽,柔弱仰瞅他。
他吻完她,唇滑落下方,吻她柔美下颔,顺着肌肤线条向下,轻咬舌忝她颈侧,这里神经特别敏感,唇触及之处引起震颤,她手指揪着他衬衫,不小心太用力,扯掉一颗钮扣。
她双手越过他宽厚肩膀勾着他,内心涌起无以言明的渴望,宛如蝶翼振飞,他唇落在她丝质衬衫胸口上方,她发出轻轻叹息。
他手掌粗糙有力,缓缓抚模她腿际,隔着牛仔裤无法满足,向上将她衬衫拉出裤腰,解开两颗钮扣,舌忝吮她肌肤,在她胸口留下吻痕,最后轻咬她耳垂,低声呢喃:“我好想你。”
她轻揪他颈后短发,要他看着她,想确认什么;他单手呵护般捧着她脸,黑眸半掩,眸底光芒灼亮,魅惑迷醉瞅她;她专注凝视他,掩不住心慌意乱,忽说:“我也好想你,我很爱你,我们该怎么办?”
她一字一句触动他心房,他单手搂紧她腰,将她整个人拉近紧贴着他,吻她直到无法呼吸。他们举止太狂热了,隔着衣衫,她竟觉得他身躯热得发烫。
他热情如火地半抱起她,胸口贴紧她,让她背部整个抵靠墙面;他手掌伸进衬衫内,隔着内衣抚揉她柔软胸部,他们发出粗喘,嘴里阳刚热气拂上她脸颊,她额头轻靠他肩头,无端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