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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轩辕剑 第5章(2)

房内,除了两名太医与两名医女外,还有皇甫慕云,其他人等全都被总管唤道外面候着了。

一盆盆脏污的血水被端走,再换上干净的谁,终于唐雪莹胸口的伤被干净的白布巾包裹好,也在医女的服侍下穿上中衣,一头乌发披散在枕木上。

这时,太医才又搭上唐雪莹的脉搏,闭目凝神不语,须臾,再睁开眼来,站了起来,双手作揖对皇甫慕云道:“王爷,王妃只差毫厘便刺中心脏,真是万幸,没有性命危险,此番伤了心脉,劳心劳神,下官估计王妃至少要昏睡个两三天才会转醒。”

皇甫慕云闻言,一颗悬挂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他闭了闭眼,旋又睁眼道:“劳烦太医了。”

“王爷客气了,这是下官该做的。”太医说完这番话,便开药让人同他一道回去领药,然后告辞离开。

待房内人都走光后,皇甫慕云才坐榻前,执起她的一只手。她的手纤长柔细,只是这样望着她,他的心就此轻快安宁,只要偶尔想起她,丝丝温暖便沁入心胸。

自她嫁入王府,对两人之间的情感培养十分用心,眼前彷佛还依稀可见她笑盈盈的用双手捧杯欲伺候他喝茶,还有她兴匆匆的替自己做菜、烘焙点心那副用心的模样……

一幕幕她对他费尽心思讨好的情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她被他拒绝时黯然神伤的模样……历历在眼前,却令他暗愧在心。

他是个历经世事之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眉眼间对他的依恋与情意,只是,他不得不将她驱离自己的身边,不得不用无情与淡然逼退她离开自己的生活,因为他怕……

他承认在内心里的他,是个爱情的胆小表!

幽幽深眸带着复杂的情绪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他的手抬起,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琼鼻,再往下来到那微启却失了血色的唇瓣,带着无限怜惜的心情触模着她。

“雪儿。”他喑哑的嗓音轻唤着她,低喃的声音似在向她倾诉,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这么一做,我倒是无法再压抑心底对你的情感,你怎么能这么义无反顾的以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我?傻呀!真是个傻瓜。”

修长的指抚上了她的如丝黑发,充满爱怜与疼惜,专注凝视的黑眸绽放点点情意。

“王爷?”碧儿轻唤一声,声音里有着试探与怯懦,她手里还紧抱着那把剑,而她身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敏儿。

她们两人站在离床榻约三尺的地方,一旁的是紧跟来的沈彩容,她面色十分难看,不悦的瞪着两个径自闯入的侍女。

“王爷,这两个丫头不经通报,随意闯入,实在太大胆了,王爷该治她们的罪,不能因为两人是王妃的侍女,就这样有恃无恐的不守规矩,这样底下的人如何能服气?”沈彩容隐含怒气的向皇甫慕云告状着,一双黑眸直瞪着两人。刚才这两人在外头对她根本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根本不将她看在眼底,真是气死她了。

听见她们的声音,皇甫慕云先是瞥了唐雪莹一眼,然后轻轻将握着的小手轻放在身侧,转过身时,所有的情绪全都收藏,他用着淡然的神情瞥了沈彩容一眼,“无妨,她们是王妃的侍女,担心王妃实属平常,本王可以体谅。”

他的话让沈彩容暗暗咬牙,气闷在心底。

碧儿却淘气的在她气愤的眸光扫来时,朝她得意洋洋的扮了个鬼脸,气得她一脸鼓胀气闷。

“王爷,我家小姐不要紧吧?”碧儿很快的转首,着急的问着他。

皇甫慕云摇摇头,然后将太医说过的话告知她们。

“这样就好,奴婢可以安心了,方才见小姐奋不顾身的模样,还被一剑刺穿胸口,真是吓坏奴婢了。”碧儿一脸安心的模样,说道后来,还心有余悸。

“彩容。”皇甫慕云忽然唤她。

“王爷有什么吩咐?”沈彩容问道。

“吩咐下去,待会儿药拿回来,要灶房的人赶快煎药,不得延误。”

“是。”沈彩容敛目的眸悄悄一抬,直射向床榻阖眼昏睡的人儿,眸光迸射愤恨与妒意。

“你下去吧!”

“是。”沈彩容应了一声,转身欲离去前,瞪视着碧儿和敏儿,语气十分不善地轻喝道:“你们两个,还不下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碧儿瞪了她一眼,敏儿却是冷着一张脸,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你们……”见两人目中无人的模样,沈彩容气结怒指着她们。

在府里,除了王爷和总管外,哪个人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这两个人不过就是王妃的侍女而已,嚣张什么?

她一个箭步上前就想教训她们,敏儿一闪身挡在碧儿面前,不让她气势凌人的欺负人。敏儿和沈彩容四目瞪视,对峙着。

被护在后方的碧儿,敏捷的一闪身来到皇甫慕云面前,语气恭敬有礼的道:“王爷,奴婢有一请求,请王爷答应。”

皇甫慕云状似不知,却不着痕迹的将其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垂眼望着碧儿,一双深幽的眸撇着她进抱在胸前的那把剑,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请求?”

“请王爷答应,容许奴婢和敏姐姐留下来照顾我家小姐。”

皇甫慕云没有直接答应她,反而将目光望向沈彩容道:“你先下去。”

“可是,王爷……”沈彩容心有不甘的欲开口辩解。

皇甫慕云举起一手制止她,眼眸一横。

沈彩容见状,呼吸蓦地一窒,虽然不甘,也只能将之吞下肚,“是。”

她旋身离去前,眸光迸射出愤恨不满。

可恶!这个唐雪莹一嫁入王府后,王爷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变得更加疏离,难以亲近。她悄悄将手紧握成拳,迅速离去。

“王爷。”见沈彩容离开,碧儿悄悄漾开一抹得意的笑。

哼!这女人和自己一样不过为人奴仆,干嘛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真讨厌。

皇甫慕云扬眉,将目光睐向碧儿。

碧儿上前,将紧抱在怀里的剑双手奉上,“这是王爷的。”

“嗯!”皇甫慕云步下玉阶,接过她手上的剑,眸光复杂的瞥了碧儿和静默立在一旁的敏儿一眼,未竟之语全化作无语,欲转身将剑放好之际,敏儿那比一般寻常女子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王爷,奴婢和小姐并非毫无见识之妇,自然晓得王爷手上之剑是何稀世之剑,不过请王爷放心,奴婢和小姐一样,既已进慕王府,自当对王爷忠心耿耿,王爷没有吩咐,奴婢自当守口如瓶。”

敏儿这番话令皇甫慕云倏然回身直视着她,见她坦荡无伪的直视着他,毫无遮掩,虽然她此举大为不敬,却令他暗自钦佩在心。

“奴婢也是,请王爷放心,奴婢虽生性胆小有怯懦,但事关小姐,王爷又是小姐最重视的人,奴婢绝不会把此事告知任何人。”

见到碧儿时,她总是胆小的躲在唐雪莹身后,此时却一脸信誓旦旦,还敢坦然直视着他,他不由得轻笑出声赞道:“好呀!看来雪儿将你们教得很好。”

他脸露钦佩,心底对唐雪莹的喜爱之意又多了几分,毕竟她是江湖儿女,能有这番重承诺的气魄,是他的福气呀!

然后,皇甫慕云转身就在她们的面前将那把剑收到暗柜里。

“王爷,有奴婢在此,小姐现在也安好,王爷不如现在去净身更衣,换下那身血衣,整理仪容,可好?”碧儿见他从小姐出事到现在都过了一个时辰,全然忘了打理自身,因此提醒着他。

见皇甫慕云一脸犹豫,碧儿又道:“王爷,要是小姐醒来,见你如此,肯定也会忧心的,难道王爷希望小姐为你再伤身吗?”

碧儿的一席话让皇甫慕云深思后,点了点头,他走近床榻,再深深的望了唐雪莹一眼,然后唤来贴身小厮,往寝室旁的浴池走去。

皇甫慕云洗涤完毕,用了些送上来的菜肴后,就守在唐雪莹的榻旁,直到深夜,就算趴俯在床榻旁也不愿到一旁的卧榻休息,反而将守护着唐雪莹的碧儿给赶到一旁去。

深夜,昏睡不醒的唐雪莹发起了高热,久久不退,又急急召来太医。

太医上前把脉后,脸色丕变,旋身对皇甫慕云道:“王妃忽然邪热入肺,脉象凶险,务须退热。”

“那就请太医速速开药。”皇甫慕云微露焦色地催道。

太医颔首,到了一旁的几案开药。

皇甫慕云将药方递给侍卫,让他速速去领药。

“王妃照此方服药,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出汗散热,待王妃不再发热,病情稳定后,下官再辅以保养中和之药,便不用担心了,只是……今晚王爷须得派人勤加照拂,不能再受风,免得病情变得更加麻烦。”

“嗯!本王知道了,麻烦太医了。”皇甫慕云再差一名侍卫护送太医回家。

等待用药之际,皇甫慕云见碧儿扭着毛巾不停替唐雪莹擦汗、喂水,他目光沉沉直盯着躺在床上的唐雪莹,心情万分的沉重。

没多久,汤药被端来,他亲自喂食,见大半的汤药从唐雪莹嘴里流出,他就口喝药,再徐徐喂进她的嘴里,一口一口,直到一碗药全部喂完。

不到半个时辰,唐雪莹果然大汗淋漓而下,皇甫慕云坚持由他亲自照料,寸步不离床榻,伸手接过碧儿递到他手上的毛巾替唐雪莹覆放在额上。

从傍晚到深夜,直到现在又将黎明,唐雪莹在昏沉中偶尔潜出些许意识,感觉有一双修长的手温暖的照拂着自己,想睁眼看清是否为她梦中所感之人,四肢百骸却如在火中,剧痛难熬,又偏首沉沉睡去。

那汗水虽是不停揩拭,仍如河水般流淌,很快就汗湿中衣,皇甫慕云在碧儿的协助下替她服侍更衣。

如此周而复始,知道天际大亮,唐雪莹渐渐退了烧,面色不再白如雪,大伙总算可以安了心。

三天三夜后,唐雪莹还是间或高烧,有时在朦胧中醒来,却是呓语不停,满嘴挂念的是他的安危。

在深沉梦境中,在发热病榻间,她犹然挂心着他的安危,让皇甫慕云一颗早已溃决的心防更加泛滥着对她的情感,怜惜与呵疼之心满满溢现。

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碧儿眼里,对他的不满与埋怨也一点一滴的消弭,甚至盈满了感动。如果有人说,王爷对小姐无情,她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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