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冠文被卫廷琛毒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得看不清他原本斯文的五官,他的鼻梁断了,两只膀子被卸了,接骨回来时可疼得他哭爹喊娘,加上内伤,也让他躺在床上好些时日,这两天才能下床。
苏父一进儿子房间,看到他这副鬼模样,顿时怒火大发,“世子爷饶过你了,说是婉瑀看在我的分上要原谅你,我是不明白她怎么变了个样,不过听说她自杀后就失去记忆、个性大变……总之不管如何,这次多亏她,让你平安度过了,你可别再给我出乱子!”
见儿子没回话,苏父继续说:“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再痴迷她了,忘了她吧,别以为她被休了你就有机可乘,她跟世子爷之间可还有个孩子,世子爷会让她待在王府,自是对她还有情,你是再怎么努力都抢不过世子爷的!”
看儿子还是一脸呆滞,苏父气不打一处来,“浑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别再妄想跟世子爷抢女人了,下次若闯祸,世子爷要是有心办你,任神仙罗汉都保不了你!我看,我还是找个名门闺秀让你成亲好了,看能不能忘了那女人,让性子沉稳点。”
苏父说了好长一串话,砰的一声,终于合上了门离开。
苏冠文有动作了,但他连扯一下嘴角,就会痛得表情狰狞。
他瞠大泛着愤恨的眼珠,亳不将父亲的劝戒放在眼里。
他怎么忍得下这股气!他忍得够久了,他喜欢的女人被卫廷琛抢了,就只因为卫廷琛是尊贵的世子爷,所以他必须忍,但现在自己竟被卫廷琛打成这副德性,像在打畜牲般羞辱了他,他不会再忍了!他要反击,他不会畏惧卫廷琛斑高在上的身分,他要拉垮卫廷琛!
那女人也是,他对她那么痴心,这些年来心里只有她,但她从来都瞧不起他,宁可嫁给身分尊贵的卫廷琛也不要痴心的他,即便是失去记忆,变了个性后也是,依然对他不屑一顾,没关系,他也不屑了,不要她了!
他恨他们,他们休想双宿双飞!
他,不会放过他们两人!
相隔二十多日,今日卫廷琛终于进宫面圣。
他向来得到皇上宠信,不权因为他文武双全,优秀无双,更因为他从不巴结谄媚,向来实事求是,深得皇上欣赏,喜爱将他留在身边做事。
“皇上,谨王府的世子爷到——”连公公到御书房通报一声,随即笑咪咪的前来迎请卫廷琛,“世子爷几日没来,皇上可念着你呢,快请。”
卫廷琛进了御书房,朝坐在书案后的九五之尊行大礼,“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年近六十,见他来了,将折子放在桌上,目光精烁道:“好几日不进宫,也推辞了差事,今天终于肯来了?”
“臣知罪。”卫廷琛立即跪下。
“朕原先还疑惑着,朕派什么差事给你,你从来不会推辞,但近日却突然说有事,再三推辞着,问是怎么回事,也说得不清不楚,倒是谨王爷进宫一趟,让朕明白了。”
皇上看起来不愠不笑,卫廷琛不敢有丝亳松懈,就等着皇上下一句话。
忽地,皇上震怒拍桌,“你昏头了吗?你好不容易将那女人给休了,怎么还跟她牵址在一块,说要娶她?连谨王爷也一块糊涂了,说她失去记忆,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不仅敬重长辈,又疼爱晋儿,还让朕要成全你们!包让朕气的是,你竟为了她跟礼部的苏郎中争风吃醋,将人打成重伤。”
卫廷琛心凛,皇上知道这件事了?虽然他私心不想放过苏冠文,但他也不想辜负婉瑀的期望。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谨王爷说洪婉瑀袖苏郎中绑走,你为救她奋不顾身,隔天朕就听到苏郎中请了长假,卧伤在床的消息。”皇上冷笑一声,又道:“苏郎中不成气候,朕是看在苏家受洪家波及而潦倒的分上,才帮他安插了个郎中之位,琛儿,你可是世子爷,你怎么会跟那种人争女人!还为了照顾洪婉瑀,推辞掉朕的差事,你简直是鬼迷心窍。”
卫廷琛听出皇上并不知道苏冠文捉走晋儿的事,看来他爹没说溜嘴。
“臣是鬼迷心窍,还请皇上成全我和婉瑀.”没有多做解释,他低头恳求,语气不卑不亢。
皇上瞪着他,胡须都气得往上翘了,“你还敢说,直想教朕生气吗?你把过去受的罪都忘了吗?”
他可是心疼他这个侄子,当年奉父母之命,经由他同意而迎娶洪婉瑀,岂料洪婉瑀的个性竟是如此骄蛮,嘴巴又刻薄,将谨王府闹得鸡犬不宁,也让他侄子痛不欲生,教他后悔当年不该轻易赐婚的,而今,侄子竟又迷上了那女人,说要再娶那女人,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卫廷琛当然知道皇上疼他,才会如此震怒,心想,只要皇上重新了解婉瑀,就会改变想法了,“皇上,婉瑀真的改变很多,她温柔又善解人意,对每个人都真诚相待,只要皇上亲眼见见她,便会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够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陷入爱河的模样!就连他先前迎洪婉瑀时,也没有流露这样的表情,现在这模样分明是爱上她了,这怎么可以!错误的事不能重犯一次,“朕马上帮你安排其他闺秀,让你的脑袋清醒一点!”
“皇伯!”卫廷琛抬起头,望向皇上的目光无惧。
皇上冷笑,“怎么,连皇伯都搬出来了?”
“侄儿只要她,晋儿也只要她这个娘,侄儿今天进宫就是为了对皇伯提这件婚事,侄儿不会娶别的女人。”卫廷琛坚定道。
“你这混帐!”见他冥顽不灵,皇上第一次开口骂他。
“请皇伯见她一面,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卫廷琛没有移开视线,眼里没有畏惧,但也没有丝亳嚣张不敬,只是忠诚表达自己。
皇上真是气死了,又不能威严的说一句“拖出去砍了”,他对这侄子的疼爱,可不输给他对其他皇子。
喝了口茶,皇上盯着他垂下的头,静默了下,才道:“廷琛,你就是一天到晚腻在那女人身边才会是非不分,沉溺于儿女私情,朕给你一个差事,让你清清心,到时候你就会清醒了。”见他没反应,皇上皮笑肉不笑地问:“不肯办吗?”
“臣不敢。”卫廷琛知道自己得宠,但也不敢恃宠而骄,怎么也得给皇上个台阶下,之后再慢慢说服皇上。
闻言,皇上满意的模模胡须,“十日后,东瀛使臣要来本国签订盟约,朕派你在这期间负责接待东瀛使臣,礼部的人会协助你,可别以为这个差事很轻松,你也知道主战那几个一直反对与东瀛人建立邦交,恐会使些手段,你得负责保护东瀛使臣的安全,不能出差错。”
“是,臣遵旨。”
皇上的反对在意料之中,吴婉瑀并没有感到失落,毕竟卫廷琛不放弃,王爷也出力为她说话,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皇上说起来也算是个明君,虽然反对,但也没像其些电视剧里演的样,赐死她或将她撞到化外之地去。
她还是安好住在王府里,所以她相信,她和卫廷琛的婚事是有转弯的余地,这是场耐力拉锯战,她得坚持到底。
经过休养,她背部的伤也巳经痊愈了,她开始涂抹姜大哥推荐的化疤膏,这个药膏据说很贵,是雪山灵芝等珍贵药材制成,可以让肌肤立即恢复无瑕美丽,因药效极好,卫廷琛买起来亳不手软。
养伤期间,吴婉瑀不能碰到油烟,便少进厨房了,平时除了陪儿子外,卫廷琛在府里时,她会进他的书房看看书,聊聊天,过过两人的甜蜜世界。
此时,她正在翻看他桌上的卷宗,平常她不会翻看他的东西,但她刚刚不经意看到熟悉的文字,忍不住惊喜的翻阅起来,停不下手。
天啊,这、这不是……
卫廷琛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他的卷宗公文有兴趣,带笑解释,“没见过吧,这是东瀛文。”
东瀛!吴婉瑀听到这字词时,脑门一热,感动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东瀛是古代对日本的称呼,她想都没想到,在这个历中上没听过的王朝里,也有日本的存在。
在现代,她是日文系学生,十分喜爱日本文化,无法到日本生活,一直是她的遗憾,现在能在这个时空看到她所熟悉的日文,真让人开心。
“婉瑀、婉瑀……”
卫廷琛不知喊了几遍,吴婉瑀才回过神,才发现他正用困惑目光看她,她这一副高兴过头的模样,恐怕是吓到他了。
她压抑下欣喜道:“因为东瀛字很漂亮,我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其文虽是用艰深的文言文书写,但她曾费过心思钻研日本古文言文,所以大致上都看得懂。
她虽这么说,但卫廷琛仍觉得她眼睛发亮、脸颊红润,有些古怪,他很少看到她那么激动,但他没多问,直接提起皇上交给他办的事。
他说的内容,吴婉瑀都在卷宗上看出来了,简单的说,他做的是类似外交官的工作,得让东瀛使臣这一趟远来宾至如归,还得保护东瀛使臣的人身安全。
想到这,她真想跟他一块去招待日本人啊,见见存在于这时空的日本人,但她只能在心里想,毕竟她还没有勇气告诉他她真正的身分,不能做出让他起疑的事。
在吴婉瑀的刻意回避下,这话题匆匆结束,她随意拿起另一卷萱纸摊开看。
这一看,她楞了,这是什么?
她看到纸上画了个古典美人,虽说是墨水画的,但画功甚好,画得惟妙惟肖,非常漂亮,她忍不住拿起别卷。
又是另一个风情不同的古典美人。
吴婉瑀看得兴致盎然,但看没几卷,画卷就被卫廷琛抽走了。
“这没什么好看的。”他的脸色不太好。
“那是什么?”吴婉瑀好奇问道,瞥到他抽走的画卷背面写着选纪名册,顿时恍然大悟,“难不成这是皇上要你选的……”
“你怎么会知道?”卫廷琛错愕望着她,他从没跟她提过的。
她总不能说她偷听他和王爷、王妃说话吧!
“让我看看嘛!”她从他手中抢过画卷,摊开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不忘评论,“你看看,这个美人不错,丹凤眼好漂亮。”
卫廷琛站在她身后,听她夸奖皇上要他娶的女人,脸都黑了一半。
“眼睛太小。”
“会吗?”吴婉瑀又摊开别卷。“这嘴唇我喜欢,丰厚性感。”
“太大了。”
“会吗?那这张呢?眼睛适中,鼻子刚好,嘴唇也刚好,可是个美人胚子呢。”
冷睐了她一眼,“没特色。”
吴婉瑀一怔,可是她觉得挺美的啊,难道他们的审美观差那么多?
之后,她不死心的又摊开别的画卷,他不是嫌脸太瘦、太胖、太方,就说痣太多,最狠毒的是……
“太丑。”
她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你好过分,她们明明个个都长得比我美……”
“过分?你真是令人火大啊。”他眯着眼瞪她。
见状,吴婉瑀噗哧一笑,太好了,她以后用不着吃醋了,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吃醋的。
看她笑得那么得意,卫廷琛包火大了,索性拉她过来吻。
她马上笑不出来了,想不起这是他第几次吻她,只知每次他吻她,她就会害羞到忘了反应。
他捧住她的脸,吻得更深入,唇舌里都是彼此的气息。
吴婉瑀只能张着嘴,任他长驱直入,双眼迷离,她曾经试着回吻他,但换来的都是他更激烈的进攻,每每让她喘不过气,所以她现在还是不要乱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