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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少东 第六章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停止流逝,一个人的消失,也不会影响日月星辰的更替。

但白雪突然的消失,却影响了伦尔·莫特森这五年来的生活。

她消失多久,他就被影响多久。

她像是幻化成了他的影子,一直跟在他身边。

但近几年来,他觉得她更像空气了。

因为,若是影子,他尚可看到,而空气……他是模不著,也触不到。

她如影随形地与他在一起,更如空气般地沁入他的心,教他无法忘却她曾经的存在,无法否认与她共有过的一段日子。

时间是可以使人淡忘一切,但却无法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

尤其,当他再一次搭机飞抵台湾,再一次踏上她生长的地方——

“各位旅客,本班机即将抵达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便播传送出的讯息,引回伦尔的心绪。

透过玻璃窗,他俯瞰底下那一座美丽的岛屿——台湾。

台湾不大,他却始终找不到想找的人。

他只能藉著公私之便,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里,希望能意外遇到她,告诉她……当年,他很抱歉。

可,时间一晃眼就是五年,他,只在梦里见过她。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淡忘掉过去的事,但,他错了!

直到今天,他还清晰记得往日所有与她相关的事,他还记得她的眼、她的凝视、她的笑,还有她……落也落不尽的泪……

“总裁,台湾到了。”

回过神,他拾眼看向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的执行特助克尔。

“嗯。”他点了头。

注意到克尔眼底的关切之情,伦尔敛眸一笑。

“我没事,走吧。”他优雅站起,—不意空姐先行。

“请、请跟我来。”空姐心口怦怦直跳,急忙上前领路,一边还频频回头偷偷瞧著俊伟挺拔,气势不凡的伦尔。

身高一八七,一缁金发不驯地斜落额前的他,沉绿的眸已褪去了住日轻狂,而多了沉稳气息。

一身黑色名家西服,衬出他出身豪门的尊贵气势,而五年时间更为他增添一股优雅气质。

出身名门世家,坐拥莫特森集团,长相俊俏迷人的他,如今已是全美国最具价值的钻石单身贵族之一。

而近两三年来,他更是全美国女性票选出的最受欢迎男性之一,甚至是全世界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也是各国社交名媛心目中的理想丈夫。

迈开稳健步伐,伦尔几步跨出,越过空姐而与克尔继续前行。

“刚才我已经和撒皇饭店确认过,你的专用司机小王已经在入境大厅等候。”克尔行在他身后半步距离,说著刚联络的事。

“嗯,谢谢。”

“要不要我重新安排等一下的行程?我看你……好像有点累的样子。”

“不用,谢谢你。”

“可是你……”

一听到可是二字,伦尔回头瞟看克尔一眼。

“我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你就不要再找我麻烦了。”

“我也是为你好……”克尔有些无奈。

“我知道,但你可以轻松一点,不要一天到晚在我身边叨念。”

走出空桥,经过长廊,两人一前一后通过验证处。

下了楼,克尔快速领来行李与他先后通过最后一道关卡,跨出入境门。

不似以往大方接受台湾媒体的采访,伦尔这次刻意避开各家媒体记者,在克尔掩护下低调快步行过。

以前他会想藉由媒体曝光的机会,引她主动联络自己,但,多年时间过去,他已经确定白雪是不可能自动来找他。

而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暴露自己的行踪。

“总裁——”一躲过媒体记者,克尔将行李交给接机的人,即拿出身上行事历,想重复接下来的行程。

“你一定要这样喊我吗?”伦尔拧眉回头看他。

“这……”

“还有,你一定要跟我保持距离吗?”

“这……”

“这事我们已经争了近十年,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嫌烦?”他已经烦了。

“是你才烦吧?是你自己隔没多久就……”克尔一脸莫名地看他。

“我们是兄弟不是吗?我也一向都拿你当弟弟看待,你实在没有必要把我们的关系分得那么清楚。”

没错,克尔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那一声兄弟,却让克尔神色有些不自在。

当十年前父亲公开他的身分,正式引他进入莫特森集团时,他以为伦尔会是最为反对的一个,毕竟他身分一公开,将来极有可能与他争权夺利。

但出人意料的,伦尔却是当时唯一出声相挺的人,教当时原有异心想与他争夺莫特森集团的自己震撼不已。

“你愿意接受这样的关系,我很高兴,但是……”

“还在但是什么?莫特森集团也有你的一半,你的能力大家也都称赞不已,为什么还要在意自己的出身?还要委屈自己站在幕后?”

“这……”克尔拧眉。

“我看等这次回美国,我们就做个职务调动吧。”见克尔想反对,他微摇头,“现在集团内部高层名单还是由我作决定,没有你拒绝的权利。”

“哥……”

“你如果有意见,那等你坐上集团副总裁位置,再来跟我抗议好了,到时,我可能会比较尊重你的选择。”他笑著。

克尔闻言,内心感动不已。伦尔对他总是推心置月复,总是尽释权力予他。

“好了,就这样决定,我不想再谈。”近来为了挪出更多时间留在台湾,他已有好几天的时间全坐在办公桌前不曾上床休息,有些累了。

“是。”见他面露疲意,克尔只得点头。

走出机场大厅,坐上黑色加长房车,克尔转头看向他。

“总裁,我建议你将这次的台湾之行当作是休假。”

“休假?”伦尔愣住。

“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她,既然这样,那你就专心去找吧。”

他知道五年来,伦尔之所以会一直不断在台湾与美国间往返,除了是闪为公事与他两位挚友的关系外,另外也是想找到当年的那个女孩。

“这……”

“如果你信任我,公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不用担心。”翻开手上的行事历,克尔拿出钢笔,一一点名,“何董我可以帮你找理由推掉,张总的事你也可以不用理,王总经理就更不要管了,李董事长只是纯应酬也没什么……”

他说到谁就删掉谁,删到了最后,在他眼里,此行商业会面,几乎没有一项值得伦尔亲自出面。

“至於撒皇饭店和雷集团的合作议案,我看……”他考虑了一下,“就由我去跟他们总经理谈好了,这样这一个月时间,你就可以专心去找人。”

“那……—切就请你多担待了。”克尔的心意让他动容。

“希望这次你可以顺利找到她。”

“我也这么希望著。”回给克尔一个笑,伦尔·莫特森转视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

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来台湾四处寻她,但始终毫无所获。

他怀疑白雪是刻意在躲他。

只是,躲他?

看著窗外湛蓝穹苍,他湛绿眼眸顿然沉了下来。

他就不相信她可以躲他一辈子,倘若这次再找不到她,他不排除直接登报寻人。

顶尖律师事务所宽大明亮的会议室里,坐有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俊挺、英气逼人;女的清丽动人,一身纯白套装更衬出她清新的气质。

他与她站在一起极为登对,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只是郎有情、妹无意,面对白雪的不为所动,罗言早已心灰意冷,但就公事上来说,身为上司的他,还是希望白雪可以展现自己的实力。

“还是不愿意?”罗言看著颜容恬静的白雪。

“这件案子我可以帮忙,但要我出面?抱歉。”手捧冰凉的冷开水,白雪敛下眼眸。

“白雪,你——”罗言脸色难看。

他知道白雪自T大法律系夜间部毕业后,就应教授之邀进入顶尖律师事务所工作,而几年下来,她也由助理成为事务所里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不是因为她是红牌律师的关系,而是她始终站在幕后,为律师同仁提供最佳的谘询协助、帮忙搜集有利的人证与物证,打赢委托人的官司。

简言之,只要白雪愿意提供意见,再难缠的官司对顶尖律师事务所而言,还是普通案子一件。

甚至有关子女监护权的官司,只要确定委托人对小孩的关心与在意,经由她所提供谘询与协助的案子,顶尖更是从未有过败绩。

只是,白雪从不亲自下场打仗。而每遇大案子上门,罗言就会再劝上她一次,希望她能破例亲自上阵,为自己打一场漂亮的仗。

“你这样做,对得起教授对你的期望?”

连教授都被抬出来了?望著杯中水,她美丽红唇悄然扬起,黑瞳有笑。

教授对她有恩,但那不影响她的决定。

“除了不上场外,我并没有其他让教授失望的地方,不是吗?”

“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罗言追问。

他不懂早已拥有律师资格,也绝对有能耐可以为客户打赢官司的她,为什么从不亲自下场,而甘心站在幕后位置,成为他人成功的踏脚石?

“罗律师,如果你觉得我这样不妥,你可以要求我离职,我不会有其他意见的。”抬起睫眸,白雪静眼看他。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对你……”

知道他想说什么,白雪及时出声截断他的话——

“罗律师,我相信你对我只是上司对下属的关心,其他什么也没有。”

放下沁心凉的水杯,白雪有意无意的转动著指上银戒。

罗言知道她转动银戒的意思,是要他看清楚她“已婚”的身分。

只是——他是业界一知名律师,对周遭一切更有著敏锐的观察力,他哪里会看不出来,那枚银戒只是她拒绝男人追求的一种武器。

“你根本就没结婚,戴著婚戒有用吗?”他猜她是未婚生子,因为他查不到她有任何婚姻纪录。

白雪愣了下,随即一笑。

“至少可以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

看了眼墙上挂钟,白雪抬手撩过落垂於颊旁的黑发至耳后,站起身——

“罗律师,我很高兴可以和你共事,但我希望你不要介入我的生活。很抱歉,我下班时间到了,再见。”她点了下头。

转了身,白雪微仰容颜,神情自信而从容地步向会议室门口。

缓缓地,一抹笑扬上她的唇。

经过岁月的历练,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内向羞涩、难以应变突来问题,而需他人提供意见的无知少女了。

现在的她,足以为自己和恬恬作下一切有利的决定。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女儿著想!”面对白雪莫名的坚持与无动於衷,罗言已然动气。

她悠然自信前进的步子,顿然停住。

女儿……恬恬……缓缓地,一抹温柔扬上她清亮的瞳。

“只要你愿意接案子,你就可以给她一个比现在更好的生活环境!”

“我……”他刻意的强调,数白雪低敛眉眼,紧抿红唇而不语。

她也想给恬恬一个比现在更好的生活环境,可是,她不想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更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恬恬的存在。

她知道他这几年来一直在找她,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要找她,但万一被他发现当年他并没做掉这个孩子,她怕他会有更大的动作。

她不能冒险,她只能继续躲,躲到伦尔忘记她的那一天……

重击人心,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教白雪神色顿然一惊而急仰容颜。

伦、伦尔!?美丽雪颜骤然苍白无血色。

她以为……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已经忘去那段不堪的过去,可是现在,罗言几句话却轻易唤醒她对那个男人的一切记忆!?

怎……怎会这样?霎间,黑瞳盈满惊惧之意。

“白雪,不管你有怎样的过去,但既然你已经离开那个人,就该把眼光放远一点。”见不到白雪的异样,罗言直书道,“你该为自己还有恬恬的未来奋斗,或替恬恬找个父亲……”

“恬恬不需要父亲!”她身子一僵,倏握十指。

“是她不需要,还是你不让她需要?你有问过她吗?”

直视门扉,她紧抿红唇。

“不管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现在你不让恬恬享受该有的父爱,就是你的不对!”罗言口气略重。

她的不对?蓦地,一声淡笑自她唇角逸出。

“就算你再疼恬恬,有一天她还是会问起她的爸爸是谁,现在在哪里?”

回过头,白雪笑望著他。

“那又如何?那个男人根本就不要她,恬恬是我一人的。”

想到伦尔当年的无情,想到他当年的狠,她美丽红唇顿而高扬。

她笑,但却笑得泪光闪闪……

台北东区午后,天空一片湛蓝,微风轻拂。

难得放晴的星期假日,为台北东区带来难以计数的逛街人潮,也为商店百货带来可观的营业额。

多间大型百货一再送走满载而去的人群,也一再迎进汹涌的购物人潮。

而在这波汹涌的人潮里,身穿粉蓝及膝细肩带洋装,有著清丽颜容的白雪与她身旁的小女孩格外引人注意。

她唇抿温柔淡笑,一手提著名牌童装纸袋,一手紧牵著内向羞怯的小女孩,一同走进春天百货大门。

才走进百货公司大门,小女孩便仰起红咚咚的小脸蛋,张著一双漂亮大眼睛,轻摇著白雪的手。

“怎么了?”倾子,白雪眼含溺爱,柔声轻询著自己的宝贝。

伸出手,她为恬恬拉整身上与自己同色系、同款式的小洋装,只是……

凝进噙有水意的浅绿圆眸,晶亮黑瞳顿然黯淡。

恬恬的眼睛……像极了那个曾伤透她心,也教她生不如死的男人……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偷看著四周人群,小女孩眨著浅绿圆瞳,可怜兮兮的瞅著她。

“因为我们要来这里帮你买漂亮鞋鞋。”回过神,白雪浅笑道。

“喔……”不再说话,小女孩怯怯低下头。

偷看一眼还一直盯著自己看的陌生人群,恬恬紧抓住白雪的手,紧紧地跟在她身边。她喜欢漂亮的衣服,可是……可是她好害怕他们看她的样子。

她怕他们会像坏小强一样,会骂她,还会打她、欺负她。

五分钟后,小女孩已经快哭了。噙著泪,她再轻摇著白雪的手。

“恬恬?”见恬恬泪光闪烁,白雪蹲子放下纸袋,心疼的拥紧她。

这孩子羞怯内向的性子,像极了当年的她。

“妈咪,我……我……”浅绿瞳眸盈满泪水。

“别哭,有妈咪在这里,没事的,恬恬不要害怕,妈咪再帮你买一双漂亮鞋鞋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妈咪,我不要漂亮鞋鞋了,我要回家……”

“恬恬,出门前,你才答应妈咪要勇敢的。”白雪轻声提醒她。

她不能再让恬恬这样害怕下去,也不能再让她像自己当年一样内向。

她希望恬恬可以活泼一点,可以开心的和同年龄小朋友一块玩耍,而不是像她当年一样躲在家里、躲在图书馆里看书。

“可、可是大家都在看我、瞪我,等一下他们一定也会骂我、打我的……妈咪,我们回家好不好?”一眨眼,她泪水滚落。

“恬恬乖,不哭,这里没人会欺负你的,别怕。”

看著不断经过身边,却又一再回头看她与恬恬的人,白雪知道那些人全无恶意,他们只是好奇著她与恬恬的关系而已。

抹著泪,恬恬指著刚走过面前,还一再回头看她的一对学生情侣——

“可……可是那个大姊姊在瞪我……呜……”她哽咽抽泣。

“恬恬,那位姊姊不是在瞪你,她是看恬恬漂亮可爱,所以才会多看你几眼。”黑发绿眸洋女圭女圭似的童颜,为她引来许许多多的注视。

“真的吗?可是那位叔叔看起来真的像是在瞪我……”小小手指转指著前面不远处,一直盯著她看的男人。

才转头望去,白雪先是一愣,继而心惊。

是多年未见的关竞!几乎是惊惶失措地,白雪惊望他四周,直到确定伦尔并不在他身边,她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白雪,还记得我吗?”知道自己已经引起她的注意,关竞走上前。

他问著她,但一双蓝眸却直盯著她身边的恬恬。

这时,一看到关竞的拧眉表情,恬恬绿眸一瞠,顿时放声大哭——

“哇!坏人要来欺负恬恬了!有坏人,救命呀!妈咪……”

“呃?”被恬恬响亮的哭声吓到,关竞顿睁一双蓝眸。

“恬……恬恬别哭,乖。”白雪急声安抚著受惊的女儿。

“他是坏人、坏人!”一转头又看到关竞,恬恬哭闹得更厉害。

“对不起,她怕生。”掩下心底的惊惧,白雪一边说抱歉,一边急忙抱起恬恬快步走出春天百货,想逃离他审思的目光。

看一眼她遗漏在地的童装纸袋,关竞一把提起,快步跟出百货公司。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吓她的意思。”他递还纸袋。

“谢谢。”她连忙接过,转身想走。

“白雪……”

她脚步一顿,又继续快步定。

“白雪!?”关竞快步上前拦下她。

“你、你有事吗?”她轻拍女儿的背,一脸防备的看著他。

“白雪,你忘了我吗?”关竞明显感觉到她的排拒。

“很抱歉,我不认识你。”她扯谎。

“不认识我?”他怀疑,“那伦尔他……”

抬眼望他,白雪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好吗?我不希望你再吓到她。”

必竞不语,紧拧著眉。

见关竞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白雪紧抿红唇,没有选择的抱著恬恬转身就走。她希望自己的冷静可以瞒过他。

“为什么要急著走?”他再次拦下她,“就算不认识,还是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吧?”

“不!”她语调过冷。抬手撩过拂扬於眼前的发,白雪有意无意地现出自己为避免麻烦而戴於长指上的银戒。

“谢谢你的邀请,但我已经结婚了,不方便。”

“结婚?你……那她是你和你先生的小孩?”他十分怀疑。

“这还用说吗?”

“你先生是外国人?”他盯著恬恬的绿眸。

“这会很奇怪吗?”她神色微变。

“还是绿眼睛?”

“那又如何?难道就只准他……”她话声顿止,脸色泛白。

“他?你不是说不认识我,那我们会有共同认识的人吗?”他笑问。

“你……”谎言被拆穿,白雪更加心急的想定。

急急越过关竞身边,白雪缩紧双手,紧拥著怀里的宝贝。

“妈咪,你……”恬恬抬起泪眼望著她。

紧拥著怀里哭泣的泪娃,白雪脸色苍白,一再轻语喃喃——

“乖,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你放心,妈咪一定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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