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风流王爷与势利小女子 第2章(1)

好在这路上的小小插曲,并未影响到是夜的宾主尽欢,因而在回到王府之后,沐浴包衣完毕,被问及今夜的感想时,顾惜惜便只以盛宴二字高度简练概括。

而小王爷他老人家则只是高深莫测地点点头,不置可否,半晌后才淡淡道:“嗯,夜深了,歇了吧。”他站起身来。

彼惜惜点头,起身,预备开门送客——

半晌。

“咦,还有什么事吗?”不无惊愕地问道。

“没了啊。”答者亦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站在门边做什么?”

这是她的房间哪!彼惜惜不得不忍气吞声奴颜婢膝道:“既然无事,那小王爷是不是也该回房歇息了?惜惜敬祝夜安,明天见。”

小王爷笑得宠溺无奈,“说什么哪——今夜由你陪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阴风阵阵吹过……

彼惜惜开始想,自己若是现在昏过去,是不是会比较合适一些?

小王爷却没看她,往外稍稍扬声道:“来人,还不收拾?”

这回两个丫环倒像是一早就在旁潜伏已久,专等着这声指令的,立即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外,息了原先的烛火,点上了暧昧昏暗色调的宫灯,又有两个丫环进来,动作无比利落熟练地铺完床铺,然后一齐向他躬身致礼,一言未发迅速退下。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众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场上女主角瞠目结舌的痴状,则被自动忽略过去。待那四个丫环退出又关上房门之后,他在床边坐下,先月兑了外衣,一眼瞥见她似是打定主意装傻,仍在逃避现实,不禁无奈。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吧,美人?”好歹也是怀玉楼的主人吧。

彼惜惜发呆良久,居然就“扑哧”笑了出来,倒让无奈的小王爷看得一愣。

“哪,我是不是已经别无选择了?”

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小王爷认真地颔首,“恐怕是的。”

于是,只见顾惜惜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神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那好,开始吧。”

……

片刻后。

“嗯……啊……不要啊……”

他愕然停手,看着身下闭着眼睛正申吟得投入的女子,“我说,你这叫得未免也太假了些吧?”

“啊,当真?”

当然是当真——他挑眉。他动手的时候她咬着牙不吭声,等他松了手,她却做配合地申吟……哪还有情趣可言?

彼惜惜乘势往后挪,坐起身,目光炯炯地与他对峙,“喂,你到底想我怎样啊?不出声也不行,出了声又嫌我假,未免也太挑剔了吧你?”

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小小得意,他恍然,沉声道:“你是故意想败我兴致,是不是?”

“哪的话,我这不是在尽力取悦小王爷您嘛!是您的要求太高了——要不就请小王爷您先示范着叫唤一下?”

瞅准了他就是没法示范,她笑得好生开心,只是下一秒——

“啊!”

一声惨叫,伴着不敢置信的质问,只是声音中的颤抖怎么都压不住,毫无震慑力,听上去倒更像是挑逗一般,“你、你、你居然……那里……”

“……那里又是哪里啊?”

恶意地又轻轻咬了下她的胸部,然后微微偏头,貌似一脸好奇地不耻下问,问归问,手却依然不停。

“你……过分……住手——啊……”

傍予她一个鼓励的微笑,意甚嘉许,“没错,这样叫就行了。”领悟得果然还挺快的,真是孺子可教。

“……呜……不要……”

挣扎的结果就是,红色的纱帐终于徐徐落下,同时,烛火也由于某些不明原因而自动熄灭。接下来的场景,可是少儿不宜了哟,呵呵。

一夜剧烈运动的后果,便是次日一睁眼时的全身酸痛。他小王爷自是早不知于何时神清气爽且春风得意地上朝去了,服侍她的两个丫环青玉、青辰进来收拾。

懒懒地揽镜自顾,几乎哀叫出声——处处春痕。这下可好,教她哪还有脸见人?

正懊恼间,身后的青玉、青辰不知为了什么互相轻声争执起来,她转头问道:“怎么了?”

青玉一指床单,羞赧道:“小姐,这个……该怎么处置?”

彼惜惜一愣,顿时无语,随后才懒懒道:“扔了罢。”连这都要请示过她,难不成还让她留作珍藏吗?

反正不是自家的东西,用不着她来爱惜。

只是心中亦不无感慨,贞节啊贞节,虽然对你的下场也没抱过太大的期望,还是没料到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毁在一莫名其妙的人手上了。切记切记,将来被扫地出门时,定要好好敲上一笔。

花了大半个时辰梳完发髻,再花大半个时辰涂脂抹粉,终于梳洗完毕,趴在桌上,打了个呵欠,当真是百无聊赖。也不知怀玉楼那边情况如何了,那群妖精趁自己不在,多半该闹翻天了吧?唉,自己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一闲下来就浑身不舒服……

“王爷有命,不准闲人入内。”

猛然听到门口的声音,正是小王爷身边的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也就是那个每每在自己想要外出透口气的时候就会在身前冒出来,冷着脸的那个门神。此刻听到有人遭到和自己同等待遇,顾惜惜顿时大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兴奋地站起身来。

“什么东西,竟敢挡本夫人的去路?还不快给我滚开?”

想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正嫌无聊呢,这厢门口便传来那女子不屈不挠的声音。如此嚣张,又自称本夫人的,是他的侍妾?

一问青辰,果然正是那亲爱的小王爷的如夫人五号,仗着自己父亲是礼部尚书,而正式的越王妃一直迟迟未立,一向分外的嚣张跋扈,此时也是唯有她敢第一个找上门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其余众人,则处于观望状态中。

很快认清形势,顾惜惜认真地转头问青辰:“照你看,我们两个如果打起来的话,谁比较可能会占上风?”

青辰一愣,随即大惊失色,“小姐千万千万不要啊,两个夫人打起来的话一定会惹王爷生气,到时候大家都会很惨哪……”

哎,原本也就随口问一句调节气氛的,被这丫环这么声泪俱下地一说,倒是分外地兴奋起来。惹他生气?那不就等于惹他厌烦?接下来,是不是就能重得自由了?

遂笑吟吟一拍青辰的肩,赞之:“好建议!看不出妹妹还有这眼光,放心,姐姐一定不会辜负你这片特意提点的苦心的。”不顾丫环不明所以而吓得惨白的俏脸,顾惜惜对着镜子嫣然一笑,走出内室,“大清早的,谁在闹啊?”

一看她出来,原本与殷甲纠缠不清的五夫人立即转移目标:“你就是那个什么怀玉楼的虔婆,顾惜惜?”

彼惜惜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贱妾正是……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哼,我还当是什么绝色佳人呢,”五夫人沉着脸上下打量半天,看到对方领口处的春痕,顿时妒火大炽,愤愤哼了一声,“若是什么花魁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虔婆——真想不通,王爷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

喝!外头多少花魁还靠着自己混饭吃呢,竟敢说自己还不如花魁?什么见识!按下火气,她却惊讶道:“咦,听姐姐这口气,难道就是昨晚上王爷反复告诫惜惜,那位惜惜决不能开罪的五姐姐?”

可怜五夫人的芳心终于小小地被安慰了一下,神情也便愈发倨傲起来,“算你识相!”

彼惜惜这边忙作受宠若惊状,赶紧开解忠心耿耿的侍卫殷甲:“哎呀,这位大哥,你看五夫人特意过来教导惜惜,你就稍微通融一下,让五姐姐进来吧?”

青玉青辰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夫人,“谁同你称姐道妹了?哼!”

殷甲:“王爷有命,不准闲人入内。”

依然面无表情,不由教顾惜惜惋惜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倒是叹得绝对真心实意,本来还以为能好好地当作一天的消遣呢,如今大家都站在屋外,人来人往的,教她多不好意思哪……没办法。

“唉,姐姐,你看惜惜这实在是不得已,这位大哥怎么都不肯通融,惜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原本还想好好向姐姐请教一下,唉……”辅之以诚恳且惋惜的表情,此刻谁还能比她更谦和退让?那五夫人想必也没料到胜利居然来得这么容易,倒不免有些惊疑,随之便是不屑,那厢犹听顾惜惜殷勤道:“虽然不能请姐姐入内小坐片刻,这初见之礼还是不可废的,青玉,还不快去端茶来?”

青玉应了一声,很快端上茶来。

彼惜惜双手捧过来,毕恭毕敬送上道:“今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了。”

五夫人大清早地赶到这儿也着实不容易,加上又说了这么些话,被她一提醒,倒真的口渴起来,一边心说,想来这狐狸精大概就是靠这装模作样的乖巧暂时把王爷给迷倒的吧,一边便不客气地伸手去接那茶,结果——

“啊!”

惨叫声中,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烫烫烫烫——”

可怜五夫人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皮肉苦?亏了丫鬟殷勤,跑得快,那茶还是新烧开没多久的,如此一下倾在手上,哪由得她不跳脚痛呼?

彼惜惜亦是大惊失色,满面痛惜,“呀!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没避开呢,多让人心疼啊——这可是用昨儿王爷才赏给惜惜的长白山千年参泡的参茶哪!”

五夫人:“顾惜惜,你你你居然——”气得直发抖,扬起另一边完好的手臂挥掌便向她脸上打去。

彼惜惜敏捷避开,下意识地举手欲挡,那一巴掌却被殷甲扼杀在空中。

五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怒斥:“狗奴才,找死!你没看到是她先害我的吗?”

殷甲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冷冷回答:“王爷只吩咐殷甲保护顾小姐,其他的事情属下并不需要管。”

彼惜惜第一次觉得,这个殷甲大哥的面无表情,实在是非同一般的亲切温柔哪,乘势转头喝斥:“青辰,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药来啊!万一五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赔得起吗?”顺便再观摩一下成果慰问一下伤情,一惊一乍道:“糟了,看把姐姐给烫的,居然这么一大片红的——喂,快点啊你们,磨磨蹭蹭的都在干什么哪——姐姐你千万忍着点啊,都怪这些丫头笨手笨脚……”

“你还敢装模作样?明明是你故意害我家小姐——”一旁五夫人的丫环仗着五夫人的势,愤愤控诉。

彼惜惜惊愕,“喂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可能会害五姐姐?你可别胡说哪,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五姐姐你一定能相信我的清白的是不是?”

五夫人的脸处于扭曲之中,“……”

“天啊,难道五姐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天地可表,五姐姐你……”

“找到了找到了——小姐,伤药。”青辰嚷声响起,打断了顾惜惜痛不欲生指天抢地的解释,亦使一触即发的战前状态暂时缓解。

接过丫鬟手中的伤药,顾惜惜不免小小地哀叹了一下,这些丫环毕竟不是自家姐妹啊,不然这时候拿过来的,就决不会是清凉膏而只会是胡椒粉了……然而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温柔道:“来,姐姐,我帮你——”

五夫人愤愤地伸手过来抢,“你装什么假好心了?我可不敢再让你……呀——你——”最后一个“你”字蓦地延长且声调上扬两个八度不止,随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衣服上那一大片油膏,悲愤交集,“贱人!你做什么?竟然敢把这、这种腌硂东西倒我身上?”

一边的丫环再次摇旗呐喊,心疼地大声补充申明:“小姐,这可是你花了重金做的五罗纱衣,还没来得及让王爷看过啊!”

“五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哪?要不是你动手来抢这药膏又没拿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顾惜惜决定不再委曲求全了,比之五夫人,她的悲愤竟然也不让分毫,且睁大眼以示己无辜之状。

看得五夫人气急攻心,“贱人,你还敢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故意把这药膏全倒在了我衣服上,你居然还想抵赖——”

声嘶力竭戛然而止,“赖”字袅袅余音中,只见殷甲向她背后肃然行礼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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