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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爱爱难 第5章(2)

恰在此时,温和善意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三弟?难怪我等你许久不见。原来你在此处。”

“季酉大哥?”被舒季寅挡住的花小泵迫不及待地自舒季寅胳膊下探出脑袋去望身后的舒季酉。

“哦……原来花姑娘也在……”舒季酉脸上轻柔的笑顿时凝成尴尬的表情。

“好饿好累啊!到底有没有人管我一下。”在地下趴了半天的花无眉开始捶地踢腿。

舒季酉闻声靠近过来,透过门缝,只见一位十六七岁的道姑正趴在地上哭喊拍踢着,而她的左手也刚好被后门与门框夹着。

“这是怎么回事?”

“季酉大哥,这是我静花观的小师妹。你看她多可怜,要不是太过饥渴乏累,她也不至于这样昏倒在地。”花小泵边说边楚楚可怜地望着舒季酉,显然是寄希望他能给句公道话。

“呜——这位少爷,我实在饿得不行了。”门外花无眉配合地叫嚷着。

“那还不快请花姑娘的师妹进来歇息一下?睡在地上成何体统?”舒季酉这一开口,躺在地上的花无眉几乎没开口欢呼,但一瞥见冷冷瞅着自己的舒季寅便立刻继续扮起了可怜相。

“你没听到季酉大哥说要请我师妹进来吗?”这男人和男人真是不能比。一比之下,优劣立现。看舒季酉是多有同情心多善良的人,而这舒季寅简直就是集冷血、残酷于大成的恶劣男子。

“花小泵,舒家可不是随便往地下一趟就任由陌生人出入的地方。她进舒家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谁来担当?”仙鹤的翅膀断了?会说出这种谎话的人根本不是无知,而是厚颜无耻到了完全无视谎言被当面拆穿后的难堪。

“我来担当。”花小泵很豪气地应道,根本不认为趴在地上的花无眉会造成什么意外。

舒季寅送给花小泵一个“简直无可救药”的眼神,抵着门的手却已然松开。

原本还饿到躺在地上的花无眉一见大门洞开,一个鲤鱼打挺已经从地上跃起,化作一道土黄色掠入宅院内,当众人定睛望时,花无眉已经带着笑立在花小泵和舒季酉之间。

“师姐,这男人是你新瞧上的吧?”花无眉的双眼准确地停留在了舒季酉身上。刚才躺在地上时,花小泵对着舒季寅频送秋波的眼神她看得那是一清二楚。

舒季酉被花无眉这一说,不由得大窘,原指望花小泵能出声否认,却不想花小泵竟然含情脉脉望向自己。

“这位道姑姑娘,你不如先去厢房歇息一下,我命下人先给你端些吃的垫垫饥。”舒季酉想借此月兑壳离开,却脖间猛然一凉,低头只看到一片刺目银光。

“呵呵。这位少爷。先别急着走。”花无眉右手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直直抵住舒季酉喉头。

“无眉?你是不是饿晕了?快放了季酉大哥。”花小泵急切的问声引得花无眉一阵抽风般的大笑。

“小泵师姐,我的确饿得很。我的手都在发抖,你快些给我取些金银珠宝来,否则我怕我手抖得太厉害,误伤了你的心上人就不好了。”花无眉说时刀刃又向舒季酉挺进些许。

花小泵望着眼前目色中满是贪婪的花无眉,忽然明白了这位师妹如今在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

“无眉,你忘了静花观的观规之一便是‘不可生偷抢窃夺之心’?”

“呵,少拿你死鬼师父订的规矩来压我,现在静花观的观主可是我师父。”花无眉说时,神态踞傲,满是得势的张狂。

“当初师叔答应我会遵守清规我才将观主之位让予她的。”原本观主衣钵是由花小泵继承的,可当时她一心追着逍遥小太保,师叔一边支持她追求真爱,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观中不可一日无主,她这才将师父遗留的掌门金扳指交给了师叔。

“所以师父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又笨又蠢还死心眼。”花无眉痛损过花小泵之后,不耐烦道:“你快点去把值钱的东西给我拿来,否则……”花无眉说时,刀锋已蹭上舒季酉的皮肤。

花小泵见状面色又惊又急,徒有一身功夫却全然不知该如何救出舒季酉。

“你再逼迫,她也不会为你去取金银珠宝的。”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花无眉一触到那双冷漠的褐瞳,立刻忆起了刚才正是这个男人目含戒备地将自己挡在门外。

“是吗?”花无眉得意一笑,“我想你大概还不了解我师姐的为人吧。她可是江湖上有名的花痴女。但凡是她爱上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摆月兑她的纠缠。她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走遍天涯海角。为了保住心爱男人的性命,区区一些金银珠宝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舒季寅扫了眼无眉,饶有兴趣地反问道:“你又如何确定你刀下那个男人就是她钟情之人?”

“她望着他时眼珠子都直了,再加上这男人急着想闪躲她的样子,分明就是被她痴缠已久。”花无眉得意地冲舒季寅扬了扬眼睛上面那没长眉毛的两道眉骨。她若不是有全然的把握又怎么会贸然出手。

“可惜了。”舒季寅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再抬头时,褐瞳中闪着嘲弄的笑意,“可惜你看错了。”

未等花无眉开口,舒季寅已是一个伸手将愣在一旁的花小泵一把揽入怀中,“看清楚了,我和她才是两情相悦。那人,不过是姑儿急于讨好的未来大伯。”

泵儿——如此恶心而肉麻的称呼让花无眉不由皱起了额头,双眼打量着紧圈着花小泵腰肢的臂弯,心中开始生出些许动摇。可是这男人明明长得不丑,甚至还有几分俊雅,而且显然也并不痴傻,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她那丑八怪师姐?

“我劝你别演戏了,免得沾上我这个花痴师姐,到时候你就哭也……啊?!”花无眉劝告的话语硬生生被眼前两个人的精彩表演给打断了。

竟然……竟然接吻了!

那么一个帅气又高大的男人竟然想也没想就吻住花小泵了!而且还不避众人耳目就吻得这么深情,哪像她那个死东西,每次吻自己都不情不愿,还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

这是在演戏吗?是为了救舒季酉所以才扮出的举动吗?花小泵神志不清地思索着,可那怦怦直响的心跳声却不断扰乱着她的思绪。

这是她自出生起,第一次有男人这样热切地吻着自己,他的唇那样温柔细软,难道真如翠儿所说的那般,其实舒季寅一直都对自己有意?

“你师妹眼都看直了,还不快去救我大哥?”在花小泵胡思乱想之时,早已游移至她耳边的唇低声提醒道。

花小泵这才想起舒季酉还在花无眉刀下,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刚才和舒季寅那个吻也被舒季酉看到了?

罢想惊呼,唇又再次被出其不意地堵了个正着。而花无眉视线无法看到的靠着门的左手也被舒季寅忽然握紧,手中被递入一截硬硬的物什。

“你们俩到底还要亲几次?”花无眉开始发狂。这个男人眼瞎了吗?从来只被男人甩不被男人爱的花小泵,他竟然当宝似的亲个没完没了。

“要不就麻烦小师妹你替我们计算一下?”舒季寅坏坏地扬起唇,露出一个极为帅气的笑来。

这个笑看在花无眉眼中就变成了一种大大的嘲讽,似乎是在嘲笑她用尽手段都从未得到如此佳男的眷顾。

“哼,看来你们是不想他活了?”花无眉说着,便提了提手中的匕首,正想神气地抬头,却只见一道暗红色流光向自己手腕射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流光已经如花朵绽放般化作数道流光朝着花无眉袭来。

“花影千踪!”根本无力闪躲的人一声闷哼的同时手中的匕首已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季酉大哥,你没事吧?”花小泵一个移步,人已立在了舒季酉身边。

“我没事。”舒季酉勉强一笑,额际的冷汗未消。

花小泵看着舒季酉脖间一道红红的勒痕,眼中泛出疼惜来。

“先把你师妹的问题解决了,再你侬我侬也不迟。”冷眼望着花小泵那双只随舒季酉打转的眸,舒季寅内心如波澜起伏。

“花小泵……小泵师姐,我刚才是饿晕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些什么。”花无眉楚楚可怜地抱着自己仍麻木不止的手腕,表情甚是凄婉。

舒季寅厌恶地皱了皱眉,无耻的人他见过不少,可像这没了眉毛的小道姑这般毫无自尊和骨气可言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就算是饿晕了,你也不该对我心爱的男人下手。”花无眉明知道自己是那种爱上一个人便可以为了他性命都不要的女人。若非有舒季寅的那番搅局,今日的自己早就任花无眉予取予求了。

“可他并非师姐的心上人。”花无眉说到这里,带着怨恨地瞪了眼舒季寅。若非这个眼光差到极点的男人让自己看走眼,此时此刻她早就带着金银珠宝远走高飞了。

“你没看错,季酉大哥就是我的心上人。”

花小泵此言一出,引得花无眉怪叫连连:“噢?噢?怎么可能?你刚才明明还和他……”扶着手腕的手指向一旁的舒季寅,“你们刚才明明亲热成那样……”

花小泵脸蓦地红了起来,望向舒季酉的眼中闪满了局促和不安,“其实不是……才不是。”

“花姑娘,季酉明白,这是为了救我的权宜之计。”舒季酉温和地安慰着百口莫辩的花小泵,一双黑色的瞳幽幽望向一旁始终面色阴沉的舒季寅。

花无眉眼见温文儒雅的舒季酉对花小泵亦是温柔有加,不禁露出鄙视的笑来,“小泵师姐,难怪最近江湖上都听不到你的动静,原来你在这里一女侍二夫呢。”

“这位姑娘。”一直沉默的舒季寅缓缓开口,音色低沉而冷漠,“最近葛家村有道姑四处抢骗财物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如果你已然张狂到了不将官府放在眼中,那就请坐下来稍等片刻。凭我舒家的薄面虽请不动将相侯爵,但保你张县令亲自招待在衙门大牢免费吃喝还是不在话下。”

花无眉一触到那双寒潭般笼向自己的深褐色瞳仁,后背不由得凉气直蹿。这男人明明并非江湖中人,而且长相也与凶神恶煞半点沾不上边,可为何她一看到他,便心生惧意,半点也不敢怠慢了?

“呵……呵……师姐,既然你们不方便招待我,那我也就不再叨扰了。”花无眉边说脚已边向敞开的后门处倒退而去。

就在舒季寅欲关上大门时,一只手自门外探入,挤在了门缝间,“师姐,你用‘花影千踪’打伤了我的手,总该给我些许银两去看大夫吧。”

花无眉朝天摊开的掌间被舒季寅扔了两枚铜板,“放心吧,你皮这么厚,小小一截断簪又怎么打得穿!”

再次地,花无眉整个被挡在了门外,包括她那握着两枚铜板的手。

“该死的花小泵!哼。想这样就把我打发了吗?门都没有!”花无眉看着手中那两枚锃亮的铜板,气到几乎咬碎一口牙,“等我买两个烧饼填饱肚子后再来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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