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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夏日 第十章 差一点生死两隔(2)

看到方明紫刚进去又急匆匆地自洗手间出来,莫非一把拉住她。

方明紫灵巧地一把挣月兑,斜纵几步就到了电梯口,抢到一部空梯。

“我去一趟楼上珠宝城,很快回来,你们等我!”

说完这几句,电梯门也正好合上。

“喂!喂喂!”莫非追上去拍门,已经来不及了。

而姜拓已经飞快地按下周围五部电梯的上楼键。

“死女人!臭丫头!”莫非又气又恨地跺着脚,“又在捣鬼!把我们当猴耍呢!”

很快,有一部电梯上来了,他们两个一跃进去,急急地按了五楼珠宝城的按钮。但愿她真的是去珠宝城,而不是为了甩掉他们而成心说谎。

当他们的电梯门即将合上时,安学敏正好刚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姜拓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的缝隙里,看到一抹银蓝色的动人纤影。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流转顾盼。

学敏?!

他吃惊地辨认出那个令他朝思暮想了十年的女子。

是学敏吗?真的是学敏?

来不及确认,电梯门这时已经合上,他忙伸手去按键,想再打开来却已经不能够。

电梯在一层一层地往上跳着。姜拓紧张而懊恼不已地狠狠用拳头重砸一下金属的门板。

“哥?”莫非不明所以地呆望着他一系列失常的举动,“怎么了?”

很少见到表哥会这么激动。

“没什么。”他握紧双拳,闭上眼睛,调整一下情绪,但说话声仍因为激动而稍稍颤抖,“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一个久违的故人。”

脑子里在回想适才缝隙中所一瞥的景象,那着银蓝色晚礼服的端庄淑女转头四处顾盼的娇美模样……

虽然只看清一个侧脸,但很像学敏,真是很像她。

同时,安学敏站在洗手间门口四顾寻找,也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小女孩。

“她不会真去买项链给你了吧?”若琳跟在她的后面问。

“不知道啊,一转眼就不见了。”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若琳道。谁知道那看上去鬼机灵的丫头是不是溜走了,难道还在这里痴痴等啊?

“嗯。”安应着。反正就算那女孩子真的去替她买来项链,她也不会收的。人家又不是故意撞她的,钱财只是身外物,她可不是那种会为难小女孩的人。

只是胸前没有了那一挂项链的点缀,就觉得礼服的低领太暴露了,有点别扭。

回到座位,谭映晖见她们的脸色不对,细心地问:“怎么了?”

“哦,”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展开双手,里面是一颗颗零散的珍珠,“那个……刚才在里面,不小心和人冲撞了一下,这个……都弄断了。”

“哦,怎么样?你人没撞痛吧?”谭映晖马上关切地询问。

“人倒是没什么,只可惜了……”

“人没什么就可以了,这些身外物我们不必去可惜它,破财消灾嘛。”谭映晖道。

她也是这么想的没错,“只是……东西是汤大哥送的,就这么弄坏了,不知会不会令他不高兴?”

“当然不会。”谭映晖神秘地冲她眨眨眼睛,凑近她的耳边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汤总只是吩咐了一声,东西都是我选的,他根本没有看过是什么样子。”

饼了一会儿,他又道:“来,跟我出去一下。”

“干吗?”她奇怪地问,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跟着他走。走动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掩住空荡荡的胸口。

他带她来到大厅,那里摆放着很多祝贺的花篮。

他驻足下来,仔细地看了一遍,走到其中一个面前,解下一条透明镶白边的蕾丝带,又摘了一朵洁白的百合。

然后回身,他拉起她走到一边角落里。

“看我来给你做个鲜花项链。”

说着,低头随便地编了几下,就把百合花编进了蕾丝缎带里。

“来!”他绕到她的身侧,轻轻替她将带子系到了项间。

对着金属墙,安看到百合花斜绽在自己的项间,而蕾丝缎带的两根尾梢自然垂落至胸前,跟之前的珍珠项链起到了同样的修饰效果。

“你……”她惊喜地看向谭映晖,“你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谢谢你,谭先生。”

他只是笑了一笑,笑容好看而谦和。

姜拓和莫非在五楼堵住了方明紫。

幸好她没有撒谎,确实是来了珠宝城。

看到他们堵在面前,她还一副无辜的模样,“不是叫你们在下面等我的吗?”

姜拓此时因为与爱人失之交臂,心中满腔的懊恼与失意在这一刻全线爆发,“方大小姐,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我见得并不少,但没一个像你这么毛躁阴损瞎胡闹缺乏头脑!命是你自己的,要不要也随你的便吧,照你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就算请来神仙保护也是死路一条,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与你父亲之间的雇佣条约……”

他在那边说着,连莫非都极度意外不解。

表哥这是怎么了?向来出任务只有他的脾气最好忍耐力最强,也向来只有他最信奉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宗旨,还不断告诫他无论到何种万不得已的程度也绝不可开罪客户,更是无论在怎样艰险的情况下都不能轻言中止合约。他一直强调承诺是很重要的,尤其做保镖,控制情绪更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他自己把他所订的行规统统破坏得一干二净。

方明紫更是委屈得要命,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出了什么大错啊。

她自小接受西洋教育,向来就是一个极度追求自由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本来天天身后跟两个尾巴已经很痛苦了,后来深入接触了一下,发现对这个叫姜拓的倒还挺有点好感的,至少他比那个叫莫非的看上去有涵养多了,外表虽看似冷漠,但耐心好脾气也好。

这一次她确实不是故意跟他们作对,也没有骗他们呀。只是自己走开一下,让他们等着有什么不对吗?她就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会出现什么危险。

可是,他干吗生那么大的气?还这样骂她?

毛躁阴损瞎胡闹还缺乏头脑?这些话如果是出自那个叫莫非的混球之口,她还可以稍微忍受,因为在她的认识中,那个人向来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可偏偏是姜拓在骂她,偏偏是姜拓在对她凶。她只觉得受尽侮辱颜面扫地。

“好,要解除合约是不是?”她瞪大眼睛,咬着牙齿,“现在就解除好了,本小姐不信没了你们我就活不过今夜了!不就是个臭保镖吗?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还不解气,她转身又狠狠踢了莫非一脚,才负气跑开了。

“喂!这次又不是我得罪你,你踢我干什么?”莫非捧着吃痛的小腿,龇牙咧嘴地朝她的背影大吼。

姜拓这时已经稍稍冷静了一点,立刻也懊悔适才言语冒失,把话说重了把人也得罪了。简直不相信这种缺乏专业素养的事是自己做的。

“别说了,我们去看看她。”

那丫头性格冲动,这样负气独自离开,不要真出什么事才好。

“死丫头,踢人还真是痛!”莫非一边嘟囔,一边却也不敢怠慢,忙跟在他身后小跑上去。

“不过,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很好奇啊,好像自电梯里开始他就有点失常呢。他到底看见了谁搞得心智大乱?

“没什么!”姜拓道,眼看到那个穿粉色公主裙的身影已经冲进了电梯,“来不及了,我们走楼梯!”他转一个方向。

方明紫独自一人奔入了萧瑟的夜幕中。

生气,伤心,难过,委屈……一连串的情绪都围绕着记忆中姜拓冷淡而俊朗的脸孔在转。

为什么我要在意他?为什么我还想着他?

不过是个臭保镖,大街上随便抓抓都有一大把。长得帅算什么,夜店里的牛郎每一个都比他擅解风情。

想是这么想,可还是为他而气得要发疯,情绪低落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真想马上回家,跟爹地告他们的状,和他们解除合约,一分劳务费都甭想得到!

她没有发现,夜幕中,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开得很缓慢地跟随在她的身后,若即若离。

闭了个弯,她漫无目地步入一条更为空旷的街道。

这时候,后面的车子也开始加速。

方明紫这才感觉到不太对劲,回头去看了一看。

那车子趁此直逼上来,车门打开,几双强健的臂膀将她往上面一拽。

“啊——”

她惊吓得尖叫起来,拼命挣扎。

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的力量真是无比渺小,无论怎么扭踢撕打,还是轻而易举就被拖了进去。

车里没开灯,一片漆黑。

方明紫只觉得一群体格强健的大男人围着她,压力逼人,而且气味很难闻。

汗酸、汽油、烟味、口臭……呛得她作呕。

“你们是谁?”她颤抖地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虽然也知这是一个很徒劳而无力的自我保护姿势。

“方小姐,是你父亲得罪了人,我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开车的人显然是老大,头也不回地答她。

“你们——想做什么?”

“放心,不会杀了你。”对方语气竟然轻松至极,而且含笑,“但至少也要达到令你父亲终生遗憾的效果。要不然,报复岂非毫无意义?”

不用再问了,再问只会问出什么答案她不寒而栗。

此刻好后悔跟姜拓他们赌气。不是没人警告过她,落到此种田地算不算自作自受?

现时只觉得痛快一死反而不那么可怕,生不如死才最令人恐惧。

她绝望地呜呜哭起来,“你们杀了我好了……”

周围的男人们发出残忍的婬笑,“小美人,杀了你太可惜了,我们好好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忍心杀你?”

四面八方有肮脏的手在伸过来,“别、别碰我!”她尖叫着,紧紧把自己蜷缩起来。

“不着急。”有人说,“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地享受。”

她抱住自己的双腿痛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来个咬舌自尽。但也深知在科学意义上来讲,咬舌非但死不了反而多受一重罪。

怎么办?救命!谁来救她?

她没有喊出救命,是因为知道没有人能听得见。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发誓,如果老天能让一切重来,她一定不再任性不再有小姐脾气,姜拓就算是把她骂个狗血喷头她也会微笑面对……

可是一切都没有办法重来的,她完蛋了……

“砰!”

重重的一声撞击,整个车厢好似遭遇了七级地震。

“妈的!”开车的老大骂了一句脏话,迅速拨动着方向盘。

车子开始东倒西歪,还不时有撞击。

混乱之中,方明紫被一个喽?紧紧箍住,那人还顺便对她上下其手。

“小妞,没想到你请的保镖还挺难缠的。”

虽然被颠得七荤八素,但这句话却仍听得清清楚楚,努力透过人缝向外张望,依稀看到一辆黑色奥迪——谢天谢地,姜拓、莫非,你们找到我了?救我来了?

绝望中找到一丝希望,她的泪反而流得更汹涌了。

“救命!”这时蕴足了所有的底气喊出这么一句。

“闭嘴!”老大明显在飙车技术上已经逊于对方,正心烦意乱。

没多久,又一次猛烈撞击,车子倾斜成九十度,几乎翻了。

“见鬼!”有人道,“难道他们不怕连这小妞一起撞死吗?”

明紫的头撞在某一硬物上,昏眩得两眼冒星星。

她也在心虚地想:他们是不是想借此报复我?想让我给这帮该死的家伙陪葬不成?

悔啊悔,早知今日,以前该对他们好一点。

“妈的,老大,我们下车跟他们干!他们不过才两个人而已。”有人提议。

谁说亡命之徒不怕死?再说就这样翻车死在车里也太窝囊了,至少也该来个正面交锋。

“好!”老大咬牙道。话音一落就踩了个急刹车。

所有人往前一倾再后倒,车子在尖锐的啸声中戛然而停。

大家都摞了车子站到了外面。

姜拓和莫非背对背,摆好以守为攻的防御姿势。

围着他们的一共有六个人,车上还剩了两个,一个紧紧攥着方明紫不放手,另一个就是开车的老大。

六个人,个个手里有家伙,长刀或者铁棍,而姜拓和莫非却是赤手空拳的。

方明紫心里揪了一把汗,她……说实话,对他们的取胜没什么信心。

但很快她就兴奋起来。发现自己老爹花高价聘请的这两个保镖确实物有所值,有那么两下子。

只见他们灵活转身,出拳踢腿,又快又有力。

三下两下就避开了劈砸向自己的武器,又三拳两脚踢中了敌人的身体。

嘿!嘿!真带劲,一拳撂倒一个,反身再踢个飞腿,没多久,只见流氓们都在地上滚动申吟,而那两个帅哥威风凛凛地背靠背站在中间,只除了领带有点歪,发丝都未乱。

“耶!真棒!”

方明紫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处境,神采飞扬地大赞起来:“姜大哥,莫大哥,你们……”

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项间,把她接下去还想说的溢美之词统统吓回肚子里,只蹦出了一句颤音:“……救我呀!”

姜拓和莫非朝面包车走近,“放了她!”

“如果不想看到她死在面前,你们就站在原地不要动。”老大阴森森地道。

“放了她!”姜拓和莫非继续前进,只冷冷地说。

“原本我们不想闹出人命,但现在如果你们两个再步步进逼的话,休怪我要让方老板承受丧女之痛了。”老大转向手下,“他们再前进一步,你就动手给我宰了那丫头!”

“是!”

可那手下虽在答应,却已经被姜拓他们的气势有点吓呆了,架着明紫的手在微微发抖,握刀也不稳。

莫非和姜拓停下来,停在只离他们两米开外。

但只停了三秒钟,莫非突然行动,欺身上前一脚就踢飞了对方手中的匕首。

“蹲下!”姜拓冲明紫喊。

明紫反应还算快,忙朝下一蹲。莫非下一脚踢向的是那喽?的脑袋,一脚就把他给踢昏死过去。

老大眼见只剩了自己一个人,人质也月兑手了,神色已显慌乱。他伸手就向口袋里模索了去。

姜拓上前,一个手刀向他一劈,马上也把他给劈晕了过去。干净利落。

“方大小姐,起来吧!”莫非嬉皮笑脸地招呼着瘫软在地上的方明紫,“还能不能起得来?不行的话让莫大哥拉你一把好不好?”

方明紫委屈地望了他一眼,又羞又气,却又有几分感激。

“快一点,警察很快就会来了。”姜拓只在一边道。

“来吧,还是我来拉你一把。”莫非挽住了她的臂,将她扶起来。他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三人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姜拓打开车门,先让明紫进去,莫非却只呆立在车前,望着半边已经撞得凹凸不平的坐驾,心疼地道:“我们这几年可好不容易才挣了这一辆车,方小姐,这个损失你父亲得替我们报销才是。”

明紫沉闷了几秒,才从车里探出头来,道:“知道了,不会亏待你们的!”

“莫非,上车。”姜拓坐在驾驶座催他。

“知道了。”莫非应道。

见他答应,姜拓便伸手去关驾驶座的门。余光一扫,竟发现面包车上的那个老大已经醒来,正虚弱地拿着一把枪瞄准了站在车边的莫非。

“小心!”他惊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蹿了出来。

来不及了,他蹿到外面,只推了莫非一把,自己却没有时间再逃离到射程以外。

“砰!”枪响。

在丞御皇廷,晚宴圆满地结束了。

若琳和尤莉成心制造机会给安和谭映晖独处,转眼不见了人影。

汤丞则特意过来交代自己的助理:“小谭,你把安小姐送回房间吧。”

他们都做得太着痕迹了。

安和谭映晖随着一些上楼的人流一起走到电梯口,一起进入电梯。

一路上夹在很多人里面,其实根本也说不上什么话。

直到到了二十八楼,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走廊里。

“谭先生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安主动提出告别。

谭映晖却只微微一笑,“汤先生吩咐,要一直把安小姐送到房间。”

“那个……”安终于忍不住,尴尬地一笑,“你……有没有看出些什么?”

“什么?”谭映晖装着傻。

“没什么。”安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他没发现汤丞和若琳他们的意图更好,省得她费口舌来解释了。

“你回去吧,一再的这么麻烦你,我很过意不去。”

安说着,有点逃避似的转身快步朝房间走去。

“学敏!”

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如此呼唤了一声。

安的脚步一滞,停在原地,怔了大约十秒钟,才缓缓回过头去。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谭映晖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他的笑容一向是很温煦的,就如初见时的印象——如沐春风。

“不可以……”她几乎完全不经大脑地月兑口而出。

手不自觉地模上胸前。那里十年来一直都是佩戴护身符的地方,如今一模却模了个空,只有谭映晖替她做的鲜花项链的缎带垂了些许磕在手心里。

学敏——只有姜拓是这么叫她的。

谭映晖没想到会被泼了这么一盆冷水,笑容一涩,显然很尴尬。

安这才回过神来,掩饰地一笑,“一般,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安。”

理解了她的暗示,对方这才释然,“好吧,以后我也叫你安,我们交个朋友吧。”

“已经是朋友了啊。”安微笑,尽量笑得不动声色。

可心头却一点一点,再度布满了对记忆中那个人的绵密思念。

姜拓,我一直在努力,不要刻意地去想起你。可是,总还是有这样那样不经意的情况令我不经意地将你想起……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莫名袭来。

她双手紧紧压在胸口,身子向前一弯,一口鲜血吐在面前地毯上。

“安!”谭映晖惊呼一声,向她跑了过去。

同一时刻,子弹洞穿了姜拓的前胸,鲜血爆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浓墨重彩。

“哥——”

在莫非凄厉的呼号声中,姜拓和着血缓缓倒下。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浮现的还是电梯口的那一幕:那挽着头发,穿着庄重的银蓝色丝绸晚装的纤柔身影,顾盼生姿。

请让时光倒回去,倒到那一刻。让电梯门不要那么快地合上——

“学敏……”他轻轻地呼喊。

然后他看到她循声回首,惊喜地对他笑起。

那一朵笑容,亮丽如恒久的星辰。

……果然是学敏啊……

电梯门却仍在这时无情地合上。

他伸手,时光飞快地向更前更远的地方回溯——

碧草如茵的球场,夏日灿烂的骄阳……

第一次看到学敏时,她羞涩地笑着的模样……

第一次的拥抱,是为了救她躲开莫非踢来的球……

第一次的牵手,是怕她走路不小心再次被车子撞……

第一次的表白,是在一个闷热夜晚的漆黑楼道间……

第一次的亲吻,牙齿撞着牙齿,满嘴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分手,是希望她离开自己会少受一些委屈和伤痛……

学敏,不要哭……

我从来不是存心地,要让你哭……

他用尽全力地伸出手,擦拭掉她的泪水,“不……要……哭……”

其实,哭的人是方明紫。她抱着他的头,因恐惧而呜呜痛哭。

没想到,怀里看上去半死的人在昏迷以前竟还伸手轻抚她的脸庞,安慰着: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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