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家啊?!”睡饱的朱绿旋正好奇的打量着这栋筑在池塘边的别院。
“不是,这里只是我来京城时暂住的地方。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再带你回夔州的老家,见我的爹娘和小妹。”他笑容可掬的看着她转个不停的大眼睛,挟了一块杏仁鸡到她碗中。
因朱绿旋身体不适.石曦磊体贴的在客栈多休息了两天。两人于今天清早开始赶路,直到过了正午,才来到了容泌山庄,马上被下人迎回了竹居和水观院稍作休息。
石曦磊将她安排在他最喜欢的水观院内,而他则住在水观院后的竹居。
竹居和水观院是背部相邻、且和其他主屋隔开的独立院落。这两座紧偎在池塘左边的小院,里面全是以青竹制成的家具,布置简单清爽。
池塘边植有几株约人高的垂柳,清澈的水中几条锦鲤优闲的游着。
这里虽有两座院子,但一向只有石曦磊一个人使用竹居,水观院一向没有人居住,即使是石芳玲和纪佩雅来访,也不曾住饼一次。但朱绿旋一来,石曦磊即让她住在离自己最近的水观院,佣人自然明白少爷的心思——这位小姐可能就是少爷的意中人!
所以一干仆人对她特别殷勤,不待少爷吩咐,早把平日即打扫干净的水观院再重置一番,门口两旁多置了一些当季盛开的花朵盆栽,加上白纱为帘、床被都换上了粉色系列,让这问原本简单的屋院,马上沾染了一丝女性的气息。
待朱绿旋睡饱起身,已经是彩霞满天了。马上有侍女端水进来,帮她打点一切。
然后,石曦磊带着三、四个佣人端着晚膳进来;摆好菜饭之饭,佣人们就先行退下,只留两人在前厅用膳。
“曦磊,你家很有钱吗?”在打量过周围的环境后,朱绿旋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从他们相遇,她一直知道他出身不凡;可是他到底是什么身分,她却一直没想到要问。因为她觉得难得有情人,若是再拘泥于一些琐事,实在太不值得了。
但她和石曦磊一路行来,看他的排场都不是一般人的水准,她才怀疑起他的身分。大嫂在和她闲聊的时候,曾提过一些山下大户人家的门规森严,女眷更是要遵守一大堆的道德规范,不似她们在山寨中这般自在。
她喜欢目前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可是如果她想和他在一起,还能享受这种生活吗?毕竟大户人家是最重门面的。容不得有失了风范的行为出现……这是她第一次想到两人之间除了互相喜欢之外,还有门户这个问题。
石曦磊有点讶异她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在两人身心相许之后,她才想到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慢了?!但他不想太快说明自己的身分,怕她一下子不能接受,遂含糊的说:“家中是有一些祖产。”
“只是这样?”她追问。
“绿旋,你想知道什么吗?”他有点好奇她的用意是什么。
他知道绿旋不是贪财的人,但她一向不曾在意这些琐事,现在却这般追问,今他不解。
看着石曦磊挟到她碗中的肉,朱绿璇没有心情的慢慢嚼着,思索着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因为我曾听说大户人家的女眷整日都要守在房内,还要遵守多如牛毛的规范,官家更是如此。所以我想——”
“你想,如果我是有钱子弟或官家子弟,你就要抛弃我,是不是?”石曦磊冷冷的接着说。
“曦磊,我——哇……”朱绿旋吞吞吐吐的话还没说完,已被他一把拉到身上坐好,更在吔惊魄未定时,覆上了她正张口惊叫的小嘴!
石曦磊很生气绿旋常常有这种一不对劲就想抛下他的想法,好像有他没他,她都没有差别!
“曦磊,你……弄痛我了……”在他绵密不休的热吻之下,绿旋趁着他吻着她的脸颊时,抱怨他抱得太紧了。
石曦磊稍稍松开双臂,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深深吸入她身上淡雅的香味,来平息体内的欲火。她也安静的抱着他的颈子,和他耳鬓厮磨,享受这甜美的一刻。
“曦磊,为什么你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碰我了?”
他讶异的抬头望着她一脸纯真的模样,笑笑的又亲了亲她的脸,高兴的说:“你很在意吗?”
“嗯,我听说男人——”
“等一下!你是听谁说的?”他怒意大升。
她眨眨清亮的眼眸,“是一个结过婚的妇人啊!”就是她大嫂嘛!
“哦,是吗?那她说什么?”他又放松了心情。
不解他怪异的举动,她继续说:“她说,男人都很喜欢做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呃、这……”石曦磊生平头一次感到词穷。他觉得自己的冷静在遇到她之后,一再受到严厉的挑战,威胁着要崩溃!
而她则仍张着无邪的眸子。等着他的答案。
“呃,这……有些男人是这样没错,所以才会有一些采花大盗四处犯案。”他含糊的找到一个答案塞给她。
“可是她丈夫不是采花大盗,他为什么也很喜欢呢?”她大哥是很正直的人,才不是坏人.
石曦磊再一次感到词穷。他没好气的问:“那妇人连这种事都跟你说?”
“嗯,因为在那里只有我和她年龄较相近,所以我们常常聊天。可是,她叫我不能告诉别人。”她一直没忘记大嫂交代的话。
“那你还告诉我?”
“我本来不想说、也不会对别人说:是你问我,我才会说的!”她有些懊恼。
他又感到有趣了,“只要是我问你的话,你都会回答?”
“嗯!所以你快告诉我为什么?”她目前比较在意的是这个答案。
亲亲她的头发,他温柔的低语:“她丈夫一定很爱她!”
“是啊!你怎么知道?”她好奇的问。
“因为除了之外,男女两情相悦时,才会彼此想感觉到对方的存在,而肌肤相亲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表现。”
“是吗?”她思考着,“那你和我做那件事,也是因为喜欢我吗?”
“当然!”她以为他是狂吗?如果他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好的人,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
“那为什么那次以后,你就下再碰我了?”她又绕回了先前的问题。
“因为我们尚未成婚,所以我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一时贪欢,而让他人对你的名节有所议论。毕竟我们仍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旁人对于这种事,总是对姑娘家较苛刻。”
他不能否认,在绿旋误食药的那晚,他是为了能理所当然的留下她,才会一时让私心淹没了他的良心,自私的占有了她。而事后绿旋并没有责怪他,还说信任他!所以为了她的信任,他不能再利用她的天真无知,使她有被人看轻的疑虑。但他没办法让她离自己太远,所以他把她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院子,可以时时看到她、亲亲她,同时也让下人知道她的地位。
“谢谢你。”在思索片刻后,朱绿旋开口道谢。
除了大哥大嫂和二哥之外,没有人这么为她着想过。虽然她也清楚名节对一个姑娘而言是很重要的,但在山寨之中,这问题却少有人讨论,因为山寨中的人豪放惯了,不似山下人对这类问题死守不放。她虽不在意,却很高兴他为她设想周到,让她有被珍视的感觉。
“傻瓜,这是应该的。何况我也有私心,才会把你安置在离我不远的水观院内;虽然这样做仍有不合礼节的地方,但由于我以前不曾有过这种行为,其他人应该了解你对我的意义不同,不致对你有所轻慢。”
她激动的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心中的喜悦在蔓延。
石曦磊想到等一下佣人就要来收拾碗筷了,忙又挟起一块红烧肉,要她张口。
从没有被喂过的朱绿旋觉得很有趣,也不客气的吃下了肉。她又拿起自己的筷子,也挟起清蒸鱼喂他——他也不避嫌的吃下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食,对这新奇的经验感到甜蜜。
“对了,绿旋,我明天一早要出去一下,大概傍晚才会回来;我会要秦伯派人带你四处走走,欣赏一下风景。等我回来,再带你四处逛逛,好吗?”他的脸色不自觉的又冷了起来。
早已习惯他的反覆的朱绿旋知道,他一定是又想起和妻子有关的事,才会出现这种表情。
想要改变他是急不来的!她亲他紧抿的嘴角。
“乖!”他稍稍放弃了武装,也回吻她一下。
两人吃饱后,下人前来收拾好碗筷,又奉上:亚香茗。两人就来到屋外,趁着月色正亮,在池塘边相依漫步,直到朱绿旋呵欠连连,他才送她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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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这是什么地方?”朱绿旋问着小清。
延着石板路直走不远,有栋墙内植满桂花的建筑物,经风一吹,片片花办轻轻的飘撒在绿瓦上,有些则飘出了墙外;随着阵阵轻风,香味也四散蔓延。
“哦,那是客居。山庄里要是有客人来的话,都是住在那里。”小清对她解释。
“这样呀。”
“是啊,除了少爷是住在竹居之外,所有来访的客人,一律都安排住在那里呢!”
“曦磊的家人不常来这里吗?”
“思。少爷比较常来。比较常来山庄的客人只有岳少爷和岳小姐而己……小姐也来过几次,是和表小姐一起来的。”
小清是石曦磊买下山庄后,即在此负责打扫工作的下人.对于山庄的环境都很熟悉,做事又细心,所以管家秦伯才会派她来服侍朱绿旋。
当秦伯要她来服侍朱小姐时,不知羡煞了多少女仆——不必负责打扫工作,还可以不时看到少爷!但是她很怕朱小姐是个像岳小姐一般难伺候的人;如果是这样,她宁愿做打扫的工作,也不想当个受气包。聿好朱小姐人很和气,对她也一直是面带微笑,所以她很高兴的陪她熟识山庄的环境,有问必答。
“那白色的花看起来真漂亮!”
“朱小姐,那是桂花。再过不久,花都全开了,景致会更美丽。每次岳少爷都会在这时候来客居住上一阵子呢!”小清很仰慕温文儒雅的岳楼鸿,但对骄纵的丘珊怡就敬谢下敏了。这两年来,只要岳小姐得知少爷正住在这里,就会和岳少爷一起出现在庄内,然后住上一阵子。因为岳小姐会带自己的侍女过来,所以不用她们服侍。
而她们一干下人,谁都不太敢靠近客居,因为他们常常看到岳小姐一脸火气,以及侍女喜儿一脸凄惨的模样。
听说是因为岳小姐常常借故接近少爷,但少爷都不理会,她才会把气出在下人身上。
“是吗?”看来石曦磊和岳楼鸿的交情真的很好。
“嗯。因为容泌山庄很少有生人来访.所以少爷带朱小姐一起回来,还把朱小姐安排在水观院中,我们都很惊讶呢!”
“惊讶?为什么?”朱绿旋畏缩了下,是那些什么规范问题吗?
“因为水观院一向都是空的,从没有人住饼。”
这下朱绿旋更加好奇了,“连曦磊的家人来时,也不住在那里吗?”
“是啊!”小清点了点头,羡慕的回答:“老爷和夫人不曾来过,而小姐和表小姐来了,也都是住在客居,没有住在水观院。”
“那曦磊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竹居后面再建一个水观院呢?”因为太有钱了吗?
小清想了一下,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人问过少爷。不过大家都在猜想,能住到那里的人,一定是对少爷有特别意义的人。就像朱小姐你一样!”
“像我?”
“对啊!朱小姐不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吗?”
一向大方的朱缘旋面对小清的问话,不禁羞红了脸:她没想到真如曦磊预料,大家真把她如此定位!虽然曦磊曾对她提过,可是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看到朱小姐的睑都红了,小清才想到自己说话太直接了。
“朱小姐,对不起,我说得太直接了。不过大家真的都是这样说的!”小清信誓旦旦的道。
“没关系,不要紧的。”朱绿旋一向也是个直率的人,虽然被小清一语道破她和曦磊的关系让她有点赧然,但她很欣赏小清说话不拐弯抹角的个性,所以并不觉得生气。
“朱小姐,你不生气吧?”小清偷偷研究着朱绿旋的表情。
朱绿旋清露出一个微笑,表示她没有生气。忽然,她想到自她起床后就一直不曾见到的石曦磊,遂转头问跟在她身旁的小清。“小清,你知道曦磊去哪吗?”
小清吓了一跳,没想到朱小姐会问起少爷的行踪。呐呐不知如何回答。“这……我……”
“怎么了,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她专注的看着她。
“我……”她真不知该如何做答;是老实说呢?还是要骗朱小姐?
“小清,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看你这么害怕,难道……他去为非做歹、做坏事了?”她戏弄着小清。
“朱小姐!”她大惊失色,“少爷不是那种人!”
“不是?可是你这么怕我知道……难道他把我抛下,去饮酒做乐了?”她故做生气状。
“朱小姐,不是的,少爷不是这种人!”小清又慌又忙的解释着,努力想挽回朱小姐对少爷的信任。
朱绿旋忽然一手掩着嘴,一手指着小清,笑了起来。
小清一时傻了,不明白刚刚那么生气的朱小姐,为什么忽然笑得喘不过气来?
她呆呆的看着朱绿旋。
笑意稍歇,她才向小清解释,“小清,对不起,我刚刚是骗你的。我是想看你惊慌的表情,才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小清还是愣了一下,才把朱小姐的话听进去,忍不住抱怨:“朱小姐,你……”
“对不起啦,小清。可是除了这两件事外,曦磊去哪里为什么会怕我知道呢?”
“朱小姐,你真的不会生气?”小清还是很犹豫;因为秦伯交代过不可以让朱小姐不悦,可是小姐知道了后,真的不会生气吗?
“真的!”她再三保证。
到底曦磊是去哪里了,为什么小清这么怕她会生气?
小清还是不放心的一再察看她的神色,见她脸色很肯定,才怯怯的问:“朱小姐,你知道……少爷以前曾娶过妻子的事吗?”
“这件事我有听他谈过呀。怎么了?”
她还记得曦磊谈起那件事时,整个人都变得好冷峻;也是因为那件事,让她对他这个大男人起了怜惜之心。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异性有这种感觉。
小清吁了一口气;知道就好了!
“少爷今天就是去问候少夫人的家人了。”
“只是这样?”看到小清点头,她不解的问:“这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去拜见自己的岳父、岳母是很正常的事啊!
“因为,我怕朱小姐会……”
“吃醋?嫉妒?”她好心的接下去说。
“嗯。”
“小清,我的心胸没有那么狭窄!”她笑一笑,提起另一个问题,“曦磊常去吗?”
看到她没有气怒的样子,小清也不必隐瞒什么,把自己知道的都老实的说出来。“少爷只要来京城,一定会住这里,也一定会去问候少夫人的家人。”
听到小清这么一说。她觉得曦磊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
“那你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吗?”她只听曦磊说是他害死的,并不清楚事情是加何发生的。
“唔……我不是很清楚。因为事情发生后,少爷才买下了这里整修;整修好了之后,我才来这里工作的。”小清所知道的,也是听一些少爷从老家带来的佣人说的。
“你总该知道一些吧……”不可能都没有人提起过啊!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太不敢把听来的经过告诉别人,而且还是小爷的意中人!
“没关系的,快告诉我吧!”
小清迟疑的看着池,“少爷没有告诉朱小姐吗?”
朱绿旋蹙起秀眉,把曦磊告诉她的话综合一下。“他只是一再的说,是他害死他妻子的。”
“才不是少爷害死少夫人的!”小清大声反驳。
“我想也不是。可是曦磊只说了这些而已……所以我才会想问你经过,局外人的看法应该会比较中肯,而不是一味的把责任揽在身上!”曦磊就是太有责任心,才把一切的担子都放到自己肩上。她猜想也许曦磊是要负一些责任,但应该不是像他所说,是他害死的。
“其实,这件事我只知道一个大概。听说少爷和去世的少夫人是指月复为婚的,可是在迎娶的前半年,少爷不知为了什么事必须远行,归期不定。为了怕耽误少夫人的幸福,少爷才提出解除婚约,希望少夫人能另许他人。可是少夫人的父亲不许少夫人另嫁坏了名节,要她落发出家,结果就在离开的途中被人杀害了!少爷回来后,觉得是他的错,所以在求得对方的原谅之后,还迎娶未婚妻的牌位进门!”小清把自己听来的片段,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原来如此。曦磊真傻,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不好过!”她有点心疼曦磊的责任感所带给他的包袱。
“是啊!而且我听说少爷以前不是像现在一样冷冷淡淡的,是一个开朗的人呢!”小清对她投以一抹钦佩的眼光,“可是,昨晚去水观院收拾的小满说,她有看到少爷对朱小姐笑吔!朱小姐,你好厉害,可以让少爷笑。”
朱绿旋对小清羡慕的眼光,有点诧异.
她最初认识的曦磊,就是一个强硬的人——他不听解释的把她架回来,并擅自决定什么对她最好。可是在和他相处过后,她才知道他可能是因为从没有被拒绝过,所以才会那么自我。但他对她一直很温柔,除非提起一些他不愿意提起的话题,语气才会变得很森冷,不喜欢开口。
还好她在山寨时见多了那些手下粗暴的言行举止,所以并不怕他。
她狡点的看着小清钦羡的眼神.故意说:“小清,看来你很喜欢曦磊哦!”
小清连忙摆手,“不是的,朱小姐,小清不敢!是因为少爷对下人一向都很好,所以全庄的下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少爷的!”她以为朱绿旋不高兴她对少爷的夸赞。
“小清,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吃吃笑道。
小清却认为很严重,语气慌张,“不,朱小姐,小清身分低下,绝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请朱小姐绝对不要对小清有所怀疑!”这种事不能闹着玩的!
如果朱小姐误以为她不自量力,对少爷有所企图,到时她不必别人赶,自己都羞愧得待不下去了!
看到小清这么紧张,朱绿旋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盈盈一笑:“小清,我不是一个喜欢乱吃醋,容不下别人对曦磊仰慕的人,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慌张的解释。我不会妒意大到见不得他和别的姑娘靠近的。”
小清听她这样一说,有一点放心了。但对朱小姐这样没有丝毫防备心,又觉得朱小姐太单纯了,她有必要提醒她。
“可是朱小姐,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在少爷身边一些别有企图的姑娘呀!”
“为什么?”
小清叹了口气,她觉得该告诉朱小姐少爷有多少爱慕者,让她有一点忧患意识。
“朱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少爷有多少爱慕者吗?”见朱绿旋当真摇了摇头,她告诫道:“先不提少爷的家世,就少爷英挺的外貌、玉树临风的体格,还有行事的手腕,京城内不知有多少大户人家想和他结成良缘。若不是少爷眼光高于他人,再加上这两年来异常忙碌,他早妻妾成群了。”
“真的吗?”小清的话让朱绿旋想起了岳珊怡。她知道曦磊很吸引人,可是真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吗?
她开始有点不高兴了!
小清用力的点头,很高兴朱小姐终于表现出一点妒意。
她很认真的说:“而这些爱慕者中,有两位是比较有机会和少爷接触的——就是岳家小姐和表小姐。”而这两位的示爱手法完全不同!
“岳小姐?在回京城的途中,我们相处过几天。”她对这位岳小姐的行为印象深刻。
“是吗?那么岳小姐不顾一切的跟着岳少爷及少爷一同出游是真的了?!”这下换小清惊讶了。
“是啊!就在几天前,岳家兄妹还和我们在一起。可是,曦磊要他们先回家了。”朱绿旋简单的说,不想提及岳珊怡示爱的激烈手段。
“这么说,朱小姐已经打败她了?!”小清兴奋极了。
在她认为,岳小姐是最难缠的对象!她有出色的外貌,再加上大胆的言行——若对象不是冷冰冰的少爷,她敢说,绝没有人逃得过!但若岳小姐早已知道朱小姐的存在,却没有马上冲到容泌山庄来,就代表着岳小姐已经放弃了!
“什么打败她嘛!真难听。”朱绿旋有点尴尬,“不过她近期内应该不会在小庄出现吧。”曦磊说过,不想在她成亲前再见面!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因为表小姐个性没有那么强悍,总是温温柔柔的。她若知道少爷有了意中人,应该就会死心,不会缠着少爷不放了。”小清分析着表小姐纪佩雅的个性。
表小姐对他们下人也很好,可是总让人觉得太懦弱了,没办法帮少爷分担责任。所以他们这些下人并不看好她。
“表小姐?是曦磊的亲表妹吗?一听小清的形容,对方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
“她是老夫人妹妹的女儿,自幼就父母双亡,和少爷是青梅竹马。”她把听到的告诉朱绿旋。
“那曦磊为什么不干脆娶她就好了,还让这么多姑娘为他伤神!”朱绿旋不高兴的说。
她已经开始体会到嫉妒的可怕了,瞧她的口气酸成什么样!可是她却无法压抑这种在心中氾滥的酸涩感。
小清细心的发觉朱小姐的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安慰她,“朱小姐,你放心,少爷对表小姐也并不熟络,因为表小姐小了少爷足足七岁,当少爷懂事时,表小姐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女圭女圭。而且少爷很多的时间都待在京城,所以两人并不亲近。”
表小姐对少爷虽有爱意,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含蓄的以嘘寒问暖、裁制新衣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朱绿旋见小清一语道破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禁羞红了脸,为自己的醋劲感到不好意思。但能听到小清这么说,她觉得很高兴。
“对了!”小清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事,“小姐和表小姐几天前已经来了!”
朱绿旋吓了一跳,“那为什么我都没有看到人呢?”
“因为小姐听说少爷不在就离开了,说要去岳家找岳小姐,几天后才会再回来。”
而柔弱的表小姐一听到少爷不在。眼眶马上红了起来,害她还以为表小姐要哭了呢!幸好小姐移转了话题,说要先上岳家找岳小姐,等少爷到家时再回来。
“是吗?那她们到岳家见到岳家兄妹后,就知道曦磊已经回来,应该也会马上回来了?”朱绿旋喃喃自语。
只是不知岳珊怡会不会把她的事告诉她们?
她也有点想见曦磊的表妹……这种心情也是嫉妒的表现吗?
她不知道!
她只是忽然发觉自己没有办法像开始时那样,自以为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曦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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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姊夫来看您了。”华上军对立在亭内沉思的父亲招手。
华尚书听到儿子的声音,一抬头,看见满脸笑容的华上军正领着石曦磊往亭子这边走来。
看着石曦磊。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女儿蓉儿;那件事情的发生,他才是该负最大责任的人!曦磊是基于蓉儿往后幸福的考量,才做了退婚的决定,而他呢?他当初是为了什么,非把蓉儿送去落发呢?
是恨吧!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对于爱妻拚死生下的女儿存在的不是父爱,而是深深的恨!因为她的出生,让他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伤痛让他把父爱光辉完全抹杀掉了。即使他日后奉母命再娶,但继室的温柔仍没有办法让他对蓉儿好一点。
或者……在他内心最深处,他是希望她不幸的!
深存在他心中最黑暗处的恨意,让他下了错误的决定;他以为这是蓉儿该为了母亲的死所付出的代价,所以,他要她出家。
他以为自己是不会后悔的,但在蓉儿离家的前几天,相对于蓉儿一脸的平静。他的心却是忐忑不安的。他想问口留下蓉儿,但骄傲却让他说不出口,终于就让蓉儿一脸淡然的离开了。
然后,就传来了她在皇天崖被害的消息……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在深深的恨意之下,仍是他对女儿亲切的父爱!但看他做了什么?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他和爱妻爱的结晶!
此后的两年,他一直活在自责之中。
“岳父。”石曦磊恭敬的行个礼。
“曦磊,你来了。”华尚书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
看到父亲这样.华上军知道.爹又在想姊姊了。
“爹,你又在想姊姊了,是吗?”姊姊去世后,爹所受的打击远比他和娘还大,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唉,我怎么能不想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错呀!只要一想到蓉儿死前不知受到多大的惊吓,我就难以入眠。”华尚书脸色哀戚。
“爹……”华上军也不知如何安慰父亲,求助的望向在旁的石曦磊。
“岳父,我们先坐下,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华尚书急急的问。
“岳父,我们先坐吧。”石曦磊和华上军一起扶着华尚书来到亭中的圆桌坐下,才缓缓开口:“我估计最慢两个月,就能把剩下的两批山贼全部擒住!”
“真的?”华家父子异口同声的问。
石曦磊点点头,把自己的计画告诉了华家父子。
“太好了,太好了!”华尚书兴奋的喃喃自语。
“是呀,真的太好了!”华上军也兴奋的站了起来,“这样子就可以为姊姊报仇了!姊姊一定会很高兴的!”
石曦磊却微微皱了下眉。
精明的华尚书发觉到了,担心的问:“曦磊,是不是没有这么简单就查出害死蓉儿的凶手?”
石曦磊点点头。“先前所抓到的匪徒口中都问不出任何线索,又因为这件事发生时没有任何人看到,根本无法指认。”
“那要怎么办?”华上军焦急不已。
“不要紧的,只要能抓住活口,一再反覆逼供,他们一定会漏了口风,到时还是有办法查出主使者的。”石曦磊沉稳的分析给华家父子听。
“那我就比较安心了。”华尚书宽心的微笑道。
“姊夫,那你这趟回来要待多久?”十六岁的华上军非常欣羡石曦磊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威严气息,期望有一天能像他一样。
“大概一个月吧!”
“是吗?那太好了!你会在我们家待很久吗?”虽然姊夫待人冷冷的,但很奇怪的,他并不怕他的冷淡。
“这……”石曦磊迟疑着。
“军儿。不要勉强你姊夫。你姊夫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有时间陪小孩子玩!”华尚书轻责儿子。
看到华上军失望的模样,不知怎地,让石曦磊想到了朱绿旋。
他拍拍华上军的肩膀,对华家父子说:“其实我除了刚才说的那件事外,还有一件事想禀明岳父。”
“是什么事?能让你脸色这么凝重!”虽然外传曦磊待人冷淡,但自来到华家,他却不曾在他们面前摆过脸色,一直是谦冲有礼,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慎重其事过。
“我想早晚岳父和其他人都会听到这个消息,所以我就先禀明岳父,以免以后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其实这趟回京,我还带了一位姑娘同行,而且我打算娶她,所以希望岳父同意。”
“你有了意中人了?”华尚书惊讶的问。
“是的。”他正色回答。
外传曦磊一向眼高于顶,能让他中意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呢?这勾起了华尚书的好奇。
“曦磊,她是哪家的闺秀?”
“她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姑娘,没有显赫的家世。”
“那她知道你的家世吗?”华尚书担忧的问。
虽然有不少人期望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但真有此机缘时,真能这么简单就适应侯门生活吗?尤其曦磊是将军府继承人,一个出身乎凡的姑娘能适应这样的转变吗?他不禁为那位姑娘担心。
“目前还不知道。我打算等蓉儿的事处理完毕后再告诉她。”
华尚书沉吟了一下,“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很为你高兴,你终于摆月兑了蓉儿的阴影了!”他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姊夫,那以后我不能再叫你姊夫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华上军突然问道。
石曦磊愣了下,才发现华家父子会错意了,忙开口解释:“上军,我还是你的姊夫。我曾说过,我绝不会再娶正室,所以蓉儿的位子谁也抢不走,我永远是华家的女婿。”
“曦磊,你……”华尚书以为他早忘了这事了,没想到……他真的很欣慰有这个女婿。
“真的?!”华上军当然更是高兴。
“那位姑娘知道蓉儿的事吗?”她能容得下蓉儿吗?
“我曾把事情概略的说过,她没有反对。”想到绿旋,他不禁露出微笑。
“是吗?那就好!曦磊,我实在很感谢你为蓉儿所做的事。”华尚书欣慰的拍拍石曦磊的肩膀。也许这个姑娘真的很不错——凭她能让曦磊露出少见的笑容,他就觉得曦磊的选择没有错。
在经过蓉儿的事之后,他深切的了解到,外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身边的亲人,才是最宝贵的!所以他并不在意曦磊的对象是出身平凡的姑娘,他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岳父,您不要这样说,这是我该做的。”
“对了,有空就把那位姑娘带来让我们见见吧!”他很想看看那位能让曦磊露出微笑的姑娘。
“我也要看!”华上军插嘴。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