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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拍档 第四章

白玉般的月俯吻大地,也笑窥那一室的红妆嬉戏。

争争像在发泄一整晚的忍耐似的,捧著肚子,指著羽菲,一个劲儿地笑个不停。

“你别笑了,行不行?”

“就是不行啊!你……你这样子,真的很像……鸡毛掸子那!”争争几乎快笑岔了气。

“不过也满像毽子的。”

“去你的!”羽菲啐道,立即进入盥洗室。

她知道这头“秀发”是制造争争歇斯底里的祸根,如果不杜绝,那今晚她们寝室会多了一位笑面魔女。

幸好她使用的染发剂是可以洗净的,否则赶明儿个到学校去,恐怕学校里的笑魔将纷纷出笼。

可是,真有这么好笑吗?她一边用毛巾擦干好不容易才洗净的头发,一边回想著,自己也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此刻的争争倒是恢复正常了。她问著突然爆笑的羽菲:“你在关什么?”

“笑……他呀!”

“他?”

“就是那个蠢蛋展慕伦呀!我一想到他那刚被吓坏的样子就想笑。”

“会吗?”争争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他表现得算是挺有风度的。”

“怎么?”羽菲放下毛巾,用手爬梳著头发,“你不会是著了他的道,打算放弃王熙了吧?”

“神经!”争争瞪了她一眼,半晌才正色地道:“说真的,我觉得那个姓展的还真是个人才,你实在不必这样做。”

“你知道什么?他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花心大萝卜一个!仗著他家有钱有势,又长得一副小白脸,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得任他玩弄似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纨胯子弟!”羽菲咬牙切齿地说。

“会吗?我看他不像……”

“什么不像?我早就模清他的底了,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上了他的排行榜?报章杂志上都曾刊登过,听说还有影歌红星为他自杀呢!你说,我如果嫁给他,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争争咯咯地发笑。她看羽菲那插腰怒骂的样子,反倒比较像母老虎。

“看看他约来的那个雪儿?”羽菲仍不罢休地继续炮轰:“一副嗲声娇气的千金大小组,只可惜看起来软趴趴地,在他面前活似只哈巴狗一样,没一点儿骨气,真是丢尽了咱们全国女性同胞的脸!”

有那么严重吗?居然扯到全国女性同胞?争争开口

道:“其实那个雪儿是挺漂亮的,也许……那个展慕伦就是喜欢那种有女人味的类型,这样子也好,你就可以不必担心人家会觊觎你了。”

争争的话倒教羽菲安静下来。

半晌,羽菲嘟高了唇,挺不服气地说:“什么漂亮、女人味!我看那个展慕伦就是没品味、没眼光,竟看上那种女人?我啊!是怎么看都看那个雪儿不顺眼!”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嘛!”争争低声嘟囔道。

“你在嘀咕什么?”

争争轻吁了口气,幸好羽菲没听清楚,否则岂不是要再惊天动地的宣誓自己的“清白”一番。

“对了!那个雪儿说她看我眼熟,现在一想,我倒好像真的见过她?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她偏著头思考。

“谁知道呢?那张脸涂得那么厚的一层粉,谁看得清楚?”羽菲一副心头大患已除的轻松感。“不用再想了,反正那些都跟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争争忽然想到一件事。“钦,你先别高枕无忧。”她有些忧心地看著羽菲。“你想……我们今晚演的戏码,会不会传到你爸妈那儿?”

“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倘若爸妈知道这样的“真相”……一思及此,羽菲忍不住浑身起了疙瘩,她知道自己有义务维护父母亲心脏功能的健全。

“那怎么办?”一向运筹帷幄、颇有大将之风的她,一下子好像失去了主见。

还是旁观者清的争争提出建议:“我想,你必须去找那个姓展的。”

“找展慕伦?干什么?”羽菲一副像被雷劈到的样子,惊惧的退了一大步。

“堵他的口,叫他不可以说出来啊!”

“杀人灭口!?”

争争哧笑了,摇头道:“你是话剧演多了,脑子也月兑离现实不成?什么灭口?我还灭九族呢!我是说,你应该去找展慕伦商量,要他别说出来。”

“要我去找那家伙商量?”羽菲皱起了鼻子。

“那有什么办法!反正这是对大家都没损失的事,只消说你们彼此不来电就行了,你也乐得完成当老处女的心愿;而且也正好成全了他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争争的话虽合情合理,可是落入羽菲的耳里就是不舒服。

“是我看不上他,才不是想成全他们什么的!”

“噢?”争争的眼眸闪著促狭,“你看上了也没用啊!不成全人家能怎么样?人家身边早有个美娇娘了!”

“什么美娇娘?哼!是本姑娘没那个闲情,否则,我就——”

“就怎样?谁不成你会倒追人家,横刀夺爱?”

“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啊!”羽菲在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下,两条白皙的玉腿一伸,往梳妆台一放,一到满不在乎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女男平等,每个人本来就有追求爱的权利,准规定女孩子永远要处于被动的地位,苦哈哈地等著人家来示爱。”想再继续大放厥辞一番的羽菲忽然顿住话,漾著笑脸。“唉,我可不是在说你噢!你不要太敏感了。”

“敏感?怎么会呢?”争争苦笑道:“跟你这种人在一块儿,脑筋不迟钝一点,我怕迟早会脑溢血而暴毙身亡。”

羽菲嘿地干笑一声,然后两条腿落在地面,站起身来,像在宣布什么重大决策似的大声说:“OK!我就依了你的话,去找那个姓展的……‘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争争倒觉得看起来像是要去恐吓人家一般。

“可是,上回儿找他呢?”

“那还不容易,展氏财团的企业大楼那么大一幢,还怕找不著吗?”争争提醒了羽菲。

“是啊!我可以到公司去找他,这样子就不会惊动家里的人,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哈哈!”

怎么再单纯的事,从羽菲嘴里说出来,全走了样呢?争争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她那副好笑、狰狞的模样,倒像极了耍去进行什么“狙杀”计划。争争心想,明日的展氏应该会平安无事吧?

羽非还是一个劲儿的自我陶醉。“钦,你还真是我的‘最爱’,亏得你提醒了我,才能避免东窗事发,造成的家庭大悲剧,我的终身幸福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争争吓得拿起枕头捣住耳朵,发出垂死的申吟:“停!停——你别再说了行不行?肉麻兮兮的,你真想毁了我的清白是不是?老天!”

一见争争拚命用枕头盖住耳朵的样子,羽菲便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

不同的人物,在不同的空间调适自己的心情。

林雪儿选择了一家PUB,周旋在一室的旖旎灯光和醉人乐章中,她开始将情绪带由酒精宣泄而出。

以前,她是这家PUB的常客,只不过,最近她愈来愈少来了。

而这一切的改变,全是为了展慕伦。就为了他,使得她不得不改变昼伏夜出的生活,也使得她跟那群姐妹淘们愈来愈疏远。

可是,有代价吗?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一向冷漠的父母亲忽然热情大相送了。从他们眉开眼笑的嘴脸,好像手里捧著的是即将飞上枝头的凤凰。

母亲总是耳提面命地道:“你呀!只要好好抓住慕伦的心,不管用什么方法,冲著我和慕伦他妈的交情,还怕进不了展家吗?”

案亲再强调重点:“是啊!雪儿,爸爸公司正面临财务危机,现在只有你能帮忙了。”

其实,她林雪儿又不是白痴,哪会不懂得计算?否则她也不用受那么多的窝囊气!?但是,一想到慕论的绝情冷语,她杯子一抓,咕嘈地将酒往嘴里灌。

不过,大大受挫的她,是不会因此打退堂鼓的。

虽然展慕论没有爱上她,但是,至少他也没有爱上任何人呀!如此一想,宽心不少的雪儿,精神全上来了。

迷蒙间,在一场隆重盛大的世纪婚礼中,她看到了慕伦手挽著自己走向礼堂,步入了那挥霍不尽的荣华富贵……展少女乃女乃!?脑中构著美丽蓝图的雪儿,不禁失笑了起来。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呢?”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惊醒了她的美梦。

心想不知又是哪个心存猎艳的登徒子,雪儿有些不耐地抬眼,一瞬间,她的表情大大的起了变化,先是惊讶继而转为欣喜。

“是你?安迪?”她作梦也没想过会在这儿故人重逢。

“我可以坐下来吗?”

“噢!当然。咱们……好久不见了。”

“是吗!好久不见了。”安迪在她身旁坐下,脸上始终含笑,而一双眼珠子则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上。“我刚才还真怕自己认错人呢!呃……雪儿,你还是如我想像中的那样,是愈来愈成熟美丽了。”

“是吗?你也没变呀!嘴巴还是那么甜。”她招来侍者,多备了一只杯子,并且为安迪斟满了酒。

“你……一个人来吗?”

“当然啦!一个人乱寂寞的,出来走走,没想到会遇见你。”

“来吧!先干一杯再说。”雪儿举杯相邀。

“OK!为我们的重逢。”安迪眯了眯眼。

“为我们的重逢。”雪儿笑得千娇百媚。

相见欢的酒下了肚,两人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毕竟以他们昔日非比寻常的‘交情”,三言两语就可以打破时空带来的距离。

“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他试探性地问:“你老公呢?”

雪儿娇嗔地瞟了他一眼,“什么老公?人家还是个小姐呢!倒是你……孩子几个了?”

安迪露齿一笑,好不无辜。“怎么?我已经老得教你嗅出爸爸的味道了吗?”

雪儿嘟著唇,极其妩媚地说:“这么多年不见,谁知道有什么变化呢?”

安迪忽然敛容,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凑向她的耳旁,柔声道:“再怎么变化,我对你的心可是一直不变,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好想你,想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疯狂快乐……”

一股热气自她的耳畔流窜全身,诸多激情往事再现脑海,雪儿感到一阵心荡神驰。

虽然,论相貌、家世,安迪可能略逊慕伦一筹;可是,安迪眼中流露的那几近邪恶的轻佻,却能紧扣她的心弦。最重要的是,他让她有种被倾慕的骄傲和满足感。不过,她仍不免要矜持选作一番。

“你少哄我了,既然想我,为什么从来没来找过我?”

“天地良心啊!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直到最近才回国来,我也打过几次电话,你家里的人总是说你不在。”

如此一说,雪儿倒相信了几分。以的目前在家人心目中的“行情”,安迪是准被阻隔在外的。

可是,在诱捕展慕伦的同时,难到她就没有权利去享受另一场热情的飨宴?

安迪是善于察颜观色的,久历情场、长袖善舞的他,在雪儿迟疑的神态下,他开始展开行动。

他将身子挪近她,一手搂过她的腰身,另一手则顺势在她的大腿上游移著,用手指不断地搓揉、划著圆圈。

那些圆圈落在她的大腿敏感处,化成春心无比荡漾的涟漪。

“哎呀!你……不要这样子,好坏那!”雪儿嘴里吐著无力的抗议,眼底眉梢却尽是难掩的春情荡漾。

“雪儿,我不是坏,而是你实在太美了,美得教人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的美丽借口,让所有似乎找到理所当然的宣泄理由。

安迪搂住她的力道愈来愈大,再加上酒精的发挥,两具滚烫的身躯愈拥愈紧,似乎在索求更大的满足。“雪儿,找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好吗?”安迪在雪儿的耳畔不断的呼著气。

“聊聊?聊什么呀?”被紧紧搂住的雪儿,微醺地浑身轻颤。

“你怕了啊?”他的手游移到她的丰臀揉搓著。

“怕?我怕什么?’雪儿心痒难耐地娇笑。

稍后,他们便一起离开了这家PUB。

☆☆☆

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的羽菲,战斗指标是达到颠峰。不过,为了表示“商量”的诚意,她不知对镜排练过几回的笑靥。

而展氏财团的办公大楼并不难找,难的是该用啥名堂去“拜帖”?所谓阎王好请而小表难缠,毕竟她今日登堂入室,挑明要找的是人家的老总。

“小姐,访问贵姓大名?你和我们总经理约了吗?”才一进门,首关便是接待小姐的盘问。

“我……姓风。展慕伦到底在不在?”羽菲不耐烦地再问一次。

“风?风什么?”

接待小姐仍不放过的再详问。羽菲翻了翻白眼,原来展氏的人才不只限于商业,也可通用于“办案”,怎么见个人也得饱受逼供?

风羽菲生气的提行音量:“你就告诉他我姓风便是了,告诉他,我有急事要见他。”

“这……”大概是被羽菲的气势给唬住了,招待小姐有点迟疑。不过,她可没忘记上头的交代,对于不请自来的年轻女客人都必须仔细询问,只因为上头不愿公司卷入任何绯闻。

碍于许多顾忌,招待小姐只好先安抚她,“那……风小姐,你稍待一下,我帮你通知一声。”

没辙的羽菲,只得往那圆弧瘪台旁的沙发一坐下,她总不可能搜索整幢展氏大楼吧!

不过,她并没有等太久。几分钟后,一个秃头的中年人笔直朝她而来。“你是风小姐吧?”

“我就是!”羽菲站了起来,“你是谁?”

李副总忍不住想笑,眼前这个清汤挂面、一脸清纯稚女敕的女孩子,说起话来气势倒不小。

“小姐,这位是我们的李副总!”招待小姐插了话。

“李副总?可是,我不是要找他啊!”羽菲转向招待小姐极力澄清:“小姐,你弄错了,我要见的人是展慕伦,你们……总不会不认识他吧?”

羽菲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自皮包中掏出慕伦给她的一张名片,递向那位李副总,“麻烦你告诉他,我找他有事。”

“那么……请问小姐找展总有何要事?是不是可以由我代为转达?”一般来说,挑明找展总的不速之客,李副总自有一套过滤方法。

“我是要他——”羽菲的大眼溜转了一圈,嘿嘿!不告诉你!她摇著头,“对不起,那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不方便奉告,反正你跟他说我找他就是了。”

她顿了顿,皱了眉头,“他该不会躲起来不敢见我吧?”

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差点把在场的人给逗笑了。只是,大家都不敢笑,毕竟这关系到上司的私事。

展总是一直想躲掉许多无所不用其极的女性同胞们,可是,这实在眼“敢不敢”没关系。大家都知道,自从展董事长夫人宣称今年要为爱子挑房媳妇后,从此,公司即被波及而不得安宁。除了电话络绎不绝之外,更有人找任何借口直接到公司来。常客是那个林雪儿;而怪客,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老早得到“口喻”指示的李副总,深谙处理方式,只不过这女孩一脸讨债的样子,还真是特别。“小姐,很抱歉,展总人现在不在公司——”

“什么?不在?”羽菲拍了下额头,申吟地道:“拜托!那你们就早说嘛!拉著我问东问西的……唉,那他什么时侯回来?我就在这儿等他好了。”

“唉!?”李副总学著她的称呼,然后一脸不自在地挖了下耳朵。”展总可能不会很快回来,我看……不如你留下资料或留个话,等他回来再跟你联络。”

“行了!我知道。”没达到目的羽菲是心不甘情不愿,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她只好留下住址。

她把字条交给李副总,“这位大叔,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她潇洒的掉头就走。

“大叔!?”李副总又挖另一边的耳朵。好不容易,今年荣升为副总,难道她就没有懂事一点的称呼?上次那个林雪儿可是副总长、副总短的,叫得人飘飘然。

这女孩脂粉末施的一张素净的脸倒是挺标致的,可是……瞥见她那条冷白牛仔裤上的两块大“补丁”;李副总实在怀疑展总和这女孩会有啥关系?

羽菲忽然又掉回头,不放心之余,她只好再下重药。“大叔,你要记得拿给他噢!并且告诉他,如果他不想娶我,就一定要来找我;要不然,我就去找他老爸展飞鹏。”

展飞鹏?一听到董事长的字号,李副总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拿好。

这小女孩的来头可能不小吧?只是,她的话……李副总还在反覆思索她的话时,只见她已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才踏出大楼的羽菲,正好遇上一场及时雨。

“要命!这老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一面找地方躲雨的她,还不忘和不作美的天公计较一番。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避两处。可是,还来不及挥掉身上的雨水,她就听见了一道耳熟的嗜声。

“怎么办?下雨了耶!”

“那还不容易,咱们再回饭店去重温旧梦如何?雪儿?”

雪儿?羽菲猛一掉头,惊讶之余月兑口喊道:“是你?”随后,她的眼光迅速移向那楼住雪儿的男子。

那男子并非展慕伦。

呼!松掉一口气之后的羽菲,立即唾弃自己的神经兮兮,是不是展慕伦与她何干?只是……她抬头望了望招牌,才发现他们是从她身后的这家饭店走出来的。

雪儿乍见羽非,整个人都震呆了。

安迪见状,低头问道:“雪儿,你们认识呀?”

“啊?我……”雪儿本能地推开安迪的同时,瞧见羽菲走上前来。

“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羽菲别具深意地看了安迪两眼,“这位是……”

安迪礼貌性的笑道:“呃,我是……”

他的话未说完即被雪儿截断了:“他是我们公司在海外合资的客户,这两天刚回国,我代表公司安排他住宿。”

“噢?”羽菲高高的扬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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