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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情海贼 第五章

妮娜又在端盘子了,只是这回从甲板移到宴会厅。

她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穿梭在大厅里的男女,他们个个衣着光鲜华丽,男士们穿着燕尾服,而女士们则个个极尽所能的展现她们的美艳,华丽的服饰、过份做作的举止、惹人讨厌的媚笑声,一切的一切看在妮娜的眼里真是剌眼极了。她不禁想到,如果她穿上了那件美丽的淡绿色礼服,那么现下这些女人怕是要失色不少,她暗自发起呆来。

这时,有位男士走到妮娜的身旁,端起了一杯水酒,但仍在发呆中的妮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的目光在妮娜的脸蛋上稍作停留,然后瞇起了眼,像是在打量着她,又像是在深思些什么似的,一双眼紧盯着她,然而妮娜依旧浑然不觉。

蓦然,一阵娇揉造作、更显剌耳的调笑声惊醒了她的冥想,她朝声音来源处望去,血液彷彿在瞬间冻结。

傑森自楼梯上走了下来,很快的有两位女士迎了上去,他亲切的在她们脸上亲吻了下,妮娜看见她们的手勾上他的手臂,蓦地,她的心口又涌起一团火气。

傑森的视线看向她,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妮娜突然感到喉咙一紧,困难的吞咽了下,一股想哭的沖动让她忍不住转身离去。

在离去前她还撞了刚才那个男人一下,男人拍了拍被撞翻的水酒溅湿的衣衫,眼底有着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跟了上去。

他远离她了,她知道。

妮娜哀伤的想着。

虽然妮娜不认为那是她的过错,但显然的,他觉得她是个麻烦。

他身旁有着众多不要求回报的女人提供给他关系,而她竟然癡傻的妄想将他锁在她的身边?

“蠢蛋!”她暗自怒骂道,眼眶通红。

傑森注意到妮娜突然转身离去的身影,一声若有似无的歎息由他唇间逸出。

她太年轻了,却该死的极富魅力,以至於每当他一看见她,就会不自觉的为她吸引。

正如她所说的,他想要她,该死的,他确实迫切的想要她,但却害怕为此付出代价。

他习惯了豪放不羁的生活,他不能对她做出任何承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供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物质生活,但里头绝不能包含爱。

在他的观念里,爱、承诺与忠实之间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这也就是他至今仍对它敬而远之的原因,然而这却是妮娜想要的,当时的那一巴掌已经给了他答案。

“她太纯洁了!”傑森喃喃地道,目光仍停留在妮娜离去的方向。

“什么?你说我吗?”傑森身旁的女人咯咯的笑着。

“你的眼力可真好呢,傑森。”她对他展现了一个蛊惑的眼神,那是属於床第之间温存时的媚眼。

傑森干笑了两声,一把搂过身旁的女子疯狂的吻住了她,但热情很快的消失,他立即放开她,眼底有着迷惑。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女人问着,迷惑的望着他。

他皱起眉头,拂开女人缠绕的手臂,“很抱歉,我是有点不太舒服。”道,往妮娜刚才消失的方向走去。

***

傑森一路上都在思索着他该以何种姿态出现在妮娜面前,他要如何让她了解,成人的世界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她必须学习长大!学习接受男人!

“该死的!”

他咒骂自己一声,对於自己龌龊的想法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在计划些什么?

难道他真打算毁了一个纯洁的女孩,就为那该死的私欲?

他为何变得这么残忍而自私?

他应该站在一个监护人的立场保护她才是,直到她生命中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该将它当成一件神圣的任务看待,他该……

“该死的,难道我非得这么虚伪才行吗?”他大吼了一声,内心更加的烦躁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妮娜的房门口。

傑森瞪着房门口一眼,反身就要离去,却在这时,房内传出妮娜的惊叫声:“啊……滚开,你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

傑森迅即旋身,不假思索的破门而入。

“妮娜,发生了什么事?”

当傑森闯进房内时,恐惧几乎占满了他的心,他看见戴恩压住妮娜,而她的衣衫半敞,由现场的一片凌乱看来,他们两人已经搏斗了好一会儿,妮娜的脸颊有多处瘀伤,而她一双绿眸则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兔般,满佈血丝恐惧的大睁着。

愤怒!

这是傑森现在唯一的感觉。

傑森的黑眸燃烧着熊熊的火炬,全身燃放出骇人的怒火,他握起拳头,指关节喀喀作响,一个扑身便往戴恩身上压去,他的拳头擦过了戴恩的下颚,使戴恩倒退了好几步,傑森又愤怒的一脚扫过,踢中戴恩的月复部,疼得戴恩抱着肚子在地上哀号。

“妈的,傑森,你疯了!你竟然为了一个低下的女仆而打我,这算什么?”戴恩大吼道,擦拭着唇角的血痕。他是戴尔公爵的长公子,在社交圈也是数一、数二的名人,与傑森已有好几年的交情,他不相信傑森竟然会为了一个低下的仆人而和他大打出手?

戴恩对妮娜鄙夷的言语形容更加激怒了傑森,只见他的额头青筋爆出。“该死的,我要宰了你!”他低吼一声沖了过去,一只手握住戴恩的颈项,似要将他掐死一般。

妮娜爬起身来,傑森对戴恩发狠的拳打脚踢,看得她惊心动魄,她摀住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惊吓取代了愤怒及羞辱。

“傑森,不要!”她惊叫着。

戴恩在命危之时,做出了剧烈的反击,他一脚踢中傑森的月复部,将他踢离了一尺的距离。

“老天!你疯了,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戴恩脸色苍白的吼道。

傑森很快的爬起身又朝戴恩大步迈去,正当他抡起拳,准备往戴恩头部重击时,妮娜自后背抱住了他。

“不!求求你,不要打了!”她喊着。

妮娜狂乱的想要拉住他,可是却徒劳无功,傑森的力量是她的好几倍,他轻易的就甩开她,又朝前迈进一步。

妮娜再次由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傑森伸手要扳开她的手臂,但她死都不肯放手,因为她知道,此刻她如果不制止他,他很可能就要把那个男人打死了。

她所担心的并不是那个男人的生死,而是怕傑森因而被逮捕、判刑,以至送上绞架,她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必定有着高贵的身份,他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丫头,放开我,我一定要宰了他,让他没有机会后悔他今天所犯的过错!”傑森残酷而严厉的说着。

“求求你,傑森,不要。”妮娜贴在傑森的背后哭泣着,全身仍惊惧的发着抖。“没事了,我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了。”她勉强的说道:“放了他吧,傑森,放了他!他没有说错,你不必要为了一个低下的仆人而杀人。”

傑森闻言整个人僵住,妮娜的哭喊像是一把刀剜着他的心头肉般剧疼,他疯狂的扯住自己的头发。

一股羞愧夹杂着不舍与愤怒的情绪将他击溃,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刚才在房门口所想的,与眼前这个男人并无不同。

一股蚀心的酸楚淌在他的心口,几乎要沖出他的喉头,全身的血液就如巖浆般滚烫,几欲从身上爆裂开来。

他心中只有狂怒,为了自己龌龊的思想以及眼前这该死的男人。

戴恩趁着这个空档贴在墙壁想窜逃出去,傑森随手将一只花瓶朝他头顶砸去,花瓶砸中了墙壁,在戴恩的面前摔个粉碎。

“啊!”戴恩与妮娜同时惊呼出声。

“不要离开我,傑森!”傑森原想再追出去,但妮娜的请求留住了他的脚步。

妮娜的呼唤唤回了傑森的理智,他歎了一口气朝门口吼道:“下一个港口滚下我的船,否则我就要你的命!”

戴恩闻言狼狈的窜逃出去,但在临去前那阴险的回眸一瞥,却是屋内的两人都没来得及注意到的。

在房门再度关上后,妮娜全身的力气似在这一时间耗尽,她瘫软的贴俯在他的背上,隐隐低泣着。

***

“喔,老天……”

傑森转过身面对妮娜,眼眸中交织着複杂的情绪,他轻轻的抱起她,走向她的床。他将她放在床垫上,正要起身,妮娜却开始恐慌,以为他又要去找刚才那个男人。她慌忙的紧抓住他的肩,一双眼慌乱的注视着他。

“不要离开我,傑森。”她再次乞求,啜泣的声音听来惹人心怜。

他抿了抿双唇,抬手为她轻轻的擦拭着脸颊上的灰尘、泪痕以及血迹。

“那该死的混帐!”他咬牙说道。

妮娜紧张的握紧了他的手,他的表情又放柔了许多。

“我不会离开你的,傻丫头。”他向她保证。

他的手指温柔的在她的脸颊滑动,他的黑眸漾着与她感同身受的恐惧。

“一定很痛吧?来,躺好,放松下来,我为你处理这些瘀伤,它一定痛得要命吧?”

妮娜凝视着他,温柔甜蜜的感觉立即占满她的心房,为她驱走了惊慌、害怕。她的脸颊眷恋的贴着他的厚掌,不舍地在脸颊及肩膀之间摩掌着。

“噢,真是太好了,你终於来了!”她轻喃道。

“你知道我会来?”傑森讶异的盯着她看。

她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我很害怕的时候,我确实是唤着你。”她解释着,带着瘀血的唇角有着笑容。

“噢,好痛,这会儿可笑不得了。”

突地,她摀住唇角,靦腆的笑了笑,姿态纯真而诱人。

傑森凝视着她,心怜的着她发疼的唇角。

“药箱在哪里?”他柔声的问着,眼睛於房内四处找寻着药箱。

此时的妮娜哪里管得了那微不足道的伤口,她觉得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是无比的幸福,尤其是她亲眼见到他为她所生的愤怒,以及此刻的温柔。

“傑森,谢谢,你对我真好!”

“别多说话了。来,躺好,我们若不快些处理伤口,它就要肿起来了。”他站了起来,走到盥洗台前弄湿一条毛巾,拧乾后,拿着毛巾走回她的身边。

“丫头,稍稍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头,让他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庞,非常谨慎的拂拭那受伤的部位,“除了这儿,你还觉得有哪儿不舒服吗?”他关心的询问着,注意到她的胸口也被抓伤。

“老天,那该死的混帐东西,他弄伤你了!”他怒火犹炽的说着,但动作却极为轻柔,他撕开她破损的衣衫,擦拭着白皙肌肤上的红爪印。

“下次再让我看到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不值得的。”她柔声说道,眼神转为黯淡。

“杀人是要上绞刑台的,为了一个卑微的仆人而杀人,是会被人笑话的。”她故意赌气的说着。

“胡说,你值得的!”他拂开她额前的短发。

“你纯洁、美好得让我感到自卑,我发誓要守护你,如果有哪个男人意欲染指你,我都会要了他的命!”

妮娜注视了他许久,感觉就快要被他黑眸中的柔情给融化了,她觉得全身滚烫。

“傑森……”

她唤着他,却不知道为何要唤他,她只觉得心口有某样东西就快要爆开,逼得她不得不找个出口。

他现在就想要她,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欲火,像一团猛烈的火焰般吞噬着他。他咬住牙,抗拒着想吻她的沖动,霍然站起身走了开去。

他现在不能吻她,因为他一旦吻了她,就再也放不开她,他想要紧紧的拥住她,与她在柔软的床上翻滚,让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他知道妮娜也与他有着同样的渴望,他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热情的邀约,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如果这样做,又与戴恩有什么分别?

他只不过是更卑鄙的利用她的感情罢了,他还能给她什么?

承诺?爱情?

她太纯洁了,根本不明了事后的代价,她以为这就是爱情,所以她愿意全然的付出。但是他不能利用她的纯洁以及感情占她便宜。

不论她的美多么扣人心弦,她的娇躯又有多么诱人,她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傑森?”

妮娜再次唤他,看到他背过身去着实令她心慌,她以为他又要拒绝她了。

傑森的后背明显的僵硬挺直,他因难的开口说道:“丫头,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待会儿再过来看你。”

“还是不行吗?我不够资格是不是?”她挫败的大嚷,强烈的自尊心容不得她一再惨遭他的回拒,她转过身面对着墙壁,拉起棉被遮住半敞的身体。

“回去吧,你不用再来了。”她背对着他低吼,摀住唇的手又发起抖来。

傑森脸色凝重的回头,当他看见她缩成一团的身子时,他的心莫名抽痛着,他快步的走向她,由后抱住她。

“丫头,对不起。”他搂住她颤抖的手臂,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凝着泪珠的碧眸,他的心又是一阵的抽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才好。”他看着她紧握着的手臂。“在社交圈里,有着许多你无法理解的事情,男人、女人,他们所追求的只是一种感觉……”他紧张的盯着她,翕动的唇角几欲开合,终究化成了最后的一声歎息。

***

妮娜疑惑的望着他,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虽然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却知道那极为重要,事关他们两人的关系。

“我想知道,你可以继续说。”妮娜睁着一双无邪的绿眸望住他,恳求道。

“哦,不!”他拒绝,走了开去。

“这些是你不需要知道的,它对你没有任何的帮助,忘了它吧,刚刚是我一时失了魂。”

“因为我只是一个低下的仆人,所以没有必要知道上等社会的事情,你是这个意思吗?”

妮娜有些恼怒,他以为他是在瞧不起她。

傑森没想到妮娜的反应会这么的激烈。

“我是为你好,丫头。”他缓缓说道:“别对社交圈抱着太多的幻想。”他靠近她,抬起她的下颚。

妮娜仍是一脸的不解。

“你纯洁、美好,我不想让那些事情污染了你洁净的心灵。”他凝望着她,锁住她肿胀的红唇。

“上流社会的人都很龌龊吗?”她眨动着一双大眼,表情更为迷惑。

他讪笑了两声。

“不能这么说,丫头。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可会引来轩然大波的。”

“可是你明明说……”

“没错,我说你纯洁,一个身心均纯洁的处女,而这是在社交圈里找不到的。”他讪笑道。

“噢!”她惊呼一声,没想到他提的居然是这个?

一时间,她的耳根又烧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

半晌后!她问道:“因为我是处女,所以不能上你的床,你的意思是这样子的吗?”她的眼底有着深深的迷惑。

“喔,老天,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本意。”傑森紧张的澄清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伤害你,在你未认清事实时,我不能碰你。”

“事实,什么样的事实?”她愈听愈胡涂了。

他坐到她的床边,黑眸紧盯着她。

“丫头,无法否认,我确实疯狂的想要你,我从来就没有碰过一个像你这么有活力且吸引人的女孩,但是我不能碰你,否则我将会无法控制接下来的场面。

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面对一个我想要的女人时,一个吻是不足以满足我的,而我却不认为你可以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下付出你的身体,所以我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共识,这也就是我不能碰你的原因,你能明白吗?丫头。”

妮娜发觉她的双颊越来越烫。

“那么你不能爱我吗?”妮娜更迷惑了,“你已经有了妻子吗?”她紧张的问着。

“不,我还没有结婚。”他很快的否认,随即解释道:“但是你必须明白,当一个男人要另一个女人时,这里面不一定需要爱情,它可以是任何的形式,或者需索。比方说,感觉、又或许只是金钱……”他费力的解释着,希望能让她明白他的意思,但显然他愈是解释愈是糟糕,他看见她皱起了眉头,愤怒的表情又回来了。

妮娜认真的听着傑森解释着,但不论他如何说明,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她,他并不爱她,他看上的只是她的身体,而他所能提供的就只有金钱……

“你认为我配不上你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一个穷酸的低下仆人?”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僵硬,感觉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伤害。

“丫头……”

妮娜拍打掉他伸过来的手臂,眼眶中的泪水几欲溃堤而出,她抖着声音嚷道:“你少瞧不起人了,你以为我希罕你的爱情吗?”

“该死!丫头,我说这些全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会弄不懂?”

“闭嘴,”她吼道。愤怒让她完全失去控制,她听见自己继续嚷叫:“老实跟你说吧,你以为我很穷、很需要你金钱的接济吗?别说笑话了,告诉你吧!我有一张画着藏宝图的羊皮毯,而我相信只要找到它所指示的地方,很快的我将会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到那时你再来与我谈什么是爱情吧!”

傑森原本沉重得再也不能沉重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了戏剧性的转变。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一手握住她的肩,用不可置信的语气,紧张的问着:“丫头,刚刚你说些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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