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经由缭绫的说情,洪蔷特别获准留在乐园内。不过严仲沁开出条件要她乖乖地待在彩虹别馆,不能单独行动,除非有人陪同,否则不许到处参观。
自知理亏的洪蔷别无选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缭绫、严仲沁、洪蔷三人一起回到彩虹别馆后,乐园的开幕典礼已在二十分钟前刚刚结束,他们三人才要坐下来喝一杯英式下午茶,司徒剑城就已带着温小蝶出现在大家面前。
“阿绫,你的身体有没有舒服一些,嗯?”司徒剑城的礼服外套都还没月兑下,就忧心如焚地握着缭绫的小手,又是探额又是触颊的。
“哥,我没事啦,已经好多了。”见到哥哥的缭绫不但没有往常的欣喜,反而有些别扭地回避哥哥的关心。
听到她身体不舒服,哥哥果然没立刻回来看她,而且甚至还带温小蝶这女人一起回来。
“很抱歉,阿绫,哥哥一时走不开,所以拖到现在才回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见到妹妹黯淡的神情,司徒剑城立刻知道她又在闹情绪,看这情形他和小蝶的事情她应该已经听说了。
“不会呀,有焱在身边陪着我,我不会无聊的。”缭绫故意拉着严仲沁的手。“哥哥不必挂念我,你可以尽量做自己的工作。”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对他说。
“阿绫,才一会儿没见,你就变得这么黏焱了?”司徒剑城取笑她。
“才不是我黏他,是焱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待在他身边。”缭绫有些赌气地说道。
司徒剑城笑了笑,将身旁的温小蝶推拥到大家面前。“我正式介绍小蝶给你们认识。”
他拥着温小蝶的腰,亲匿地将她介绍给缭绫和洪蔷。“小蝶和我已经决定一个半月后结婚。”
司徒剑城是认识洪蔷的,所以一并介绍给她们认识。
“司徒大哥的确很有眼光,温小姐非常漂亮呢。请问你们两人怎么认识的?”洪蔷客套地寒暄着。
“我和小蝶是透过焱的介绍而认织的,说起来焱还是我们的大媒人呢。”
“哥哥以前不是说过三十岁前绝不结婚的吗?你今年才二十九成呢。”缭绫冷冷地打量温小蝶,发现她本人比照片上好看,而且也不像照片上那般冷艳。眼前的她穿着一袭象牙白的露肩礼服,整个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纤纤弱弱的,一点也不像是在帝京呼风唤雨的女强人。
缭绫开始怀疑之前她所得到的情报是否正确。
“阿绫,过完农历年后哥哥就三十岁了。”司徒剑城知道妹妹在吃醋、心里不平衡,也就没有责备她不礼貌的态度。
“阿绫,很高兴认识你。”温小蝶友善地对她笑了笑。
“是很高兴啊,能够嫁给我哥哥谁会不高兴。”缭绫不悦地低喃。若是温小蝶长得像报纸上的照片一般,或许她还会有讨厌她的理由,但现在她本人站在她面前,不仅让地无从挑剔她外表任何一项缺点,最该死的是她对她竟然还有好感。温小蝶此时的一言一行、说话的气质与态度,正是缭绫心目中理想女性的化身,她一且很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够变成像这种样子的女性。该死!缭绫暗骂一声。
“大家别光是站着,一起坐下来喝茶。”司徒家的女乃妈生怕缭绫又说出不得体的话来,连忙打圆场招呼大家坐下。
“我不喝茶了,我要和洪蔷到游乐园玩,你们慢慢享用吧。”说着,缭绫就拉着洪蔷的手准备走入。
“阿绫,你下午不是要和哥哥去马场骑马?怎么,不想去了吗?”司徒剑城问她。
“嗯,你们大人慢慢聊吧,我们小孩玩我们自己的。”
“阿绫,我陪你们一起去。”严仲沁边说边起身。
“不用了啦,你不是还要准备晚上的宴会吗?你不必陪我们了,我们晚上见。”她挥了挥手,两人便快步离开。
“看来不到一天的时间,阿绫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看待了。”司徙剑城看着严仲沁说道。
“我刚刚向她求婚了。”严仲沁沉声道。
“阿绫答应了?”他方才也瞧见她中指上的钻戒了。
“没有。”严仲沁摇了摇头,“她说她要考虑。”其实他已经没有耐性等地回覆了。
“阿绫恐怕很恨我。”司徒剑城苦笑一声。“她一定认为我不要她了,所以刚才才会那种反应,以前她从不会对任何人冷淡的。”
“如果阿绫愿意嫁给我,我们极可能在近期内就结婚,你这做哥哥的不会反对吧?”
“不会,我和小蝶昨天已经先订婚了,接下来也得忙着筹备婚礼事宜。”司徒剑城拥着温小蝶的肩,两人相视而笑。“只不过我们身为公众人物,恐怕婚礼想办得简单一点都不行。”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爷爷已经事先警告他了,再忙也得把婚礼办得风光盛大。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两位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严仲沁恍然大悟。“真是恭喜!
看来我不该在这里当电灯泡的。”
“你少来了,有一堆工作等着你就说一声,不必利用这理由落跑。”司徒剑城糗他,明白严仲沁这家伙为了陪阿绫,一定耽误了许多工作进度。
“是啊,你没去参加开幕典礼已经让大家议论纷纷,所有来宾都在猜测你这位少爷临时没出席的原因呢。今天晚上的新闻媒体一定又会胡为乱猜,拿这件事情大作文章。”温小蝶也笑道。她和严仲沁是很熟的朋友了,两人交情相当不错。
“这样最好,帝京有题材让他们写,可以提高乐园的知名度啊。”严仲沁站了起来,他才不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话。
见他准备离开别馆,温小蝶连忙对他说:“其他四位少爷要见你,他们要你过去开会。”
“我就知道。”严仲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低叹一声,“可怜的大忙人,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他那苦叹的逗趣模样惹得司徒剑城和温小蝶两人忍不住开心地笑了出来。
“缭绫,你真的要去游乐园玩?”被缭绫拖出彩虹别馆的洪蔷边走边间她。
“我才没心情玩呢。”她皱鼻道。
“其实温小蝶不如想像中的差劲,她给人的感觉挺不错的。”洪蔷实话实说。
“我不想再听到有关温小蝶的任何事。”
“是吗?”洪蔷反问。“难道你不好奇温小蝶的出身背景、基本资料?她念哪一所学校、怎么进入帝京,甚至她是如何成为人类极限的一员,你都不想知道吗?”向来冷静的洪蔷故意这么问道。
“你说温小蝶是人类极限的一分子?”疾走中的缭绫停下脚步问。
“嗯,人类极限中代号“蝴蝶”的会员就是温小蝶。”洪蔷也跟着停下。
一你怎么知道?”
“你追么问就该打了。”洪蔷斜睨她一眼。“也不想想我们火天使是多么痛恨人类极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当然得弄清楚人类极限的实力究竟有多少。”洪蔷紧握右手,信心十足地说道。
“先不谈温小蝶了。”缭绫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蔷,你刚刚怎么会被帝京的人抓到?还好有我帮你撑腰,不然你就惨了。”她可是费尽唇舌才说服严仲沁的。
“帝京果然有一手,我可能一上岸就被五人小组的影给盯上了。”洪蔷表示道。
“影?你是说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忍者影?”缭绫也听说过这家伙。
“嗯,我就是被他给逮到的。”洪蔷点头。
“蔷,我告诉你喔,焱大哥说他自己是帝京五人小组的一员咄。”缭绫偷偷告诉她。
“我如通呀,他是五人小组御、皇、王、帝、喾中的“王”,排行老二。”洪蔷一副早就知晓的表情,一点也不惊讶。
“可是我觉得焱大哥人很好,一点架子也没有,完全不像是在帝京呼风唤雨的家伙。”
和地想像中的凶杵恶煞完全不同。
“焱对你好并不表示他对其他人也一样好,况且我也没说帝京或人类极限的家伙一定是坏蛋。我痛恨人类极限,只是针对某些特定的人而已,而那些人刚好又和帝京牵扯上关系,所以找也就一并注意帝京了。”洪蔷漫不经心地解释着,和缭绫两人一起漫步至河堤公园。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微风轻拂,很适合出外郊游,若她们一直待在屋里就可惜了。
缭绫和洪蔷穿过公园绿荫,往游乐园的方向走去。
“蔷,焱刚刚在医院时向我求婚了。”缭绫还是跟洪蔷说了,她这个人是藏不住心事的。
“咦,真的吗?你答应他了?”洪蔷可惊讶了。罗绡才刚嫁不久,这会儿又有人传出喜讯。
“我还没给他答覆。”缭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答应他,虽然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他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我们多年前就认识了。而且哥哥结婚后,温小蝶一定会搬来家里住,我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她,所以……我很想答应焱的求婚。”她低声说。
“缭绫妹妹,你这样根本是因为赌气才想嫁人的嘛,蔷姊不赞成你这种作法。”洪蔷直摇头。
“不然等哥哥结婚后,我出国念书算了。”缭绫提出另外一种方法。
“我觉得你倒不如按兵不动,试着和温小蝶相处看看,说不定你可以和她成为好姊妹。”洪蔷建议道。
“我不要,我无法和她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缭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你就嫁给焱吧。”洪蔷懒得说了。
“蔷,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讨论这件事。”她嘟起小嘴。
“我也很认真啊。”洪蔷煞有其事地说。“不如我们去找纨绮,请她给你一些意见,如何?”
“也好,纨绮一向很客观,头脑又比我们冷静清楚,晚宴时我们再去和她聊聊。”缭绫点头表示赞同。纨绮有她的任务要忙,不好现在就去打扰她。
“听说乐园的博物馆很有看头,我们一起去参观吧。”洪蔷邀她。
“好啊,说走就走。”缭绫点点头,拉着洪蔷的手一起向前跑去,就像她们当年在小学那般无忧无虑,恣意挥洒青春。
乐园博物馆洪蔷和缭绫两人来到博物馆后,随即展开古文物之旅,她们两人来到一楼的古西亚展示区。
参观了大约二十分钟后,缭绫一直驻足于某展示窗前。
“缭绫,怎么啦?看什么宝贝看得这么出神?”洪蔷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开放式橱窗,好奇地走到她身边间。
“我看到那面青铜镜子了,就是我刚才在路上跟你提起过的那面铜镜。”缭绫伸手指着前方大约五、六件骨董中的一样,一面有着黑绣的青铜古镜。
“你确定这镜子就是你上次瞧见的那一面?它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古镜而已。”洪蔷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蔷,我想把它拿起来看清楚一点。”这面镜子仿佛有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缭绫的目光。
“你想偷这镜子?”洪蔷小声地说。博物馆开放给所有来宾参观,因此馆内除了她们两人外,还有其他人在。
“不,我拿起来看一下下就好,你帮我把风。”缭绫说完随即伸出手取下那面古镜,她的本意只是想拿起来看清楚一点,好确定它是不是和严仲沁家的那面古镜相同。
“小心点,别出乱子。”洪蔷提醒她。
缭绫伸手取出展示架上的镜子,正准备好好欣赏一番时,司徒剑城的声音忽然冒出,吓得作贼心虚的缭绫连忙将镜子藏在口袋中。
“阿绫!原来你在这里。”司徒剑城从别厅中慢慢走过来。
“哥,你也来逛博物馆?”被吓出一身冷汗的缭绫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
“不是,我专程来找你一起去马场骑马。”司徒剑城笑着模模她的头。
“温小蝶呢?你不陪她吗?”见温小蝶没黏在他身边,她故意这么问。
“她要和焱他们开会。”司徒剑城简单答道。
“所以你现在才有空陪妹妹。”缭绫吃味地说。
“阿绫,哥哥有些话想对你说,我们骑马时聊一聊好吗?”司徒剑城温和地看着她。
“好啊,不然以后也没机会了。”缭绫点点头,心想等一下观赏完古镜,再找机会把镜子放回来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了。”洪蔷识趣她笑道。“司徒大哥、阿绫,你们兄妹俩聚一聚,我玩我的,不插花了。”说完,她立即洒月兑地挥手离开。
“哥,我们也走吧。现在已经四点多,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们可以玩的时间所剩不多。”缭绫拉着哥哥的手,亲匿地依偎着他。
随着两人一起步出博物馆,那面被放在缭绫口袋的古镜也因此被带出馆去。
司徒剑城和缭绫一起来到马场,原本两人各自挑选了一匹马,然而缭绫却忽然改变主意,决定和哥哥共乘一匹。司徒剑城没反对,顺着她的意。
“阿绫,哥哥要和温小蝶结婚的事情,我没事先告诉你,我感到很抱歉。”司徒剑城和缭绫共骑一匹骏马,迎着落日黄昏,漫步在树林小道上。
“没关系啦,哥,反正你是公众人物,消息一定会走漏得出较快,我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缭绫侧身坐在马匹上,紧紧抱着司徒剑城的身躯,整个人偎在哥哥怀中。
缭绫真正在意的是哥哥不曾跟她提过温小蝶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对他们两人忽然要结婚一事感到错愕。如果她事先知道有温小蝶这号人物存在,或许她就会坦然接受这件婚事了。
“阿绫,哥哥想跟你说的是我不会因为和小蝶结婚而忽略掉你,我对你的关心和喜爱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减少,你不必担心哥哥结婚后会有所改变。”
“哥,我不是害怕你会忽略掉我,只是……”缭绫咬着唇地低下头,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她心里的感受。
饼度的占有欲让她无法忍受和别人分享她的哥哥,只要一想到哥哥和温小蝶亲匿相处的模样,她的心就如刀割般的难受。她不要哥哥怀里抱着其他女人,她不要哥哥那么温柔地对待温小蝶,更不要他对温小蝶甜言蜜语,她真的无法忍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
“阿绫,你现在可能一下子无法接受这项事实,所以心里才会无法平衡。”司徒剑城安慰她。“小蝶知道你平常很少有时闲和我相处,所以她甚至还提议度蜜月时带你一起去呢。
小蝶说她很想好好认识你,也冀盼让你多了解她。你从小就没有姊妹,真的可以试着接纳小蝶,哥哥也希望婚后你们两人能够好好相处、情同姊妹。”他语重心长地劝说。
“我会好好思考你这些话的。”缭绫神情黯然地应诺。
“阿绫,打起精神来,哥哥并不是你的世界、你的全部。为了逃避爷爷的逼婚,你不也一个人在外生活了一整年?哥哥相信即使没有我在你身边守护你,你也一样能够活得健康快乐,况且现在又有焱爱护你,不是吗?”
“哥,焱大哥他今天向我求婚了。”
“我知道,他已经告诉我了。”手持缰绳的司徒剑城低头望向她,“哥哥也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不知道。”缭绫摇头。“哥哥希望我嫁人吗?”她环抱着它的腰问。
“阿绫,婚姻大事哥哥无法帮你作决定,全看你个人对对方的感觉如何。”司徒剑城温和地说道。
“哥,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事情吗?”缭绫抬头问他。
“我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有某种缘分存在。”司徒剑城简单回答。
缭绫偎进哥哥怀中。“哥,我好害怕失去你,我最近常常作噩梦,梦见哥哥为了我,和一个陌生男人决战。我不想失去哥哥,可是也不想失去那男人,在梦中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只感到好无助、好孤独。”自从她由昏迷中清醒过来后,便夜夜被噩梦困扰着。
“阿绫,一定是你最近心情比较烦躁,所以才会作噩梦。有时梦境和现实生活是相反的,你作的噩梦一定是反梦。”司徒剑城熟练地驾驭马匹,笑着安慰她。
“哥,你爱温小蝶吗?”她鼓起勇气问他。
“不爱小蝶的话,哥哥会想跟她结婚吗?”司徒剑城笑着反问。
“哥,我想出国念书。”
“阿绫,你怎么会忽然想出去呢?你以前不是认为女孩子不必念太多书,只要大学毕业就可以了?”司徒剑城有些惊讶的低头问她。
“哥哥,虽然我对焱大哥的感觉很好,也相信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嫁人的心理准备,而且哥哥以前不也说过如果我是个男孩子,能够帮你分担一些工作就好了?所以找决定去念些旅馆课程,然后再回来帮哥哥处理旅馆业务。”缭绫简单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阿绫,出去流浪了一年,你果然懂事多了。”司徒剑城安慰她笑道,“哥哥不冀盼你能分担我的工作,只要你平安快乐,并且找到自己的幸福,哥哥就很安慰了。”有她这么一个可爱的宝贝妹妹,他真是既幸运又幸福。
“哥,你能够吻我吗?”她故意这么要求。
“阿绫!”司徒剑城轻斥一声。
“开玩笑的啦。”缭绫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可不希望小蝶姊姊因此而吃醋翻脸呢。”
“你这小家伙,真咳早一点把你嫁掉。”司徒剑城敲了敲它的小脑袋。
这天傍晚,缭绫和司徒剑城就这么乘着骏马,迎着落日余晖,开怀地嬉闹着。缭绫多么希望时光能就此停止,水远永远不要再前进。
缭绫和哥哥在马场骑过马后,便趁着回到彩虹别馆的空档,准备将她口袋中那面古镜物归原主,拿回博物馆放好。
“阿绫,你要去哪里?”严仲沁唤住正要出门的她。
“焱,你开完会啦?我正要去博物馆呢。”
“现在这个时间博物馆已经关门了。”严仲沁走近她。
“我知道啊,就是关门了才好把东西放回去。”她晃了晃手中的铜镜,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面镜子是博物馆的东西?”他看着镜子问。
“是啊,焱,上次我跟你提到在你家看到的铜镜就是这种模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面,所以就把它拿出来看个仔细,结果还是无法确定。”缭绫有些挫败地说。第一次见到这镜子时她是匆匆一瞥,还来不及看清楚她就昏倒了,所以地无法肯定手中这面铜镜究竟是不是她先前见过那面。
“我确定我的收藏品中没有这种镜子。”严仲沁伸手欲接过缭绫拿给他的铜镜,没想到他们的手和镜子相触的刹那,两人同时感到一股凉意通过全身,之后排山倒海而来的是如虚幻般的记忆。
焰王、银鸑王国、爱琳亚、史都尔、闇寒宫、西苏、胜利女神……等等的记忆一下子将他们两人拉往同一个时空中,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严仲沁和缭绫两人有了相同的虚幻记忆。
“焱,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缭绫的内心十分震撼,她终于明白多日来的噩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模糊的男人影像就是焰王,而焰王就是她眼前的……焱!
“阿绫,你也感受到了吗?”严仲沁震惊地握着她冰凉的手,不确定的问。刚才那突然涌入的影像记忆让他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幻。
“焱,我想我明白了。”缭绫低声说,“刚才那感觉是我连日来作噩梦的答案。我们两人在前世或另外一个时空中一定有过某种程度的交集,而那交集又和这镜子有关,所以刚才一触碰到这镜子,我们两人才会一下子就被拉回到那共有的记忆中。”她多日来的困扰总算有个较清晰的解答,姑且不论那究竟是何时发生的,但她的疑惑终究是拨云见日,有个基本的认知了。
“阿绫,我问你,若我记得一个“梦”,但在“记忆”中那确实发生过,那该算是记忆还是幻想呢?我记得某些事、某些影像,但周围的人却一口咬定不曾发生过,而即使别人没有否定,我自己也认为多半不可能而把它忘了。心理学家解释那是“既视”现象,把陌生景地误认为曾经经历过的实感;灵学家则以“前世”解释它:而我只好以“明智”来真正捕捉|那似幻实真的感受。你说那在我脑海中的记忆究竟是真是假、是幻是实呢?”严仲沁反问“焱,你是说你之前就有刚才那些记忆?”
严仲沁并没有直接回答她。“阿绫,你知道我喜欢古文明吧?”
“嗯。”缭绫点点头。
“我之所以会对它产生兴趣,也是因为那些梦境的关系,而我终究也从那些文献记载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胜利女神果然是存在的……”他低叹一声,叹息中有着很深的复杂情感。
“我不明白你现在所说的意思。”缭绫不解地摇头。
“阿绫,我们去博物馆,我解释给你听。”说着,严仲沁便拉着它的小手走出别馆,开车至博物馆。
两人一路上皆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来到博物馆后,严仲沁向馆方出示他的身分证件,两人一起进入馆内,他才又开口:“我带你去看一个非展示品的石雕像,你看了之后可不要太惊讶。”说完使领着缭绫进入二楼的一间资料室中。
打开灯后,原本黑暗的空间瞬间明亮,而一具和真人等身大小的石雕像也呈现在两人面前。
缭绫的视线一接触到这具石雕像,差点激动得站不住,她全身轻颤、惊愕地走至石像前,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穿着沙罗、手中拿着一把光之银剑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的面貌长相和缭绫极为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同一人。
“这是胜利女神,一千多年前的古物,在西亚出土,石雕上有关于它的文字记载,而下令雕塑石像的男人就是焰王,一位深爱胜利女神的王者。”严仲沁简单介绍。
“焱,你是说我的前世是胜利女神?”缭绫被弄糊涂了,虽然刚才那一接触唤回她大部分的记忆,然而她却仍无法弄清楚它的来龙去脉。那些在她脑海中的记忆背景少说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可是她却觉得好像是最近才发生一般,记忆犹新,充满真实感。
“或许严格说来也不算是前世,而是时空交错下所发生的记忆。”严仲沁向她说明。
“我也不认为我是胜利女神,因为我脑海中的记忆并不完整,只记得胜利女神是焰王的妻子,普经深爱着那男人,但是焰王却背叛了她,和邻国的一位公主有染,最后女神一气之下离开了他,从此便不知下落。”缭绫低声描述。此时的她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待整个事件。
“阿绫,成为女神前的记忆你一点都没有吗?你是如何和焰王相识、如何深爱着他,最后怎么离开这男人的印象你完全都没有?”他惊讶地问。他以为她知道的,如此一来问题将简单许多。
“没有,我只知道记忆中我恨痛恨那男人,因为他背叛女神,让她伤心欲绝,对于这段
记忆,我就像是一位第三着在旁观这个故事而已。”缭绫坦言。
“阿绫,据我所知,女神离开焰王后,焰王后悔不已,只因他的一时糊涂便铸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最后焰王求助于光之银剑,想利用银剑的力量许下一个心愿……”严仲沁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
“喔,那愿望是什么?”缭绫十分好奇。
“由于女神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所以焰王无法突破时空的限制去寻找她,但他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女神能够回心转意,再次回到他身边。”严仲沁凭他所知道的回答。
“给果呢?”
“很遗憾,焰王等了又等,胜利女神却不曾再出现过,所以焰王在他有生之年塑造了这具石雕像,而且不曾再娶,因此他没有任何的子嗣。”说这话时,严仲沁抚着石雕像的脸颊,眼底闪过一抹心痛。
在女神离开后那几年,焰王经常抚着石雕像叹息、怀想。
“焱,你认为你是焰王吗?”见严仲沁抚着石像出神的模样,缭绫不禁也悲伤起来,地似乎可以想像焱所形容的那种画面。
“帝京五人小诅中每一成员都有属于他的称号,御、皇、王、帝、喾是我们五人的称呼,而我是“王”,在五人中排行老二。”他的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当时女神也是这么称呼焰王的。
“我已经被弄糊涂了:“缭绫轻握住他的手,歉然地看着他,“我无法确定我究竟是不是胜利女神。”
“没关系,反正我们人活在当下,那些记忆在我们的脑海中也只是个故事罢了,对现实是不会有影响的。”严仲沁摇头笑道。
“焱,如果你其是焰王,你会后悔背叛女神吗?”
“我没有背叛她,自始至终我都是非常爱她的,和邻国公主的事情虽是事实,但在当时焰王的观念中他是没有错的,一个王者拥有三妻四妾不是罪过,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以当时的观念来话论道件事。
“是吗?那你现在也这么认为?”缭绫不苟同地摇头。“我知道你们帝京家族男人的权力是非常嚣张的,即使不是五人小诅的娄仲天也都拥有两个女人,不是吗?我猜身为五人小组一员的你所拥有的特权恐怕不会低于娄仲天吧。”对于焰王背叛女神的这件事,她仍无法谅解。
“阿绫,就因为我是帝京五人小组的身分,所以你对我有所顾忌?”严仲沁低头问她。
缭绫点头。“同理,就因为我是司徒绫,所以你才会想要娶我,是不是?”她反问。
“不是,绝对不是这原因,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严仲沁连忙否认。
“要不然就是因为你认为我是胜利大神转世,所以你才会喜欢我。”她又猜测。
“我不否认这是原因之一,不然我也不会在一年前见过你的照片后,请你哥哥和爷爷帮我穿针引线,介绍我们两人互相认识。”他看着她坦言道。
“互相认识?”缭绫颇不以为然。“不只认识吧,一年前爷爷硬是要我嫁给素末谋面的你呢。”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翘家啊,如果真的只是做个朋友,她才不会反对和严仲沁见见面、聊聊天呢。
“阿绫,那不是我的意思。我当初真的只是很想见见你而已,可是你爷爷却误解我的话,以为我来你家提亲。”
“焱,我爷爷才不会那么糊涂呢,他老人家一定是知道你在帝京的地位,极力想拉拢你成为司徒家的女婿,所以才会硬要我们两人凑合在一起。”
“你爷爷是个很让人尊敬的长着。”
“是啊,司徒家的事业根基就是他老人家打下的。退休后,他老人家没事情做,成天嚷着要抱孙子,不是追着我哥哥要他讨老婆,就是找一大堆名门权贵的子弟要我和他们相亲,我都快被他老人家烦死了。”
“阿绫,我们两人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焱,我……”她嗫嚅着,直盯着手中的那枚钻戒。“我还没考虑好。”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等你心底有答案之后再回覆我,我会等你的。”
“焱,我只问“现在”的你,不问过去。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阿绫,我何止喜欢你,”严仲沁抚着她的脸蛋笑道,“我是爱你的。”他俯亲吻她的唇,柔情中充满狂挚与爱恋。
“焱……”一触上他的唇,缭绫不由自主的臣服在他的热情中,她喜欢他吻它的这种感觉,既热烈又温暖,让她心醉神迷,无法自拔。
缭绫一直在猜想,胜利女神和焰王第一次见面时究竟是在何种情形下?想必和她此时的感受相去不远吧。焰王和焱一样,是个让人无法抵抗其魅力的男人,不,或许应该说他们两人其实是同一人,而她是胜利女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时间和空间在某处错开来,而在那不为人知的微小间隙中,有着我们被现实否认的刹那记忆。
在另一个时空中,她和焰王相识、相恋,进而结婚,最后焰王背叛她……如果这是事实,而非虚幻的记忆,她不禁怀疑现代的焱是否终究也会背叛她?这是她确定自己对他存有爱意后最害怕的一件事情,也因此她迟迟没答应他的求婚。她害怕再次尝到被背叛的痛苦滋味,那种生不如死的心碎感受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