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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来上当 第九章

司徒家隔壁的大宅是司寇府。

“唉……”珍宝坐在凉亭内嗑瓜子,不时的长吁短叹。

“妳失踪了一段日子是去了哪里?”对面的司寇香香横眉看她。“别一出现就叹气给我看!”

“我去找毕逻春了嘛!”珍宝抓紧时机控诉道:“这人真缺德,妳瞧我脸上的伤,他抓的……”她以指月复轻抚脸颊,含泪嘀咕。

“他是个卑鄙小人,妳和他打交道注定吃亏。”

“避免不了呀!”清脆的“喀”一声,珍宝咬开了瓜子。“我已和他的兄长……”

她慢慢的细说从头。

香香听得迷茫,始终听不懂珍宝与毕逻宣相爱的过程。她索性不想了,敷衍的问:“你们的婚事定了?”

这两人相识没多少日子呀!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

“定是定了,只是……我怕会有变动。”珍宝不安的站起身,走开两步,再退回位子坐下。“传说毕逻宣很疼爱毕逻春。”她询问略知详情的香香,“他们的感情深厚到何种程度,妳晓得吗?”

“一言以蔽之,大的疼小的,爱得不象话。”

珍宝心中泛酸了。“倘若毕逻春反对我进门,毕逻宣是否会听从他的话?”

“我不是毕逻宣,我回答不了。只是,毕逻春为何会反对?”

“我和他吵架了。”珍宝扁起嘴。“他抓花了我的脸,骂我是骚货,好过分!我并没有去招惹他,是他先动手伤人的。”

“揍他呀!”

“我揍了,结果……”珍宝含住下唇,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毕逻宣站在他那边,带他走了……呜……”

“是非不分的男人,不要算了!”

“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呀!”珍宝手掌一抹,擦去泪花。“我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我是难过,他都不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妳就别理他,让他知道厉害!”

珍宝丧气的委靡了身躯。“我做不到,总是惦记着他,我希望他能像宠毕逻春那样宠我。”

他待弟弟的好,她羡慕得不得了。难道她永远超越不了他们兄弟问的感情?

“呵!怎么可能?妳又不是他弟弟──呃?”香香快人快语,这才发觉一件事,她谨慎的看了珍宝一眼,严肃道:“珍宝,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吗?”珍宝惶恐的问。

香香肃穆颔首。“妳──长得与毕逻春有些相似!”

“有吗?”珍宝眉心微蹙,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说实话,他的美丽胜过我。他虽是男儿,却狐魅,我不想和他相似!”

香香一手按住桌子,倾身凑向珍宝端详,评道:“妳的确和他风格相似,属于又艳又丽那型。”

“那又如何?”

香香拍案声称,“毕逻宣疼爱毕逻春简直超乎寻常,难保他没有在妳身上找寻毕逻春的影子。”

“吓!”珍宝手背抵住唇边,惊道:“妳的意思是?”

“他没把妳当成毕逻春的替身吧?自己的弟弟亲爱不了,干脆屈就相像之人,填补空虚……太罪恶了!”香香径自说着。

珍宝心中发凉,浑身冰冷。“妳一说,我也觉得可疑了。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至今……至今连喜欢我的想法亦未表露,难道他只因我长得像毕逻春才对我好?”

珍宝的双眼再度漫上水光。猜想着毕逻宣不可测的情感,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她害怕得没有胆量揣测,却控制不了各种胡乱猜疑。

“香香,妳和毕逻春不是有交情吗?妳坦白告诉我,他们兄弟之间有没有奸情?”

“我了解得不彻底,只听说他们兄弟至今仍有同床共枕的习惯……骇人听闻哪!”

“呜!”珍宝哭了。“这件事我知道呀!”

毕逻宣是否真的把她当作毕逻春的替身了?以前毕逻春不在,他亲近她,现今毕逻春出面了,他是否就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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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变暗,云朵染开了浓重的郁闷。

珍宝浑浑噩噩的走回家,发现门户开启,爹娘在里头用晚膳。她在门外,看他们夫妻一双,自己倍感孤单。

“妳刚才去哪里了?”娘亲瞧见她,边吃边问。“毕逻宣找不到妳。”

“他找我?!”珍宝大喜,跳进门内张望。“他人呢?”

“回去了,说安顿好毕逻春再来见妳。”

“毕逻春──又是他!”珍宝泄气得侧身倚墙。“娘,妳说实话,我长得与毕逻春像吗?”

娘亲抬起眼,停止了咀嚼。“经妳一提,倒真有些相像。”

“我不要!”珍宝大吼!

“少发疯了。”

“娘,妳不要再吃了!”她阻止母亲夹菜。她忧郁得吃不下饭,娘亲居然还不安慰安慰她。

“妳活腻啦?”娘亲怒目一瞪,恰巧触及女儿满面的愁苦,不由得软了心肠。

“唉!妳伤什么心呢?”

珍宝巡视桌上的菜肴一眼,惊讶自己竟然毫无食欲。她推开爹,抢了娘身边的位子坐下,向同是女人的母亲倾诉心事,“万一他喜欢我,只因我长得像毕逻春,那该怎么办呀?”

“妳管他,有人要妳就该谢天谢地了。”

“不!”珍宝受下了的握起拳头捶了捶桌子。“他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若是有了别人……”想着,眉头皱起了。“娘,珍宝不舒服。”

起初只盼两情相悦,无论他的动机为何,可如今她不能忍受当个替身,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珍宝含泪反省,无可奈何的表明,“娘,我知道自己变得贪心了。”

终究是骨肉相连,娘亲大人见女儿苦闷,随之叹气。

“蠢丫头,娘能理解。”手指抚去珍宝掉落脸上的几丝细发。“他暂住在玄武湖一旁的颠峰客栈。妳去找他问清楚,答案未明之前别瞎猜,以免苦了自己。”她的目光充满了鼓励。“去吧!无论如何,娘支持妳!”

珍宝得到亲情的支持,立刻化悲伤为力量。“我立刻就去!”

她必须弄清楚他的心意,否则她会心神不宁。

目送女儿飞奔而去的身影,珍宝的爹奇异的转头看妻子。“夫人,妳变得温情了。”

女人咧嘴一笑。“不这么演一下,她会给我们清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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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湖?颠峰客栈

毕逻宣打开门,终止了一阵疯狂的敲门声,映人眼帘的是意料之外的娇客。

“珍宝?”他低首,看她面带忧急,疑问道:“入夜了,妳怎么不在家休息?”

珍宝越过毕逻宣,探入房中一看,毕逻春正躺在床杨上,正好转眸瞧向她。

两人目光接触,霎时天崩地裂!

“他果然在你房里!”珍宝激动的脚步一颠。“我问过掌柜了,他说你们兄弟同住一房,我、我……”

“妳什么?”毕逻宣一头雾水。

“烦死人了。”毕逻春侧躺着,刻意半露香肩让细女敕的肌肤刺伤珍宝的双眼。

“哥,赶她走。”

珍宝瞪了毕逻春一眼,双手握住毕逻宣的一臂,强行拖他出了房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冲动的举止令他乱了步调。

“我问你,我是不是和毕逻春很像?”她站在客房外的长廊,面对毕逻宣,“你说实话!”

他手指抹过嘴唇,凝视她的圆眼,微笑道:“原来妳只是要问这件事呀!我还以为妳出什么事了。你们……确实很像,不只容貌像,连胡闹的神态及……”愚蠢的模样,分毫不差!

“呜哇……”珍宝如遭重创!“我不要!”

毕逻宣捏住她的嘴唇。“不愿和他相像?”他亲了亲她的鼻尖。“那不好,我偏偏喜欢妳这样。”

他喜欢毕逻春那样的人?珍宝听了他的话,一颗心沉到了谷低,脚下的地像是裂了一个大洞,让她跌了进去,再也爬不出来了。

“你……”她语不成句的。

毕逻宣疑惑的模了模她极度失望的脸颊。“珍宝,妳今天十分古怪……”手指触模到她脸上细微的伤痕,他一顿,问道:“妳仍在为春儿抓伤妳而生气?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妳别跟他计较了。”

“你别再说了!”她不想听!

她没有力气生气,更没有心思计较!她宁可他关心她是否疼痛,而非教训毕逻春;可他,模着她的伤口,问都不问她的感受。

“我问你,我若和他不像,你是否就不会喜欢我了?”

她的问题令毕逻宣一时无法响应,愣了片刻,可她急于知道答案的焦急样让他无法搪塞过去,于是他认真思索着──

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不会碰她;若无肌肤之亲,他不会感到她特别;心里没有她的位置,更不会产生感情,自然喜欢不了了。

“或许吧!”他偏好的女子外貌便像春儿一般的艳,要是看不顺眼,他又怎么会喜欢呢?

“我明白了……”珍宝恍惚了。

“明白什么?”毕逻宣直觉不对劲。小珍宝是个难以理解的人,稍不注意便会惹人误会,他吃过亏,知道她的话必须经过详细的分解,才有办法领会。

她这一折磨人的特点教他苦恼,却也莫名的吸引他,除了她,没人能将他弄得

如此混乱!

“你早该说明的,我讨厌当别人的替身!”珍宝咆道。

毕逻宣还来不及追问,她已迅速逃离了客栈。

“珍宝?”他茫然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疑惑的问向毕逻春,“她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毕逻春早已下床,走到门边。他唇边隐约闪现笑意,再抬首看向毕逻宣,表情立即变得无知。“她是个怪异的人,说的话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哥,你觉得我跟她像吗?”

“你没发觉?”他该不该追回小珍宝把话问个清楚?

“哥!”毕逻春纤指拨动青丝,继而款款动人的抱住兄长的手臂。“既然我与她相同,你有我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她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毕逻宣听出了端倪,豁然明了珍宝先前的一番话意味着什么。

“蠢人说蠢话,你们两个!”他抚额发噱。“你是我的弟弟,小珍宝是我要娶回家当老婆的,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两个蠢货,还傻得问我你们像不像!”

“哥!”毕逻春不满他的嘲笑,握起拳头捶着他的胸膛,“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从前是,往后也是,一辈子就我们两个,你别娶妻了。”

“春儿?”他太依赖他了。

“哥……司徒珍宝能为你做的事,春儿也做得到。”毕逻春依偎着毕逻宣健壮的身躯。“即使是传宗接代……你交给春儿,我会娶个心爱的女子,为毕家开枝散叶,而你就专心的照料我,任我有事驱使,没事守候即可,我的要求并不多……”

“春儿。”毕逻宣柔声如蜜。

“哥──”毕逻春媚眼如丝。

“你去死吧!你还活在世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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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绝望的跑出客栈,银月攀爬到了天边,夜色笼罩大地。

她跑了一段路,而后停下来喘息。

他喜欢她……是因为她像毕逻春……

她该妥协吗?安分的当毕逻春的替身,永远活在毕逻春的阴影下?

珍宝蹲子,无助的将自己缩成一团。街边的行人渐稀,前头忽地一暗。

“是她!”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就是她!”

珍宝抬头一看,讶然见到分别不久的羊毛寨寨主。“咦?是你呀!怎么又到金陵了?”

“你们把我们害得好惨啊!”寨主带了一群气势非凡的人,他的手指向珍宝,向那群人说明,“那瓶美颜水是她和毕将军送的,与我们羊毛寨无关,你们可以放开我了吧?”

“可以。”其中一人笑了笑,手臂微扬。

瞬间,寨主身首分离。

珍宝眼前掠过一片血光。她吓呆了,只见经过的路人们在发出惊叫声后也都被灭口了。

“毕逻宣的女人?”有人揪起珍宝。

珍宝连大气都下敢喘一下。“不,我和他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们……”她说着,思及自己在毕逻宣心目中不明确的地位,忍不住说道:“他若只当我是替身,我绝不接受!”

“带走她!”

“喂,你们没听见吗?在他承认我确实的身分之前,我拒绝与他有任何关联!你们抓我抓得没道理啊……怎么不理我?放开我呀──”

可恶的毕逻宣!总是害她受拖累,可他心里竟然只有毕逻春!

只是,假使他对弟弟的感情犹如男女之爱……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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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辗转到了毕逻宣手中。

“她又被劫持了?”读了内容之后,毕逻宣不禁佩服珍宝遇祸的本事。

毕逻春幸灾乐祸的笑道:“这女人真是灾星转世。”

毕逻宣白他一眼,扬起信,“署名是南天宫,你惹的祸!”

举逻春毫无歉疚的倚在他身旁,目光梭巡信中的字里行间。“他们要你带着我与宝物,于午时到达栖霞山……”

“这次是栖霞山,正好,我把他们一次灭掉。”毕逻宣投给弟弟一个合作的眼神。

“我不去!”他为何要为司徒珍宝卖命?

一双魔掌袭来,不由分说的将毕逻春绑了起来。

“呜……不要!你没人性!”

天外,阳光隐没在云层之后。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一刻钟,毕逻宣绑着毕逻春抵达栖霞山。

无须费心寻找,从远处走近,毕逻宣便瞧见有一个人被悬挂在大树上。

“呵呵!”看珍宝认命的被挂在高处,身子随风晃荡的姿态颇为悠闲,他忍不住笑了。

“哥,你也觉得她的样子十分可笑?”毕逻春欣喜的问。情人有难还笑得出来,铁定是毫无感情的证明!

毕逻宣没有回答,发现她状似神游的脸上透着一缕感伤,他的胸口不觉梗塞了。

“诸位,现身说话。”毕逻宣放声说道,提醒埋伏在周遭的敌人。“人和东西全带到了。”

他的声音使得高挂树干的珍宝被震回了神。

“珍宝。”毕逻宣仰望着她,没料到以自己的身高也有仰视她的时候。“妳没事吧?”

珍宝兀自困惑。“你为何来救我?”

基于道义吗?他不是一心一意护着毕逻春,怎会愿意带着他心爱的弟弟来换取她的性命呢?

“说什么蠢话。”毕逻宣走向树木。

“将军请留步!”一句警告自林问传出,“免得人头落地。”

毕逻宣不受威胁,闯了过去,几道人影疾如闪电的围住他。他冷笑一声,一个飞跃,人已安稳的落到树梢。

“妳在想什么,一脸难过的样子?”毕逻宣凑近珍宝,瞄了瞄底下,几道身影紧追而来。

“危险!”她还来不及回答,便见双方打了起来,招数来往问虎虎生风。“你别管我!”

“妳担心了?”毕逻宣边接招边和她对话,轻松的模样激怒了对手。

一人飞身落地,逼向孤立的毕逻春。

“哥──”

毕逻宣一看,不禁懊恼。“春儿!”

他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珍宝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失落感。

他最在乎的果然还是毕逻春!

一人迫近珍宝,她忍着不去呼唤毕逻宣,这时,刀锋已抵在她的肩头。

“毕将军!”那人见珍宝冷静的不出声,自己喊开了。

正在解救弟弟的毕逻宣眸光一转,分身乏术。“珍宝──”

霎时,他乱了方寸,不知该先救谁。

敌方瞧出了他的犹豫,乘机劫走珍宝与毕逻春,同时往两个方向逃逸而去。

珍宝伸手向他,可与他分隔得太遥远了,眼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最后见到的是他选择追向毕逻春被带离的方向。

他心中最牵挂的人,不是她。

“呜哇──”她浑身颤抖,无名火在体内窜烧!

“妳再哭小心我揍妳!”劫持珍宝的人双耳疼痛,忍不住敲了敲珍宝的头。

她瘪嘴怒视他,不意见他爽朗而笑。

“别瞪了,妳这表情只会勾引男人吃掉妳的嘴,至于妳想表达的愤怒……丝毫没有效果!”

珍宝一听,惊慌的含住下唇,这一动作又惹得男人一阵嘲笑。

这一位心思难测的匪类,带着她飞身落向山崖处;另一边,他的同伴也带着毕逻春前来会合。

珍宝瞧见毕逻春,心情大坏,她尚未发难,他倒抢先指责她。

“全是妳这个灾星害的!”

珍宝别开脸,不与他一般见识。呜……她好想揍他!

“春儿──”毕逻宣神速的赶到。

毕逻春惊喜的回应。“哥!”

珍宝一张嘴都歪了,瞪大了眼盯住毕逻宣。他怎么不叫她?她也在场啊!居然无视于她的存在!

“将军,我们要的东西呢?”一人捏住毕逻春的颈项,提起毕逻春的身子倾向悬崖边。

“把人给我放了!”毕逻宣脸色遽变。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另一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珍宝。

珍宝反握住那人的手,身子腾空在千丈之高,连低眼往下瞄的勇气也没有。

“住手!”毕逻宣取出一件包裹得密实的东西,示意道:“你们要的东西在这儿,要就过来拿。”

“当然了。”两人一起松手,抛下珍宝与毕逻春,飞身扑向毕逻宣想夺取他的手中物。

“啊──哥──”毕逻春骇然叫道。

毕逻宣舍弃了包裹,冲向悬崖边。

珍宝咬住了唇,不叫,感觉身子正在急速下坠。她怕若是唤了他,他却弃她于不顾,而选择救毕逻春,她会承受不了。

她闭起眼,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春儿──”

听见这一声饱含无尽伤痛的呼喊,珍宝禁不住张开眼。

疾风之中,她酸痛的眼看见毕逻宣及时抱住毕逻春,一手抽刀嵌入山壁,止住下坠的身子。

他们平安了,可她却坠得更深了,不只身子,连她的心也往不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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